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要生了-《美人病且娇,纨绔相公是隐藏大佬》

  “对了,”他想起一事,“父王腿伤未愈,今日却坚持在府中坐镇指挥,方才听说,说他有些发热,怕是旧伤引动了风寒。”

  温琼华立刻坐直身体:“严重吗?可请了萧太医?”

  “萧玉卿已经过去了。”谢临渊道,语气有些复杂,“他让人传话,说无碍,让我们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但谢临渊眉宇间那抹不自觉的担忧,却没逃过温琼华的眼睛。

  她轻轻推了推他:“你去看看吧。让厨房把炖好的血燕装一些带去。父王嘴上不说,心里……总是盼着你去的。”

  谢临渊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我去去就回,你好好歇着。”

  厨房里的血燕还未炖好,谢临渊从流萤手上接过扇子,小心地看着火候,他虽然给温琼华做过无数次的吃食,这给别人看着火候,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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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府,书房。

  药味比往日更浓了些。

  宇文擎半靠在榻上,身上盖着厚毯,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憔悴,但腰背依旧挺直。

  萧玉卿正在为他施针,额角见汗。

  谢临渊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他脚步微顿,心中那点别扭和不知如何面对的情绪,在看到宇文擎明显不适却强撑的模样时,忽然淡去了许多。

  “父王。”他唤了一声,声音比往常少了些冷硬。

  宇文擎抬眼看他,点了点头,对萧玉卿道:“先下去吧。”

  萧玉卿收针,行礼退下,贴心地将门带上。

  谢临渊走到榻边,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干巴巴地道:“琼华让我带些血燕来……”

  宇文擎的目光扫过食盒,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嗯了一声。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以往,这沉默总是充满隔阂与冰冷,今日却似乎有些不同。

  “今日之事,辛苦父王。”谢临渊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郑重。

  “分内之事。”宇文擎淡淡道,随即咳嗽了几声,眉心微蹙。

  谢临渊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想替他抚背,手伸到一半又僵住。

  宇文擎却似乎没在意他的动作,缓过气来,问道:“翠韵阁密室,可有什么特别发现?”

  谢临渊收回手,正色道:“除了禁药邪器,还有几幅绘制着诡异阵法的人皮卷,以及一些残缺记载。沈砚正在整理。另外……”他顿了顿,

  “现场有高手逃脱的痕迹,疑似巫源。”

  听到“巫源”二字,宇文擎眼神骤然锐利,仿佛病容都褪去几分,冷声道:

  “此獠未死,终究是心腹大患。他经营多年,断不会因一处据点被毁就放弃。接下来,他只会更隐蔽,也更疯狂。”

  “儿臣明白。”谢临渊道,“已命人加紧追查,并加强各府戒备。尤其是琼华生产在即……”

  提到温琼华生产,宇文擎的神色微微缓和,看向谢临渊:

  “稳婆、太医、产房,都需再三排查,务必稳妥。本王会让飞云调一队凌雪卫中的女卫,暗中护卫产房内外。她们精通药理,也擅察异状。”

  “多谢父王。”这一次,谢临渊的道谢真诚了许多。

  宇文擎摆摆手,重新靠回榻上,闭上眼,似有些疲惫,声音也低了下去:“你回去吧,守着她。本王这里……无碍。”

  谢临渊站在原地,看着烛光下父亲苍白却坚毅的侧脸,鬓角的白发在光影中愈发明显。

  他忽然想起小皇帝的话,想起母亲跳入火海前可能的决绝,想起这十几年来眼前这个男人独自承受的痛苦、阴谋与孤独。

  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有温暖的泉眼悄然涌出。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父王,等孩子出生……满月宴,您一定要来。”

  宇文擎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没有睁眼,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谢临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轻轻退出了书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榻上的宇文擎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小几上的食盒上,良久,伸出手,将它打开。

  嗯,很甜。

  窗外,夜色已浓。一场秋雨一场寒,但有些东西,正在这寒夜里,悄然滋生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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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上都城外,荒废的乱葬岗深处。

  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静静地立在一处新立的无字碑前。

  月光偶尔穿透云层,照亮他半张妖异俊美的脸,正是巫源。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殷红如血的晶石,唇角噙着一丝冰冷而玩味的笑意。

  “真是热闹的一天啊,我亲爱的姐姐的儿子……”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夜风中飘忽不定,

  “手段倒是利落,比你那迂腐的父亲强多了。可惜,还是太嫩了些。”

  他抬头,望向都城方向,那双妖异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重重屋舍,看到东宫归鸿苑中那抹孕育着生命的温暖轮廓。

  “……就差最后一步了。”他轻轻摩挲着血晶,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却贪婪的脉动,

  “仪式总要继续的。失去了上都的棋子固然可惜,但……换个地方,或许更有趣。”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荒坟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静安郡主,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惊喜……”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然消散,只余下乱葬岗的凄风与那无字碑的沉默。

  东宫,归鸿苑。

  后半夜,温琼华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额间那枚金色印记,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烫,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感,如同涟漪般从中扩散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腹中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规律而紧密的坠痛。

  她深吸一口气,抓住身旁谢临渊的手,声音因疼痛和突如其来的明悟而微微发颤:

  “阿渊……包饺他们……好像等不及了。”

  谢临渊瞬间清醒,看着妻子瞬间沁出细汗的额头和骤然收缩的腹部,瞳孔骤缩。

  不是演戏。

  他的孩子,真的要来了!

  “来人!传萧太医!稳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