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婚礼盛大-《农家小寡妇有三个崽,反向许愿杀》

  外面传来脚步声。

  裴文璟的声音响起:“时辰到了吗?”

  “快了!”孙大嫂在屋里应了一声,转头对傅诗淇说,“别慌,还有三炷香的时间。”

  傅诗淇坐在凳子上,手搭在膝盖上,盖头遮住了视线。她听见院子里人声多了起来,有笑声,有孩子跑动的脚步,还有李铁匠那粗嗓门在喊:“酒坛子放左边!别挡道!”

  “来了来了!”峰峻在外面跳着喊,“程神医带了药酒当贺礼!说是喝了长命百岁!”

  “胡说,那是泡药材的。”程神医笑骂一句,声音已经走近。

  南阳低声提醒:“站好,别乱动。”

  夕颜小声问:“娘亲,你紧张吗?”

  傅诗淇捏了捏她的手:“不紧张。”

  其实有点。

  但她不能露出来。

  外面锣鼓一响,乐班子开始吹打。

  孙大嫂扶着她起身:“走吧,该出门了。”

  傅诗淇站起来,裙摆拖地,红布绣金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三个崽子一人牵她一只手,带着她慢慢往外走。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红毯,从堂屋门口一直铺到院外。

  裴文璟站在尽头,穿着新做的深青色长袍,腰间玉算盘换成了红穗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看见她走出来时,眼睛亮了一下。

  没人说话。

  只有鼓点一声声敲着。

  傅诗淇一步步往前走,三个孩子走得格外认真,像护送什么重要东西。

  走到裴文璟面前,南阳松开手,峰峻退后一步,夕颜踮脚把娘亲的手放进裴文璟掌心。

  裴文璟握紧了。

  司仪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吉词。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对着天空行礼。

  “二拜高堂——”

  他们又转向堂屋方向,微微低头。

  “夫妻对拜——”

  裴文璟看着她,嘴角扬起。

  傅诗淇也看他,盖头下的唇角动了动。

  两人弯腰,动作整齐。

  “礼成!”

  锣鼓猛地一响,鞭炮噼里啪啦炸开。

  “进喜堂喽!”孙大嫂笑着喊。

  孩子们冲上来围着他们跑,嘴里嚷着“爹”“娘亲”,声音混在热闹里。

  酒楼早就布置好了。

  这是裴文璟特意挑的地方,临街但安静,前后两进,前厅摆了八桌,后院还加了五席。桌上全是热菜,蒸鱼、炖鸡、红烧肘子,香气扑鼻。

  程神医一坐下就摸出个小瓶:“我调的祛湿酒,大家都能喝。”

  李铁匠直接灌了一大口:“够劲!”

  孙大嫂举杯:“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众人哄笑。

  峰峻立刻喊:“我们已经是四个孩子了!”

  “那就再添一个!”孙大嫂眨眨眼。

  南阳皱眉:“家里米缸才满一半。”

  “你管这个?”傅诗淇笑骂,“吃你的。”

  裴文璟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到她碗里:“听说这菜能旺子嗣。”

  “那你多吃点。”她回敬一块肉。

  他接过,咬了一口:“嗯,咸了。”

  “我做的,你说咸?”

  “我说错了。”他立刻改口,“正好。”

  旁边人都笑出声。

  李铁匠拍桌:“县令大人也有怕的时候。”

  正说着,门口一阵骚动。

  钱掌柜拎着两个坛子进来,满脸堆笑:“恭喜恭喜!来晚了来晚了!”

  “你还知道来?”傅诗淇挑眉。

  “哎哟,我这不是怕你嫌我上次酒坛漏了晦气嘛。”他放下坛子,“这是我新酿的桂花蜜酒,保证不漏!”

  程神医凑过去闻了闻:“倒是香。”

  “尝尝?”钱掌柜连忙递碗。

  酒刚倒出来,忽然“啪”一声,坛底裂开一道缝,酒顺着地面流了一圈。

  全场静了一瞬。

  钱掌柜脸都绿了:“不可能啊!这可是防漏技术!”

