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毒战八荒
第二百一十九章 毒噬百毒
百毒门，坐落在中州西南的万毒沼泽深处。
此地终年瘴气弥漫，毒虫横行，寻常修士踏入十里内便会毒发身亡，乃是名副其实的绝地。但对百毒门而言，这里却是洞天福地——沼泽深处生长着无数罕见毒草，潜伏着各类异种毒物，皆是修炼毒功的上佳材料。
此时，百毒门主殿内气氛凝重。
副门主阴九幽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如水。他本是门中第二高手，元婴后期修为，专修九幽冥毒，手段狠辣更胜前任门主。三日前他派出独眼、毒媚娘、鬼匕三人前往叶家镇，按说早该有消息传回，可至今音讯全无。
“三人的魂灯都熄灭了。”负责看守魂灯的长老颤声禀报，“熄灭时间几乎一致，就在三个时辰前。”
殿内一片死寂。
三位元婴初期长老联手，在中州也算一股不弱的力量，竟在三个时辰内全军覆没？对方到底是谁？
“是叶无痕。”阴九幽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只有他能做到。看来落霞谷传来的情报有误——此子不仅没死，反而修为大进。”
“副门主，那接下来……”一位长老欲言又止。
“启动护宗大阵，封闭山门。”阴九幽冷笑，“叶无痕既然敢杀我门人，定会找上门来。那就让他来——万毒大阵配合沼泽地利，就算是化神修士来了也要脱层皮！”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贪婪：“若能擒下此子，抽取他身上的毒道传承，我百毒门何愁不能跻身魔道大宗之列？”
众长老闻言，纷纷振奋。确实，若是能得到传说中的毒道本源……
“报——！”
一名弟子连滚爬爬冲进大殿，脸色惨白如纸：“副门主，不好了！山门外……山门外……”
“慌什么！”阴九幽呵斥，“说清楚！”
那弟子喘着粗气，声音发颤：“山门外十里处的毒瘴屏障，正在快速消散！不是被驱散，而是……而是被某种更恐怖的毒气吞噬了！”
“什么？！”阴九幽猛然起身，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殿外高空。
举目望去，他瞳孔骤缩。
只见笼罩百毒门数百年的天然毒瘴屏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稀薄。不是风吹散，而是被一股紫黑色的雾气从外向内吞噬、同化。那紫黑雾气所过之处，沼泽沸腾，万千毒虫纷纷浮出水面，疯狂挣扎片刻后便僵死沉没，尸体迅速干瘪，所有毒素精华都被抽离。
“这是……毒道本源的气息？”阴九幽又惊又喜，“果然来了！传令，所有长老弟子各就各位，启动万毒大阵！”
百毒钟声响彻沼泽，七十二座毒塔同时亮起墨绿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宗门的毒网。这是百毒门立宗根本——集万毒于一炉，融地脉瘴气，威力全开时足以困杀化神。
阴九幽立于主塔之巅，双手结印，引动阵法核心。顿时，沼泽深处涌出滚滚黑烟，化作千百条毒龙虚影，在阵法中游走咆哮。每一道毒龙都蕴含着一种不同的绝世奇毒，这是百毒门千年积累的底蕴。
“叶无痕！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阴九幽运足灵力，声传十里，“今日便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毒道大宗！”
话音落下，紫黑雾气已推进至山门前。
雾气散开，叶无痕缓步走出。他一身青衫，纤尘不染，仿佛不是行走在万毒沼泽，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周身三尺内，所有毒气自动避让、臣服。
“真正的毒道大宗？”叶无痕抬头望向漫天毒龙，龙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就凭这些驳杂不堪的毒瘴？”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毒。”
掌心紫黑光点浮现，起初只有米粒大小，转瞬间膨胀至拳头大，再膨胀至人头大小——那不是单纯的光球，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微型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龙影盘旋。
“龙毒·吞天。”
光球缓缓升空，每升高一丈，体积便膨胀十倍。升至百丈高空时，已化作直径十丈的紫黑色太阳！太阳表面毒焰翻滚，散发出恐怖的吞噬之力。
万毒大阵中的毒龙虚影，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朝那轮毒日飞去！
“怎么回事？！”一位长老惊叫，“阵法在失控！”
“我的本命毒蛊在颤抖……”
“稳住！所有人注入毒力！”阴九幽厉喝，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注入主塔阵眼。
七十二座毒塔光芒大盛，勉强稳住阵法。但阴九幽心中骇然——他能感觉到，那轮毒日正在疯狂吞噬阵法中的毒力，不是破坏，而是更高层次的掠夺！
“此子必须死！”阴九幽眼中闪过疯狂，“启动血祭秘术！”
“副门主不可！”有长老惊呼，“血祭需献祭百名弟子性命，而且……”
“闭嘴！”阴九幽一掌将那长老拍飞，“只要能拿下叶无痕，得到毒道本源，死百个弟子算什么？”
他双手结出诡异印诀，七十二座毒塔底部同时亮起血色符文。惨叫声从各塔中传出——那是镇守毒塔的弟子被阵法强行抽取精血魂魄！
百道血光冲天而起，注入漫天毒龙。毒龙虚影瞬间染上血色，体型膨胀三倍，威压暴涨。一时间，龙吟震天，毒气如海，整个万毒沼泽都在颤抖。
