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黑风高-《特种兵之退役兵王》

  林辰将车停在“老地方”面馆斜对面的树荫下时,仪表盘显示晚上九点十七分。巷口的路灯坏了三盏,仅剩的那盏在雨雾里晕出昏黄的光圈,把积水的路面照得像块破碎的琥珀。他没立刻下车,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掠过面馆玻璃门上“暂停营业”的木牌——这是老鬼约定的信号,意味着情况比预想中更棘手。

  拉开车门的瞬间,潮湿的晚风裹着煤烟味扑过来,林辰把黑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更低,右手自然垂在裤袋里,指尖已经触到了战术折刀的冰凉刀柄。这条叫“老鼠巷”的老巷他太熟悉了,五年前执行“猎狐”任务时,他曾在这里追着毒枭跑过三个来回,墙根那些斑驳的弹孔至今还藏在青苔下面。

  “吱呀”一声,面馆侧门被推开条缝,一个佝偻的身影探出来左右张望。是老鬼的伙计阿六,林辰记得这小子当年在边境线帮他们送过情报,左腿被流弹打穿过,走路总有些跛。

  “林哥,里面请。”阿六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引着林辰穿过堆满煤球的过道时,林辰注意到他右手一直揣在怀里,指节泛白——这不是紧张,是随时准备拔枪的姿势。

  面馆里没开灯,只有后厨透出点微光。老鬼坐在靠窗的桌前,面前摆着两碗没动过的阳春面,面汤已经凉得结了层油花。他看见林辰进来,把烟头按在空碗里,火星子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映出他眼角新添的刀疤。

  “你不该来的。”老鬼的声音比五年前沙哑了许多,“这次的主家,是‘蝰蛇’。”

  林辰的动作顿了顿,端起凉面抿了一口。“蝰蛇”的名号他如雷贯耳,那是东南亚最大的军火商,据说手上沾过十七个特种兵的血,三年前国际刑警组织发的红色通缉令上,这人的悬赏金额高达五百万美金。

  “他要什么?”林辰放下筷子,指尖在碗沿划出轻微的声响。

  “要你手上的‘蜂鸟’。”老鬼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推到林辰面前,“昨天有人摸到我店里,用我闺女的学校威胁我。信封里是交易地点,明天凌晨三点,废弃码头三号仓库。”

  林辰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手绘的地图,角落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蝰蛇标志。他指尖摩挲着纸面,忽然注意到油墨里混着极细的荧光粉——这是陷阱的常用标记,一旦到了暗处,荧光粉会暴露持有者的位置。

  “阿六,把灯打开。”林辰突然开口。

  阿六愣了一下,手还没碰到开关,后厨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三个黑衣人身形如鬼魅般扑进来,为首的那人手里握着消音手枪,枪口直指向老鬼的脑袋。

  “林辰,好久不见。”为首的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林辰认出他是蝰蛇的头号打手,“黑狼”,当年在热带雨林里,这人曾用毒箭射穿了他战友的喉咙。

  老鬼猛地掀翻桌子,面条和瓷碗朝着黑狼砸过去。林辰趁机矮身,裤袋里的折刀“唰”地弹开,寒光一闪,已经抵住了旁边一个黑衣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手枪掉在地上,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黑狼的反应极快,枪口转向林辰,却被老鬼死死抱住了胳膊。“林辰,走!”老鬼嘶吼着,胸口已经挨了黑狼一肘,嘴角溢出血丝。

  林辰没走。他知道现在出去,只会把更多埋伏在巷口的人引过来。他拽着被卸了手腕的黑衣人,往后厨退去,同时摸出藏在腰后的信号弹——这是他出门前特意带上的,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后厨的空间狭窄,堆满了面粉袋和煤气罐。林辰一脚踢翻面粉袋,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呛得黑衣人连连咳嗽。他趁机将信号弹的保险栓拉开,往门口扔去。刺眼的红光划破黑暗,照亮了整个面馆,也让埋伏在巷口的人暴露了位置。

  “黑狼,你以为这点人能困住我?”林辰的声音在面粉雾里回荡,带着几分冷意。他记得黑狼的弱点——左膝有旧伤,是当年被他用军刺扎的。

  果然,黑狼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膝。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林辰已经冲了过去,折刀直刺他的小腹。黑狼慌忙后退,却被地上的面粉滑倒,手枪脱手而出,落在林辰脚边。

  “不!”黑狼嘶吼着,从靴子里拔出军刀,朝着林辰扑过来。林辰侧身躲开,同时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别动。”林辰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颤抖,“告诉我,蝰蛇为什么要‘蜂鸟’?”

