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贾栩试图将考场那诡异的一幕抛诸脑后。他跟着郭磊去吃了烤肉，和同学们参加了毕业聚餐，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毕业季的喧嚣与离别氛围中。但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那行血红色的字迹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带着那种冰冷的、迫切的疑问。
“你能看到这段文字吗？”
以及他写下名字后，字迹离奇消失的瞬间。
理性告诉他这无法解释，而无法解释的事情往往意味着麻烦。他去图书馆查了有关“幻觉”、“考前焦虑症”的资料，但都无法完美解释那些会变化的文字。那感觉太真实了。
时间在忐忑中流逝，到了公布笔试成绩和面试名单的日子。
警局官网的公告栏前，挤满了焦急等待的兽人考生。各种毛茸茸的脑袋攒动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贾栩和郭磊也挤在人群中。
“有了有了！”郭磊眼尖，指着屏幕，“快看！我过了！分数线刚过！哈哈！”他兴奋地差点把身边的贾栩挤倒，尾巴疯狂摇摆。
贾栩替他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目光迅速在长长的名单上搜寻自己的考号和名字。很快，他找到了。
排名非常靠前，顺利进入面试。
他松了口气，但随即，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件事，会影响结果吗？
“哇！贾栩！你小子行啊！排名这么高！”郭磊也看到了他的成绩，比自己考好了还兴奋，“我就说你稳了！面试肯定也没问题！以后咱俩说不定能分到一个局呢！”
贾栩笑了笑，心里却没那么乐观。他仔细地看着名单下方的备注和后续通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特殊说明。
面试环节在一周后进行。过程同样正规，几位表情严肃的考官提问了专业问题、情景模拟题，考察了他的逻辑思维、应变能力和职业素养。贾栩发挥稳定，考官们偶尔点头，但并未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关注。没有人提起试卷背面，没有人问他是否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切正常的让人几乎要以为那天真的只是一场幻觉。
直到所有环节结束，进入最终岗位分配阶段。
大部分考生都收到了统一的政审、体检通知，然后等待具体分局或派出所的岗位分配。贾栩也收到了通知，但内容却有些不同。
那是一封单独发送到他邮箱的加密邮件，标题是“关于贾栩同学岗位分配事宜的特别通知”。
心猛地一跳，他点开邮件。
内容很简短，措辞官方却透着一丝古怪：
“贾栩同学：恭喜你通过本次招录考核。经综合评定，你的条件符合我局特殊岗位需求。请于本月XX日13:00，携带本通知及身份证件，至雾都警局办公楼地下3楼档案室报到，进行面谈。具体岗位将在面谈后确定。请注意保密，无需向他人透露此通知内容。”
邮件末尾是一个清晰的电子印章——“雾都市警察总局特殊档案分局”。
地下三楼？特殊岗位？
贾栩的狐耳敏锐地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滚越大。公安联考的录用岗位通常都是各分局、派出所或者交通、刑侦等一线部门，而档案室听起来就透着一股陈旧和边缘的气息，与他一心向往的冲锋陷阵、破案缉凶的一线刑警工作相去甚远。
更让他心悸的是“特殊岗位”和“综合评定”这几个字。所谓的“综合评定”，是否包括了他在那张诡异试卷背面的回应？
“贾栩，你收到通知了吗？分到哪儿了？”郭磊的大嗓门从旁边传来，他刚挂断家里的报喜电话，脸上洋溢着喜悦，“我分到霞都分局刑侦支队了！虽然是见习，但太棒了！你呢？以你的成绩，肯定是总局刑侦队吧？”
贾栩迅速关闭了邮件界面，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还没最终定，让我先去个别的地方谈谈。”他含糊其辞，下意识地遵守了邮件里的“保密”要求。
“谈谈？这么神秘？肯定是大好事！”郭磊神经大条，完全没多想，用力搂住贾栩的肩膀，“不管分哪儿，以后常联系！咱们可是警校兄弟了！”
贾栩笑着点头，心头却笼罩着一层迷雾。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贾栩怀着复杂的心情，穿着熨烫整齐的预备警服，提前来到了气派的雾都警察总局大楼。大厅里人来人往，穿着各色制服的兽人警员行色匆匆。他询问前台地下三楼的档案室怎么走，前台负责接待的羚羊小姐明显愣了一下，反复核对他的通知邮件，才用一种略带困惑和微妙的眼神给他指了路。
“乘坐最西侧的专用电梯，需要刷通知里的电子密钥才能按下B3按钮。”
专用电梯老旧而安静，运行时的嗡鸣声显得格外清晰。当电梯门在地下三楼打开时，一股混合着旧纸张、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楼上明亮现代化的氛围截然不同。
走廊灯光昏暗，墙壁是老式的绿墙围，天花板很高，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寂寥。他按照指示牌走向“档案管理科”办公室，门是厚重的木门，磨砂玻璃上贴着的字样甚至有些褪色。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嚼着东西的声音。
贾栩推门而入。
