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别驾自称遭蒙蔽,云公夜半钓新开-《隋末唐初,从小兵到凌烟阁功臣!》

  队伍重新启程,蹄声踏碎官道尘土,朝着陕州城方向行去。

  途中,罗峥几次欲言又止,秦时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对他说道,“想说什么就说,不用藏着掖着。”

  罗峥闻言也不墨迹,“秦将军,那吴广进背后之人很大概率就在陕州城中。咱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带着吴广进的尸体和这群恶奴们去陕州城,不会打草惊蛇吗?”

  秦时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罗峥,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牵连到他,还是真的真的想。

  “如果蛇真的能被真的简单就惊出来,那事情就反而简单了。”秦时说道,“只要那些人不蠢,他们想的就不是对我做什么,而是怎么和这个吴广进撇清关系。

  实在撇不掉的,也是想尽办法和这件事撇清或者干脆藏起来,怎么可能自己跳出来。

  这种事情,他们明显不是第一次做,但是却一丝消息都没有露出去,说明他们的保密工作一定做的非常好。

  可以肯定,他们有明确的分工,这个吴广进只负责抓人,然后将人交给某个人。那些被他抓的人,到底去了哪里,什么下场,他肯定不知道。

  至于这个和他联系的人是谁,要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谁,要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比如他只负责将人送到某个地方。

  他那些手下,我问都不问都知道,除了抓人、拿钱,屁都不知道。

  他们抓的又都是路过的外地人,人不在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察觉,连个打听消息的人都找不到。

  所以吴广进才会干脆的自杀,死无对证。”

  罗峥惊讶的看着秦时,这真的是一个统兵的将军,而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官员?

  不过他的心理素质的确很好,很快恢复正常,“这么说,若是他们抵死不认,岂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碰运气吧!”秦时说道,“就看这位陕州别驾的心里素质,和耐造程度了。”

  心理素质?这个词虽然罗峥是第一次听说,但也大概能理解意思,可是耐造是什么鬼?

  这时纪怀之来禀报说那个汉子身上多处骨折,活下来的可能只有一半。就算熬过来了,也至少需要静养数月。

  秦时则让纪怀之尽可能将人救活再说。

  傍晚,一行人抵达陕州城。一群府衙的差役,在一名身着浅绯色官服的中年官员以及几名绿色官服的官员带领下,早就在城门口恭候多时了。

  这名官员身边,像个大爷一样背着手,用鼻孔看人的,真是刁金。

  这个场景,让过往的百姓惊讶不已。有一些聪明的猜到这是有大人物要来,就在一边驻足观看,想看看是什么人竟然让这群官老爷这副模样。

  远远的看到秦时等人过来,绯袍官员立刻带人列队迎接。

  “陕州别驾黄新开携众僚属,恭迎云公入城!”黄新开抢步上前,双手抱拳躬身,绯色官袍随着动作扫过地面浮尘,语气里满是刻意的恭谨。

  陕州别驾?

  秦时勒住马缰,目光淡淡扫过他身后列队的差役与绿袍官员,最后落在黄新开身侧的刁金身上。刁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表示就是他。

  “黄别驾不必多礼。”秦时声音不高,却透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威严,“我不过路过陕州,想来向袭誉兄讨杯水酒喝罢了,怎么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云公说笑了,您莅临陕州,下官等自然要出城迎接。”黄新开一脸笑容,“总管知晓您要来,已经在府衙配好酒席。

  还亲自挖出了之前埋下的一坛好酒,就等您到了才好开坛呢!”

  “袭誉兄太过客气了。”秦时闻言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既如此,那就有劳黄别驾引路了。”

  黄新开看秦时笑了,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顿时消散。在心里暗松一口气,感慨这位秦将军不愧有“小人屠”的称号,果真是杀人如麻。仅仅是随意看一眼,就让人心里发毛。

  他今天从下午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舅子吴广进那边出了事,结果中途被总管叫去,让他带人迎接云国公入城,才知道这个右眼皮跳是应在这位杀星身上。

  “这是下官的荣幸。”黄新开脸上丝毫异色不露,侧过身体,伸手道,“您先请。”

  秦时也不客气,直接骑马入城。黄新开等陕州官员随后跟上,刁金等家将则护着马车走在最后。

  一路上黄新开不停的给秦时介绍陕州的街道情况,秦时只是偶尔回应一声。

  到了陕州府衙后,李袭誉已经带人在门口迎接。秦时也不敢再托大,远远便下马步行过来。

  “袭誉兄,怎么敢劳您出来迎接,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了。”

  李袭誉快步上前,一把攥住秦时的手腕,爽朗大笑,“几个月不见,你小子怎么变的文绉绉了?酒已温好,就等你了。

  至前在洛阳,你说军中不可饮酒,今日到了我的地方,可就由不得你了。”

  “既如此,那小弟就舍命陪君子了。”秦时也笑道。

  一行人入府后,婢女们拥着永乐去了内宅,秦时则跟随李袭誉前去赴宴,李袭誉的副将左震和黄新开作陪。

  席上,秦时和几人谈天说地,显得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后,李袭誉再次恭喜秦时新婚,秦时则是感叹不已。说媳妇儿有几个兄弟,没什么本事还总想建功立业,让他颇为头疼。

  一旁的黄新开则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秦时笑着说道,“黄别驾对比似乎感触颇深啊?莫非也有类似的烦恼?”

