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间风波-《天地仙缘记》

  下了道观,两人跨上船就又迎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出发了。

  几日后,乔穆和槐花到了东的尽头,那里有一座城,名字叫云江。

  县城虽不大,几十万人,听说县令肥头大耳,五短三粗,下颌美髯飘飘,看起来像个好人,却也不坏。

  乔穆和槐花定了个客栈打尖吃饭,饭还没刨几口,拥进来一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

  带头的满脸横肉,穿着黑花大片的片衣,腰间一柄扑刀,刀鞘很是考究,皮质细致精美柔软,给人一种舒服感觉,乔穆知道此物肯定价值不菲。

  “起来!起来!都特么起来!这里今日爷我包下了”。

  衙内一边嚣张的吼着,一边驱赶着人们,见惹不起,众食客瞬间作鸟兽散。

  乔穆和槐花当作没有看见,自顾着自己碗里的食物。

  “码那个巴子的,你是没听见还是咋的?”

  他居然剽窃了乔穆的专属口头禅,乔穆不爽地站了起来,伸出一双大手,在衙内头上按了按,一股大力直透而下,衙内支撑不住,蹲了下去。

  众衙内见此人高大无比,整整比他们高出了好几个头,衙内头目如见天神下凡般,知趣的递上腰间宝刀,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乔穆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衙内头目肩膀道:“你很懂事!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钱和,你叫我小钱就是”。

  “好你个钱和,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弱小哦!听到了吗?”

  “听到了,大人”。

  乔穆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此时的衙内就像钱塘江涨潮,是一波来又一波去,刹那间这一群衙内就消失不见。

  现在城里早已传开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盛传天宫来人了。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县令的耳朵里。

  县令可不敢怠慢,着令下面的人一定要找到天宫来人;并马不停蹄的报告国王。

  此时的乔穆和槐花正在一个茶楼里听说书,正跟着说书的摇头晃脑,还一个劲的把掌拍得山响。

  钱和带着一群人找到这里,冲上前就单膝下跪道:“大人,可把你找到了,县令大人有请”。

  乔穆用手指指自己,大张着嘴,惊讶的道:“你说县大老爷请我?

  ”是的,大人”。

  乔穆背着手,用眼望向槐花,嘴一努:“好嘞!走着”。

  一群衙内头前带路,街上早已人流如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整个街道,只是为了一睹天上来客的神仙芳容。

  这里的女孩儿虽矮,却也不乏漂亮的,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者有之,青丝如瀑一笑嫣然者有之,袖风含香前突后翘者亦有之。

  谁说矮人国没有美女?这不糟践人么!

  “莺,天上的神仙在看我呢”!

  一个绿萝娇俏女子推了一下她身边的黄衣女郎。

  “诺,你臭美吧!明明看的是我好不好”!

  两个女子推攘来推攘去,不觉间两人的脸上都悄悄的升起了一片红云。

  不远处,几个女子一样地争得面红耳赤。

  另一边,呼声、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男人们眼里的光似要射穿云层,大叫着:“仙女下凡了,仙女下凡了”!不顾一切的向前冲着。

  维持秩序的官爷也忘记了维持秩序,治安开始混乱不堪。

  你踩我,我踩你,踩的人们叽哩哇啦,叫苦连天。

  看着乔穆和槐花走远,男人们追着跑了一阵,哀怨的叫道:“我的仙女!我的仙女”!一屁股跌着一团。

  到得县衙,县令大人早已降阶迎接:“仙子降临我界,下界蓬荜生辉”。

  县令趋身向前探手虚引道:“仙子仙人请”。

  乔穆和槐花在这些矮人堆里就如鹤立鸡群,一种高高在上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大马金刀的向太师椅一坐,看了县令一眼道:“你也坐吧”!