办公室比他想象的要大，但极其杂乱。成堆的卷宗盒几乎淹没了所有的办公桌和文件柜，只留下狭窄的通道。房间最里面，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宽松警服、体型圆润的熊猫兽人。他正捧着一个巨大的搪瓷杯，嘴里嚼着什么，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是红绿闪烁的股票K线图。
听到贾栩进来，他慢悠悠地转过头，黑眼圈浓重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贾栩一番，含糊地开口：“哦，来了啊。”他声音懒洋洋的，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随手翻了一下，“贾栩？笔试面试成绩都不错嘛，还是研究生。嗯……行吧。”
贾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位……就是档案室的领导？怎么看都像是个被左迁到清水衙门混日子的老油条。
“童主任，人到了？”一个低沉冷静的声音从旁边档案架的阴影处传来。
贾栩这才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虎兽人，穿着合体的警服，警衔标志显示他比贾栩即将授予的警衔还要低一级。虎兽人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虎族特有的压迫性气息。
熊猫兽人——童主任——又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虎兽人：“伏威，咱们科的新同事，贾栩。”然后又转向贾栩，随意地指了指虎兽人，“伏威，比你早来一段时间，以后算你……嗯，后辈？反正警衔比你低一级，你有不懂的也可以问他，或者问我都行。”
伏威走上前来，向贾栩微微点头，态度说不上热情，但很正式：“贾栩前辈，我是伏威。八极拳四段，空手道三段，柔术紫带。单身。”他称呼“前辈”时非常自然，似乎完全不受警衔以外的因素影响。
贾栩被这一连串硬核又突兀的自我介绍弄得一愣，尤其是最后那两个字“单身”，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下意识地也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贾栩，刑事侦查专业毕业……呃，也单身。”说完他就有点后悔，这算什么诡异的同步率？
童主任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被嘴里的竹叶饼干呛到，咳了两声才摆摆手：“行了行了，单身不是什么入职必备条件，不用急着报备。伏威他比较实在，习惯先把基本情况说清楚。”他放下搪瓷杯，胖乎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关掉了股票软件界面，屏幕切换成一个看似普通的档案管理系统：“欢迎来到FOAF档案管理室，简称‘档案室’。我们这儿呢，主要负责处理一些……嗯……常规警力不太方便处理的特殊事件。这么说吧，你知道什么是‘Friend of a Friend’吗？”
童主任那双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过贾栩，胖乎乎的爪子又摸向旁边的竹叶饼干罐，含糊地补充：“就是那些‘我有个朋友说他遇到了怪事’的事。都市传说，怪谈，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离奇报案……理论上不存在，但又总有人声称亲眼所见的东西。归我们管。”
贾栩的狐耳瞬间绷直，心脏猛地一沉。试卷背面的血色字迹、唯有他可见的讯息、这隐秘的地下科室、看似懒散的熊猫主任、会武术的虎兽人后辈、还有这“特殊事件”的定义……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理性思维极力抗拒却又无法否认的结论。
这里处理的，是“不科学”的事件。
“您是说……”贾栩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保持镇定，“超自然现象？”
“嘘——！”童主任突然把一根胖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眼睛警惕地瞟了瞟门口，尽管那里空无一人，“年轻人，词汇要谨慎。我们更倾向于称其为‘未登记在册的特殊情报’。”他顿了顿，嚼着饼干，“不过……你非要那么理解，也不算错。毕竟，你不是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吗？”
最后那句话像一枚细针，精准地刺破了贾栩努力维持的平静。他猛地看向童主任：“那试卷……”
“哦，那个啊，一个小测试，或者说……一个筛选器。”童主任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得确认一下‘候选人’是不是真的‘看得见’，对吧？毕竟这玩意儿没法用常规体检测出来。恭喜你，视力不错。”他甚至咧开嘴笑了笑，露出啃竹子的牙齿。
贾栩感到一阵无言以对。那让他困扰多日、几乎怀疑自我的诡异经历，在这位主任口中竟如此儿戏。
一直沉默旁观的伏威此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低沉：“童主任，需要我带前辈熟悉一下环境，并讲解基础规程吗？”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啊，对，好主意。”童主任仿佛才想起正事，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指向那几乎被淹没在卷宗海洋里的两张并排摆放的旧办公桌，“喏，那是你俩的工位。伏威，你先带他转转，再跟他说说工作流程。我去泡杯茶……哦不，我去内网系统给你做入职登记。”他说着，又熟练地切回了股票界面。
