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高层动向,长老露端倪-《仙帝的绝情道侣》

  苏晚晴传回关于黑袍金丹的第一道密讯抵达凌玄手中的瞬间,他小院外那层由戒律堂布下的、温和且“合规”的监视阵法,毫无征兆地骤然收紧——不是攻击,而是如同苏醒的巨兽翻了个身,将原本散漫的注视变成了冰冷专注的凝视,每一道阵纹都亮起了代表“最高警戒级别”的深青色光芒。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凌玄指尖那枚刚读完苏晚晴密讯、正准备自行焚毁的玉符,在这一刻硬生生停止了灵力内溃的过程。不是他主动控制,而是整个小院范围内的灵气流动都被一股外来的、宏大而隐晦的力量强行“凝固”了。桌上的茶杯水面泛起不正常的细密涟漪,墙角那盆半死不活的“静心草”叶片无风自动,朝着谷心方向齐齐弯曲——如同朝拜。

  凌玄浑身肌肉在千分之一息内绷紧到极致,又强迫自己松弛下来。他没有妄动灵识反击或探查,而是缓缓抬起眼,看向院门方向。汗水沿着脊椎滑落,带来冰凉的触感。来了。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直接,且是以这种完全超出常规、近乎宣告主权的方式。

  是谁?秦绝终于失去耐心,要动用长老权限直接碾压?还是玄蛛情报中“神念微动”的某位太上长老?抑或是……那位对“剑意矿石”表现出异常兴趣的赵执事背后的靠山?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审视与压迫感的关注,目的究竟是什么?探查?招揽?还是……定罪前的最后确认?

  院门无人自开。

  不是被风吹开,也不是被灵力推开,而是如同画卷上原本就画着一扇敞开的门——它“本该”就是开着的。这种违背常识认知的细微扭曲感,让凌玄瞳孔微缩。来者对于空间和感知的影响,已臻化境。

  但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片被阵法青光渲染得有些妖异的夜色,以及远处绝情谷核心区域影影绰绰的亭台楼阁轮廓。

  凌玄站起身,走到小院中央,对着空无一人的院门方向,执了一个标准的下级弟子面对未知高层时的敬礼,腰弯得恰到好处——恭敬,却不卑微。他开口,声音平稳清晰,在凝滞的空气中传递:“弟子凌玄,不知哪位前辈驾临?还请示下。”

  沉默。

  粘稠的、充满压迫感的沉默持续了整整三息。那凝固灵气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深海,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细致地“抚摸”过他体表的每一寸皮肤,试图渗透进他的经脉,窥探他丹田的虚实,甚至……触碰他识海的边缘。

  凌玄闭目,内守。体内那缕虽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仙帝残魂自然流转,化作一层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薄膜,护住最核心的识海与丹田本源。外在显露的,依旧是那平平无奇、刚入筑基不久、甚至因为“受损”而显得有些虚浮的灵力波动。他将《太虚敛息诀》运转到极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侥幸筑基、根基不稳、此刻正被高阶威压震慑得勉强站稳的普通弟子。

  他甚至“允许”那股探查的力量,触及到他刻意留在经脉中的几处微小“暗伤”——那是他伪造的、符合“黑煞外围势力袭击幸存者”身份的伤势痕迹。

  又过了两息。

  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

  非男非女,非老非少,如同玉石轻叩,清澈冰冷,不带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凌玄。苏晚晴之道侣。三月前入谷,登记修为:炼气圆满。半月前,于杂物院任务中‘侥幸’筑基,上报原因为‘绝境激发潜能,兼得微量灵石补助’。同期,道侣苏晚晴于腐骨涧遇袭后失踪,现被戒律堂列为‘绝情魔女’嫌疑对象,予以观察。”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阅读卷宗。

  “你于杂物院表现平平,擅草木辨识,炼丹天赋……低劣。人际关系简单,唯与数名低级杂役有浅交。近期最大异常:与道侣苏晚晴共同完成‘探索废弃矿洞’任务,带回疑似蕴含奇异剑意的矿石样本,上交戒律堂赵明河执事。任务报告称,遭遇不明散修袭击,苏晚晴为掩护你而引开强敌,此后你独自逃回,并侥幸带回矿石。”

  每一个字,都精准对应着凌玄精心编织、并经由杂物院、任务堂、戒律堂等多个渠道验证过的“履历”。没有错误,但也没有任何超出这份履历的信息。

  “解释一,”那声音继续,冰冷如故,“炼气圆满至筑基,即便绝境激发,亦需根基与契机。你过往履历显示,你并无特殊传承或资源积累。你的‘契机’何在?”

