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植入的追踪器在两小时后准时激活。
信号显示，陆怀瑾已经离开了本市，正在高速移动——方向是南方，具体目的地不明，但从轨迹判断，很可能是前往某个沿海城市，准备通过海路离境。
“他要跑。”陆北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眉头紧锁，“但很奇怪，他的移动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点……悠闲？不像是逃命，倒像是观光旅游。”
沈司珩站在他身后，看着地图上那个缓慢移动的光点，眼神冷峻：“他在钓鱼。故意暴露行踪，想看看谁会追上来，或者……想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去。”
林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杯热牛奶——这是沈司珩坚持让她喝的，说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需要补充能量和镇静。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陆怀瑾的红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个人，曾经是外婆最信任的助手，后来却成了害死她的凶手；他监视了她十几年，却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保护”了她；现在他逃脱了，像个幽灵一样在夜色中移动，不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们要追吗？”陆北辰问。
沈司珩沉思片刻，摇头：“不追。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追，一旦我们动身，就可能落入他的陷阱。我们按兵不动，看他下一步棋怎么走。”
“但如果他真的跑了怎么办？”陆北辰说，“这次让他逃了，下次再抓就难了。”
“他不会跑的。”林栀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他的目标是我，是外婆的研究。他花了这么多年布局，不会就这么放弃。”
她放下牛奶杯，走到电脑前，指着地图：“看，他的移动路线，虽然总体向南，但一直在绕路，在一些小镇和乡村停留。他在试探，在观察，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沈司珩问。
“等待我的反应。”林栀说，“等待我害怕，慌乱，或者……做出某个决定。”
她抬起头，看向沈司珩和陆北辰：“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启动数据公开计划。先公开‘夜开栀子’项目的理论基础和部分实验方法，邀请国内外的同行参与讨论和验证。”
这个决定很大胆，也很冒险。陆北辰吹了声口哨：“林博士，你这是要掀桌子啊？那些想独占数据的人，怕是要气疯了。”
“就是要让他们疯。”林栀的眼神很坚定，“数据一旦公开，就成了公共知识。他们再想独占，就必须拿出更先进的研究来竞争——而这，正是科学进步的规律。”
沈司珩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和骄傲。他的小栀子，不仅勇敢，而且睿智。她选择的不是躲避或对抗，而是从根本上改变游戏规则。
“我支持你。”他说，“需要什么资源，尽管开口。”
“需要你帮我联系几家权威的学术期刊和科学媒体。”林栀说，“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准备公开材料——家里的书房可能不够，我想用沈氏集团的技术实验室，那里的安保和设备都是顶级的。”
“没问题。”沈司珩立刻答应，“我让陈助理安排，明天就可以用。”
就在这时，沈司珩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但归属地显示是瑞士。
他和林栀对视一眼，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沈先生，我是埃里希。”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关于陆怀瑾的追踪，我们有新发现。”
“请说。”
“我们的情报人员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是陆怀瑾和一个代号‘园丁’的人之间的对话。”埃里希说，“对话内容显示，陆怀瑾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背后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对你外婆的研究觊觎已久，而且……很可能与当年欧洲植物园火灾和孤儿院火灾都有关系。”
林栀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陆怀瑾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能确定这个组织的身份吗？”沈司珩问。
“暂时不能，但有些线索。”埃里希说，“‘园丁’这个代号，在我们家族的历史档案中出现过——大约五十年前，家族内部有一个秘密研究项目，代号就是‘园丁计划’。项目目标是开发一种能够大幅度提高农作物产量和抗病性的基因编辑技术，但因为伦理问题和技术风险，项目在三十年前被叫停了。”
他顿了顿：“但据我所知，项目的核心研究人员并没有全部解散。有些人带着资料离开了，之后杳无音信。我怀疑，陆怀瑾背后的组织，就是这些人的后代或继承者。”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围绕“林氏培育法”的争夺，就不仅仅是商业或学术竞争，而是一场延续了数十年的、跨越两代甚至三代人的恩怨。
“埃里希叔叔，”林栀开口，“我想和您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以为你已经拒绝了。”
