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岩隧道的爆炸声还在加密频道里回响，林砚的手已经按在了总控台的紧急按钮上。
“秦风，报告情况！”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频道里只有电流噪音。三秒后，一个虚弱但熟悉的声音响起：“……塌方成功，但收割者……有能量护盾生成器。七号、九号牺牲，我左腿骨折，其他人……还能动。”
“俘虏呢？”
“收割者用护盾护住了押运车，俘虏还在车里。”秦风喘息着，“他们分出五个人朝我们这边推进，剩下的带着车在向后撤。队长，请求指令——追还是撤？”
追，意味着可能全军覆没。撤，意味着三个队员将被带回钢铁城，承受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林砚看向陆沉。陆沉的右眼紧闭，额角的黑色纹路在皮肤下微微搏动，他在感知隧道里的能量流动。
“押运车在往东南方向移动，速度不快。”陆沉突然睁眼，“护盾消耗很大，他们走不远。秦风，你们还有多少炸药？”
“每人还剩一个基数。”
“在撤退路线上布设延时引爆点，每隔两百米一个。布设完立刻向西北方向撤离，不要回头。”陆沉的语速很快，“他们的护盾撑不了连续爆炸，要么放弃车辆徒步，要么减速拆弹。无论哪种，都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明白！”
加密频道里传来秦风指挥队员的短促指令。林砚立刻调出东南方向的地形图：“从老鹰岩往东南，必经‘锈水溪’。那里河道狭窄，两侧是风化岩壁，我们可以提前埋伏。”
“来不及。”陆沉摇头，“秦风他们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撤离到安全位置，我们再从堡垒赶过去，至少要四十分钟。等我们到，收割者早就过河了。”
“那三个队员就救不回来了？”李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显然一直在听。
作战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便在这时，监控台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代表外围潜伏者的七个红点，开始同时向凛冬堡方向推进。
“他们动了。”周老伯盯着屏幕，“三公里……两公里……推进速度很快，呈扇形包围态势。”
阿亮冲进监控室，手里拿着平板：“气象站那两个人消失了！热信号显示他们正在快速接近，已经进入我们最外层防御圈！”
潜伏者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行动，绝不是巧合。他们知道凛冬堡的主力被困在老鹰岩，内部空虚。
“张浩的算计。”林砚瞬间明白了，“悬赏令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这些潜伏者。等我们派人去救秦风，或者去救俘虏，堡垒防御就会降到最低。那时候他们再动手，里应外合。”
“那就让他们来。”陆沉站起身，左眼的敷料被他一把扯下。那只眼睛的瞳孔已经变成暗金色，眼白上密布着细密的黑色血丝，诡异却透着某种非人的威慑力，“李铜，堡垒内现在还有多少战斗人员？”
“不算伤员的话，三十七个。”
“够了。”陆沉走到武器架前，取下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步枪，“林砚，你带二十个人守住地下入口和核心区。周老伯负责指挥防御系统。李铜，你带十个人去仓库区，那里通道复杂，适合打巷战。”
“那你呢？”林砚问。
“我和阿亮，带剩下的七个人。”陆沉检查弹匣，“去‘清理’外围。”
阿亮愣了一下：“七个人？对付至少二十个潜伏者？”
“不是二十个。”陆沉看向监控屏，暗金色的右眼微微收缩，“是二十三个。其中三个的能量信号很强，应该是共生改造体，但改造程度不高，不会超过40%。”
他转头看阿亮：“怕吗？”
少年咬了咬牙：“不怕。”
“那走吧。”
---
五分钟后，凛冬堡地面层。
陆沉带着八人小队从通风管道爬出，落在堡垒西侧的雪坡后。风雪很大，能见度不到五十米，但对于拥有能量感知的陆沉来说，这反而是优势。
“一点钟方向，两百米，三个。”他低声说，“左侧两个是普通人类，右侧那个有能量反应，应该是侦察型共生体。阿亮，你带两个人绕到侧面，听我信号同时开枪。先杀人类，共生体交给我。”
阿亮点头，带着两个队员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雪幕中。
陆沉趴在雪地里，狙击枪的瞄准镜覆盖了目标区域。他能“看见”那三个人的能量轮廓——两个淡金色的人类生命场，一个驳杂的、暗红与淡金交织的共生体信号。
三十秒后，耳麦里传来阿亮轻微的敲击声——就位。
陆沉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
