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宇宙危机与“家”的抉择-《穿越星际:虫母的团宠生活》

  林暮对诺克斯生活质量的“改造工程”初见成效。至少,在他在旁边“监督”的时候,诺克斯会按时吃些正常的食物,也会被迫进入深度休眠。那张柔软的躺椅和暖色的灯光,似乎也真的让那间冰冷的寝殿多了几分人气。

  然而,宇宙的波澜从未真正平息,尤其对于虫族这样处于风口浪尖的庞大帝国而言。

  这天,林暮正在指导Z-73和几只近卫工虫,如何用精神力协作,在湖边搭建一个更复杂、带有自动旋转功能的烧烤架(版本3.0)。经过多次实践,这些虫族战士们对“烧烤”这项活动已经从最初的茫然,发展到现在的……严谨对待,仿佛在执行一项重要的技术攻关项目。

  就在林暮看着那颤巍巍开始转动的烤架雏形,满意点头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不祥意味的空间震荡,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以某种超越光速的方式,掠过了艾瑟潘铎星域。

  林暮如今的精神感知已非吴下阿蒙,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异常,那感觉不像诺克斯或者虫族舰队进行空间跳跃时的稳定波动,反而带着一种……腐朽、混乱、吞噬一切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望向天空,虽然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看不到。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感觉到诺克斯那原本平和的精神力场骤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剑!紧接着,伊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冕下,请立刻返回主殿。最高级别警戒已启动。”

  “发生什么事了?”林暮的心提了起来。

  “探测网络在帝国边缘星域,检测到‘虚空吞噬者’的苏醒迹象。”伊恩的声音低沉,“那是宇宙级灾害,以吞噬星系、湮灭物质与能量为生。其活动轨迹……正指向帝国疆域核心。”

  虚空吞噬者?林暮在记忆水晶的古老记载中看到过只言片语,那是一种被视为天灾、甚至凌驾于深渊侵蚀体之上的恐怖存在!它所过之处,星辰黯淡,生命绝迹,只留下虚无。

  战争警报瞬间响彻了整个艾瑟潘铎,以及所有连接在虫族精神网络中的世界。原本祥和宁静的永恒之春宫,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那些隐匿的近卫们的精神光点,如同被投入火中的干柴,瞬间爆发出炽烈的战意和决绝。

  林暮被伊恩和迅速赶来的近卫团队护送回主殿。他看到诺克斯已经换上了那身熟悉的、流淌着幽蓝能量纹路的暗色战甲,正站在巨大的战略星图前。星图上,一个代表着“虚空吞噬者”的、不断膨胀的黑暗区域,正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缓缓向着代表虫族疆域的璀璨光点蔓延。

  诺克斯的侧脸线条冷硬如磐石,暗金色的复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计算与冰冷。他正通过精神网络,向整个帝国舰队下达着一条条简洁而高效的命令,调动兵力,构筑防线,疏散边缘星域人口……整个虫族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林暮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样的诺克斯,感受着那弥漫在整个空间的、如同实质的压抑和紧张,手心不禁沁出了冷汗。这一次的敌人,似乎和以往的任何对手都不同。那是一种源自宇宙本源的毁灭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坏消息不断传来。

  前线侦查舰队发回的最后影像显示,“虚空吞噬者”并非实体生物,更像是一个不断扩大的“虚无奇点”,任何靠近它的物质和能量,无论是小行星、战舰、甚至是光线,都会被其无情地吞噬、湮灭。常规的攻击手段对其几乎无效,能量炮火如同泥牛入海,物理攻击更是笑话。

  虫族最引以为傲的舰队和个体武力,在这宇宙天灾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一道道防线被轻易突破,一颗颗边境星球失去联系,化作死寂的虚无。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开始在所有知情的虫族心中蔓延。连伊恩那永远平静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林暮看着星图上那不断扩大的黑暗,看着诺克斯几乎不眠不休地站在星图前,周身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冰冷,一天比一天……疲惫?