“我拒绝的是回瑞士，不是合作。”林栀说，“我需要罗森塔尔家族的情报网和历史档案，来弄清楚这个‘园丁组织’的真实面目。作为回报，我可以与家族共享部分研究成果——但不是全部，也不是独家。”
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既保持了独立性，又建立了合作关系。
埃里希显然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说：“可以。但我需要正式的协议，以及定期的工作汇报。另外，我希望能派一个观察员加入你的研究团队，不干涉研究，只负责安全和联络。”
这个条件很合理，但也很敏感。观察员，说白了就是眼线。
林栀看向沈司珩。他微微点头——在目前的情况下，接受这个条件利大于弊。
“可以。”林栀说，“但观察员的人选需要我同意，而且他必须签署保密协议，遵守我的实验室规章制度。”
“当然。”埃里希说，“我会提供三个人选，由你面试决定。另外，作为合作的诚意，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关于‘园丁组织’的所有资料发给你。希望这能帮助你更好地保护自己和你的研究。”
电话挂断后，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现在，”陆北辰总结道，“我们有了一个临时联盟：沈氏集团提供场地和安保，罗森塔尔家族提供情报和历史资料，林博士提供研究核心。目标一致：保护研究，揪出幕后黑手。”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这阵容，拍个《复仇者联盟》都够了。我得给自己起个酷炫的代号……‘夜鹰’怎么样？或者‘暗影’？不行，太中二了……”
林栀被他逗笑了，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她问。
“三件事同时进行。”沈司珩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写，“第一，林栀准备数据公开材料，这是我们的明线，吸引注意力。第二，陆北辰继续追踪陆怀瑾，但保持距离，以监视为主，这是我们的暗线。第三，我负责和埃里希对接，建立正式的合作机制，并调查‘园丁组织’的现代活动。”
他写完，转身看向两人：“有问题吗？”
陆北辰举手：“有。加班费怎么算？现在是跨国联合行动，得按国际标准收费吧？”
沈司珩瞥他一眼：“按你平时费率的三倍，外加成功后的奖金。满意了？”
“满意！非常满意！”陆北辰眉开眼笑，“老板大气！我这就去干活，保证连陆怀瑾每天上几次厕所都给您查清楚！”
他抱着电脑风风火火地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林栀和沈司珩。
“紧张吗？”沈司珩走到林栀身边，握住她的手。
林栀诚实点头：“有点。但更多的……是兴奋。就像解一道超级复杂的数学题，虽然难，但解出来的时候一定很爽。”
沈司珩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孤儿院那场火没有发生，如果我们没有失散，现在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还是在一起。”林栀靠在他肩上，“缘分这种东西，躲不掉的。”
“是啊。”沈司珩搂紧她，“躲不掉的。”
两人相拥着站了一会儿，林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埃里希叔叔说要发资料过来，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沈司珩的电脑就响起了新邮件提示音。
是埃里希发来的加密文件包，附带了密码。沈司珩输入密码，文件解压，里面是几十份扫描的文档和照片，时间跨度从五十年代到现在。
林栀拉过椅子坐下，开始仔细阅读。沈司珩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两人一起浏览那些尘封的历史。
资料显示，“园丁计划”始于1958年，由罗森塔尔家族和几个欧洲财团联合资助，目标是解决战后欧洲的粮食短缺问题。项目初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很快就出现了问题——研究人员发现，他们开发的基因编辑技术，不仅可以用于农作物，也可以用于……人类。
“这是他们1965年的内部备忘录。”林栀指着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如果能够定向编辑人类的抗病基因，理论上可以制造出对特定疾病免疫的“完美人类”。但这涉及严重的伦理和法律问题，建议暂停相关研究。’”
沈司珩皱眉：“但他们没有暂停，对吧？”
“看样子没有。”林栀翻到下一份文件，“1972年，项目组发生了分裂。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继续研究，哪怕秘密进行；另一部分人认为这太危险，应该彻底终止。最终，赞成继续研究的人带着核心资料离开了，成立了独立的组织——就是后来的‘园丁组织’。”
她继续往下翻，脸色越来越凝重：“1980年代，这个组织开始活跃起来，在全球各地建立秘密实验室，进行各种不被主流科学界接受的实验。他们招募了很多像陆怀瑾这样有才华但不得志的研究人员，用金钱和‘科学自由’的口号诱惑他们。”
“你外婆……”沈司珩猜测。
“她也是目标之一。”林栀翻到一份1990年的报告，“看这里：‘亚洲区负责人报告，已成功接触目标林静婉，初步评估：天赋极高，理念契合，但独立性过强，难以控制。建议长期观察，谨慎接触。’”
所以外婆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林栀感到一阵后怕。
“陆怀瑾可能就是他们派去接近外婆的人。”沈司珩分析，“但他后来真的敬佩外婆，甚至可能爱上了她，所以才会那么矛盾——既想完成组织任务，又不想伤害她。”
这个推测很合理，也解释了陆怀瑾那些扭曲的行为。
资料的最后几份，是关于近年“园丁组织”活动的零散情报。这个组织极其隐秘，行踪不定，但财力雄厚，似乎在多个领域都有布局。最近的一次可疑活动，是三个月前在东南亚某国购买了一家濒临倒闭的生物科技公司——那家公司的主要业务，正是植物基因编辑。