装有能量干扰涂层的子弹撕裂风雪，精准击中右侧共生体的头部。几乎同时，阿亮那边的枪声响起，左侧两个人类应声倒地。
共生体没有立刻死亡。他的头部炸开一团晶体碎屑，但身体还在动，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陆沉补上第二枪，子弹贯穿胸腔的能量核心，那具身体才彻底瘫软。
“清理完成。”阿亮汇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继续推进。”陆沉起身，“下一个目标，十一点方向，距离三百五十米，五个人。其中两个是共生体，能量反应比刚才那个强。注意，他们之间有能量链接，杀一个会惊动另一个。”
小队在风雪中快速移动。陆沉的感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周围五百米的范围。每一个潜伏者的位置、移动轨迹、甚至呼吸节奏，都清晰地反馈在他脑海中。
这是Ω基因激活后的新能力——能量全景感知。代价是剧烈的头痛和左眼灼烧般的痛楚，但他必须撑着。
第二场遭遇战在四分钟后打响。这次潜伏者有了防备，双方在废弃的卡车残骸间展开交火。陆沉用狙击枪压制两个共生体，阿亮带人从侧翼突袭，用手雷解决了另外三个人类。
但枪声暴露了位置。
“东北方向，大批目标正在集结。”陆沉按住耳麦，“至少十个，正在朝我们这边快速移动。撤退，按B计划。”
小队迅速后撤，进入预定的雷区。这里是李铜提前布置的防御带，地面下埋着感应地雷和绊索炸弹。
潜伏者追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共生体触发了地雷，剧烈的爆炸掀飞了积雪和泥土。但后面的敌人没有停下，反而分散队形，从两侧包抄。
“他们想拖住我们。”阿亮一边换弹匣一边喊，“给其他人创造突破防线的机会！”
陆沉也看出来了。这批潜伏者的战术目的不是歼灭他们，而是牵制。堡垒的其他方向，此刻一定正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林砚，汇报情况。”他接通内部频道。
“东南和北侧防线交火激烈。”林砚的声音伴随着枪声传来，“对方有重武器，至少两挺机枪。周老伯启动了自动防御塔，暂时还能撑住。你们那边怎么样？”
“被拖住了。”陆沉一枪击毙一个试图从右侧摸上来的敌人，“需要至少十分钟才能解决。”
“我们没有十分钟了。”林砚顿了顿，“刚收到秦风最后的消息——他们成功布设了炸药，但收割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过了锈水溪。那三个队员……被带走了。”
陆沉的心沉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锁定了下一个目标的眉心。
枪响，人倒。
“陆沉。”林砚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李铜在仓库区发现了异常能量信号。不是潜伏者……是蚀骨者。大量的蚀骨者，正在从地下管道往堡垒内部渗透。”
“什么？”
“有人破坏了我们的地下过滤网，把城市下水道的蚀骨者引过来了。”林砚的呼吸有些急促，“张浩的算计，比我们想的更深。他不仅要堡垒，还要把这里变成死地。”
风雪更大了。陆沉看着远处逐渐逼近的敌人影子，又感知着堡垒地下那些冰冷、嗜血的暗红色能量团。
“林砚。”他说，“启动‘凛冬协议’。”
频道那边沉默了足足两秒。
“你确定？”林砚的声音很轻，“一旦启动，堡垒核心区将完全封闭，所有外部防御系统会过载运行。我们会被困在里面至少二十四小时，而且能量储备会消耗掉三分之一。”
“不启动的话，我们可能撑不过今晚。”陆沉换上一个新弹匣，“蚀骨者加上潜伏者，内外夹击。至少‘凛冬协议’能保住核心区和里面的人。”
“……明白了。”
一分钟后，凛冬堡深处传来低沉的震动。所有外部照明突然熄灭，紧接着，堡垒外墙的每一道缝隙都喷出淡蓝色的能量火焰——那是过载运行的防御系统，瞬间将贴近墙体的蚀骨者和潜伏者烧成焦炭。
但代价是，堡垒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岛。
陆沉看着远处在能量火焰中惨叫挣扎的敌人，暗金色的右眼里映照着跳跃的火光。他按着剧烈疼痛的左眼，对阿亮说：
“撤回地下。现在。”
小队开始后撤。而就在这时，陆沉的感知边缘，突然捕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动。
来自东北方向。冰湖。
那幽蓝的脉冲，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异常强烈，强烈到……仿佛在回应什么。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左手手背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片极淡的、幽蓝色的鳞状纹路。
