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平宁郡主便命人备了厚礼，气势冲冲地要往盛家去。
齐国公听闻消息，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妥帖，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拉住她的衣袖：“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平宁郡主甩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决绝，“我去认那盛家丫头做义女！她成了元若的义妹，看他还怎么闹腾着要娶！”
“你这简直是胡闹！”齐国公又气又急，“哪有这般行事的？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胡闹又如何？”平宁郡主梗着脖子，眼底满是固执，“我宁可让人笑话，也绝不能让那样的女子进我齐国公府的门！”
“人家未必就如你所想的那般不堪，”齐国公耐着性子劝道，“盛家那二公子长柏，学问扎实，眼见着就要三元及第，日后定能一飞冲天。盛家的前程不可限量，你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闹得两家难看？”
“我不管！”平宁郡主心意已决，转身便往门外走，“今日这事，我定要办成！”
齐国公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盛府大门，正往里走着，忽然一阵清越的琴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琴声初时如溪流潺潺，涤荡人心，渐渐又变得悠远空灵，仿佛能驱散人心中所有的烦躁与郁结，听得人浑身通透，连脚步都不自觉放慢了。
齐国公驻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头问领路的丫鬟：“这琴声清越动人，是你家哪位姑娘所奏？”
丫鬟连忙笑着回话：“回国公爷，是我家四姑娘。四姑娘的琴声素有天籁之称，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弹奏片刻，府外时常围满了听琴的人呢。不单是街坊邻里，连好些穷苦百姓都说，听了四姑娘的琴音，身上的小病痛都轻了许多。他们买不起药，便日日来府外候着，久而久之，竟真的见好了不少。”
平宁郡主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故弄玄虚罢了。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伎俩，说得多神奇，还不是弄虚作假，博个好名声？”
丫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得这位郡主不快，只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齐国公瞪了平宁郡主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随即顺着琴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榭中，隐约能看到一抹素色身影临窗而坐，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那琴音便如活物般流淌出来，绕着亭台，漫过池水，连空气都仿佛被涤荡得清新起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能弹出这般琴音的女子，心性定不一般，你呀……”
话未说完，便被平宁郡主狠狠剜了一眼，只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琴声依旧悠扬，平宁郡主却只觉得刺耳，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仿佛多待一刻都难以忍受。
王若弗见齐国公府一行人提着厚礼上门，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拉着林噙霜的手低声道：“定是来提亲的，你看这阵仗！”林噙霜也跟着笑，眼里满是期待。
谁知平宁郡主坐下没多久，便开门见山说了认干亲的来意，王若弗和林噙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泼了盆冷水。
林噙霜按捺不住，试探着问：“郡主娘娘……不是来提亲的吗？”
平宁郡主眉头一挑，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家四姑娘再好，终归是庶出，与我儿元若终究不配。我认她做义女，日后出嫁也能多份体面添妆，已是抬举。”
屋中霎时一片寂静。盛老太太端着茶盏，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这话。
平宁郡主见状，反倒越发得意，扬声道：“怎么不见四姑娘？快叫她来，让我这干娘瞧瞧。”
话音刚落，阿九便带着明兰如兰走了进来。
如兰小脸皱成一团，眼里的怒气藏都藏不住。明兰也抿着唇，看向平宁郡主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
四姐姐这般好，竟还被如此轻贱，从前自己竟还爱慕过齐衡，真是糊涂。
阿九进门，只微微欠了欠身，目光平静地对上平宁郡主：“多谢郡主抬爱，只是认干亲之事，恕难从命。”
平宁郡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四姑娘是看不上我齐国公府，看不上我这个干娘？”
一旁的林噙霜再也忍不住，轻声道：“郡主娘娘误会了。我们家墨儿早已认了英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干娘，按规矩，断没有再认干亲的道理。”
平宁郡主却像是没听见，只盯着林噙霜，语气刻薄：“庶出就是庶出，有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娘教养，能好到哪里去？认干亲不愿意也就罢了，我倒要明说，想进我齐国公府的门，这辈子都别想！”
她连装都懒得装了，话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
一旁的齐国公听得脸都红了，低声呵斥：“你少说两句！”
“我偏要说！”平宁郡主梗着脖子，“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他们还当我齐国公府好拿捏，存着那些痴心妄想！”
王若弗本就护短，此刻再也坐不住，沉声道：“郡主娘娘慎言！我家墨儿虽是林小娘所生，却早已过继到我名下，是盛家名正言顺的嫡女，我待她如亲女一样，，当不起你这‘庶女’二字的轻贱！”
林噙霜气得眼圈发红，却挺直了腰板：“齐国公府权势赫赫，我们盛家确实高攀不起。既然如此，先前雅园给齐国公府的特例，从今日起便取消了。往后还请国公爷如寻常人家一般，每月排队拿号吧。”
齐国公一愣，茫然道：“什么意思？”
林噙霜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意思？先前是墨儿瞧着齐小公爷的情面，才让雅园给了您特例，每月都能订到云芽雪露。如今你们这般作践我女儿，还想喝那茶？想都别想！”
齐国公这才惊觉，猛地看向阿九。
那名动汴京千金难求的雅园，竟是盛家四姑娘的产业？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平宁郡主也愣住了，她只知雅园的茶珍贵，却不知竟与盛家有关，脸上的嚣张瞬间淡了几分，余下的只有错愕。
阿九始终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母亲说的是。强扭的瓜不甜，缘分这事强求不得。郡主既看不上我，往后两家便各安其好便是。”
