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只想要张图纸,她却给了我整个克格勃!-《罐头换飞机?这才是顶级倒爷!》

  “苏霍伊设计局的退休总工程师?”

  卡特琳娜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

  这一次,她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的不再是震惊,而是面对巨大阻碍时的凝重。

  “林风,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找一个卖土豆的老太太吗?”

  “那可是苏霍伊!

  苏联航空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他们的总工程师,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曾是国家最高机密,档案存放在卢比扬卡(克格勃总部)的保险柜里。”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艰涩。

  “现在国家乱了,档案也乱了,但想在几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找到一个刻意隐去身份的退休专家……这和在大海里捞一滴特定的水,没有区别。”

  瓦西里也凑了过来,他现在对林风简直是奉若神明,但听到这个要求,也只能摊开手,满脸的无能为力。

  “老板,我的关系网在远东还算吃得开,但莫斯科……那里的水,能淹死鲸鱼。我的人,连苏霍伊设计局的大门朝哪边开都摸不清。”

  这确实是个死结。

  在1991年末的俄罗斯,户籍系统名存实亡,通讯基本靠吼。想找一个特定的人,难度超乎想象。

  林风没有理会瓦西里的叫苦。

  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卡特琳娜的身上。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不带压迫,却仿佛能穿透她冰冷的外壳,直视她的灵魂。

  卡特琳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她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精致的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点上。

  烟雾升腾,模糊了她过分美丽的脸庞,也让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难测。

  “交给我。”

  她只吐出三个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没有去动用瓦西里那上不了台面的关系网,更没有去麻烦格里戈里将军。

  她只是走进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反锁上门。

  她拿起林风特意为她准备的那部可以拨打国际长途的卫星电话,拨出了一串经过加密的号码。

  电话接通。

  卡特琳娜没有说俄语,也没有说中文。

  她用一种林风完全陌生的,夹杂着德语和某种暗语的语言,与电话那头的人飞快地交谈着。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她挂断电话,走了出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静。

  第二天中午。

  一份还带着热度的传真,从莫斯科发了过来。

  瓦西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纸上,清晰地打印着一个人的全部信息。

  亚历山大·波波夫,72岁。

  前苏霍伊设计局高级工程师,t-10S项目(苏-27原型机)空气动力学小组负责人之一。

  下面,是他在莫斯科郊区一个破旧工人社区的详细住址、家庭成员状况、甚至是他最近一周的活动规律。

  ——每天下午三点,会去楼下的杂货店买一瓶最便宜的伏特加。

  ——每周四,会去附近的公园和一群老伙计下棋。

  档案的详尽程度,让瓦西里这个地头蛇看得头皮炸裂,脊背发凉。

  林风看完档案,目光转向旁边一脸平静的卡特琳娜,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探究。

  “你和克格勃,一直没断?”

  卡特琳娜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火星熄灭,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自嘲和萧索。

  “克格勃已经没了,林风。”

  “就像我们的苏维埃联盟一样,它死了。”

  “但人,还在。”

  她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映着窗外苍白的雪光,显得格外清冷。

  “我们这些人,从进入契卡大门的那一刻起,就被告知,组织是唯一的家人。现在,家没了,那些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兄弟姐妹,总要想办法互相帮衬着活下去。”

  “有人去了美国当中情局的顾问,有人在欧洲给阿拉伯富豪当保镖,更多的人,就像我一样,在挣扎求生。”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个联络网,是那个红色帝国留给我们这些‘孤儿’的,唯一一份‘遗产’了。”

  林风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女人深不可测的一面。

  她不只是一把锋利的冰刀。

  她的背后,连接着一个虽然已经崩塌,但根系依旧盘根错节的庞大网络。

  他凝视着她,忽然问了一个和任务毫无关系的问题。

  “那你呢?卡特琳娜,你的信仰崩塌了,旧的祖国也没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卡特琳娜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她几乎是立刻就避开了林风那过于灼热的目光,语气生硬地像是冻住的铁块。

  “拿钱,办事,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林风笑了笑,没再追问。

  ……

  两天后,莫斯科郊外。

  一栋赫鲁晓夫时期建造的筒子楼,墙皮斑驳脱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林风、卡特琳娜和伊万三人,找到了档案上的地址。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愁容的老妇人。房间里光线昏暗,一股贫穷、绝望和药物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找到了亚历山大·波波夫工程师。

  这位曾经参与设计了世界上最优秀战斗机之一的顶级专家,此刻正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干瘦的身体蜷缩在椅子上。

  他的面前,摆着几枚他视若生命的勋章。

  他的眼神灰败,充满了死气,似乎正准备拿这些代表着他一生荣耀的东西,去换取楼下杂货店里的一袋黑面包和一瓶劣质伏特加。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老人眼中瞬间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像一头护崽的病狼。

  林风没有急着开口。

  他示意伊万,将带来的大包小包放在那张破旧的桌上。

  那里面没有一沓卢布,没有一叠美金。

  而是新鲜到还散发着麦香的黑面包,是整块的金黄的黄油,是大块的熏肉,是几瓶珍贵的格鲁吉亚葡萄酒。

  还有几盒从中国带来的,据说在莫斯科黑市能换回一台电视机的抗生素。

  紧接着,林风通过卡特琳娜的翻译,温和地询问了老妇人,也就是波波夫妻子的病情。

  他当场表示,已经联系好了莫斯科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可以立刻安排她入院治疗。

  所有费用,他来承担。

  老工程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微光。

  他看着桌上那些足以让他们安稳度过整个严冬的食物,又看了看林风那张年轻而真诚的脸,嘴唇哆嗦着,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老人感激涕零,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林风才终于开口。

  他的语气充满了尊重,像一个后辈在向前辈请教。

  “波波夫先生,我没有任何恶意。”

  “我只是一个来自中国的航空爱好者。我听说,您曾经亲自参与过一款内部代号为t-10S的飞机设计项目?”

  t-10S!

  这个早已被尘封在历史故纸堆里的代号,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狠狠劈进了老工程师的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灰败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火山喷发般的光芒,死死地钉在林风脸上!

  那是他一生中最骄傲的杰作!

  是后来震惊世界的苏-27“侧卫”战斗机的原型机!

  他以为,这个名字,除了他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早就被世界遗忘了。

  他看着林风,看着这个年轻的,来自遥远东方的中国人。

  这些天,找他的人不是想骗走他养老金的骗子,就是想用几个美元买走他脑子里机密的西方间谍。

  只有这个人。

  用最体面的方式,给了他一个老人应有的尊重。

  然后,一字不差地,说出了那个能代表他一生荣耀的代号。

  老工程师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一直佝偻的背,在这一刻竟然挺直了。

  他对着林风,郑重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请进了自己那间堆满了书籍和图纸的狭小书房。

  他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而是一卷卷已经泛黄的图纸,和一本本写满了公式与笔记的本子。

  他伸出那双曾绘制出完美气动布局的苍老的手,像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孩子一样,轻轻抚过那些图纸的边缘。

  他转过头,看着林风。

  眼中那团熄灭已久的火焰,在这一刻,重新熊熊燃烧。

  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年轻人。”

  “你想听一个……关于翅膀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