“他们要在东南亚建立据点。”林栀说，“陆怀瑾往南逃，可能就是要去那里汇合。”
沈司珩立刻给陆北辰打电话：“查一下东南亚最近有没有异常的植物基因研究机构并购或成立，特别是泰国、马来西亚、印尼这几个国家。”
“已经在查了。”陆北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刚得到消息，陆怀瑾的移动方向，最终目的地很可能是马来西亚槟城。那里最近确实有一家德国背景的生物公司入驻，但表面是做有机肥料，实际在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线索开始串联起来了。
林栀看着白板上越来越复杂的线索图，忽然说：“沈司珩，我想去马来西亚。”
沈司珩猛地转头看她：“什么？”
“既然他们在那里有据点，而我是他们最终的目标，那不如我主动过去，引蛇出洞。”林栀的眼神很坚定，“当然，不是真的一个人去，是我们一起去，布好陷阱等他们来。”
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危险。沈司珩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林栀认真的眼神，他知道，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给我一个理由。”他说。
“三个理由。”林栀竖起手指，“第一，被动防守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第二，在境外行动，法律和环境的限制更少，我们可以更灵活地应对。第三……”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看看，外婆当年留下的另一株‘记忆昙花’，是不是也被他们带到了那里。”
这个理由打动了沈司珩。如果真能找到那株花，也许能解开更多关于林栀身世和研究的信息。
“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他最终说，“还有埃里希的支持——罗森塔尔家族在东南亚应该有资源。”
“所以我们要开个会。”林栀说，“三方会议：我们，埃里希叔叔，还有陆北辰。制定一个完整的行动计划。”
沈司珩看着她指挥若定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的小栀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女孩，而是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好。”他点头，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联系埃里希。至于陆北辰……”
“我已经在订机票了！”陆北辰的声音从还没挂断的电话里传来，“槟城是吧？听说那里的榴莲和海鲜不错，正好公款旅游……啊不是，是跨国执法！老板，这次出差补贴得加倍啊，热带地区容易中暑！”
林栀和沈司珩相视一笑。
联盟已经形成。
而一场横跨欧亚的较量，即将开始。
信号显示，陆怀瑾已经离开了本市，正在高速移动——方向是南方，具体目的地不明，但从轨迹判断，很可能是前往某个沿海城市，准备通过海路离境。
“他要跑。”陆北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眉头紧锁，“但很奇怪，他的移动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点……悠闲？不像是逃命，倒像是观光旅游。”
沈司珩站在他身后，看着地图上那个缓慢移动的光点，眼神冷峻：“他在钓鱼。故意暴露行踪，想看看谁会追上来，或者……想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去。”
林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杯热牛奶——这是沈司珩坚持让她喝的，说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需要补充能量和镇静。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陆怀瑾的红点，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个人，曾经是外婆最信任的助手，后来却成了害死她的凶手；他监视了她十几年，却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保护”了她；现在他逃脱了，像个幽灵一样在夜色中移动，不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们要追吗？”陆北辰问。
沈司珩沉思片刻，摇头：“不追。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追，一旦我们动身，就可能落入他的陷阱。我们按兵不动，看他下一步棋怎么走。”
“但如果他真的跑了怎么办？”陆北辰说，“这次让他逃了，下次再抓就难了。”
“他不会跑的。”林栀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他的目标是我，是外婆的研究。他花了这么多年布局，不会就这么放弃。”
她放下牛奶杯，走到电脑前，指着地图：“看，他的移动路线，虽然总体向南，但一直在绕路，在一些小镇和乡村停留。他在试探，在观察，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沈司珩问。
“等待我的反应。”林栀说，“等待我害怕，慌乱，或者……做出某个决定。”
她抬起头，看向沈司珩和陆北辰：“所以我决定，明天就启动数据公开计划。先公开‘夜开栀子’项目的理论基础和部分实验方法，邀请国内外的同行参与讨论和验证。”
这个决定很大胆，也很冒险。陆北辰吹了声口哨：“林博士，你这是要掀桌子啊？那些想独占数据的人，怕是要气疯了。”