  傅诗淇看了眼地上的酒,没说话。

  系统在她脑子里游了一圈,吐了个泡泡。

  她低头吃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钱掌柜急得直跺脚:“我回去就拆炉重炼!”

  “别拆。”傅诗淇抬头,“这酒味道不错,坛子坏了反而散得快。”

  “真的?”

  “嗯,建议你以后都做薄底。”

  钱掌柜愣住,随即大笑:“妙啊!反向思路!”

  他当场掏出纸笔记下来。

  孙大嫂摇头:“你这是被坑了还给人送点子。”

  “挺好。”傅诗淇夹菜,“省得他老惦记我生意。”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

  孩子们吃得满脸油光。

  夕颜抱着布老虎,靠在傅诗淇肩上快睡着了。

  裴文璟轻声问:“累不?”

  “还行。”

  “待会儿还能撑住?”

  “你想干嘛?”

  “洞房不是还得拜床吗?”

  “哦。”她点头,“那得撑住。”

  他笑出声。

  李铁匠忽然站起来,举起酒碗:“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啥事啊?”孙大嫂问。

  “我说,傅诗淇这女人,能干、讲理、不欺负弱小,还能让县令乖乖听话。”他顿了顿,“配得上这片地,配得上这日子,更配得上裴文璟。”

  众人鼓掌。

  程神医也举碗:“我也说一句——她治好了我的偏头痛,救过三个难产的妇人,还教会我写病历。”

  “你会写字?”李铁匠惊讶。

  “以前不会。”程神医看他一眼,“是她教的。”

  孙大嫂抹了抹眼角:“我这辈子说了几百场媒,这一对,我最满意。”

  傅诗淇没说话,低头扒饭。

  裴文璟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

  外面天色渐暗,灯笼全都点亮了。

  孩子们被安排去后院玩,南阳负责看着弟弟妹妹。

  峰峻拉着李铁匠要学打铁,李铁匠答应明天教他拉风箱。

  程神医喝多了,靠在墙边哼小曲。

  孙大嫂凑到傅诗淇身边,低声说:“待会儿有人闹洞房,你别真动手。”

  “我能控制。”

  “我是说裴县令。”

  “他敢?”

  “他不敢。”孙大嫂笑,“但他要是太激动,你也别把他踹下床。”

  傅诗淇瞪她一眼。

  孙大嫂拍拍她手,走了。

  裴文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对红烛:“该点了。”

  她接过一支。

  两人并肩走向新房。

  门上贴着双喜,地上撒了枣子花生。

  推开门,屋里已经打扫干净,桌上摆着合卺酒,床上铺着新被。

  他把蜡烛插进烛台,点燃。

  火光跳了一下。

  她站在门口没动。

  “进来吗?”他问。

  “还没闹完呢。”

  “谁敢闹?”

  “孙大嫂说会有。”

  “那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她终于走进去,站在他对面。

  两人看着彼此。

  他伸手,想掀盖头。

  她突然说:“等等。”

  “怎么?”

  “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听见谁心里骂我?”

  他一愣:“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她嘴角微扬,“刚才钱掌柜倒酒的时候,赵掌柜就在隔壁桌想‘这寡妇迟早把县令克死’。”

  “然后呢?”

  “然后他的酒壶自己炸了。”

  “真的?”

  “不信你去看。”

  他笑了:“你总有奇事。”

  “不止。”她说,“王二流子今早在村口说‘她穿红衣一定摔跤’,结果他自己踩粪坑里了。”

  “又是粪坑?”

  “这次是新挖的。”

  他笑得直抖:“你这命格,是专克恶人?”

  “差不多。”

  他伸手,这次没停,慢慢掀开她的盖头。

  她的脸露出来,眼角红痣,发髻整齐,眼神清亮。

  “比我想象中还好看。”他说。

  “少来。”

  “真话。”

  她没再反驳。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群孩子在喊:“闹洞房啦!”

  他转身去关门。

  她走到桌边,拿起那杯合卺酒。

  他回来时,看见她正盯着酒杯。

  “怎么了?”

  “我在想。”

  “想什么?”

  “你说这酒要是被人下了药,会不会反而让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