  “解释二,”声音毫无起伏,却带着更重的压力,“苏晚晴引开之敌,修为至少筑基中期。你如何能独自穿越危险区域,安然返回,并保住矿石?”

  “解释三,”最后一点,压力骤增,凌玄感觉周围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铁板,“你带回的矿石,其剑意残留精纯古老,非当今流派的任何已知特征。你从何处得来此物?在矿洞中,除了矿石与袭击者,还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三个问题,环环相扣,直指凌玄身份与经历中最可能存在的漏洞。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你必须回答,且答案需令我满意”的绝对强势。

  凌玄心念电转。这声音的主人,绝非赵执事那个级别。很可能是戒律堂真正的高层,甚至是……某位对剑道或古老遗物有特殊兴趣的长老。对方没有直接动手搜魂,而是选择询问,说明至少目前,还在“规则”或“兴趣”的范围内行事。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凝滞),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混合着后怕、悲伤、茫然以及一丝被高阶修士威压震慑的惶恐表情——这是他通过观察无数低阶修士反应后,能完美模拟出的情绪组合。

  “回……回前辈。”凌玄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伪装),但语句清晰,“弟子惶恐。前辈所问,弟子不敢有丝毫隐瞒。”

  “其一,弟子筑基契机……确属侥幸。”他露出回忆与痛苦之色,“当日与晚晴遭遇袭击,那散修手段狠辣,晚晴为护我,强行激发某种秘法(此处可推给苏晚晴可能有的‘家传’),引敌离去。我虽悲痛欲绝,但念及晚晴牺牲为我争取生机,更想到若我也死,则无人知晓凶手面目,晚晴之仇永无昭雪之日……心中一股悲愤执念激荡,竟冲开了多年瓶颈。加之逃窜途中,慌不择路,意外跌入一处隐蔽石缝,在其中发现三枚被前人遗落、灵力已逸散大半的下品灵石……弟子便是靠着这股心气与那残存灵力,勉强踏入筑基,境界至今不稳。” 解释合情合理,情绪饱满,且将“资源”归咎于“前人遗落”和“残存灵力”,无法深究。

  “其二,弟子能独自返回,实因晚晴引开了最强之敌。弟子遭遇的后续追击者,修为与弟子相仿,弟子凭借新晋筑基之力,以及……以及晚晴此前赠予的一枚护身符箓(再次合理推给苏晚晴),拼死重伤对方,才得以脱身。至于保住矿石……弟子逃命时,将其藏于怀中,并未显眼。或许那追击者主要目标是我等性命,而非矿石。” 逻辑自洽,细节模糊但可信。

  “其三,”凌玄顿了顿,脸上茫然之色更重,“那矿石……弟子与晚晴是在矿洞深处一条坍塌大半的岔道尽头发现的。当时只觉得此石入手冰凉,隐隐有锐气,但并未多想。至于剑意……弟子修为低微,见识浅薄,实无法分辨。在矿洞中,除了袭击我们的散修,并未见到其他活物,只……只在发现矿石的附近岩壁上,看到一些模糊的、像是很久以前有人用利器刻画的扭曲痕迹,但早已风化难辨,看不出内容。弟子当时心慌意乱,只匆匆取了矿石便逃,未敢细看。” 将矿石来源推到“偶然发现”,将可能存在的其他线索模糊化、碎片化,增加可信度。

  他回答完毕,垂首而立,静静等待。

  识海中的沉默再次降临。那股探查的力量并未撤去,反而更细致地在他周身流转,重点在他提及的“暗伤”、“不稳的筑基灵力”以及情绪波动最剧烈的几个节点反复探查。

  凌玄稳守心神,将自己完全代入那个“痛失道侣、侥幸逃生、根基受损、前路迷茫”的悲情弟子角色中。他甚至调动气血,让脸色显得更苍白一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不是伪装,而是真正在抵抗那无处不在的高阶威压所带来的生理反应。

