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古吞蛇人-《八岁早夭命,我修野道成玄门大佬》

  转过两个街角,我正想松口气,突然感觉后颈汗毛倒竖——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巷口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手持折扇,正是刘逸尘。

  跑不掉的。刘逸尘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小师叔,你以为这点伎俩能瞒过梅花易数?

  我缓缓直起身,将田蕊护在身后。刘逸尘从黑暗中走出,月光照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折扇轻摇,一派闲适。

  师侄好雅兴,大半夜出来散步?我冷笑道。

  刘逸尘摇摇头,从袖中掏出两张机票:明早六点的航班,北京。他将机票递到我面前,师叔伤得不轻,该回国养伤了。

  我没有接:若我不走呢?

  那就不好办了。刘逸尘叹了口气,泰国警方还在通缉KK园区案的嫌疑人,这次爆炸监控录像又显示有个瘸腿的道士很可疑...

  田蕊怒道:你威胁我们?

  田姑娘这叫什么话。刘逸尘笑容不变,在佛道大会上忤逆蛊王,如今又把无生道给逼急了,小师叔留在泰国危险重重……”

  我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是来警告我的?

  是劝告。刘逸尘收起折扇,脸色突然严肃,周至坚,从荒村到KK园区,你的狗屎运也该用光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夜风吹过空荡的街道,卷起几张废纸。远处,消防车的警笛声仍隐约可闻。

  机票我收下了。我接过机票,转身离开:“谢谢师侄。”

  刘逸尘盯着我和田蕊的背影,似笑非笑,像是在计划着如何利用这次冲突渗透泰国宗教界。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刘逸尘注视下钻进车内。

  “老周,刘逸尘说得对,咱们是该回国了,你的腿……”田蕊话没说完便惊讶张大了嘴。

  我将机票撕得粉碎。

  老周!田蕊惊呼,你疯了?刘逸尘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块泛着幽光的鳞片:“咱们是要回国,但不是现在。”

  那鳞片呈墨绿色,在霓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触手冰凉滑腻,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甲。

  “蟒三太爷!”田蕊惊呼,立刻想起了在飞机舱里那鹤发童颜的老者。

  我点点头:“还记得么,蟒三太爷让我们去找蛇王阿赞,它知道你奶奶的事情。”

  我让司机在湄南河畔停下,付完车费后,一瘸一拐地带着田蕊来到河边。夜风裹挟着河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远处寺庙的金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从怀中取出蟒三太爷给的鳞片,又从田蕊包里翻出三根线香。就着河堤边的路灯,用打火机将线香点燃。借香寻路,以鳞为引。

  我深吸一口气,将燃烧的线香插入河岸湿润的泥土中。三缕青烟笔直上升,在无风的夜色中如同三根透明的丝线。取出蟒三太爷的鳞片时,那墨绿色的鳞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我将鳞片悬在香火上方约三寸处。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笔直的青烟突然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拨动,呈螺旋状缠绕在鳞片周围。更诡异的是,烟雾在鳞片表面凝结的水珠上,竟渐渐显现出模糊的图案。

  田蕊紧张地抓着我的衣角:老周,怎么样?

  嘘——我示意她噤声,全神贯注地盯着鳞片。

  渐渐地,鳞片上的水雾开始流动,竟在表面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线。青烟缓慢在空中弯出角度,最终指向北方。

  “怎么又是泰北!”我有些吃惊,蛊王、KK园区都是在北部山区,如今蛇王的指向同样在北部山区,这鬼地方是天然的蛊池吗?

  或许是引路神灵听到我心里抱怨,青烟在空中居然打了个旋转,在弯折处消散掉了。我瞬间大喜,这说明蛇王离我们并不远。

  我熄灭线香,小心收起鳞片:找到了!看香型蛇王离曼谷并不远?

