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凛冬堡的正式命名仪式-《末世重生:凛冬之上》

  警报声在基地内部回荡了十七秒后戛然而止。

  不是威胁解除,而是林砚亲手关掉了总闸。刺耳的铃声停止的瞬间,所有正在奔跑、呼喊、准备战斗的人都愣住了,望向站在主通道中央发电机组旁的那个身影。

  “都停下。”林砚的声音不高,但在突然的寂静中清晰可闻。

  陆沉的狙击枪已经架在了射击孔,闻言转过头,独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秦风刚把最后一批非战斗人员送进避难区,正往回跑,脚步也停了下来。阿明保持着射击姿势,手指还扣在扳机护圈上。

  “李铜,”林砚看向从监控室探出头的技术主管,“能量反应距离?”

  “还在五公里外……但移动速度很慢,每小时不到三公里。”李铜盯着仪器屏幕,“不像行军,更像……某种大型生物的迁徙速度。”

  “方向?”

  “正西,直线朝我们来的。”李铜擦了擦额头,“按这个速度,最早明天黎明抵达外围区域。”

  还有时间。

  林砚的目光扫过通道里一张张紧张的脸。这些面孔里有溪谷小站的幸存者,有前军人,有技术工人,有老人,有少年。他们刚刚埋葬了陈伯,此刻又面临新的威胁。恐惧像霉菌一样在沉默中蔓延——她能闻到那种味道。

  “秦风,恢复三级警戒,双倍岗哨,其他人员解除战备。”林砚下令,“陆沉,检查所有外围陷阱和防御工事。李铜,我要能量反应的实时监控。”

  命令清晰,但不是逃跑或决战的指令。人们面面相觑,但训练有素的纪律让他们开始执行。战斗组解除了一触即发的状态,但仍保持武装。非战斗人员从避难区探出头,犹豫着是否该出来。

  “阿明,”林砚看向少年,“去把周老伯、李师傅、秦队长请到指挥室。还有……”她顿了顿,“把王贵也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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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室里的气氛比通道更加凝重。

  周老伯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着一杯已经凉掉的水。李铜面前的桌子上摊着监控数据打印件。秦风站着,背挺得笔直。陆沉靠在门边,独眼望着林砚。王贵缩在角落的椅子里,看起来比在隔离室时更加瑟缩。

  “能量源是什么?”秦风直接问道。

  “不知道。”李铜指着波形图,“这不是机械振动,也不是已知的任何生物信号。更像是……某种地质活动,但偏偏在移动。振幅在缓慢增强。”

  “和医院里那个首领的波动像吗?”陆沉问。

  “频率不同,但能量特征有相似之处。”李铜调出另一组数据,“都是那种……混合了生物电和未知能量的奇怪波形。”

  王贵突然小声开口:“在黑石营地……袭击开始前,地面的震动也是这样的……先是慢慢变强,然后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就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你说震动在先?”林砚追问。

  王贵点头:“大概……提前了半个小时。我们当时还以为是小地震,没在意。”

  “能量源和‘神使’不是一伙的。”陆沉做出判断,“但有关联。一个先到,一个后到。”

  林砚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她想起苏媚的话——“看守者……门的看守者……钥匙被激活了,它们要醒了。”

  “它们是被‘钥匙’唤醒的,”她缓缓说道,“‘神使’想利用它们,或者控制它们。黑石营地的袭击,可能不是主要目的,而是为了清除可能干扰他们接触‘看守者’的势力。”

  “我们手里有‘钥匙’。”秦风看向林砚,“那个存储装置。”

  “所以我们成了目标。”李铜苦笑,“要么‘神使’来找钥匙,要么‘看守者’被钥匙吸引过来,或者……两者都来。”

  沉默笼罩了房间。这是个死局。

  周老伯忽然放下水杯,声音沙哑但清晰:“那就让它们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这位一向温和的老人此刻脸上有种罕见的决绝。