  凌玄的回答滴水不漏,情绪演绎逼真,成功构建了一个逻辑自洽、符合其表面身份的经历叙述,暂时应对了神秘声音的三个核心质疑。

  对方的探查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深入,说明并未完全相信,或是在寻找其他破绽。而且,这种直接的、居高临下的审问方式,本身就代表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和危险。

  更关键的是,对方为何在此刻出现?是因为“剑意矿石”的鉴定有了突破性进展?还是因为苏晚晴“魔女”之名在外流传,引起了高层对他这个“道侣”的特别关注?亦或是……与黑煞背后的黑袍金丹、或后山禁地的异常波动有关?凌玄需要知道对方的身份和真实意图。

  沉默仿佛持续了很久。

  终于,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察觉的变化?不再纯粹是审问,似乎多了一点别的。

  “情绪真实,逻辑无显着矛盾。肉身经脉确有新伤残留,灵力虚浮,根基不稳,符合强行突破特征。” 声音像是在做总结,“至于剑意矿石……墙壁刻痕……”

  声音停住。

  凌玄忽然感觉到,那股笼罩小院的庞大力量,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空气重新开始流动,院外夜虫的鸣叫再次传入耳中,那盆“静心草”的叶片也恢复了自然垂落。

  院门,依旧敞开着。

  “明日辰时三刻,”声音最后传来,依旧是直接在识海中响起,却不再有之前的压迫感,而是变成了一种平淡的告知,“至‘听剑崖’外院执事亭等候。持此印。”

  一点微光,凭空出现在凌玄面前,悬浮不动。那是一枚指甲盖大小、形似一片锋利竹叶的青色玉印,材质普通,但内部蕴含着一道极其精纯凌厉的剑气印记,只是此刻完全内敛。

  “不得告知任何人,包括戒律堂赵明河。”

  声音彻底消散。

  玉印轻飘飘落入凌玄掌心,触手温凉。

  凌玄缓缓直起身,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和掌心玉印,眼神幽深。

  听剑崖。

  绝情谷内,以剑修传承闻名的三主峰之一。也是谷内派系林立、斗争较为激烈的地方。邀他前去的,是听剑崖的某位长老?执事?还是……

  他收起玉印,转身回屋。院外的监视阵法,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最初那种温和散漫的状态,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最高警戒”从未发生过。

  但凌玄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他被某位高层,正式地、单独地“关注”了。福兮?祸兮?

  次日,辰时初。

  凌玄提前了近半个时辰离开小院。他没有刻意躲避监视,甚至表现出一种符合“被高层召见者”该有的、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举止。他先去了杂物院点卯,然后以“昨日有所感悟,需寻一僻静处调息”为由,向管事告假半日。理由正当,行为合规。

  离开杂物院后,他并未直接前往听剑崖,而是绕了一段路,去了任务堂附近,在公告栏前驻足片刻,又到谷内公共区域的几个低阶修士常聚的茶摊、小店转了转,看似随意,实则灵识如蜻蜓点水,捕捉着流言碎语。

  “听说了吗?昨晚后山那边好像有动静……”

  “嘘!禁声!那是你能议论的?”

  “戒律堂的‘影卫’好像调动很频繁……”

  “还不是为了抓那个‘绝情魔女’?听说黑沼镇那边也不太平……”

  “我有个在听剑崖做外院洒扫的表兄说,最近崖上几位长老好像心情都不太好,门下弟子犯错惩罚都重了三分……”

  零碎的信息汇入凌玄脑海,与已知情报相互印证。后山异动、影卫调动、黑沼镇不宁、听剑崖高层情绪不佳……山雨欲来的气息,越来越浓。

  辰时二刻,凌玄准时出现在听剑崖山脚下。

  听剑崖并非一座孤峰,而是一片连绵陡峭的山峦,主峰高耸入云,终年有凌厉剑气形成的罡风环绕,非筑基以上修为或持特殊令牌者难以攀登。山脚处设有外院,负责接待、杂务以及管理大量依附于听剑崖的低阶弟子、仆役。

  执事亭就在外院入口不远处,是一座青石砌成、造型朴拙的小亭,此刻只有一名昏昏欲睡的老炼气弟子值守。

  凌玄亮出那枚竹叶玉印。

  原本昏沉的老弟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接过玉印仔细查验,脸上顿时堆起恭敬之色,低声道:“原来是持‘青叶令’的师兄。请随我来。”