  就在这时,三缕青烟突然剧烈抖动。左侧那缕烟像被无形的手拉扯般,直指河对岸西北方向;中间那缕却诡异地向下弯曲,在鳞片上盘成蛇形;最右侧的烟则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烟蛇四散游走。

  三烟显兆...我心头一凛,左烟指路,中烟示警,右烟...话音未落,散开的烟蛇突然重新聚拢,在鳞片上拼出一个复杂图案!

  田蕊指着地上即将烧完的线香,倒吸一口凉气:老周,你快看!

  拿三支香中间那根像是没有点燃过,但是旁边两根已经烧到了根部。我喃喃自语,“三长两短,这趟凶多吉少!”

  田蕊表情复杂:“老周,或许我们可以回国调查奶奶的线索,我有天眼通,你带我去滨海大桥,也许我能看到什么?”

  我摸着她的头笑笑:“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放心刘瞎子说过我太乙护佑,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

  中间烟柱的顶端开始顺时针旋转,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圆环。我数了数,正好七圈半。

  我若有所思,烟指北方,沿河道蜿蜒,烟圈完整无缺,说明路线畅通,七圈半可能是七里半水路,查查从咱们这往北七八里是什么地方?”

  田蕊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看路程是古吞码头?”

  我迫不及待收拾好行李,拉着田蕊往路边走:走吧,我英语很差,接下来靠你这个学生会主席了?

  我们拦了艘夜渔的小船,船夫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听说我们要去古吞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老人用生硬的英语说,那里闹鬼,晚上没人敢去。

  我掏出一沓泰铢塞进他手里:送我们过去,这些钱够你买一个月的新渔网。

  在泰国,有钱真的可以鬼推磨,船夫犹豫片刻,最终收下钱,摇橹驶向对岸。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渐远去,四周越来越暗。

  “师傅,古吞码头附近有什么传闻吗?”我用蹩脚的英语问道。

  船夫表情怪异,声音沙哑,五六年前,古吞码头有个降头师,能用蛇毒治病。后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政府说他是邪教,派军队围剿。那晚码头起火,烧死了很多人。

  田蕊打了个寒颤:那降头师...就是蛇王?

  船夫没有听到,加快了摇橹的速度,有意无意问我们这么晚去古吞做什么?

  田蕊想要回答,我按住了她的手,信口胡诌道:“探亲,听说那有中国城,我二姨住那。”

  “客人,那里怎么可能有中国城,连唐人街都没有。”船夫显然不信我,我懒得解释,躺在船舱里浅浅睡了过去。

  小船靠岸时,我拿出双倍报酬,要求他等我和田蕊回来,船夫死活不肯收返程的钱:我天亮再来接你们...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说完就急匆匆地划船离开了。

  眼前的码头早已荒废,腐朽的木栈道延伸到黑暗深处,几艘破旧的渔船半沉在水中,像搁浅的鲸鱼骨架。空气中弥漫着腐木和鱼腥的混合气味,隐约还能闻到一丝...硫磺的味道?

  跟紧我。我点燃准备好的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勉强照亮前方。

  我们沿着栈道小心前行,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突然,田蕊一把拉住我:老周,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栈道两侧的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细长的黑影——是蛇!成百上千的蛇在水面游弋,吐着信子,却没有一条靠近栈道。

  就在这时,火折子的光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前方的黑暗中,缓缓亮起两盏幽绿的——那是一双眼睛!

  擅闯者死。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说的是带着潮汕口音的中文。

  我既意外又觉得亲切,举起鳞片,以套近乎语气说:“晚辈是中国人,应蟒三太爷所邀请,来见蛇王阿赞。”

  黑暗中传来的摩擦声,那双绿眼越来越近。当它进入火光范围时,田蕊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个全身覆盖着蛇鳞的老人,佝偻着背,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杖。最骇人的是,他的瞳孔是竖直的,就像...一条蛇!