“就是要让他们疯。”林栀的眼神很坚定，“数据一旦公开，就成了公共知识。他们再想独占，就必须拿出更先进的研究来竞争——而这，正是科学进步的规律。”
沈司珩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和骄傲。他的小栀子，不仅勇敢，而且睿智。她选择的不是躲避或对抗，而是从根本上改变游戏规则。
“我支持你。”他说，“需要什么资源，尽管开口。”
“需要你帮我联系几家权威的学术期刊和科学媒体。”林栀说，“还有，我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准备公开材料——家里的书房可能不够，我想用沈氏集团的技术实验室，那里的安保和设备都是顶级的。”
“没问题。”沈司珩立刻答应，“我让陈助理安排，明天就可以用。”
就在这时，沈司珩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但归属地显示是瑞士。
他和林栀对视一眼，接起电话，按下免提。
“沈先生，我是埃里希。”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关于陆怀瑾的追踪，我们有新发现。”
“请说。”
“我们的情报人员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是陆怀瑾和一个代号‘园丁’的人之间的对话。”埃里希说，“对话内容显示，陆怀瑾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背后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对你外婆的研究觊觎已久，而且……很可能与当年欧洲植物园火灾和孤儿院火灾都有关系。”
林栀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陆怀瑾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能确定这个组织的身份吗？”沈司珩问。
“暂时不能，但有些线索。”埃里希说，“‘园丁’这个代号，在我们家族的历史档案中出现过——大约五十年前，家族内部有一个秘密研究项目，代号就是‘园丁计划’。项目目标是开发一种能够大幅度提高农作物产量和抗病性的基因编辑技术，但因为伦理问题和技术风险，项目在三十年前被叫停了。”
他顿了顿：“但据我所知，项目的核心研究人员并没有全部解散。有些人带着资料离开了，之后杳无音信。我怀疑，陆怀瑾背后的组织，就是这些人的后代或继承者。”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围绕“林氏培育法”的争夺，就不仅仅是商业或学术竞争，而是一场延续了数十年的、跨越两代甚至三代人的恩怨。
“埃里希叔叔，”林栀开口，“我想和您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以为你已经拒绝了。”
“我拒绝的是回瑞士，不是合作。”林栀说，“我需要罗森塔尔家族的情报网和历史档案，来弄清楚这个‘园丁组织’的真实面目。作为回报，我可以与家族共享部分研究成果——但不是全部，也不是独家。”
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既保持了独立性，又建立了合作关系。
埃里希显然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说：“可以。但我需要正式的协议，以及定期的工作汇报。另外，我希望能派一个观察员加入你的研究团队，不干涉研究，只负责安全和联络。”
这个条件很合理，但也很敏感。观察员，说白了就是眼线。
林栀看向沈司珩。他微微点头——在目前的情况下，接受这个条件利大于弊。
“可以。”林栀说，“但观察员的人选需要我同意，而且他必须签署保密协议，遵守我的实验室规章制度。”
“当然。”埃里希说，“我会提供三个人选，由你面试决定。另外，作为合作的诚意，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关于‘园丁组织’的所有资料发给你。希望这能帮助你更好地保护自己和你的研究。”
电话挂断后，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现在，”陆北辰总结道，“我们有了一个临时联盟：沈氏集团提供场地和安保，罗森塔尔家族提供情报和历史资料，林博士提供研究核心。目标一致：保护研究，揪出幕后黑手。”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这阵容，拍个《复仇者联盟》都够了。我得给自己起个酷炫的代号……‘夜鹰’怎么样？或者‘暗影’？不行，太中二了……”
林栀被他逗笑了，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她问。
“三件事同时进行。”沈司珩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写，“第一，林栀准备数据公开材料，这是我们的明线，吸引注意力。第二，陆北辰继续追踪陆怀瑾，但保持距离，以监视为主，这是我们的暗线。第三，我负责和埃里希对接，建立正式的合作机制，并调查‘园丁组织’的现代活动。”
他写完，转身看向两人：“有问题吗？”
陆北辰举手：“有。加班费怎么算？现在是跨国联合行动，得按国际标准收费吧？”
沈司珩瞥他一眼：“按你平时费率的三倍，外加成功后的奖金。满意了？”
“满意！非常满意！”陆北辰眉开眼笑，“老板大气！我这就去干活，保证连陆怀瑾每天上几次厕所都给您查清楚！”
他抱着电脑风风火火地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林栀和沈司珩。
“紧张吗？”沈司珩走到林栀身边，握住她的手。
林栀诚实点头：“有点。但更多的……是兴奋。就像解一道超级复杂的数学题，虽然难，但解出来的时候一定很爽。”
沈司珩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孤儿院那场火没有发生，如果我们没有失散，现在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还是在一起。”林栀靠在他肩上，“缘分这种东西，躲不掉的。”
