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初见一灯大师-《我有一枪,败射雕群雄!》

  啸声在山谷间回荡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不多时,便听得远处传来急促的破空之声和脚步声响。

  首先出现的是一名樵夫打扮的汉子,手持一柄沉重的开山铁斧,身材魁梧,神态虎虎生威,一身粗布衣裳却掩不住剽悍之气,正是“樵夫”古振川。

  紧接着,另一方向,一名农夫打扮、雄壮威武的汉子赤手空拳狂奔而来,双目圆睁,气势汹汹,乃是“耕夫”武三通。

  最后,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手持折扇,步履看似从容,实则迅捷,一身文气中透着英华,正是“读生”朱子柳。

  三人几乎同时赶到瀑布边,一眼便看到被制住穴道、脸色惨白、右臂不自然下垂的点苍渔隐,又看到气定神闲的杨兴和一旁巧笑倩兮的黄蓉。

  “大哥!”

  武三通性子最急,怒吼一声,也不问情由,便猛扑向杨兴,蒲扇般的大手直抓杨兴肩头。

  樵夫古振川更是不发一言,挥动手中沉重的铁斧,带着呼啸的恶风,拦腰便向杨兴斩来!

  势大力沉,显然也是天生神力之辈。

  面对两人夹击,杨兴面色不变,甚至未曾移动脚步。

  他左手依然提着那裹着布的乌月枪,此刻手腕一抖,包裹枪身的粗布骤然碎裂!

  乌光乍现!

  杨兴甚至未曾完全解开枪刃的束缚,只是握住枪杆中部,将长枪当做棍棒使用,迎着樵夫斩来的铁斧,猛地一记横扫!

  铛——!!!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枪杆与铁斧猛烈碰撞!

  古振川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巨力从斧柄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

  那柄沉重的铁斧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噗通一声掉入了深潭之中!

  杨兴的枪势未尽,枪杆顺势回转,枪尖虽未露出,但那包裹着布头的枪梢,已如同毒龙出洞。

  迅疾无比地点在了正扑来的武三通咽喉前三寸之处,戛然而止!

  冰冷的触感隔着空气传来,武三通前冲的势头硬生生刹住,骇然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枪梢,浑身汗毛倒竖,一动也不敢动。

  从两人出手到被制,不过呼吸之间!

  “且慢动手!”

  朱子柳的喝声此时方才完全落下。

  他并未像樵夫耕夫那般冲动,而是仔细打量着杨兴手中的那杆通体黝黑、造型古朴的大枪。

  又看了看杨兴年轻却深不可测的面容,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近来江湖上最轰动的那则消息。

  他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带着惊讶与慎重。

  “乌月枪,年纪轻轻,武功深不可测……阁下莫非就是近来威震天下,于铁掌峰连诛西毒、铁掌的‘枪仙’杨少侠当面?”

  “什么?!他就是枪仙?!”

  武三通闻言,如遭雷击,再次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杨兴。

  这段时日,即便他们隐居深山,也听说了枪仙击杀欧阳锋与裘千仞的惊天事迹,一直惊叹江湖上竟又出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枪仙”,竟然如此年轻!

  看面貌,恐怕还不到弱冠之年!

  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杨兴见朱子柳认出自己,便缓缓撤回了乌月枪,同时也凌空弹指,解开了点苍渔隐被封的穴道。

  他对朱子柳还了一礼,语气平和:“不敢当‘仙’字,正是在下杨兴,这位是黄蓉姑娘。”

  “我等确有要事,需当面拜见段皇爷,方才不得已得罪了渔兄,还请见谅。”

  “烦请朱先生代为通传。”

  朱子柳心中凛然,态度愈发恭敬。

  对方武功已臻化境,连欧阳锋、裘千仞都毙命其手,却依旧礼数周到,并未仗势凌人,单是这份气度,便非常人可比。

  “枪仙客气了,既然是枪仙与黄姑娘驾临,在下这便引路,请随我来。”

  朱子柳不再犹豫,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兴点头:“有劳朱先生。”

  朱子柳在前引路,杨兴与黄蓉跟随其后,留下点苍渔隐、古振川、武三通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犹自带着震撼与后怕。

  三人并未直接前往瀑布旁的茅屋,而是绕到山崖另一侧,穿过一个隐蔽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狭窄山洞。

  山洞内昏暗潮湿,走了约莫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竟是进入了另一处更为幽静的山谷。

  这处山谷气候温和,与外面山巅的寒意迥异。

  谷内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蜂蝶飞舞,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

  山谷中央,有一片碧绿的荷塘,荷叶田田,虽非盛夏,仍有几朵晚荷傲然绽放,清雅脱俗。

  荷塘之畔,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庙宇,青砖灰瓦,简朴洁净,却自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

  来到庙宇之前,一名眉清目秀、约莫十二三岁的小沙弥早已候在门口。

  见到杨兴与黄蓉,双手合十,行了一个标准的佛礼,声音清脆:“二位施主,师父已在静室等候,请随小僧来。”

  朱子柳至此停步,对杨兴黄蓉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随小沙弥即可。

  小沙弥在前引路,穿过庙前一片疏朗的竹林,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来到后院。

  后院更为清幽,只有三间以青石垒砌而成的石屋,门扉虚掩。

  小沙弥轻轻推开中间石屋的门,侧身让开:“二位施主,请。”

  杨兴与黄蓉举步入内。

  石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尘不染。

  靠窗处摆着一张低矮的松木小几,小几两侧,各有一个蒲团。

  此刻,蒲团上正盘膝坐着两位僧人。

  左侧一位,皮肤黝黑,高鼻深目,耳悬金环,一身黄色僧衣,显然并非中土人士,正是来自天竺的“天竺神僧”。

  他面容慈和,眼神清澈,透着一股悲悯与智慧。

  右侧一位,身穿一袭半旧的粗布僧袍,两道雪白的长眉从眼角垂下,几乎触及面颊。

  他面目慈祥,宝相庄严,但眉宇之间,却隐隐凝结着一缕化解不开的愁苦与追悔。

  在这愁苦之上,更有一股历经沧桑、看破红尘后的雍容华贵与恬淡高华之气。

  这独特的气质,让人一见便知他绝非凡俗僧侣。

  正是出家为僧、法号“一灯”的前大理国皇帝——段智兴,段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