  怎么说,像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精怪,又像是进化失败的蜥蜴,总之不属于印象中任何一种生物。

  蟒三的鳞片?蛇人伸出枯爪般的手,拿来。

  我将鳞片恭敬递上。蛇人接过鳞片,放在鼻尖深深一嗅,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细长的尖牙:有意思...那老长虫居然还活着。

  蛇王将鳞片贴近额头,感受着鳞片的能量流动,闭目片刻后突然睁眼:有意思...那老长虫两个月前来泰国渡劫,在无人区引起天变,我以为肉身和元神全都被打散了...

  我心头一震——两个月前,正是我被无生道追杀最凶的时候。当时在曼谷旅馆躲藏时,新闻报道清莱郊区确实有过一场诡异的雷暴,说是百年难遇的天象异常,没想到竟然是蟒三太爷渡劫。

  蛇王将鳞片抛还给我,竖瞳中闪着幽光,肉身虽灭,魂魄未散,这鳞片上有能量流转,说明他的元神还在人间游荡。

  田蕊忍不住插话:前辈,您是否知道蛇王...

  蛇人突然转向她,蛇信般的舌头地吐出:小姑娘,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怕田蕊受到惊吓,趁机上前一步:我们找蛇王有要紧的事情,能否帮忙引荐?

  求人办事,总得带点诚意。蛇人阴森一笑,蛇头杖重重杵地,把蟒三的元神带来见我,我可以考虑带你们去见蛇王。

  我握紧鳞片:可蟒三太爷已经...

  那是你们的事。蛇王转身欲走,老长虫道行再高,元神也难撑三个月,你们若真想见蛇王,那就趁早去清莱府。

  田蕊急得眼眶发红:前辈……

  蛇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句:我的孩子们饿坏了,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

  四周水面顿时沸腾起来,无数蛇影在水中游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

  老周...田蕊声音发抖,现在怎么办?

  我盯着手中的鳞片,突然发现它比刚才黯淡了许多,表面隐约有光华流转。脚边那些蛇隐隐有攻击的意向,我马上后退几步:先离开这!

  我们一路小跑,回到岸边,远处河面上传来引擎声。那艘送我们来的渔船还没有走远!我和田蕊打开手机闪光灯拼命摇晃。

  不多时,船夫发现了我们,马上掉转船头。

  就在渔船离岸还有十几米时,水面突然剧烈翻涌。一条碗口粗的水蛇猛地窜出,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来!

  小心!我一把推开田蕊,自己却被蛇尾扫中,踉跄着摔倒在湿滑的岸边。那水蛇一击不中,调转蛇头再次袭来,腥臭的毒液从獠牙间滴落。

  田蕊尖叫一声,抄起岸边的木棍狠狠砸向蛇头。的一声闷响,木棍应声断裂,水蛇只是晃了晃脑袋,更加暴怒地朝她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一把河沙,猛地撒向蛇眼。水蛇吃痛,暂时停止了攻击。我趁机拽起田蕊就往浅水区跑:跳船!

  渔船已经近在咫尺,船夫惊恐地看着我们身后:蛇!好多蛇!

  我回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数十条水蛇正从河面游来,激起一道道水痕。最可怕的是,它们居然像受过训练般分散开来,形成包围之势!

  快跳!我推着田蕊往船上跃去。就在我们即将落船的瞬间,一条潜伏在水下的巨蟒突然窜出,血盆大口直取田蕊小腿!

  田蕊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死死抠住船舷。巨蟒的獠牙擦着她的裤腿划过。

  船夫吓得面无人色,拼命摇橹。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田蕊拽上船,自己却被巨蟒缠住了右脚!

  老周!田蕊哭喊着要来拉我。

  别过来!我怒吼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狠狠刺向蟒身。刀刃入肉的瞬间,一股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巨蟒吃痛,绞杀的力道稍松,我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翻上渔船。

  船夫已经吓破了胆,拼命划桨。那些水蛇在船后穷追不舍,最近的几乎要咬到船尾。我抓起船上的渔网,朝蛇群撒去。渔网缠住几条水蛇,暂时延缓了它们的追击。

  终于,在驶出百余米后,蛇群停止了追赶,渐渐消失在黑暗的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