齐国公听闻消息，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妥帖，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拉住她的衣袖：“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平宁郡主甩开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决绝，“我去认那盛家丫头做义女！她成了元若的义妹，看他还怎么闹腾着要娶！”
“你这简直是胡闹！”齐国公又气又急，“哪有这般行事的？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胡闹又如何？”平宁郡主梗着脖子，眼底满是固执，“我宁可让人笑话，也绝不能让那样的女子进我齐国公府的门！”
“人家未必就如你所想的那般不堪，”齐国公耐着性子劝道，“盛家那二公子长柏，学问扎实，眼见着就要三元及第，日后定能一飞冲天。盛家的前程不可限量，你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闹得两家难看？”
“我不管！”平宁郡主心意已决，转身便往门外走，“今日这事，我定要办成！”
齐国公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盛府大门，正往里走着，忽然一阵清越的琴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琴声初时如溪流潺潺，涤荡人心，渐渐又变得悠远空灵，仿佛能驱散人心中所有的烦躁与郁结，听得人浑身通透，连脚步都不自觉放慢了。
齐国公驻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头问领路的丫鬟：“这琴声清越动人，是你家哪位姑娘所奏？”
丫鬟连忙笑着回话：“回国公爷，是我家四姑娘。四姑娘的琴声素有天籁之称，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弹奏片刻，府外时常围满了听琴的人呢。不单是街坊邻里，连好些穷苦百姓都说，听了四姑娘的琴音，身上的小病痛都轻了许多。他们买不起药，便日日来府外候着，久而久之，竟真的见好了不少。”
平宁郡主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故弄玄虚罢了。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伎俩，说得多神奇，还不是弄虚作假，博个好名声？”
丫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得这位郡主不快，只好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齐国公瞪了平宁郡主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随即顺着琴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榭中，隐约能看到一抹素色身影临窗而坐，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捻，那琴音便如活物般流淌出来，绕着亭台，漫过池水，连空气都仿佛被涤荡得清新起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能弹出这般琴音的女子，心性定不一般，你呀……”
话未说完，便被平宁郡主狠狠剜了一眼，只得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琴声依旧悠扬，平宁郡主却只觉得刺耳，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仿佛多待一刻都难以忍受。
王若弗见齐国公府一行人提着厚礼上门，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拉着林噙霜的手低声道：“定是来提亲的，你看这阵仗！”林噙霜也跟着笑，眼里满是期待。
谁知平宁郡主坐下没多久，便开门见山说了认干亲的来意，王若弗和林噙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泼了盆冷水。
林噙霜按捺不住，试探着问：“郡主娘娘……不是来提亲的吗？”
平宁郡主眉头一挑，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家四姑娘再好，终归是庶出，与我儿元若终究不配。我认她做义女，日后出嫁也能多份体面添妆，已是抬举。”
屋中霎时一片寂静。盛老太太端着茶盏，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这话。
平宁郡主见状，反倒越发得意，扬声道：“怎么不见四姑娘？快叫她来，让我这干娘瞧瞧。”
话音刚落，阿九便带着明兰如兰走了进来。
如兰小脸皱成一团，眼里的怒气藏都藏不住。明兰也抿着唇，看向平宁郡主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
四姐姐这般好，竟还被如此轻贱，从前自己竟还爱慕过齐衡，真是糊涂。
阿九进门，只微微欠了欠身，目光平静地对上平宁郡主：“多谢郡主抬爱，只是认干亲之事，恕难从命。”
平宁郡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四姑娘是看不上我齐国公府，看不上我这个干娘？”
一旁的林噙霜再也忍不住，轻声道：“郡主娘娘误会了。我们家墨儿早已认了英国公府的老夫人做干娘，按规矩，断没有再认干亲的道理。”
平宁郡主却像是没听见，只盯着林噙霜，语气刻薄：“庶出就是庶出，有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娘教养，能好到哪里去？认干亲不愿意也就罢了，我倒要明说，想进我齐国公府的门，这辈子都别想！”
她连装都懒得装了，话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
一旁的齐国公听得脸都红了，低声呵斥：“你少说两句！”
“我偏要说！”平宁郡主梗着脖子，“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他们还当我齐国公府好拿捏，存着那些痴心妄想！”
王若弗本就护短，此刻再也坐不住，沉声道：“郡主娘娘慎言！我家墨儿虽是林小娘所生，却早已过继到我名下，是盛家名正言顺的嫡女，我待她如亲女一样，，当不起你这‘庶女’二字的轻贱！”
林噙霜气得眼圈发红，却挺直了腰板：“齐国公府权势赫赫，我们盛家确实高攀不起。既然如此，先前雅园给齐国公府的特例，从今日起便取消了。往后还请国公爷如寻常人家一般，每月排队拿号吧。”
齐国公一愣，茫然道：“什么意思？”
林噙霜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意思？先前是墨儿瞧着齐小公爷的情面，才让雅园给了您特例，每月都能订到云芽雪露。如今你们这般作践我女儿，还想喝那茶？想都别想！”
齐国公这才惊觉，猛地看向阿九。
那名动汴京千金难求的雅园，竟是盛家四姑娘的产业？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平宁郡主也愣住了，她只知雅园的茶珍贵，却不知竟与盛家有关，脸上的嚣张瞬间淡了几分，余下的只有错愕。
阿九始终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母亲说的是。强扭的瓜不甜，缘分这事强求不得。郡主既看不上我，往后两家便各安其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