  县令立在乔穆身边,诚惶诚恐道:“仙人不用管我,我站着”。

  一双精明鹰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生怕别人揭他的短似的,故意威严地扫了一圈下人道:“都愣着干嘛?傻了呀!还不快去准备膳食”。

  转而看着乔穆和槐花道:“仙女仙人,饿了吧!请稍等片刻,饭马上就好”。

  席间,县令大人叫出妹子作陪,好一个俏娇眉,矮人国居然也有如此美女,一米五八的身材,恐怕在这矮人国算是巨无霸的存在了。

  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瑶鼻鹅脸丹凤眼,樱桃小嘴欲语唇,盈盈一握小蛮腰,我的个天哎!看的乔穆眼都直了。

  县令鬼鬼地一笑,道:“仙人,请吃菜,寒凉之地,无珍馐美馔;还望海涵”!

  槐花看了乔穆一眼,开始低头吃她的饭,此时乔穆才知道自己失了态,急转视线道:“来来来;大家吃菜”!县令知他这是在转移视线。

  这时县令之妹虹儿站了起来,纤纤玉指优雅地拈起面前的水晶杯对着乔穆道:“来!神仙哥哥,我敬你”,说完便一饮而尽。

  乔穆也站起身,道:“好!难得这么爽快,干”!说着也一饮而尽。

  县令大人的妹子虹儿脸上一片酡红,随着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随着她的笑声,她的身子也晃荡乱颤。

  乔穆忙乱中举起杯,道:“谢谢虹儿!初来乍到,多有打扰,来,干杯”!

  敬完乔穆,她又转身举杯对着槐花道:“仙女姐姐,我敬你!祝你青春永驻,容颜永存”!

  槐花急忙举起杯,道:“谢谢虹儿,你有心了”。

  酒足饭饱,县令大人妹子虹儿趋身对槐花和乔穆道:“神仙大人,仙女姐姐,你们下榻的地方已备好,请下榻休息,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们上国都”。

  是日无话,随着夜的降临,这里开始平静了下来。

  乔穆睡不着,披衣步向门外。街上偶有三三两两人儿依偎在栅栏处交头接耳,也有少男少女缠绵缱绻于暗夜咔角。

  夜华如水的街随着时间的流逝,静得落针可闻。

  乔穆眼角的余光里闪过一道人影,他偷偷地跟了上去。

  一棵茂盛的槐杨树下,她停住了,只见她一袭黑袍黑巾蒙面;一双美目扑闪扑闪的闪着光亮。

  从挽起来的那一咎安放在帽兜里的柔软可以判定,这是一个女子。

  槐杨树旁是一户富贵人家,从上好质材雕梁画栋就可以看的出来。

  她的动作灵如狸猫,只见她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翻了上去。

  乔穆看了看墙头,决定守株待兔,他蹲在木柱下等着她出来。

  一柱香功夫不到,她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包袱鼓鼓囊囊的,乔穆暗想,这里面一定装满了金银财宝吧!

  “拿出来吧!我已经等了你多时了”!

  乔穆侯然出现在黑衣人后面,黑衣人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和惊恐,一闪身闪向一边,准备开溜,乔穆却实时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睁着一双星目,朗朗地看着她:“爷,可怜可怜我吧!我家母亲病了,在床上躺着呢!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再晚可就活不成了”。

  原来是这样,乔穆想了想,面色突转柔和,想到她也是迫不得已,便道:念你是个孝子,你走吧”!

  “不!你等等”。

  黑衣人愕了一愕站住了,乔穆突然立住道:“我也去看看,带路吧!或许我能帮上你”。

  黑衣人转忧为喜,便头前带路,左拐右拐,穿过几个厅堂和无人巷,方才到了她的家。

  乔穆一看,这个家也真够寒掺,没有一块瓦片,草屋顶还穿了几个洞,基本的挡雨遮风都恐难抵御。

  好在下界不像上界,少雨,太阳也没有一丝暖意。

  这样的变化令乔穆怎么也想不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顿了顿,乔穆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叫我胭脂吧”!

  “听是好听,就是俗了些”!乔穆自语道。

  一座残破的茅屋小院里,角落放了几样不常用的农具,一张黑黝黝的矮床上,躺着一位蓬头垢面的妇女,面容憔悴,声音细如蚊呐:“小小,谁来了?