纹路正随着冰湖的脉冲，同步闪烁。
“秦风，报告情况！”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频道里只有电流噪音。三秒后，一个虚弱但熟悉的声音响起：“……塌方成功，但收割者……有能量护盾生成器。七号、九号牺牲，我左腿骨折，其他人……还能动。”
“俘虏呢？”
“收割者用护盾护住了押运车，俘虏还在车里。”秦风喘息着，“他们分出五个人朝我们这边推进，剩下的带着车在向后撤。队长，请求指令——追还是撤？”
追，意味着可能全军覆没。撤，意味着三个队员将被带回钢铁城，承受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林砚看向陆沉。陆沉的右眼紧闭，额角的黑色纹路在皮肤下微微搏动，他在感知隧道里的能量流动。
“押运车在往东南方向移动，速度不快。”陆沉突然睁眼，“护盾消耗很大，他们走不远。秦风，你们还有多少炸药？”
“每人还剩一个基数。”
“在撤退路线上布设延时引爆点，每隔两百米一个。布设完立刻向西北方向撤离，不要回头。”陆沉的语速很快，“他们的护盾撑不了连续爆炸，要么放弃车辆徒步，要么减速拆弹。无论哪种，都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明白！”
加密频道里传来秦风指挥队员的短促指令。林砚立刻调出东南方向的地形图：“从老鹰岩往东南，必经‘锈水溪’。那里河道狭窄，两侧是风化岩壁，我们可以提前埋伏。”
“来不及。”陆沉摇头，“秦风他们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撤离到安全位置，我们再从堡垒赶过去，至少要四十分钟。等我们到，收割者早就过河了。”
“那三个队员就救不回来了？”李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显然一直在听。
作战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便在这时，监控台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代表外围潜伏者的七个红点，开始同时向凛冬堡方向推进。
“他们动了。”周老伯盯着屏幕，“三公里……两公里……推进速度很快，呈扇形包围态势。”
阿亮冲进监控室，手里拿着平板：“气象站那两个人消失了！热信号显示他们正在快速接近，已经进入我们最外层防御圈！”
潜伏者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行动，绝不是巧合。他们知道凛冬堡的主力被困在老鹰岩，内部空虚。
“张浩的算计。”林砚瞬间明白了，“悬赏令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这些潜伏者。等我们派人去救秦风，或者去救俘虏，堡垒防御就会降到最低。那时候他们再动手，里应外合。”
“那就让他们来。”陆沉站起身，左眼的敷料被他一把扯下。那只眼睛的瞳孔已经变成暗金色，眼白上密布着细密的黑色血丝，诡异却透着某种非人的威慑力，“李铜，堡垒内现在还有多少战斗人员？”
“不算伤员的话，三十七个。”
“够了。”陆沉走到武器架前，取下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步枪，“林砚，你带二十个人守住地下入口和核心区。周老伯负责指挥防御系统。李铜，你带十个人去仓库区，那里通道复杂，适合打巷战。”
“那你呢？”林砚问。
“我和阿亮，带剩下的七个人。”陆沉检查弹匣，“去‘清理’外围。”
阿亮愣了一下：“七个人？对付至少二十个潜伏者？”
“不是二十个。”陆沉看向监控屏，暗金色的右眼微微收缩，“是二十三个。其中三个的能量信号很强，应该是共生改造体，但改造程度不高，不会超过40%。”
他转头看阿亮：“怕吗？”
少年咬了咬牙：“不怕。”
“那走吧。”
---
五分钟后，凛冬堡地面层。
陆沉带着八人小队从通风管道爬出，落在堡垒西侧的雪坡后。风雪很大，能见度不到五十米，但对于拥有能量感知的陆沉来说，这反而是优势。
“一点钟方向，两百米，三个。”他低声说，“左侧两个是普通人类，右侧那个有能量反应，应该是侦察型共生体。阿亮，你带两个人绕到侧面，听我信号同时开枪。先杀人类，共生体交给我。”
阿亮点头，带着两个队员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雪幕中。
陆沉趴在雪地里，狙击枪的瞄准镜覆盖了目标区域。他能“看见”那三个人的能量轮廓——两个淡金色的人类生命场，一个驳杂的、暗红与淡金交织的共生体信号。
三十秒后，耳麦里传来阿亮轻微的敲击声——就位。
陆沉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
装有能量干扰涂层的子弹撕裂风雪，精准击中右侧共生体的头部。几乎同时，阿亮那边的枪声响起，左侧两个人类应声倒地。
