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坚决拒购,言自持经营有方-《农家小寡妇有三个崽,反向许愿杀》

  青帷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周老板从车上下来时,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响。他整了整袖口,大步往里走。

  傅诗淇正站在灶台前试汤味,听见伙计低声说:“那位京城来的又来了。”

  她没抬头,只把勺子放回锅边,“让他进来。”

  周老板一进门就环顾四周,见客人比昨日还多,眉头皱了下。他径直走到傅诗淇面前,声音压得不高不低:“我昨儿回去想了一夜,五百两不够公道。”

  傅诗淇抬眼看他。

  “七百两。”他说,“现银,今日交割,地契过户我名下。”

  傅诗淇拿抹布擦了手,“我说过我不卖。”

  “你一个寡妇,守着这破店能守几年?”他语气变了,“风吹日晒不说,还得防贼防盗。我给你钱,给你退路,你怎么就不懂?”

  傅诗淇笑了下,“你不懂的事多了。”

  “比如?”

  “比如我昨天卖了多少笼汤包。”她说,“六百三十七笼,八两九钱银子。上个月赚的银子,够买你那辆马车两回。”

  周老板脸色一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是不吃。”她说,“我是压根不想吃你端的东西。”

  她转身掀开蒸笼,热气扑上来,照得她半边脸发亮。“你看这火候,这汤汁,这客人的笑脸。你说我为啥要把它交给一个连药材都认不全的人?”

  周老板咬牙,“你知道兵部侍郎是谁吗?”

  “知道。”她说,“是你表亲。你还托人捎话,说我若不卖,就让我在这县里开不成店。”

  “那你倒是怕不怕?”他冷笑。

  “怕。”她说,“但我更怕自己有一天低头做人。”

  她往前一步,“你听好了,这店是我一砖一瓦搭起来的,灶是亲手垒的,方子是夜里熬出来的。你想用几张银票换走它,门都没有。”

  周老板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张红纸拍在桌上,“我已经找好接手的厨子!三天后我就在这条街上另起炉灶,照样卖药膳汤包!”

  傅诗淇拿起红纸扫了一眼,“哦,沈记老号?你雇的那个厨子,上月在我这儿干了五天,被我发现偷方子,扫地出门。”

  “那是他技不如人!”周老板吼。

  “那你再多雇几个。”她说,“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学。学不会是本事问题,学了还敢拿来砸我招牌,那就是找死。”

  她把红纸折好,轻轻推回他面前,“你要真有胆,就光明正大比一场。输了的,滚出这条街。”

  周老板气得脸发紫,“你不卖,也轮不到你做主!”

  他说完转身就走,脚步重得像踩蚂蚁。

  刚到门槛,脚下忽然一滑。

  他整个人往前扑去,膝盖磕在门框上,手撑地时碰翻了旁边的水盆,半身湿透。

  门口两个伙计赶紧上前扶他。

  “不用!”他甩开手,爬起来整理衣袍,可帽子歪了,腰带松了,玉佩还挂在门帘钩子上晃。

  他狼狈上了马车,车夫扬鞭要走,他又掀开车帘回头,“你等着瞧!”

  傅诗淇站在门口没动,等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屋。

  南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小声说:“娘,他刚才看你的样子,像饿狗看见肉。”

  傅诗淇摸了摸他的头,“那就等他来抢的时候,打断他的嘴。”

  她走进厨房,发现峰峻正蹲在地上数铜板。

  “干啥呢?”她问。

  “算今天赚了多少。”峰峻头也不抬,“六百四十一笼,收了九两二钱七分。比昨天多三笼。”

  “不错。”她说。

  夕颜抱着布老虎跑过来,“娘亲,我想吃糖画。”

  “等会儿带你去买。”傅诗淇说。

  “我要兔子的!”

  “行。”

  她刚说完,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探头一看,原来是周老板的马车刚走不远,车轮卡进石缝,马受惊乱蹬,差点把路边摊给掀了。卖豆腐的老张骂了几句,周老板在车里吼着让人快走,结果车夫一鞭子抽下去,马猛地往前冲,车轱辘弹起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掀开的车窗上。

  “砰”一声,玻璃碎了。

  围观的人憋着笑散开。

  傅诗淇收回目光,对南阳说:“记住了,谁想抢咱们的东西,老天爷都不一定答应。”

  “那我们要不要防着他?”南阳问。

  “防。”她说,“但不用怕。咱们做事堂正,账目清楚,食材干净,客人满意。他想搞鬼,就得先把自己搭进去。”

  她走到柜台前翻开账本,指着一条记录说:“你看,这批黄精是从南山陈婆子家进的,每斤三十文,比市价低五文。她儿子腿脚不便,我每月多送两副膏药。这种事,他周老板做得来吗?”

  南阳摇头。

  “他只会砸钱、使坏、找靠山。”她说,“可这世道,人心不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夕颜拉着她的衣角,“娘亲,我饿了。”

  “走。”她说,“咱们去吃糖画。”

  三人刚出门,孙大嫂挎着红漆木匣迎面走来,“哎哟,可算见着你了!”

  “啥事?”傅诗淇问。

  “赵掌柜今早去了县衙,递了状子!”孙大嫂压低声音,“说你们私售禁药,害人上瘾,还要封灶台!”

  傅诗淇站住脚,“他还说了啥?”

  “说有人吃了心跳加快,睡不着觉,已经病倒三个。”孙大嫂叹气,“里正说要查账。”

  傅诗淇点头,“我知道了。”

  “你不急?”孙大嫂瞪眼。

  “急啥。”她说,“我又没往饭里下毒。”

  她牵着孩子继续往前走,“该来的总会来,躲不过也拦不住。但他要是想找茬,就得准备好被反咬一口。”

  孙大嫂看着她背影,嘀咕:“这女人,越是大事越淡定。”

  傅诗淇带着孩子走到街角,卖糖画的老汉见她来了,立刻动手做起兔子。

  “大姐,给你加点糖浆。”老汉笑着说,“听说有人想挤垮你?”

  “嗯。”她说,“想用银子买,买不动就告。”

  “那你怕不怕?”

  “怕。”她说,“但我更怕自己有一天不敢开门。”

  糖兔做好了,夕颜高兴地接过。

  傅诗淇看着街上往来行人,忽然说:“南阳,去把账本拿来。”

  “干啥?”

  “准备迎战。”她说,“他们要查,我们就摊开给他们看。一个字都不改。”

  她顿了顿,“顺便告诉沈老板,明天开始,所有进货单双份抄录,一份留底,一份送去县衙备查。”

  “你信得过裴县令?”南阳问。

  “我不信他。”她说,“但我信证据。”

  她转身往回走,步伐稳健。

  路过茶楼时,二楼窗户闪了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动。

  回到酒楼,她让伙计搬出桌子,把药材样本、进货单、客人写的感谢条都摆上去。

  “明天有人来查,这些东西,谁都可以看。”她说。

  伙计们纷纷点头。

  有个年轻小伙忍不住问:“东家,要是他们硬要关我们呢?”

  傅诗淇看着门外渐暗的天色,“那就让他们试试。”

  她走进厨房,揭开几口大锅检查。

  汤在滚,香气满屋。

  她深吸一口气,“只要灶火不灭,我们就一直做下去。”

  她转身时,袖口沾了点面粉。

  南阳看着她,“娘,你会赢的。”

  “不一定。”她说,“但我绝不会输得悄无声息。”

  她走到门口,望着对面那栋空置的茶楼。

  二楼窗户又亮起了灯。

  她眯了眼。

  然后转身对伙计说:“明早多蒸两屉汤包,我要请几位‘贵客’尝尝新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