“是啊。”沈司珩搂紧她，“躲不掉的。”
两人相拥着站了一会儿，林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埃里希叔叔说要发资料过来，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沈司珩的电脑就响起了新邮件提示音。
是埃里希发来的加密文件包，附带了密码。沈司珩输入密码，文件解压，里面是几十份扫描的文档和照片，时间跨度从五十年代到现在。
林栀拉过椅子坐下，开始仔细阅读。沈司珩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两人一起浏览那些尘封的历史。
资料显示，“园丁计划”始于1958年，由罗森塔尔家族和几个欧洲财团联合资助，目标是解决战后欧洲的粮食短缺问题。项目初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很快就出现了问题——研究人员发现，他们开发的基因编辑技术，不仅可以用于农作物，也可以用于……人类。
“这是他们1965年的内部备忘录。”林栀指着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如果能够定向编辑人类的抗病基因，理论上可以制造出对特定疾病免疫的“完美人类”。但这涉及严重的伦理和法律问题，建议暂停相关研究。’”
沈司珩皱眉：“但他们没有暂停，对吧？”
“看样子没有。”林栀翻到下一份文件，“1972年，项目组发生了分裂。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继续研究，哪怕秘密进行；另一部分人认为这太危险，应该彻底终止。最终，赞成继续研究的人带着核心资料离开了，成立了独立的组织——就是后来的‘园丁组织’。”
她继续往下翻，脸色越来越凝重：“1980年代，这个组织开始活跃起来，在全球各地建立秘密实验室，进行各种不被主流科学界接受的实验。他们招募了很多像陆怀瑾这样有才华但不得志的研究人员，用金钱和‘科学自由’的口号诱惑他们。”
“你外婆……”沈司珩猜测。
“她也是目标之一。”林栀翻到一份1990年的报告，“看这里：‘亚洲区负责人报告，已成功接触目标林静婉，初步评估：天赋极高，理念契合，但独立性过强，难以控制。建议长期观察，谨慎接触。’”
所以外婆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林栀感到一阵后怕。
“陆怀瑾可能就是他们派去接近外婆的人。”沈司珩分析，“但他后来真的敬佩外婆，甚至可能爱上了她，所以才会那么矛盾——既想完成组织任务，又不想伤害她。”
这个推测很合理，也解释了陆怀瑾那些扭曲的行为。
资料的最后几份，是关于近年“园丁组织”活动的零散情报。这个组织极其隐秘，行踪不定，但财力雄厚，似乎在多个领域都有布局。最近的一次可疑活动，是三个月前在东南亚某国购买了一家濒临倒闭的生物科技公司——那家公司的主要业务，正是植物基因编辑。
“他们要在东南亚建立据点。”林栀说，“陆怀瑾往南逃，可能就是要去那里汇合。”
沈司珩立刻给陆北辰打电话：“查一下东南亚最近有没有异常的植物基因研究机构并购或成立，特别是泰国、马来西亚、印尼这几个国家。”
“已经在查了。”陆北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刚得到消息，陆怀瑾的移动方向，最终目的地很可能是马来西亚槟城。那里最近确实有一家德国背景的生物公司入驻，但表面是做有机肥料，实际在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线索开始串联起来了。
林栀看着白板上越来越复杂的线索图，忽然说：“沈司珩，我想去马来西亚。”
沈司珩猛地转头看她：“什么？”
“既然他们在那里有据点，而我是他们最终的目标，那不如我主动过去，引蛇出洞。”林栀的眼神很坚定，“当然，不是真的一个人去，是我们一起去，布好陷阱等他们来。”
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危险。沈司珩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林栀认真的眼神，他知道，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给我一个理由。”他说。
“三个理由。”林栀竖起手指，“第一，被动防守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第二，在境外行动，法律和环境的限制更少，我们可以更灵活地应对。第三……”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看看，外婆当年留下的另一株‘记忆昙花’，是不是也被他们带到了那里。”
这个理由打动了沈司珩。如果真能找到那株花，也许能解开更多关于林栀身世和研究的信息。
“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他最终说，“还有埃里希的支持——罗森塔尔家族在东南亚应该有资源。”
“所以我们要开个会。”林栀说，“三方会议：我们，埃里希叔叔，还有陆北辰。制定一个完整的行动计划。”
沈司珩看着她指挥若定的样子，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的小栀子，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女孩，而是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
“好。”他点头，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联系埃里希。至于陆北辰……”
“我已经在订机票了！”陆北辰的声音从还没挂断的电话里传来，“槟城是吧？听说那里的榴莲和海鲜不错，正好公款旅游……啊不是，是跨国执法！老板，这次出差补贴得加倍啊，热带地区容易中暑！”
林栀和沈司珩相视一笑。
联盟已经形成。
而一场横跨欧亚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