  黄新开不疑有他,“不瞒云公,下官结发妻子于几年前亡故,下官在去年又娶了一房续弦。

  夫人虽然门第不高,却也是知书达理。可独独有个弟弟不让人省心,在这陕州乃是颇为有名的纨绔。”

  “哦?想不到黄别驾竟和我有同样的烦恼。”秦时叹气道,接着话锋一转,“若是黄别驾信得过秦某,可将妻弟交给我替你调教调教。

  这年轻人纨绔,多半都是游手好闲造成的。将他丢到军营搓磨一番,那些毛病自然也就改掉了。”

  黄新开闻言脸色一僵,他怎么敢将吴广进交给秦时?不说会不会说漏嘴,吴广进走了谁替他去抓人?

  “下官多谢云公好意了,可我那妻弟娇生惯养,不比您乃是人中龙凤,决计吃不了军旅之苦的。

  若是交给您,若是他哪日犯了军法,我那丈人可就这么一个儿子。”黄新开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

  “独子啊!?”秦时笑着问道,“难道你这妻弟也没有留下和儿子什么的?”

  “回禀将军,我这妻弟虽然混账,可却偏偏不近女色。都快三十的人了,就是不肯成亲,再这么下去,他吴家就要绝后了,把贱内和丈人都快急死了。”黄新开苦笑道。

  “不近女色?真的假的?”

  “哎!”黄新开叹了一口气道,“不怕云公笑话,此事全城皆知。”

  “那可就奇了怪了!”秦时露出一种玩味的表情道。

  “云公何出此言?”黄新开看着秦时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李袭誉和左震也有些疑惑。

  “我今日在距离陕州二十余里的官道上,遇到一个叫吴广进的人带着一群家奴公然掳掠女子,为此还差点将其父当场打死。”秦时看着脸色大变的黄新开,轻笑道。

  “他也自称有一个做陕州别驾的姐夫,所以我就插了一手,救下了那对父女。并且将他们都带回了陕州。

  若按黄别驾所言,他竟然不近女色,掳掠姿色上佳的女子做什么?还请黄别驾为秦某解惑。”

  秦时这一番话打了黄新开一个措手不及,但还不等黄新开说什么,李袭誉先说道,“景玉此言当真?这可不是小事,开不得玩笑啊!有什么证据没有?”

  李袭誉脸色很不好,如果这事是真的,他这个总管兼刺史也是失职。

  “这可是拿了个现行。”秦时说道,“受害人,还有十来个恶奴就是证据。”

  “啪!”李袭誉一拍桌子,起身看着黄新开道,“黄别驾,此事你作何解释?”

  “李总管,您息怒,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黄新开心下大急,若吴广进真的落到了这秦时手里,那就真的大条了!

  黄新开太了解吴广进了,虽然有一些小聪明,办事也算利落。但是绝对受不住痛,别说动什么大刑,就是随便抽几鞭子,也就什么都招了。

  现在他不知道吴广进到底给秦时说了多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这个秦时,哪里是来找李袭誉喝酒的?分明就是冲着他黄新开来的!他之前竟然还真的信了秦时的鬼话,结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误会?”秦时冷笑,“这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说的过去的。那些恶奴可是交代了,他们替这吴广进掳掠的女子,至少有十数名了。

  这些女子,都是被吴广进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竟然不近女色,以他这么多女子做什么?难不成……”

  秦时玩味的看着黄新开,“他是替其他人抓的那些女子,比如——黄别驾你?”

  “云公休要血口喷人!”黄新开猛地起身,袍角扫得杯盏轻晃,额角已沁出冷汗,“下官身为陕州别驾,岂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再说了,若真的有这么多女子不知所踪,又怎么会无人到府衙报官?”黄新开话锋一转,强作镇定,“总管明鉴,陕州近来一向太平,若真有十数名女子失踪,早该有亲属递状报官,府衙怎会毫无记载?

  云公怕不是被那恶奴诓骗了!”

  “那是因为他们抓的都不是陕州本地之人,是别的地方路过此地,所以才会跟道城外二十多里才下手。”秦时说道,“这是那对父女身上的路引,是从河阳到长安去投亲的。”

  “黄新开,你还有何话说?”李袭誉看了路引有,怒瞪着黄新开道。

  “总管明鉴,此事下官委实不知啊!”黄新开一副惊怒交加的表情道,“这吴广进竟是这种人,瞒得我好苦,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打着我的名义做下这等恶行!

  云公,您可莫言轻信那些贱奴之言啊!吴广进何在,下官要和其对质!”

  秦时双眼微眯,他可以肯定这个黄新开也是参与者之一。否则就是有姿色好的外地女子入城或者经过,吴广进又从何得知?

  不过,这个家伙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现在吴广进已死,他若是咬死不认,还真是麻烦事。

  秦时指尖叩了叩桌面,声音冷了几分:“对质?怕不是想串供吧!?他是你妻弟,又不近女色,不是为你抓的那些女子,难不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