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剧组重启-《地府编外:千金神算闯娱乐圈》

  清晨的阳光洒在古宅的台阶上,石缝间的小草还挂着露珠。云清欢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空荡的大殿。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绣着梨花的帕子,轻轻放在门槛内侧。

  她没说话,拍了下手,转身走下台阶。

  墨言跟在她身后,伞已收好,插在背包旁。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天适合开工。”

  “那当然。”云清欢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导演”,按下拨号键,“昨晚的事我编好理由了,就说施工队半夜修电路,动静大了些。”

  电话接通,她立刻换上轻快的语气:“导演早啊!电路修好了,现在屋里亮堂得很,连蜘蛛网都看得一清二楚!”

  导演的声音有些发颤:“真……没问题了?我听说那边以前死过人……”

  “哪有什么死人,顶多是老鼠窜来窜去!”云清欢笑着说道,“你不信我现在就直播给你看——哎,你看这个香炉,灰都没动过,道士留下的破铜镜我也交给安保了,说是‘非法设备’,还得登记备案呢。”

  导演沉默了几秒:“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我不怕,我又没做亏心事。”她眨眨眼,虽然对方看不见,“再说了,剧组耽误一天多少钱啊,你忍心让大家白跑一趟?这样吧,我请大家喝奶茶,甜的压惊,苦的提神,管够!”

  墨言听着直摇头:“你还真把灵异事件当团建搞。”

  “这叫稳定军心。”她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人最怕的不是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小时后,导演带着助理来到古宅门口。他穿得厚实,缩着脖子,眼睛四处张望。

  云清欢迎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来来来,先看看现场。你看这窗户,透光多好,野猫都能晒太阳——墨言刚才还说看见一只三花猫在戏台上打滚呢。”

  墨言点头附和:“嗯,毛都晒蓬了。”

  导演一愣:“猫?在这儿?”

  “可不是。”云清欢指向大殿角落,“昨晚那些‘阴气’,其实是电路漏电产生的静电,仪器误报了。我们已经断电检修,现在很安全。”

  她说着,顺手捡起地上的一块铜镜碎片,递给助理:“这是‘道具’剩下的残片,建议封存,别让媒体拍到,不然又要说我们拍鬼片造假。”

  助理接过,一脸茫然:“这……也能当证据?”

  “当然。”云清欢笑得坦然,“干这行,就得专业。”

  导演终于松了口气,抬脚往里走。进入大殿,光线从破损的窗棂斜照进来,落在空荡的戏台上。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飘浮,就像一座普通的老房子该有的模样。

  他环顾四周,小声问道:“真的……没人了?”

  “执念没了,魂就走了。”云清欢语气平静,“她唱完戏,谢了幕,该去的地方去了。现在这儿,就是个老房子。”

  导演盯着那张旧椅子看了许久,终于点头:“……那就……先拍一场试试?”

  “我就知道你会来!”云清欢拍手,“布景我已经让场务准备好了,服装组也在路上,十分钟就能到位!”

  开机铃响时,整个剧组都有些恍惚。昨天人人避之不及,今天却又重新站位走戏。

  副导演拿着喇叭喊:“宫宴群演就位!背景板注意表情,别发呆!”

  云清欢混在一群宫女中间,穿着素色短衫,腰系红带,头上插着小银花。她的角色叫“春桃”,原剧本里只有一句台词:“启禀娘娘,茶已奉上。”

  可走位时,她突然开口:“等等!那个灯笼不对。”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副导演皱眉:“哪里不对?”

  “清代宫廷用的是六角纱灯,你们挂的是民国的八角玻璃灯。”云清欢指了指屋檐下的红灯笼,“而且流苏颜色太亮,应该用暗一些的红,长度也不能超过三十厘米。”

  场务愣住:“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

  “我在道观看过一本《宫廷陈设考》。”她耸肩,“师父说,细节错了,感觉就不对。”

  导演听见了,走过来问:“你还懂这些?”

  “懂一点。”云清欢笑了笑,“要是需要,我可以帮美术组再检查一遍。”

  正式开拍第一场,是主角在花园赏月,云清欢的角色只需端茶走过镜头边缘。

  一次过。

  第二次补拍时,主演请假,称身体不适。副导演急得团团转:“这场不能拖,外景时间卡死了!”

  云清欢凑过去听了一会儿,低声说:“那段通报的词,我能试试吗?就两句,我听了三遍。”

  副导演瞪眼:“你?串戏?”