共生体没有立刻死亡。他的头部炸开一团晶体碎屑，但身体还在动，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陆沉补上第二枪，子弹贯穿胸腔的能量核心，那具身体才彻底瘫软。
“清理完成。”阿亮汇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继续推进。”陆沉起身，“下一个目标，十一点方向，距离三百五十米，五个人。其中两个是共生体，能量反应比刚才那个强。注意，他们之间有能量链接，杀一个会惊动另一个。”
小队在风雪中快速移动。陆沉的感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周围五百米的范围。每一个潜伏者的位置、移动轨迹、甚至呼吸节奏，都清晰地反馈在他脑海中。
这是Ω基因激活后的新能力——能量全景感知。代价是剧烈的头痛和左眼灼烧般的痛楚，但他必须撑着。
第二场遭遇战在四分钟后打响。这次潜伏者有了防备，双方在废弃的卡车残骸间展开交火。陆沉用狙击枪压制两个共生体，阿亮带人从侧翼突袭，用手雷解决了另外三个人类。
但枪声暴露了位置。
“东北方向，大批目标正在集结。”陆沉按住耳麦，“至少十个，正在朝我们这边快速移动。撤退，按B计划。”
小队迅速后撤，进入预定的雷区。这里是李铜提前布置的防御带，地面下埋着感应地雷和绊索炸弹。
潜伏者追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共生体触发了地雷，剧烈的爆炸掀飞了积雪和泥土。但后面的敌人没有停下，反而分散队形，从两侧包抄。
“他们想拖住我们。”阿亮一边换弹匣一边喊，“给其他人创造突破防线的机会！”
陆沉也看出来了。这批潜伏者的战术目的不是歼灭他们，而是牵制。堡垒的其他方向，此刻一定正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林砚，汇报情况。”他接通内部频道。
“东南和北侧防线交火激烈。”林砚的声音伴随着枪声传来，“对方有重武器，至少两挺机枪。周老伯启动了自动防御塔，暂时还能撑住。你们那边怎么样？”
“被拖住了。”陆沉一枪击毙一个试图从右侧摸上来的敌人，“需要至少十分钟才能解决。”
“我们没有十分钟了。”林砚顿了顿，“刚收到秦风最后的消息——他们成功布设了炸药，但收割者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冲过了锈水溪。那三个队员……被带走了。”
陆沉的心沉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锁定了下一个目标的眉心。
枪响，人倒。
“陆沉。”林砚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李铜在仓库区发现了异常能量信号。不是潜伏者……是蚀骨者。大量的蚀骨者，正在从地下管道往堡垒内部渗透。”
“什么？”
“有人破坏了我们的地下过滤网，把城市下水道的蚀骨者引过来了。”林砚的呼吸有些急促，“张浩的算计，比我们想的更深。他不仅要堡垒，还要把这里变成死地。”
风雪更大了。陆沉看着远处逐渐逼近的敌人影子，又感知着堡垒地下那些冰冷、嗜血的暗红色能量团。
“林砚。”他说，“启动‘凛冬协议’。”
频道那边沉默了足足两秒。
“你确定？”林砚的声音很轻，“一旦启动，堡垒核心区将完全封闭，所有外部防御系统会过载运行。我们会被困在里面至少二十四小时，而且能量储备会消耗掉三分之一。”
“不启动的话，我们可能撑不过今晚。”陆沉换上一个新弹匣，“蚀骨者加上潜伏者，内外夹击。至少‘凛冬协议’能保住核心区和里面的人。”
“……明白了。”
一分钟后，凛冬堡深处传来低沉的震动。所有外部照明突然熄灭，紧接着，堡垒外墙的每一道缝隙都喷出淡蓝色的能量火焰——那是过载运行的防御系统，瞬间将贴近墙体的蚀骨者和潜伏者烧成焦炭。
但代价是，堡垒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岛。
陆沉看着远处在能量火焰中惨叫挣扎的敌人，暗金色的右眼里映照着跳跃的火光。他按着剧烈疼痛的左眼，对阿亮说：
“撤回地下。现在。”
小队开始后撤。而就在这时，陆沉的感知边缘，突然捕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动。
来自东北方向。冰湖。
那幽蓝的脉冲，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异常强烈，强烈到……仿佛在回应什么。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左手手背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片极淡的、幽蓝色的鳞状纹路。
纹路正随着冰湖的脉冲，同步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