伏威对童主任的态度似乎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地对贾栩做了个“请”的手势：“前辈，请跟我来。”
“你能看到这段文字吗？”
以及他写下名字后，字迹离奇消失的瞬间。
理性告诉他这无法解释，而无法解释的事情往往意味着麻烦。他去图书馆查了有关“幻觉”、“考前焦虑症”的资料，但都无法完美解释那些会变化的文字。那感觉太真实了。
时间在忐忑中流逝，到了公布笔试成绩和面试名单的日子。
警局官网的公告栏前，挤满了焦急等待的兽人考生。各种毛茸茸的脑袋攒动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贾栩和郭磊也挤在人群中。
“有了有了！”郭磊眼尖，指着屏幕，“快看！我过了！分数线刚过！哈哈！”他兴奋地差点把身边的贾栩挤倒，尾巴疯狂摇摆。
贾栩替他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目光迅速在长长的名单上搜寻自己的考号和名字。很快，他找到了。
排名非常靠前，顺利进入面试。
他松了口气，但随即，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件事，会影响结果吗？
“哇！贾栩！你小子行啊！排名这么高！”郭磊也看到了他的成绩，比自己考好了还兴奋，“我就说你稳了！面试肯定也没问题！以后咱俩说不定能分到一个局呢！”
贾栩笑了笑，心里却没那么乐观。他仔细地看着名单下方的备注和后续通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特殊说明。
面试环节在一周后进行。过程同样正规，几位表情严肃的考官提问了专业问题、情景模拟题，考察了他的逻辑思维、应变能力和职业素养。贾栩发挥稳定，考官们偶尔点头，但并未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关注。没有人提起试卷背面，没有人问他是否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切正常的让人几乎要以为那天真的只是一场幻觉。
直到所有环节结束，进入最终岗位分配阶段。
大部分考生都收到了统一的政审、体检通知，然后等待具体分局或派出所的岗位分配。贾栩也收到了通知，但内容却有些不同。
那是一封单独发送到他邮箱的加密邮件，标题是“关于贾栩同学岗位分配事宜的特别通知”。
心猛地一跳，他点开邮件。
内容很简短，措辞官方却透着一丝古怪：
“贾栩同学：恭喜你通过本次招录考核。经综合评定，你的条件符合我局特殊岗位需求。请于本月XX日13:00，携带本通知及身份证件，至雾都警局办公楼地下3楼档案室报到，进行面谈。具体岗位将在面谈后确定。请注意保密，无需向他人透露此通知内容。”
邮件末尾是一个清晰的电子印章——“雾都市警察总局特殊档案分局”。
地下三楼？特殊岗位？
贾栩的狐耳敏锐地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滚越大。公安联考的录用岗位通常都是各分局、派出所或者交通、刑侦等一线部门，而档案室听起来就透着一股陈旧和边缘的气息，与他一心向往的冲锋陷阵、破案缉凶的一线刑警工作相去甚远。
更让他心悸的是“特殊岗位”和“综合评定”这几个字。所谓的“综合评定”，是否包括了他在那张诡异试卷背面的回应？
“贾栩，你收到通知了吗？分到哪儿了？”郭磊的大嗓门从旁边传来，他刚挂断家里的报喜电话，脸上洋溢着喜悦，“我分到霞都分局刑侦支队了！虽然是见习，但太棒了！你呢？以你的成绩，肯定是总局刑侦队吧？”
贾栩迅速关闭了邮件界面，脸上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还没最终定，让我先去个别的地方谈谈。”他含糊其辞，下意识地遵守了邮件里的“保密”要求。
“谈谈？这么神秘？肯定是大好事！”郭磊神经大条，完全没多想，用力搂住贾栩的肩膀，“不管分哪儿，以后常联系！咱们可是警校兄弟了！”
贾栩笑着点头，心头却笼罩着一层迷雾。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贾栩怀着复杂的心情，穿着熨烫整齐的预备警服，提前来到了气派的雾都警察总局大楼。大厅里人来人往，穿着各色制服的兽人警员行色匆匆。他询问前台地下三楼的档案室怎么走，前台负责接待的羚羊小姐明显愣了一下，反复核对他的通知邮件，才用一种略带困惑和微妙的眼神给他指了路。
“乘坐最西侧的专用电梯，需要刷通知里的电子密钥才能按下B3按钮。”
专用电梯老旧而安静，运行时的嗡鸣声显得格外清晰。当电梯门在地下三楼打开时，一股混合着旧纸张、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楼上明亮现代化的氛围截然不同。
走廊灯光昏暗，墙壁是老式的绿墙围，天花板很高，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寂寥。他按照指示牌走向“档案管理科”办公室，门是厚重的木门，磨砂玻璃上贴着的字样甚至有些褪色。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嚼着东西的声音。
贾栩推门而入。
办公室比他想象的要大，但极其杂乱。成堆的卷宗盒几乎淹没了所有的办公桌和文件柜，只留下狭窄的通道。房间最里面，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宽松警服、体型圆润的熊猫兽人。他正捧着一个巨大的搪瓷杯，嘴里嚼着什么，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是红绿闪烁的股票K线图。
