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新样式与新难题-《七零娇宠小厨娘》

  编织小组那笔微薄的“收入”,像颗小石子投进红星大队的静湖里,溅起不小的涟漪。听说柳条筐真能换工分,不少之前观望的社员动了心——尤其是那些手巧却没赶上头拨的妇女,纷纷找苏念棠、李婶打听,想加入小组。

  苏念棠跟大队长、王大爷、李婶商量后,决定在保质量的前提下扩组,把人数加到十二人。新成员得经王大爷和李婶“面试”:现场编块样片,合格了才能进。消息一放,夜校教室热闹了一整晚,最后五位手艺扎实的妇女顺利入了组。

  人多了,规矩得更细。苏念棠照着生产队的记工方式,定了份《编织小组生产记录与工分折算办法》,把不同样式、尺寸的产品对应的“标准工时”和工分值写得明明白白,还规定每日记、每周结、每月算完公示。王大爷和李婶当“技术指导”,除了自己编,还负责教新成员、把关质量,额外多记些“指导工分”。

  新样式也在试。除了接着编菜筐、杂物篓,王大爷带几个老手琢磨起小果篮和粮食囤子底圈。小果篮编得快,但收口要好看、要紧实;粮食囤子得用更粗长的柳条,编法也得改,进度慢些,可大家都有劲头。

  这天下午,新加入的年轻媳妇秀云编小果篮时卡了壳。她手巧学得快,可一到收口就慌——要么拽太紧把筐捏变形,要么太松显得散垮。试了好几次都不行,眼圈都红了。李婶过去教了几遍,效果还是差口气。

  苏念棠正记生产情况,见状走过去,拿起秀云编了一半的果篮看了看,又瞅了瞅她攥得发白的手指,轻声说:“秀云,别急。收口不光要手稳,还得心里松。你看,”她拿起王大爷编好的样品,“最后这几根条子,不是硬拽进去的,是顺着前面编好的劲儿,顺势压进去、‘藏’进去的。你别想‘收口’,就想把条子藏进花纹里。”

  她放慢动作示范,秀云睁着眼看,慢慢点头。苏念棠把果篮递回去:“再试试,就琢磨怎么藏好条子,别管口子齐不齐。”

  秀云深吸口气,接过筐子,按她说的放松手劲,专注地“藏”条子。这次虽然不算完美,但果篮的形状总算稳住了。

  “对喽!就这么来!”李婶拍着手笑,“念棠丫头这说法妙!‘藏’进去,不是‘勒’进去!”

  秀云笑了,眼里也有了光。这个小插曲让苏念棠明白:教手艺不光要给标准,还得会说方法,换个说法,效果可能就不一样。她把“收口如藏”这个窍门记下来,打算以后跟大家分享。

  这边编织小组顺顺当当扩组、试新样式,维修点的“新式风车”研究,却撞上了头道坎。

  铁柱和大牛照着陆劲洲“旋转风力”的思路,用旧木板、废铁皮拼了个简陋模型——一个带扇叶的圆筒,连着手摇轴。可试了几次,风力远没达标,扇叶转起来噪音大,木头架子还吱呀晃,像要散架似的。

  “咋回事啊?”铁柱蹲在模型旁挠头,“按理说转得快风就大,咱摇得胳膊都酸了,风还是软乎乎的。”

  大牛摸了摸扇叶:“是不是铁皮太薄没劲儿?还是形状不对?”

  陆劲洲下班过来瞅。他查了模型的每处接口,又慢腾腾转着扇叶看气流,说:“扇叶角度太平,吃不住风,效率低。轴和支架没固定好,所以又吵又晃。”他拿起木炭在地上画,“扇叶得有弧度,像船桨划水那样。支架这儿,得加三角撑。还有进风口和出风口的大小,也得算比例。”

  道理懂了,可具体怎么改——弧度多大、撑加在哪,都得试。铁柱和大牛看着地上的示意图,有点发懵:这比修现成的机器难多了,全是虚的。

  苏念棠晚上听陆劲洲说这事,想起前世模糊的流体力学、简单机械知识——具体的早忘了,但基本概念还有。她试着说:“是不是……扇叶得能把空气‘推’出去?就像用扇子,直着扇和斜着扇,风不一样大。还有那圆筒里头,是不是太光了?加几片倾斜的薄板,让风顺着一个方向走,会不会更集中?”

  这话给了陆劲洲新想法。他琢磨着:“有道理。导流板……可以在腔体内壁加几片固定的斜板,引着气流走。”他看向苏念棠,“你这些想法,从哪儿看的?”

  苏念棠心里一紧,面上却稳着:“好像……哪本书上瞥到过,记不清了。瞎想的,不一定对。”

  “能试试。”陆劲洲没追问,点点头,“明天跟铁柱他们说。”

  接下来几天,维修点成了“试验场”。铁柱和大牛按新想法改扇叶、装导流板、加固支架,模型拆了装、装了拆,地上的炭笔画了一层又一层。失败了好几次——有次扇叶飞了出去,有次导流板装反了风倒灌,可没人泄气,反而越试越有谱,每次失败都离成更近一步。

  苏念棠偶尔过去给点“灵感”,更多时候是默默支持,晚上听陆劲洲复盘进展。她发现陆劲洲不光动手强,脑子还清楚,总能从失败里揪出关键问题。

  与此同时,编织小组的新样式也有了突破。王大爷带两个老手,总算编出了第一个粮食囤子底圈,虽不大,但结实,能往上续编了;小果篮也出了几个样品,小巧玲珑的,看着就喜人。

  晚饭时,苏念棠笑着说:“王大爷说,再过几天,第一批新样式就能跟下批菜筐一起,送供销社试试了。”

  “嗯。”陆劲洲扒着饭,眉头却皱着,显然还在想风车的事。

  “风车那边……还没成?”苏念棠小声问。

  “快了。”陆劲洲简短应着,“扇叶角度和导流板总算配明白了,就是材料强度不够,得找更合适的铁皮。”

  “铁柱不是认识公社农机站的人吗?让他去废料堆再淘淘?”苏念棠提议。

  陆劲洲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她,眼底有丝了然:“明天让他去问问。”

  灯光下,两人默默吃饭,各想各的事,却又透着默契——一个念着柳条的新花样,一个算着铁皮的弧度。屋外秋风凉,屋里却因这股一起往前闯的劲儿,暖融融的。

  夜深了,苏念棠在灯下整理编织小组的样品记录和工分账,陆劲洲就着同一盏灯,用尺规在旧报纸上画更精确的风车扇叶曲线。笔尖沙沙响,灯火跳着,映着两人专注的侧影。

  “睡吧。”不知过了多久,陆劲洲放下笔,吹熄了灯。

  “嗯。”苏念棠合上本子。

  黑暗里,两人躺下。苏念棠轻声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事多也难,可每天都有新进展,心里踏实。”

  陆劲洲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却暖。“嗯。”他低低应了声,一个字里,满是不用多说的认可与相伴。

  窗外星河静。红星大队的这个夜晚,有人在梦里想柳条的新编法,有人在脑子里算扇叶的最佳角度。难和希望掺在一起,摸索和收获跟着来。而他们这对心意相通的人,在这片土地上,用最实在的方式,一起编着日子,也一起鼓着改变的风。明天太阳升起时,风车或许就能转出够劲的风,新粮囤或许就能被供销社看中。日子,就这么在平凡的创造和相守里,一天天,变得更厚、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