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刀尖起舞-《八岁早夭命,我修野道成玄门大佬》

  我心中暗骂董莱皓阴毒,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董师兄说笑了。那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古件,我其造型古朴,一时兴起买来把玩之物,与古庙玄机岂能混为一谈?若真有什么特异之处,早就献给师父了。”

  我矢口否认,并将动机归结为“个人喜好”,淡化其重要性。

  于蓬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便罢了。古庙之事,关系重大,你们还需同心协力,尽早攻克难关。去做事吧。”

  “是!”

  我们三人躬身退出十方堂。

  走出殿外,董莱皓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于娜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盯上你了。”

  我看着她:“于小姐不也一直盯着我吗?”

  于娜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背后那来自十方堂方向的、若有若无的注视,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董莱皓的发难,刘逸尘的窥伺,于蓬山的疑心……所有的压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我必须尽快得到寇蓬海的回应!否则,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从十方堂出来,回到西山别院那间熟悉的房间,我强迫自己冷静,再次检查了那份准备交给寇蓬海的“镜心淬灵诀”假秘要,确认其中陷阱布置得足够隐蔽,又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现在,只能焦灼等待。

  然而,先等来的却不是寇蓬海的消息,而是于娜。

  深夜,她竟然直接来到了我的房外敲门。

  我心中警惕,打开门,只见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急切。

  “周志坚,有重大发现!”她压低声音,不等我邀请,便闪身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

  “什么发现?”我皱眉问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是关于那个‘镜’字!”于娜语速很快,“我反复核对了所有破译出的鬼箓文碎片,结合你之前提供的那些‘残页’线索,发现了一个重复出现的组合符文,其核心意象,经过多重推导,指向的并非实体之镜,而是一种……‘映照’、‘洞虚’、‘沟通’的抽象概念!更关键的是,这个符文组合,与核心阵法几个关键节点的能量波动频率,存在高度共鸣!”

  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复杂的波形图和符文分析界面,指给我看:“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如果我的推导没错,这个‘镜’之符文,或许是安全引导甚至部分控制核心阵法能量的关键‘接口’!它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或者一个……过滤器?”

  我看着她屏幕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和推导过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我小看于娜了,她竟然仅凭那些残缺的鬼箓文和我刻意提供的、经过删减的玄英子手札片段,就推导出了接近“石镜”本质的概念!虽然她理解的方向偏向了“能量接口”和“过滤器”,但已经触及了核心!

  这发现若是被于蓬山知道……

  “你这个发现,汇报给于师了吗?”我沉声问道。

  “还没有!”于娜眼中闪烁着一种研究者特有的狂热光芒,“这是我刚刚完成的推导,需要进一步验证。而且,这个概念太抽象了,如何具象化、如何应用还是未知数。我第一个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之前那些‘直觉’和‘发现’,或许能提供一些思路。”

  她紧紧盯着我:“周志坚,你实话告诉我,你在太原看到的那些‘残页’,还有你自身……是不是和这个‘镜’的概念有关?”

  我心中警铃大作!于娜的直觉太敏锐了!她已经开始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我本身!

  绝不能承认!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思索:“映照?洞虚?这个概念确实玄奥。我在太原看到的残页,多是具体符箓和阵法原理,并未涉及如此抽象的核心概念。至于我自身……于小姐说笑了,我若有这等本事,早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于娜却忽然凑近了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周志坚,别把我当傻子!从你故意引我去查鬼箓文,到你在古庙中的异常表现,再到你提供的那些看似无意、却总能切中关键的‘线索’……你身上肯定有秘密!而且是与这古庙,与这‘镜’之符文密切相关的秘密!”

  她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不想探究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我告诉你,这个发现太重要了!重要到足以改变整个项目的走向,甚至影响于蓬山的判断!如果我们合作,或许能真正掌控那股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外围打转,时刻担心被反噬!”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但也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她是在逼我摊牌,要么真正合作,共享秘密,共同掌控那力量;要么,她很可能将这个发现和她的怀疑,一并捅到于蓬山那里!

  我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求知欲、野心和一丝疯狂的光芒,知道她已经陷入了对“真理”和“力量”的痴迷之中。这种人,为了她认定的目标,可以不顾一切。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两人对视着,无声地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就在这时——

  叩叩叩!

  房门被轻轻敲响。

  我和于娜同时一惊,迅速分开。

  “谁?”我沉声问道,心脏狂跳。这么晚了,会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老周,你睡了吗?我心里感觉不踏实。”

  是田蕊!田蕊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紧绷的空气中。我和于娜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然而,我心中更多的是庆幸。

  我对于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噤声,然后快步走到门边,调整了一下表情,拉开了房门。

  门外,田蕊穿着单薄的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脸色在廊下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和依赖。

  “老周,我……我做了个噩梦,心里慌得厉害,睡不着。”她看到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我心中一软,侧身让她进来:“快进来,外面凉。”

  田蕊走进房间,这才看到站在屋内的于娜,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和局促:“于……于小姐?”

