第88章 新节目前景不明-《地府编外:千金神算闯娱乐圈》

  云清欢将手机放在桌上,屏幕停留在音频文件的播放界面。办公室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空调低沉的运转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盯着时间看了三秒,伸手轻轻拔下U盘,动作虽轻,但那一声“咔”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师父留下的线索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她说,“我们做这个节目,也不是为了出名。”

  小林抬起头,眼镜片反射着灯光:“可现在外面都在说我们疯了。”

  阿哲靠在椅背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止是外界。我刚查了合作平台的消息,原定明天的洽谈会推迟了,理由是‘需要重新评估项目可行性’。”

  晓雯立刻打开电脑查看数据:“不只是推迟。已经有三家平台撤回了意向书,说是担心舆论风险。”

  云清欢没动,默默把U盘放进外套口袋,拉好拉链。

  “他们怕什么?”她问。

  “怕你拿着罗盘上电视,被人说是传播迷信。”阿哲苦笑,“今早有个知名制作人在微博发了长文,说我们用‘心理暗示’包装通灵骗局,还@了好几家媒体。”

  晓雯接道:“那条微博上了热搜尾部,评论区骂得很凶。”

  这时墨言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轻轻放在云清欢面前。“喝口热水。”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云清欢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蔓延开来。

  “我不是要证明鬼存在。”她说,“我只是想让那些听见脚步声的人知道,他们不是神经病;让那些梦见亲人的人知道,这并不可耻。如果这也叫骗人,那所有关于死亡的话题是不是也都该闭嘴?”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小林低头翻着手中的笔记本:“其实……阿哲刚才提了个建议。要不要先砍掉‘沟通亡魂’这部分,只保留科学调查和民俗解读?等第一季站稳脚跟再加回来?”

  阿哲连忙解释:“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说,观众能不能接受是个现实问题。我们现在连投资都没到位,总不能自己贴钱拍吧?”

  云清欢看着他:“那你告诉我,如果一个孩子每晚梦见爸爸说冷,家属去坟头一看,真的积水了——这件事,建筑师能解决吗?心理医生能解释吗?如果我们不说,谁来说?”

  她翻开本子,念出一条记录:

  “五月七号收到私信:母亲去世半年,女儿每天睡前听见衣柜有动静。检查后发现是通风管老化,但关了通风系统后声音仍在。后来她在梦里见到妈妈,说‘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睡觉的样子’。她不再害怕了,却始终不敢跟别人提起,怕被说精神有问题。”

  她合上本子:“我们的节目不是为了吓人,而是要告诉这些人——你不是疯子。”

  晓雯眼眶微红,低头擦了擦眼角。

  “我可以写声明。”她说,“不攻击任何人,只是清楚说明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好。”云清欢点头,“语气要平和,别激动。就说我们会邀请专家、做检测、尊重科学。但我们也不会假装看不见那些真实发生的事。”

  墨言拿出手机:“我来剪一段视频。你对着镜头说就行,不用稿子。”

  云清欢起身走到白板前站定。墨言打开拍摄模式,举起手机对准她。

  “我们会请建筑师分析房屋结构,心理医生解读情绪反应,民俗学者讲述地方传说。”她语速平稳,“然后我用罗盘确认是否存在异常气场。三个角度并行推进,谁也不否定谁。这不是为了证明鬼的存在,而是为了理解——为什么有人相信它存在。”

  她顿了顿,目光沉静:“如果这叫迷信,那所有关于思念、记忆与告别的讨论,是否也都该被禁止?”

  视频录完,墨言看了看效果:“可以,马上发布。”

  阿哲看着他们俩,忽然叹了口气:“你们真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啊。”

  “这不是路。”云清欢说,“这是必须做的事。”

  话音刚落,小林的邮箱提示音响起。

  她点开一封新邮件,脸色骤变:“平台回信了。”

  众人围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份PDF文件,标题为《节目修改意见书》。

  第一条写着:建议删除“罗盘探测”“招魂对话”等超自然环节,仅保留建筑安全检测与心理疏导部分。

  第二条写着:匿名求助环节内容过于沉重,建议改为嘉宾分享暖心故事。

  第三条写着:主视觉设计需避免使用符咒、桃木剑等元素,防止引发争议。

  小林猛地合上电脑:“这就等于抽掉了节目的灵魂!”

  阿哲苦笑:“但他们说得也没错。没有收视率,再好的理念也传不出去。”

  云清欢坐回椅子,手抚着外套口袋里的U盘。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包边,从夹层取出一块桃木符牌,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她说,“他在三清观教我画符念咒之前,先教了我一句话:顺天理,解冤结。不是装神弄鬼,是帮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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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三人:“如果我把罗盘藏起来,把真话改成故事,把求助变成表演——那我还算什么编外业绩专员?地府不在乎收视率,但它在乎有没有人替亡者传话,替生者解结。”

  墨言站在她身后,声音低而坚定:“我们可以严谨,可以克制,但不能背叛初心。宁可不做,也不能做成一个假的东西。”

  办公室陷入沉默。

  许久,晓雯开口:

  “我来改声明文案。把‘我们不怕质疑’改成‘我们愿意解释’。”

  小林重新打开电脑:“我也整理一下专家名单,找几位研究民俗心理学的学者背书。”

  阿哲挠了挠头:“宣传片能不能换个思路?比如开头放一段监控录像,显示半夜客厅灯自动亮了,接着画面切到电工检查线路,再切到我说:‘可这家人说,灯亮的时候,正是老人忌日。’”

  云清欢笑了:“可以。但最后一定要加一句:我们不去定义真相,我们只是把所有可能摆出来。”

  墨言补充:“顺便提醒一句,桃木剑不能当玩具卖。”

  “我知道!”阿哲举手,“送定制书签,印节目slogan:宁可少做,不可错做。”

  小林突然抬头:“等等,我刚收到通知,一位独立纪录片导演联系我们,愿意个人投资第一期拍摄。条件只有一个——全程跟拍筹备过程。”

  云清欢眼睛一亮:“让他来。”

  “但我有个要求。”小林盯着屏幕,“这一期的所有决策,我们都得记录下来。谁反对了,谁支持了,谁动摇过又回头——全都要留下痕迹。将来成片时,这些也是内容的一部分。”

  “没问题。”云清欢说,“真实本来就不完美。正因如此,才值得去做。”

  当晚九点,团队开了个短会。

  云清欢将桃木符牌放在会议桌中央。

  “接下来可能会更难。”她说,“有人会退出,有人会嘲笑,也有人会想利用我们赚钱。但我们只要记住一点——这个节目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为了回应那些不敢开口的人。”

  她环视一圈:“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就把手放上来。”

  墨言第一个伸出手。

  接着是晓雯,小林,最后阿哲犹豫了一下,也把手搭了上去。

  五只手叠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誓约。

  第二天上午,声明视频上线。

  不到两小时,转发突破十万。

  有心理医生留言:“终于有人不说‘你想多了’。”

  有消防员写道:“我在火场救过人,也见过明明没人却不断喊名字的情况。我不懂玄学,但我尊重未知。”

  也有质疑和谩骂,但已不再是清一色的否定。

  云清欢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握着师父的桃木符,另一只手翻阅最新的舆情报告。

  墨言站在她身旁,低声说:“邪术道士那边还没动静,不太正常。”

  云清欢点头,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还是那个乱码号码。

  这次传来一张图片。

  昏暗的老屋角落,一口旧木箱半开着,里面露出半块褪色的红布,布角绣着一个字:

  “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