  “我只是替补走位,不进正片也没关系。”她态度认真,“万一主演来了,我马上让开。”

  导演听见了,摆手:“让她试试。”

  镜头开启。

  云清欢站定,低头,双手捧着托盘,脚步轻盈。走到廊下,她微微屈膝,声音清脆而恭敬:“启禀娘娘,江南新贡龙井已沏好,请您品鉴。”

  说完退后两步,转身离去,裙角一旋,动作利落。

  全场安静了两秒。

  副导演猛地一拍大腿:“这条能用!眼神稳,气息匀,节奏刚好!”

  导演点头:“以后这种小角色,让她多担点。再给她加两句词,写进明天的剧本。”

  中午收工吃饭,云清欢蹲在树荫下啃饭团,墨言坐在旁边喝水。

  “你要转行当演员了?”他问。

  “哪有,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好。”她咽下一口饭,“再说,帮人把戏拍完,和帮鬼把戏唱完,其实差不多。都是完成心愿。”

  墨言笑了笑,没说话。

  下午的拍摄顺利推进,云清欢跑了三个场景,每次都提醒道具组哪里有问题。有人开始叫她“顾问春桃”。

  收工前,她拎着三十杯奶茶回来,挨个分发:“驱邪成功庆祝套餐,随便挑口味!”

  一群人笑着围上来。

  “真闹鬼了吗?”有个年轻男演员边喝边问,“我昨晚梦见自己被绳子绑住了!”

  “那是被蚊帐缠了吧!”云清欢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根本没鬼,就是老鼠咬了电线,火花一闪,监控就黑了。道士是物业请来查线路的,结果他自己设备太老,炸了。”

  “啊?就这么简单?”

  “对啊。”她摊手,“你们想想,要是真有鬼,它为啥不吓导演,专吓场记?肯定是场记欠了电工钱呗!”

  全场哄笑。

  导演站在远处听着,嘴角扬起。他对副导演说:“这丫头,比流量明星还好用。不争番位,不闹脾气,还能稳住人心。”

  副导演点头:“关键是,她来了之后,怪事真没了。”

  晚饭后,剧组聚餐。云清欢没去,回了宿舍。

  她坐在桌前,翻开新加的剧本页。原本只有三秒镜头的角色,现在多了四句台词,还有一次特写机会。

  她在边上画了个笑脸。

  窗外月光照进来,落在她手腕的桃木手链上。她晃了晃手,珠子轻轻相碰,发出细微声响。

  楼下传来笑声,是剧组的人回来了。有人喊:“明天继续冲!春桃妹妹罩我们!”

  她笑了笑,低头继续看剧本。

  第二天一早,拍摄重启。

  一场内厅对峙戏,原定演宫女的那个演员嗓子哑了。导演正发愁,云清欢举手:“我能顶一下,词不多。”

  导演犹豫:“这是有对手戏的。”

  “我会背。”她认真地说,“我也知道她该怎么站。”

  试拍开始。

  她站在屏风旁,低头,手指捏着袖口。当主角怒吼“谁敢泄露此事”时,她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恐惧,随即低头落泪。

  导演喊“卡”,愣了几秒:“情绪到位……你怎么知道这时候要哭?”

  “因为她被迫知道秘密。”云清欢说,“说出来对不起主子,不说会被杀。这种痛苦,光靠台词说不出来。”

  导演看着她:“……你有点东西。”

  当天下午,编剧改稿,给“春桃”加了一场独白戏。讲述她家乡遭灾,被卖入宫中,多年未归。

  云清欢拿到新剧本时,眼睛亮了起来。

  晚上,她在宿舍反复练习。没有大声哭喊,也没有用力表演,只是静静地诉说,声音轻却有力。

  墨言来送充电宝,听见她在念:“……娘坟上的草,该长到膝盖高了吧。我梦里回去过,门坏了,没人修。”

  他站在门口没进去,听完了整段。

  走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

  第三天,这场戏正式拍摄。

  一条过。

  导演放下监视器,说了句:“这孩子,天生吃这碗饭。”

  收工时,夕阳西下。云清欢抱着剧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脚步轻快。

  路过竹林,风吹得叶子沙沙作响。

  她忽然停下。

  手摸了摸胸前口袋——那里原本放着柳眠的帕子,如今只剩空布料贴着心口。

  她没回头,只是低声说:“你放心,我的戏,也会好好演完的。”

  话音落下,一片竹叶飘然而下,擦过她的肩膀,轻轻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