  他没有多问,领着凌玄绕过外院正堂,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偏僻的、种满青翠修竹的院落前。院门紧闭,上书“听竹小苑”四字。

  “师兄请在此稍候,自会有人接引。”老弟子行礼后匆匆退去。

  凌玄独自站在竹苑门前。此处灵气比外院其他地方浓郁不少,且格外清新,带着竹叶的淡香。他静立等待,灵识却谨慎地维持在身周三尺范围内,不敢轻易外放——此处已是听剑崖范围,高手众多。

  约莫等了一盏茶时间。

  “吱呀——”

  竹苑的门从内打开。出来的并非道童仆役,而是一名穿着听剑崖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女子。女子容貌清秀,气质冷冽,修为赫然是筑基中期,腰间佩剑虽未出鞘,却隐有锋鸣。她目光如剑,在凌玄身上一扫,淡淡道:“凌玄?”

  “正是。”凌玄执礼。

  “随我来。长老在‘观剑台’等你。”女子言简意赅,转身引路。

  穿过幽静的竹径,眼前豁然开朗。小苑后方,竟连接着一处天然形成的崖边平台。平台不大,青石铺地,边缘云海翻腾,对面正是听剑崖主峰那如剑削般的巍峨山体。平台上别无他物,只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

  一名身着朴素青灰色长袍、背影挺拔如松的老者,正负手立于崖边,眺望云海与剑峰。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力外泄,仿佛与这山崖云海融为一体,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渊如岳、不可撼动之感。尤其是他背后,那柄用普通布条随意包裹、只露出墨色剑柄的长剑,明明毫无光华,却让凌玄体内那缕“太初”剑意,自发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瞬!

  不是敌意,而是一种遇到“同类”高阶存在时的天然感应。

  引路女子在平台入口处便驻足躬身,不再前进。

  凌玄深吸一口气,踏步上前,在老者身后三丈处停下,躬身行礼:“弟子凌玄,拜见长老。”

  老者没有回头,依旧看着云海,声音温润平和,与昨夜那冰冷无情的识海传音截然不同:“来了。坐。”

  凌玄依言在石凳上坐下,只坐半边,姿态恭敬。

  老者这才缓缓转身。

  凌玄看到了他的面容。相貌清癯,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不见多少老态。一双眼睛尤其引人注目,初看温和,细看却觉其眼底深处似有无数细小剑影生灭,目光扫过时,让人皮肤隐隐有刺痛感。正是听剑崖三位实权长老之一,以剑道修为精深、性格刚直(或者说固执)闻名的——林寒舟,林长老。

  “不必拘谨。”林寒舟在对面石凳坐下,随手拿起石桌上早已备好的茶壶,倒了两杯清茶,将一杯推向凌玄。“尝尝,崖后自种的‘苦竹茶’,别处没有。”

  举止随意自然,仿佛只是寻常长辈招呼晚辈。但凌玄心中警惕更甚。越是如此,越说明对方将此次会面掌控于心。

  “谢长老。”凌玄双手接过茶杯,浅啜一口。茶汤入口极苦,但回味却有一股清冽甘甜与淡淡竹香,更奇异的是,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锋锐灵气随之入腹,涤荡经脉,让人精神一振。确实是好东西。

  “昨夜,是我以神念相探。”林寒舟开门见山,目光平静地看着凌玄,“吓着你了?”

  “弟子不敢。”凌玄放下茶杯,微微低头,“长老探查,必有缘由。弟子修为低微,行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长老明示。”

  “缘由么……”林寒舟手指轻轻敲击石桌,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你可知,你与苏晚晴带回的那块矿石,在戒律堂和几位擅长鉴定的长老手中,引起了多大的争议?”