听到贾栩进来，他慢悠悠地转过头，黑眼圈浓重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贾栩一番，含糊地开口：“哦，来了啊。”他声音懒洋洋的，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随手翻了一下，“贾栩？笔试面试成绩都不错嘛，还是研究生。嗯……行吧。”
贾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位……就是档案室的领导？怎么看都像是个被左迁到清水衙门混日子的老油条。
“童主任，人到了？”一个低沉冷静的声音从旁边档案架的阴影处传来。
贾栩这才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虎兽人，穿着合体的警服，警衔标志显示他比贾栩即将授予的警衔还要低一级。虎兽人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虎族特有的压迫性气息。
熊猫兽人——童主任——又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虎兽人：“伏威，咱们科的新同事，贾栩。”然后又转向贾栩，随意地指了指虎兽人，“伏威，比你早来一段时间，以后算你……嗯，后辈？反正警衔比你低一级，你有不懂的也可以问他，或者问我都行。”
伏威走上前来，向贾栩微微点头，态度说不上热情，但很正式：“贾栩前辈，我是伏威。八极拳四段，空手道三段，柔术紫带。单身。”他称呼“前辈”时非常自然，似乎完全不受警衔以外的因素影响。
贾栩被这一连串硬核又突兀的自我介绍弄得一愣，尤其是最后那两个字“单身”，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下意识地也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贾栩，刑事侦查专业毕业……呃，也单身。”说完他就有点后悔，这算什么诡异的同步率？
童主任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被嘴里的竹叶饼干呛到，咳了两声才摆摆手：“行了行了，单身不是什么入职必备条件，不用急着报备。伏威他比较实在，习惯先把基本情况说清楚。”他放下搪瓷杯，胖乎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关掉了股票软件界面，屏幕切换成一个看似普通的档案管理系统：“欢迎来到FOAF档案管理室，简称‘档案室’。我们这儿呢，主要负责处理一些……嗯……常规警力不太方便处理的特殊事件。这么说吧，你知道什么是‘Friend of a Friend’吗？”
童主任那双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过贾栩，胖乎乎的爪子又摸向旁边的竹叶饼干罐，含糊地补充：“就是那些‘我有个朋友说他遇到了怪事’的事。都市传说，怪谈，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离奇报案……理论上不存在，但又总有人声称亲眼所见的东西。归我们管。”
贾栩的狐耳瞬间绷直，心脏猛地一沉。试卷背面的血色字迹、唯有他可见的讯息、这隐秘的地下科室、看似懒散的熊猫主任、会武术的虎兽人后辈、还有这“特殊事件”的定义……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理性思维极力抗拒却又无法否认的结论。
这里处理的，是“不科学”的事件。
“您是说……”贾栩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保持镇定，“超自然现象？”
“嘘——！”童主任突然把一根胖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眼睛警惕地瞟了瞟门口，尽管那里空无一人，“年轻人，词汇要谨慎。我们更倾向于称其为‘未登记在册的特殊情报’。”他顿了顿，嚼着饼干，“不过……你非要那么理解，也不算错。毕竟，你不是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吗？”
最后那句话像一枚细针，精准地刺破了贾栩努力维持的平静。他猛地看向童主任：“那试卷……”
“哦，那个啊，一个小测试，或者说……一个筛选器。”童主任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得确认一下‘候选人’是不是真的‘看得见’，对吧？毕竟这玩意儿没法用常规体检测出来。恭喜你，视力不错。”他甚至咧开嘴笑了笑，露出啃竹子的牙齿。
贾栩感到一阵无言以对。那让他困扰多日、几乎怀疑自我的诡异经历，在这位主任口中竟如此儿戏。
一直沉默旁观的伏威此时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低沉：“童主任，需要我带前辈熟悉一下环境，并讲解基础规程吗？”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啊，对，好主意。”童主任仿佛才想起正事，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指向那几乎被淹没在卷宗海洋里的两张并排摆放的旧办公桌，“喏，那是你俩的工位。伏威，你先带他转转，再跟他说说工作流程。我去泡杯茶……哦不，我去内网系统给你做入职登记。”他说着，又熟练地切回了股票界面。
伏威对童主任的态度似乎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地对贾栩做了个“请”的手势：“前辈，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