  “蜂鸟”是林辰退役前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一套微型窃听设备,能藏在钢笔、纽扣里,甚至能通过声波定位,穿透三层钢板。这套设备一旦落入蝰蛇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黑狼咬着牙,不肯说话。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林辰知道,是信号弹引过来的。他看了眼老鬼,老鬼会意,拖着受伤的胳膊,往侧门退去。

  “你跑不掉的。”黑狼冷笑着,“蝰蛇已经在码头布好了天罗地网,明天三点,你要么带‘蜂鸟’来,要么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死。”

  林辰没再跟他废话,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黑狼哼都没哼一声,昏了过去。他把黑狼绑在煤气罐上,又在门口放了个简易的触发装置——只要有人推门进来,就会碰倒面粉袋,暴露位置。

  做完这一切,林辰才从侧门出去。巷口已经围了不少警察,他低着头,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慢慢往停车的地方走。走到车边,他才发现后窗玻璃被砸了个洞,座位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天三点,带‘蜂鸟’,别耍花样——蝰蛇。”

  林辰捏紧了纸条,指节泛白。他知道,蝰蛇已经盯上他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他拉开车门,发动汽车,后视镜里,面馆的方向已经亮起了警灯,红蓝交替的光芒,在雨雾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往城郊的废弃工厂去。那里是他当年退役后,偷偷改造的安全屋,里面藏着他从部队带出来的装备——战术背心、夜视仪、还有那套“蜂鸟”设备。

  车子在工厂门口停下,林辰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尾巴后,才推门进去。工厂里布满了灰尘,只有角落里的应急灯还亮着微弱的光。他走到墙壁前,按了按一块松动的砖头,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蜂鸟”设备静静地躺在黑色的防水箱里。林辰打开箱子,看着里面小巧玲珑的设备,想起了当年研发这套设备时,战友们熬夜加班的场景。他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些东西,他的战友也不会牺牲。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林辰轻声说道,像是在对战友们承诺。他把“蜂鸟”设备放进背包里,又拿起战术背心穿在身上,最后检查了一遍夜视仪和手枪,确保所有装备都能正常使用。

  做完这一切,林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规划明天的行动。码头三号仓库,他需要先去踩点,了解周围的地形和蝰蛇的埋伏情况。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喂,是我,林辰。”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帮我查一下城郊废弃码头的情况,尤其是三号仓库,明天凌晨三点前,我要所有的资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没问题,不过你要小心,蝰蛇的人不好对付。”

  “我知道。”林辰说完,挂断了电话。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做好准备,迎接明天凌晨的生死对决。

  第二天凌晨两点,林辰已经潜伏在码头附近的集装箱上。他穿着黑色的战术服,戴着夜视仪,整个身体融入在黑暗中,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猎豹。码头里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轮船鸣笛声。

  他通过夜视仪观察着三号仓库的情况,仓库门口有四个黑衣人在巡逻,手里都拿着枪,腰间还别着对讲机。仓库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屋顶有一个通风口,看起来是唯一的突破口。

  林辰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仓库左边是一堆废弃的钢材,右边是一个巨大的油罐,后面是大海。如果发生冲突,油罐是最大的隐患,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之前联系的人发来的信息:“蝰蛇的主力都在仓库里,大概有二十人,都配备了先进的武器,还有两辆装甲车在仓库后面待命。”

  林辰皱了皱眉,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二十个装备精良的敌人,还有两辆装甲车,硬闯肯定不行,只能智取。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四十分了,离交易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从背包里拿出“蜂鸟”设备,挑选了一个外形像纽扣的窃听器,然后又拿出一把弩,将窃听器固定在弩箭上。他瞄准仓库屋顶的通风口,轻轻扣动扳机,弩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准确地从通风口射进了仓库里,窃听器正好落在仓库中央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林辰戴上耳机,开始监听仓库里的声音。里面传来了蝰蛇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几分阴狠:“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等林辰来了,先把他手里的‘蜂鸟’抢过来,然后再慢慢收拾他。”

  “老大,万一林辰不来怎么办?”一个小弟的声音传来。

  “他会来的。”蝰蛇冷笑着,“我已经派人盯着他在乎的人了,他不敢不来。”