  凌玄心中一凛,面上露出适当的好奇与茫然:“弟子不知。赵执事只说矿石颇为奇特,需上交鉴定。”

  “奇特?”林寒舟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像是冷笑,又像是嘲讽,“赵明河倒是会轻描淡写。那块石头里残留的剑意,精纯、古老、且……与我绝情谷现存任何剑道传承,都无直接关联。但其本质之高,意境之远,连几位闭关参悟剑心的长老见了,都为之动容。”

  他顿了顿,看着凌玄:“更麻烦的是,其中一丝极淡的剑意波动,经过秘法追溯,隐约指向了……谷内一桩早已封存的旧案,牵扯到一些不太好的往事。所以,戒律堂很重视,一些老家伙,也很感兴趣。”

  旧案?凌玄立刻想到了沈家,想到了“万灵商盟”。难道那矿石上的剑意,与沈家先祖有关?还是与墨家有关?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听着。

  “按常理,”林寒舟继续道,“带回此物的你,以及与‘绝情魔女’有牵连的你,本该被戒律堂直接带走,详细审问,甚至……动用一些不太温柔的手段,以确保没有遗漏。”

  凌玄背脊微凉。

  “不过,”林寒舟话锋一转,“我拦下了。”

  凌玄适时抬头,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感激:“长老……”

  “不必谢我。”林寒舟摆摆手,“我拦下,自有我的理由。其一,你的履历和昨夜的回答,暂时看无明显破绽。其二,我对那剑意本身,更感兴趣。其三……”

  他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直视凌玄:“我觉得,你或许比戒律堂那帮只会用刑和猜忌的蠢货,更有价值。”

  来了。真正的意图开始显露。

  “价值?”凌玄谨慎地问。

  “赵明河报上来的任务记录,以及你们的口述,都声称是在‘废弃矿洞’发现此石。”林寒舟缓缓道,“但根据宗门记载,以及我们几位长老私下探查,那个矿洞深处,在很久以前,可能并非简单的矿洞。它或许连接着某个更古老的、被掩埋的遗迹碎片,或者……是某处战场、禁地的边缘延伸。”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力:“你们在矿洞中,真的只看到了矿石和袭击者?没有别的异常?比如,特殊的阵法残留?空间波动?或者……某种被封禁的气息?”

  凌玄心中念头急转。对方果然怀疑矿洞另有秘密!这是在试探他是否隐瞒了更重要的发现!墨沧前辈被困之地,绝不能暴露!

  他脸上努力回忆,然后迟疑道:“回长老,弟子当时修为低微,又遭袭击,仓皇逃命,实在未能仔细观察……若说异常,除了那些模糊刻痕,弟子在逃出矿洞深处时,似乎……似乎感觉到过一瞬间极冷的阴风,听到过很轻微、像是锁链拖曳的声响……但当时以为是幻觉,或是矿洞深处本就有的怪声,不敢确定。”

  半真半假。阴风和锁链声,确实是墨沧被困之地的特征,但他将感知模糊化、不确定化。

  “锁链声……”林寒舟眼神微凝,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快了一丝,“阴风……模糊刻痕……矿石……”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将这些碎片拼凑。

  “凌玄,”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对剑道,了解多少?”

  凌玄一怔,旋即惭愧道:“弟子愚钝,于剑道一途并无天赋,也未曾深入修习。”

  “是么。”林寒舟不置可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仿佛要将他看穿,“你身上,有一丝很淡、很奇特的锐气,虽非剑气,却让我隐隐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与你道侣苏晚晴有关?”

  凌玄心头一跳。好敏锐的感知!“太初”剑意他隐藏极深,竟也被察觉一丝端倪?他立刻将原因引向苏晚晴:“晚晴……她家传似乎有些剑法底子,弟子与她朝夕相处,或许沾染了些许气息。晚晴也曾指点过弟子一些粗浅的运力法门。”

  “苏晚晴……”林寒舟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绝情魔女’……嘿,这名字倒是起得嚣张。赵明河他们认定是她,证据呢?无非是些捕风捉影的袭扰记录和剑法特征类似。绝情谷用剑的女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话……似乎对戒律堂的认定不以为然?凌玄捕捉到了这微妙的态度。

  “长老认为,晚晴可能并非‘魔女’?”他试探着问,语气带着一丝希冀。

  “我没这么说。”林寒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云海,“是与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在哪?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活着,她知不知道更多关于那矿洞,关于那剑意的事情?”

  他转过头,目光如剑,钉在凌玄脸上:“凌玄,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那矿洞,关于可能存在的遗迹线索,关于那剑意的源头。戒律堂的方法太糙,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