  ”女子的乳名叫小小,姓甘,身高一米四五,于我们来说,她不算高,在矮人国,虽不是巨无霸的存在,但也算是高的了。

  “神仙哥哥,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呢!哥哥叫什么?

  “叫我乔穆好了”。

  乔穆手搭上妇女脉搏,缓了一缓道:“不碍事,只是受了风寒,加上营养不良,我给你开个方子。

  顿了顿问道:“这里有药房吗?

  小小道:“有药房”。

  小小扭扭捏捏了半天,将衣角卷起来又放下,又卷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囊中羞涩。

  不对呀?乔穆刚才明明看见她包袱里鼓鼓囊囊的,怎么会没有钱呢?

  乔穆纳闷地道:“你包裹里不是有银两吗”?

  “神仙哥哥:你误会了!包里不是银两,都是些吃的粮食”。

  “没有银两”?

  乔穆神情一愕,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小道:“拿着吧!先去抓药帮你母亲看病”。

  “谢谢神仙哥哥”!小小眼角红了。

  “以后有难处就来找我,我住棕榈村”。

  小小用力点了点头,将乔穆送回客栈,之后,她又转身消失在这漆黑的夜里。

  乔穆回去时槐花已经熟睡,他便和衣躺在床上,直到传来四更的梆声才沉沉睡去。

  乔穆睁开眼,槐花已梳洗打扮,窗外翠鸟唧唧,晨风开始送来一阵阵清新的气息。

  外面已传来马儿的蹄踏声和轿夫的调侃声,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停当,只等他俩收拾起程了。

  乔穆和槐花绕过回廊,轿夫车夫和一队带刀衙役站成两排,神情肃穆,县令县丞正板着个脸训着话。

  虹儿也在,看着虹儿投来的目光,乔穆不觉内心一荡。

  那一丝嗔怨,如泣如诉!乔穆避开虹儿的目光,走到县令面前道:“可以出发了吗”?

  县令点了点头。

  随着县令的一声:“出发”!

  一队全副武装的队伍开拔了。

  还未出城门,一个衣衫褴褛妇女左手牵着一七岁女孩便跪在轿前,不停的以头叩地,大喊:“冤枉啊!我冤枉啊”!

  一衙役上前喝道:“有冤县衙喊去,不要挡在这里,快给我起开”。

  衙役抓住妇女头发,正准备施暴,乔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喝道:“住手”。

  乔穆从眼角的余光里,看见县令的身影一闪而没。

  乔穆上前轻轻的扶起妇女俩道:“跟我走吧,我为你们作主”。

  走进县衙,乔穆走到正大光明匾前,大声喊道:“县令,出来吧!

  没人应声。

  乔穆愤声道:“先有人拦冤轿前后有人击鼓鸣冤,你居然视若无睹,躲躲藏藏成何体统?还不快升堂”。

  好半天县令才从围幔后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捋了捋他那两撇美髯假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乔穆嗔目。

  县令这才道:升堂!

  威武!

  一阵呜呜的杀威棒后,县令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女子王凤,夫家姓曹,南庄沟人,生有两女,大女儿曹巧巧,二女儿曹丫。

  日前程家浪子程佐要强抢我家巧巧为妻,我家巧巧不从,他们就打人,请大人作主”。

  县令道:你和程家可有婚约?可否有过指腹为婚?

  王凤道:“孩子父亲未死前确与程家有过婚约,但陈家浪子不学无术,整日里四处游荡;不干正事,那是个坑啊!大人”。

  县令捋须,王凤又道:“我女儿死活不嫁可是有因在前,他们不该这样对待我们,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我家巧巧现已生死不明,大人,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县令道:“你与程家那厮既有婚约,就该遵约,为何出尔反尔?难道不该打吗”?

  看着堂下哭天抢地的妇女,乔穆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道:“好你个昏官,哪有你这样断案的”?

  县令不解的看着乔穆,道:“神仙大人,你怎么看”?

  乔穆道:“曹陈两家虽然有过婚约,但曹家妹子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