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带话传情-《地府编外:千金神算闯娱乐圈》

  云清欢的手刚触到门把,罗盘忽然又震了一下。

  她停下动作,低头看向包里的罗盘。指针转得不快,但方向始终如一。她心里明白,事情还没结束。

  老板仍跪在地上,抱着相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刚才那一幕太过沉重,他终究撑不住了。

  她没有离开,而是转身走回房间中央,轻轻咳了一声。

  “老板。”

  对方毫无反应。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语气放得极轻:“你奶奶走之前,托我带几句话给你。”

  老板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

  “她说什么?”

  “厨房……抽屉……钥匙……”云清欢一字一顿地说道,“别怕……好好活……”

  老板的嘴唇开始微微发抖。

  云清欢继续说:“她说,钥匙在厨房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就是你小时候偷偷找糖吃的那个。她一直留着,就是想让你回家时不用犹豫。她说她一直在看着你,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老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

  “她……她真的这么说?她不怪我拆了神龛?不怪我让她一个人走?”

  云清欢直视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最后笑了,是安心的笑。她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难。但她更怕你困在过去,走不出来。”

  老板身子晃了晃,手松开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喊,却只发出一声低哑的“嗬”。

  紧接着,他将相框紧紧搂进怀里,头深深低下,眼泪砸在玻璃上,发出“啪”的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奶奶……我对不起您……我不该让您一个人走……我不该嫌您烦……我不该让您躺在医院没人陪……”

  他说一句,哭一声,声音越来越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云清欢没有动,也没有劝。这个时候,让他哭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过了许久,老板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模样狼狈不堪。他抬手抹了把脸,声音嘶哑:“她……她真的不怪我?”

  “不怪。”云清欢平静地说,“如果她怪你,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走。她守着这屋子,不是为了惩罚你,是为了护着你。她说‘别怕’,是因为她知道你怕;她说‘好好活’,是因为她还想看你活得安稳、活得踏实。”

  老板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他又低头看向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玻璃上的裂痕。

  “我明天就找人来清理屋子。柜子拆了,地板撬了,神龛重新做。我要把这里收拾干净,让她……走得安心。”

  云清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你能这么想,她就知道了。”

  老板试着站起来,腿却软得使不上力,试了两次才扶着墙勉强站直。他望着云清欢,忽然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要不是您,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一辈子都在后悔中过日子……”

  云清欢侧身避开这一礼,没有说话。

  她伸手进包,摸了摸罗盘。

  指针仍在轻微震动。

  方向未变,依旧指向那块新换的地板。

  她眼神微沉,却没有表露出来。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老板直起身子,眼睛依然泛红,神情却已不同。他不再是那个怕鬼不敢进门的人,也不再是只会自责的儿子。他像是接住了最后一句嘱托,终于能迈步向前了。

  “云小姐,我能问个问题吗?”他忽然开口。

  “你说。”

  “她……她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我现在跟她说的话,她知道吗?”

  云清欢沉默片刻,答道:“能。亲人之间的心意,比什么都灵。只要你真心想着她,她就一定能听见。”

  老板点点头,转身面向空荡的房间,轻声说道:“奶奶,我听您的。我会好好活。您放心。”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

  云清欢看着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了。

  执念已消,魂魄归去,活着的人也终于放下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背好包,准备离开。

  脚刚抬起,罗盘又一次震动。

  这一次,震感格外清晰。

  她停下脚步,翻开包盖。

  指针死死钉在同一个方向——那块新换的地板。

  不是轻微颤动,而是稳稳地定住不动。

  她眉头微皱。

  这块地板是昨天才换的。施工队说旧板被虫蛀空,存在安全隐患,怕塌。当时老板不在场,是工人自行决定更换的。

  可师父曾告诫过:阴气重的老宅,不可轻易动土。地板、墙角、梁柱皆有讲究。随意改动,不仅破坏格局,还可能引来不该存在的东西。

  她蹲下身,手指贴上木板接缝。

  一股寒意瞬间渗入骨髓。

  不是普通的冷,而是带着湿气与腐朽气息的阴寒,仿佛从地底深处透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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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迅速缩回手。

  老板察觉异样:“怎么了?”

  “这块地板是什么时候换的?”

  “前天。施工队说底下烂得厉害,不换不行。”

  “他们有没有挖开看过?”

  “说挖了一点,没发现异常,就直接铺了新板。”

  云清欢不再多问。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小符纸,塞进地板缝隙。

  符纸刚触到底部,立刻变黑。

  她迅速抽出,捏住一角查看。

  整张符纸漆黑如墨,连一丝白边都没有。

  这是怨气极重的征兆。

  她收起符纸,面色如常,心跳却不自觉加快。

  不是奶奶的问题。

  是有人借着施工的机会,把东西埋进了地板下。

  而且时间恰好卡在她到来之前。

  太巧了。

  她看向老板,对方正低头凝视照片,神情平静。

  她没有说破。

  现在告诉他,只会让他陷入恐慌。

  而且……

  她再次摸了摸罗盘。

  指针仍在转动。

  不是警告,也不是求救。

  更像是在指引方向。

  她忽然想起判官前几天说过的一句话。

  “最近地府不太平,有人在偷改生死簿。”

  当时她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公务繁忙的牢骚。

  如今回想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拉好包链,站直身体。

  “老板,今晚别在这屋里睡。”

  “我知道,我本来就不打算……”

  “还有,”她打断他,“厨房那个抽屉,别让别人碰。钥匙你收好,千万别丢。”

  老板一愣:“您怎么知道我还没拿钥匙?”

  云清欢没有回答。

  她看了眼地板,又望向门口。

  走廊的灯亮着,昏黄的光洒进来,映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她走出两步,回头说道:“你奶奶的话,我都带到了。剩下的路,得靠你自己走。”

  老板站在原地,用力点头:“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活。”

  云清欢笑了笑,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她没有回头,耳朵却一直留意着身后。

  一切安静。

  可她清楚,那块地板下的东西,还在。

  而且……

  它已经知道她发现了。

  她走到楼梯拐角,停下脚步。

  掏出手机,准备给墨言发条消息。

  手指刚按下屏幕。

  包里的罗盘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像是一记钟鸣。

  她低头打开包。

  指针缓缓转了半圈,停在正北,随后慢慢指向她刚才站立的位置。

  不是地板。

  是相框。

  她猛然抬头。

  走廊尽头,老板仍站在房间里,背对着门,双手捧着照片。

  灯光照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投在地上的那一截,边缘微微扭曲,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