  “老陈走之前跟我说过,”周老伯缓缓道,“末世里,躲是躲不过去的。你越怕,灾祸越找你。溪谷小站就是总想着躲,最后被钢铁城像掏兔子窝一样掏了。”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基地手绘地图前:“这地方,原来就是个防空洞。现在我们有四十多人,有枪,有会打仗的,有会修东西的,有种地的,有治伤的。”他转身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我们不是兔子。”

  林砚看着老人,看着房间里这些聚集到她身边的人们。前世她孤身一人,最后死于背叛。今生她有了这些人,尽管脆弱,尽管不完美。

  “周老伯说得对。”她站起身,“我们不是兔子,我们也不是猎物。”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从今天起,这里不叫‘基地’,不叫‘防空洞’。”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它叫‘凛冬堡’。”

  名字出口的瞬间,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改变了。那不是一个临时避难所的代号,而是一个承诺,一个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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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堡的第一条规矩:我们不躲避风暴。”林砚的声音清晰坚定,“我们在风暴中建立自己的墙。”

  陆沉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秦风挺直了背。李铜搓着手,眼里有了光。阿明站在门口听着,拳头握紧。

  “第二条规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堡民。没有溪谷小站,没有前军人,没有技术员,只有凛冬堡的堡民。”林砚继续道,“我们共享食物,共享危险,共享活下去的机会。”

  周老伯重重点头。

  “第三条规矩:”林砚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我们会失去更多人。但每一个人的牺牲,都会让这座堡更坚固。陈伯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而我们,会让他们的牺牲有意义。”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通风系统低沉的嗡嗡声。

  “现在,”林砚说,“我们要给这座堡一个正式的命名仪式。不是为了庆祝,是为了记住——记住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记住我们要守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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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式在晚饭后进行。

  没有华丽的布置,没有多余的言辞。所有堡民聚集在主通道——现在它有了新名字,叫“中央大厅”。人们站在两侧,中间留出一条通道。

  林砚站在最前方,身后站着陆沉、秦风、李铜、周老伯,以及被搀扶着、勉强能站立的阿明——他坚持要来。

  “带旗。”林砚说。

  铁柱和另一名战士从后方走出,手里举着一面手工制作的旗帜。旗面是用拼凑的深灰色帆布缝制的,中央用黑色染料画着一个简洁的图案:一道竖立的冰棱,背后是半个齿轮。冰棱代表凛冬与坚韧,齿轮代表技术与秩序。

  旗杆是一根打磨光滑的金属水管,顶端削尖。

  “挂旗。”林厅说。

  铁柱将旗杆插进预先在墙壁上凿出的孔洞。旗帜垂落,在通风气流中微微摆动。

  林砚转身,面对所有人:“从今天起,这里是凛冬堡。我是第一任堡主。陆沉是战斗总长。秦风是防御队长。李铜是技术主管。周老伯是内务长。”

  她停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而你们,都是这座堡的基石。”

  没有掌声,没有欢呼。但人们站直了身体,眼中的恐惧被另一种东西取代——一种认命的、破釜沉舟的坚定。

  “今夜值班人员双倍,其余人休息。”林砚最后说道,“明天黎明,无论来的是什么,凛冬堡都会在这里。”

  人群缓缓散去,回到各自的岗位或休息区。旗帜在气流中轻轻飘动,冰棱与齿轮的图案在昏暗光线中若隐若现。

  陆沉走到林砚身边,两人一起看着那面旗帜。

  “名字不错。”他说。

  “希望它能撑过明天。”林砚低声道。

  “会的。”陆沉看向她,“因为你在。”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李铜调试设备的叮当声,秦风布置岗哨的低声指令,周老伯安抚孩子的温和话语。

  这座刚刚被命名的堡垒,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而在医疗隔离室里,苏媚贴着墙壁,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动静。她腿上金属菌丝的光芒,正随着远方那逐渐逼近的能量波动,同步脉动。

  她无声地笑了,眼泪却流下来。

  “太晚了……”她喃喃道,“它们已经找到路了……”

  窗外,铅灰色的夜空深处,第一次出现了极光般的诡异绿光,无声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