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裂隙深处与往昔残影-《欠债成神》

  空间乱流如同无数冰冷的刀锋,切割着贾行的身体与灵魂。剧烈的撕扯感几乎要将他分解,【霉运缠身】的代价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这道裂隙并非稳定的通道,而是破碎规则形成的死亡陷阱!

  危急关头,贾行强忍剧痛,疯狂催动“债海”与“黑曜石账本”。灰色的秩序之力勉强护住周身,与混乱的空间规则激烈对抗。他试图稳住身形,寻找脱离的契机,但这裂隙内部规则极其紊乱,连方向感都彻底丧失。

  就在他灵力即将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之际,怀中那枚得自灰袍摊主的“烬尘余晖”突然散发出温和的、稳定的暗红色光芒。这光芒并不强烈,却仿佛拥有定鼎乾坤的力量,它所及之处,狂暴的空间乱流竟奇迹般地平息、绕行,仿佛遇到了天然的克星。

  贾行福至心灵,全力将所剩无几的灵力注入“烬尘余晖”。暗红光芒更盛,在他周围形成一个薄薄的光茧,带着他如同激流中的一片扁舟,顺着裂隙的某种“脉络”,朝着一个相对稳定的方向漂流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周围的撕扯力骤然消失,贾行连同光茧一起,被“吐”出了空间裂隙,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封闭的地下洞穴,穹顶高悬,散发着幽幽的、如同星辉般的冷光,照亮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与岁月的气息,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由某种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与“黑曜石账本”上同源的、古老而复杂的符文,但许多地方已经磨损、断裂。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缓慢旋转的、暗金色的能量旋涡,散发着微弱但纯粹的秩序之力,与整个碎星海的混乱格格不入。

  而在祭坛下方,盘膝坐着一具身披残破星袍的骸骨。骸骨晶莹如玉,历经漫长岁月而不朽,保持着双手结印的姿势,头颅微微低垂,仿佛在守护着上方的祭坛。

  贾行心中一震。这骸骨主人生前定然是了不得的大能,其骸骨上残留的法则韵味,甚至比星无痕给他的感觉更加深邃。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在骸骨前方,发现了一块用指力刻在坚硬地面上的、字迹略显潦草的玉简。

  贾行拾起玉简,神识探入。一段残存的信息流入他的脑海:

  “吾乃天平圣教,‘司衡殿’左使,玄珩。”

  “大劫降临,‘原始债源’失控,圣教倾覆……吾奉命携‘衡定之核’碎片,欲往星骸王座,借‘万古星阵’之力,重塑秩序天平……”

  “然,‘守门人’已堕,前路断绝……吾重伤难返,力竭于此……”

  “此祭坛,乃吾以残存秩序之力所布,暂封一处‘规则裂隙’,阻其吞噬之力蔓延……然,吾之力已如风中残烛……”

  “后来者……若心向秩序,可尝试以自身秩序之力,引动‘衡定之核’共鸣,或可稳固此封,暂获喘息之机……若力有不逮,速退……”

  “切记……小心……真正的……债主……”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充满了不甘与遗憾。

  天平圣教!司衡殿左使!衡定之核碎片!

  这具骸骨,竟然是上古那场导致“原始债源”失控的大劫的亲历者!是一位真正的圣教高层!

  贾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抬头看向祭坛上那团暗金色的能量旋涡,那就是“衡定之核”的碎片?与他的“黑曜石账本”同源的力量?

  而那句“小心真正的债主”,更是让他毛骨悚然,与系统创造者的警告不谋而合!

  就在这时,祭坛上那团暗金色的能量旋涡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光芒明灭不定!覆盖在祭坛上的符文也闪烁起来,似乎随时可能崩溃!一股熟悉的、带着“剥夺”与“混乱”意味的气息,正从祭坛镇压的那道“规则裂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是“原始债源”的气息!这道裂隙,竟然连接着某个被“原始债源”力量侵蚀的区域!

  玄珩左使的封印,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旦封印破碎,这道规则裂隙彻底爆发,不仅他会首当其冲被吞噬,恐怕整个静默礁石区域都会受到波及,甚至可能加速星门后“守门人”的苏醒!

  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贾行眼神一凝,走到祭坛前,对着玄珩左使的骸骨深深一揖:“前辈,得罪了!晚辈贾行,承圣教遗泽,今日便尝试完成前辈未竟之事!”

  他盘膝坐下,双手按在祭坛冰冷的石面上。意识沉入“负债空间”,全力催动“黑曜石账本”与那片灰色的“债海”!一股精纯的、源自天平圣教根本传承的秩序之力,伴随着他自身对“债务规则”的理解,缓缓注入祭坛。

  祭坛上的符文仿佛被注入了活力,一个个接连亮起,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那团暗金色的“衡定之核”碎片也仿佛找到了同源,旋转速度加快,散发出更加稳定的秩序波动,与贾行的力量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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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渗透出来的“原始债源”气息被逐渐逼退,剧烈波动的裂隙缓缓平复,封印正在被加固!

  贾行能感觉到,自己对“黑曜石账本”和“债务规则”的理解,在这种与上古同源力量的共鸣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加深!“债海”的范围也在稳步扩大,变得更加凝实。

  然而,【霉运缠身】的代价,岂会如此简单?

  就在封印即将彻底稳定,贾行也沉浸在规则感悟的愉悦中时,异变陡生!

  他腰间那枚一直安静待着的、属于萧辰的“引星石”,或许是因为近距离接触了“衡定之核”与贾行全力运转的秩序之力,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爆发出刺目的星光!

  这突如其来的、性质相近却源流不同的秩序之力,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打破了贾行与“衡定之核”之间建立的微妙平衡!

  “嗡——轰!!”

  刚刚稳定的祭坛符文猛地一暗,那“衡定之核”碎片的光芒也变得紊乱!而被暂时压制的规则裂隙,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爆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吸力与混乱规则!

  贾行首当其冲,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狠狠掀飞,一口鲜血喷出!而更让他心头冰冷的是,在那爆发的裂隙深处,除了“原始债源”的气息,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道冰冷、戏谑、充满了贪婪的意志——

  是星无痕!他竟然循着某种联系,将一缕意志投射到了这裂隙之后!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找到你了,小变数……”

  “这份‘大礼’,我便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