  于娜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所有情绪,恢复了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甚至还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田蕊妹妹?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我是来找周莱清讨论一些研究上的问题,正好也快讨论完了。”

  她反应极快,语气自然,仿佛我们刚才的紧张对峙从未发生。

  田蕊看了看于娜,又看了看我,眼神中的不安并未完全散去,但她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哦……那,那你们先忙,我……我坐一会儿就好。”

  她走到房间角落的椅子旁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显得格外脆弱。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如果放在以前,田蕊肯定会更于娜掐起来,至少不会如此温和。她在于蓬山的掌控下,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做噩梦简直家常便饭。

  于娜显然也明白此刻不是继续逼问的时候,她对我使了个“以后再谈”的眼色,然后对田蕊柔声道:“田蕊妹妹,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研究的事,我们明天再聊。”她又转向我,语气公事公办,“周莱清,刚才讨论的那个‘能量共鸣’问题,你再多想想,明天给我个说法。”

  “嗯。”我配合地应道。

  于娜不再停留,对田蕊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田蕊。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问道:“做什么噩梦了?别怕,我在这儿。”

  田蕊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低声道:“我又梦见……梦见奶奶了,她在一条很黑很黑的河里向我招手,我想过去,可是怎么也动不了……然后,然后河水变成了红色,好多……好多可怕的东西从河里爬出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还沉浸在梦魇的恐惧中。

  黑河?红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她的“巫只”血脉,让她对那种地方有了某种冥冥中的感应?这与我在鬼门中看到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只是个梦,别自己吓自己。”我压下心中的惊疑,温声安慰道,“奶奶肯定希望你好好的。有我在,不会让那些可怕的东西伤害你。”

  我将一丝温和的愿力度入她体内,安抚她受惊的心神。

  田蕊感受到那股暖流,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靠在我肩膀上,喃喃道:“老周,我有时候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怕永远被困在这里……”

  “不会的,”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相信我。”

  安抚了田蕊许久,直到她靠在我肩上沉沉睡去,我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我心中的紧迫感更加强烈。

  安顿好田蕊,我立刻通过隐秘渠道,给马家乐发出了最紧急的联络信号,只有两个字:“速见!”

  然后,我回到桌边,铺开纸张,开始奋笔疾书。我不再等待寇蓬海的回应,我要将目前最紧急的情况——于娜对“镜”之符文的突破性发现及其可能带来的后果、田蕊不祥的梦境暗示、以及刘逸尘和董莱皓的步步紧逼——全部写下来,连同我对于蓬山可能采取行动的推测,一并作为“投名状”,催促寇蓬海尽快做出决断,并请求他动用力量,至少先保证田蕊的绝对安全。

  写完密信,已是后半夜。写这封信是为了留痕,为了让寇蓬海相信我是诚心归附。我知道,这将是一次冒险,但也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机会。

  第二天一早,借口需要查阅一些凌晨才开放的特殊早课经卷,我艰难地说服了西山别院那如同附骨之疽的守卫,在他们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凌云观。

  清晨的凌云观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钟声悠远,早课的诵经声隐隐传来,一派祥和。但我却感觉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守卫如同影子般跟在身后不远处,目光如炬。

  我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且能短暂摆脱监视的交接地点。藏经阁?讲法堂?都不行,人多眼杂。

  忽然,我想到一个地方——观后那片通往商城的地下通道入口!那里通常人声鼎沸,大隐隐于市,越多人眼杂的地方,越便于隐匿和短暂脱离视线。马家乐若收到我的紧急信号,很可能也会在附近接应。

  我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欣赏晨景,朝着地下通道入口方向迂回走去。守卫虽然疑惑,但并未阻止,只是跟得更紧了些。

  就在接近入口,一处转角恰好能短暂阻挡视线时,我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了一个绝不想在此刻见到的人——刘逸尘!

  他正从另一条小径走来,身边还跟着两名心腹弟子,似乎也是朝着后山方向。他脸上挂着那令人厌恶的假笑,目光扫过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守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戏谑。

  真是冤家路窄!

  “周小师叔,早啊。”刘逸尘主动打招呼,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这么有雅兴,一大清早来商城购物?还是说……师叔另有要事?”

  他这话意有所指,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衣服,看到那封密信。

  我心中警铃狂响,面上却强作镇定:“刘师侄也早。不过是心中烦闷,出来走走,吃个早餐。”

  “哦?烦闷?”刘逸尘踱步上前,看似随意地挡在了我和地下通道入口之间,笑道,“师叔如今深得于师爷信任,参与核心项目,前途无量,有何烦闷可言?莫非……是研究遇到了什么难题?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步步紧逼,话语如同毒蛇吐信。那两名守卫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悄然靠近了几分。

  我感觉到怀中的密信如同烙铁般滚烫。绝不能让刘逸尘察觉!更不能让他知道我试图联系寇蓬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通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有规律的鸟鸣声!三长一短,重复两次!

  是马家乐!他果然在附近,而且发出了安全且催促的信号!

  刘逸尘显然也听到了这异常的鸟鸣,他眉头微皱,狐疑地看向通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