  他尝试着像往常一样,给诺克斯送去安抚的精神波动,送去温热的食物,但这一次,效果甚微。诺克斯的精神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全部的心神都系于那场似乎注定失败的战争。

  一种无力感深深攫住了林暮。他享受着虫族无条件的庇护和爱戴,但在种族存亡的危机面前,他却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这天,伊恩向诺克斯汇报了一个最新的、也是最终的分析结论。

  “……综合所有数据,常规军事手段无法阻止‘虚空吞噬者’的推进。根据计算,其最终抵达艾瑟潘铎星域的时间,约为标准时间一百二十小时后。唯一理论上存在可能性的方案……”伊恩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这个方案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是启动‘族群意志共鸣’,以整个虫族的精神网络为基盘,燃烧所有个体的精神本源,构建一个足以暂时隔绝甚至反向湮灭‘虚无’的精神屏障。但此方案……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且代价是……族群集体意识可能永久性衰减,乃至……消散。”

  族群意志共鸣?燃烧精神本源?永久性衰减乃至消散?

  林暮听得心惊肉跳!这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就算成功了,虫族也可能就此一蹶不振,甚至文明倒退!

  诺克斯沉默地听着,暗金色的复眼注视着星图上那不断逼近的黑暗,没有任何表示。但林暮能感觉到,他那冰冷的精神内核深处,正进行着怎样艰难而痛苦的抉择。

  是为了种族的延续,赌上一切,哪怕文明凋零?还是……

  就在这时,林暮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外。

  窗外,湖泊依旧宁静,森林依旧苍翠,Z-73正叼着一颗发光的果子,献宝似的想送给一只路过的小型荧光生物。远处,“静滞之间”的方向,雷刹那微弱却持续的精神波动,似乎也因为外界压抑的气氛而显得有些不安。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这颗星球,艾瑟潘铎本身那庞大的意识,也传递出一种模糊的哀伤与不舍。

  这里,是他的家。

  这里有总是沉默却守护着他的诺克斯,有一丝不苟却无比可靠的伊恩,有笨拙忠诚的Z-73和它的族群,有在痛苦中挣扎却本能守护着他的雷刹,有这片他一点一滴熟悉起来、充满了回忆的土地……

  他不能让这一切消失!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如同火山般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诺克斯面前,打断了他和伊恩的沉默。

  “诺克斯!”林暮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不能用那个方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诺克斯和伊恩同时看向他。

  “那是唯一的理论可能。”伊恩冷静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

  “不!一定还有!”林暮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他回忆着看过的所有记忆水晶,回忆着自己精神力的特性,回忆着雷刹那微弱却蕴含生机的治疗力量,回忆着虫族精神网络的庞大……一个模糊的、疯狂的、大胆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我的精神力!”他抓住诺克斯覆盖着战甲的手臂,急切地说,“你们不是说,我的精神力有很强的安抚和治愈特性吗?而且能和整个族群的精神网络共鸣!如果……如果不是燃烧,而是‘引导’和‘净化’呢?”

  他语速飞快,试图将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那个‘虚空吞噬者’,它吞噬一切,是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失控的、充满了‘虚无’和‘死寂’意念的精神集合体?如果我们不能用力量对抗它,能不能……能不能试着‘改变’它?”

  “用整个虫族的精神网络作为放大器,用我的精神力作为‘引子’和‘净化器’,不是去硬碰硬地湮灭它,而是去……去‘安抚’它?去‘填补’那片虚无?就像……就像我安抚雷刹那样?”

  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太过匪夷所思!将宇宙天灾视为一个需要“安抚”和“治疗”的精神病人?

  伊恩的镜片上瞬间被巨大的问号和风险警告数据流淹没,他甚至无法立刻给出分析报告。

  诺克斯那冰冷的复眼,死死地盯住林暮,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整个指挥室,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

  林暮仰着头,毫不退缩地迎着诺克斯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很大胆,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他与虫族精神网络之间那种奇特的联系,更相信……守护这个“家”的意志所能爆发出的力量。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诺克斯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伊恩,重新推演方案。”

  “核心:以母父林暮为引导核心,构建‘生命赞歌’精神共鸣场。”

  “目标:不是毁灭,是……净化与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