  林辰的心里一紧,他知道蝰蛇说的是他的妹妹林玥。他退役后,一直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是他唯一的软肋。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妹妹,同时毁掉“蜂鸟”,不能让它落入蝰蛇的手里。

  两点五十五分,林辰看到仓库门口的黑衣人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不停地来回走动。他深吸一口气,从集装箱上跳下来,猫着腰,朝着仓库的方向摸去。他利用周围的障碍物,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黑衣人,很快就来到了仓库门口。

  “林辰,你终于来了。”蝰蛇的声音从仓库里传来,“把‘蜂鸟’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和你妹妹一条生路。”

  林辰没有说话,他慢慢走进仓库,手里拿着“蜂鸟”设备的防水箱。仓库里灯火通明,二十个黑衣人围成一个圈,将他包围在中间,蝰蛇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眼神阴鸷地看着他。

  “‘蜂鸟’在这里,先放了我妹妹。”林辰举起防水箱,大声说道。

  蝰蛇笑了笑,拿出对讲机,说道:“把人带过来。”

  很快,两个黑衣人押着林玥走了进来。林玥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了,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但当她看到林辰时,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坚定。

  “哥,别管我,不能把‘蜂鸟’给他!”林玥挣扎着,想要挣脱黑衣人的束缚。

  “玥玥,别怕,哥会救你的。”林辰安慰道,眼神却变得更加冰冷。

  蝰蛇看着他们兄妹俩,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林辰,识相的就把‘蜂鸟’交出来,否则,你妹妹可就没命了。”

  林辰慢慢打开防水箱,露出里面的“蜂鸟”设备。蝰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道:“把它拿过来。”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想要接过防水箱。就在这时,林辰突然发难,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肚子上,黑衣人痛得弯下腰,林辰趁机夺过他手里的枪,对准了蝰蛇。

  “都不许动!”林辰大声喊道,“放了我妹妹,否则我就开枪了!”

  仓库里的黑衣人顿时慌了起来,纷纷举起枪对准林辰。蝰蛇却很镇定,他冷笑着说道:“林辰,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外面都是我的人,还有装甲车,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带着你妹妹离开这里。”

  林辰知道蝰蛇说的是实话,但他没有退缩。他看了看林玥,又看了看手里的枪,心里做出了决定。他突然将“蜂鸟”设备扔在地上,然后猛地扣动扳机,子弹朝着仓库里的油罐射去。

  “不好!”蝰蛇大喊一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子弹击中了油罐,油罐瞬间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仓库的墙壁炸塌了,黑衣人纷纷被埋在废墟里。

  林辰趁机拉起林玥,朝着仓库外面跑去。外面的黑衣人听到爆炸声,纷纷朝着仓库跑来,但林辰已经带着林玥跑到了海边。他早就准备好了一艘快艇,他拉着林玥跳上快艇,发动引擎,快艇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大海深处驶去。

  蝰蛇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看着远去的快艇,气得浑身发抖。他拿出对讲机,大声喊道:“快,给我追!一定要把林辰和‘蜂鸟’给我抓回来!”

  几艘快艇从码头出发,朝着林辰的方向追去。林辰看着后面追来的快艇,心里很清楚,一场新的追逐战又开始了。他握紧了方向盘,眼神坚定,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保护好妹妹,守护好“蜂鸟”,这是他作为一名退役兵王的责任和使命。

  快艇在海面上飞驰,海浪溅起的水花打在林辰和林玥的身上,冰冷的海水让他们更加清醒。林辰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快艇,距离越来越近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枚手榴弹,拉开保险栓,朝着后面的快艇扔了过去。

  手榴弹在海面上爆炸,巨大的水花将后面的一艘快艇掀翻了,其他的快艇也受到了波及,速度慢了下来。林辰趁机加快了速度,快艇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林辰终于将快艇停靠在一个偏僻的小岛岸边。他带着林玥下了快艇,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躲了起来。林玥靠在林辰的肩膀上,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哥,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林辰轻轻拍了拍林玥的背,安慰道:“别怕,有哥在,我们会没事的。等过几天,风头过了,我们就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他知道,蝰蛇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以后的日子还会充满危险。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会保护好妹妹,守护好自己的信仰,因为他是一名退役的兵王,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林辰看着洞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