“叶无痕！受死！”阴九幽狞笑，操控血色毒龙扑向那轮毒日。
叶无痕神色终于凝重了些。
“以血祭毒，倒是有点意思。”他喃喃道，“可惜，还是驳杂。”
他双手合十，周身三百六十处毒窍同时亮起紫光。那轮毒日骤然收缩，重新化作光点落回他掌心。下一刻，他张开双臂——
“混沌毒体，开。”
“吼——！”
一声真正的龙吟从叶无痕体内传出。不是虚影，不是幻象，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龙威。紫黑色的龙鳞纹路从他脖颈蔓延至全身，双瞳彻底化为竖立龙眸，额角甚至凸起两个微小的龙角虚影。
龙毒本源，完全激发！
他不再压制气息，属于混沌毒体第二阶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以他为中心，空间荡起层层涟漪，所过之处，血色毒龙如遇天敌，竟发出恐惧的哀鸣！
“这……这是什么怪物？！”有长老吓得瘫软在地。
阴九幽也脸色惨白，但他已无退路：“杀！给我杀了他！”
血色毒龙在阵法催动下，硬着头皮扑来。
叶无痕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一头血色毒龙头顶。右脚轻轻一踏——
“砰！”
那头足以重创元婴中期的毒龙，头颅直接炸裂，化作漫天毒气。而叶无痕已出现在下一头毒龙身前，左手如刀，贯穿龙腹，一撕，整条毒龙被生生撕成两半！
不是对抗，是屠杀。
完全体的龙毒本源，对百毒门这些驳杂毒力有着绝对压制。这些血色毒龙在叶无痕面前，就像泥塑纸糊，一触即溃。
短短十息，百条毒龙被屠戮过半。
“不可能……不可能！”阴九幽状若疯魔，“万毒大阵加上血祭秘术，化神都可一战，怎么会……”
“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毒。”叶无痕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阴九幽骇然回头，叶无痕不知何时已站在主塔之巅，与他并肩而立。
“毒，不是越多越杂越好。”叶无痕伸手，轻易穿过主塔的防护光罩，按在阵眼核心上，“毒道至高境界，是万毒归一，返璞归真。”
掌心紫芒爆发。
七十二座毒塔同时震颤，塔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不是被破坏，而是塔内积蓄的千年毒力，正疯狂涌向叶无痕掌心！
“你……你在吞噬大阵本源？！”阴九幽目眦欲裂，“住手！”
他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龙毒威压已将他死死锁定。
“百毒门以毒立宗，却不懂毒道真谛，只会掠夺、杀戮、堆砌。”叶无痕眼神冰冷，“今日，我便替万毒真君清理门户。”
“不——！”阴九幽燃烧元婴，想要自爆。
但叶无痕只是看了他一眼。
龙眸紫光一闪，阴九幽体内的毒功瞬间失控，反噬自身。他惨叫着从塔顶跌落，还在半空，身体就开始融化，化作一滩脓血。
副门主死，主塔碎，大阵崩。
百毒门弟子如无头苍蝇般四散逃窜，但叶无痕没有追杀。他悬浮在半空，双手虚抱，七十二座毒塔的毒力精华化作七十二道墨绿光柱，源源不断汇入他体内。
这不是简单的吞噬，而是提炼、净化、吸收。百毒门千年积累，此刻尽成他混沌毒体的养料。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座毒塔轰然倒塌。
叶无痕缓缓落地，周身气息又浑厚了三分。他能感觉到，龙毒本源已趋圆满，距离混沌毒体第三阶不远了。
他走到百毒门藏经阁前。阁楼已半毁，但核心禁制尚存。叶无痕一掌破开禁制，踏入其中。
半个时辰后，他捧着一卷古朴玉简走出，脸上露出复杂神色。
《百毒真解》全本。
这本该是万毒真君传承的一部分，却被百毒门先祖篡改、删减，成了修炼驳杂毒术的邪典。如今物归原主，叶无痕以龙毒本源重炼玉简，终于还原了其中记载的七种本源毒力的线索。
“第二处遗迹，在无尽海……”他收起玉简，望向东方，“幻毒本源么……”
正要离开，脚下忽然传来微弱震动。
叶无痕皱眉，神识扫向地底。百丈深处，竟有一个被重重禁制封印的密室。刚才大阵崩溃，才让这密室露出一丝气息。
他遁入地底，破开禁制。密室不大，只有三丈见方，中央是一个血池，池中浸泡着一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胸口还有微弱起伏，但生机近乎枯竭。更诡异的是，他四肢被血池中伸出的锁链贯穿，锁链上刻满封印符文。
老者似乎感应到有人来，缓缓睁眼。当看到叶无痕时，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混沌毒体……你是真君的传人？”
叶无痕心中一动：“你是？”
“老夫毒痴，万毒真君座下第七弟子。”老者声音沙哑，“当年真君陨落，我等七人各得一部分传承。百毒门先祖是我三师兄的仆从，趁我闭关时偷袭，将我囚禁于此，逼问传承……”
他苦笑：“这一囚，就是八百年。”
叶无痕沉默片刻，挥手斩断锁链，将老者从血池中救出，喂下一枚疗伤丹药。
“多谢。”毒痴喘息道，“我时日无多，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七处遗迹中，无尽海那处最危险——幻毒本源会勾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历代尝试者都沉沦其中，变成只知杀戮的毒魔。”
他顿了顿，盯着叶无痕：“你必须先找到‘净心莲’，那是克制幻毒的唯一之物。而净心莲，生长在……天剑阁剑冢深处的寒潭里。”
叶无痕瞳孔一缩。
剑冢，正是囚禁林清雪的地方。
“命运么……”他喃喃道。
毒痴又交代了些上古秘辛，最终油尽灯枯，含笑而逝。叶无痕将他尸身焚化，骨灰撒入沼泽。
站在百毒门废墟上，叶无痕望向天剑阁方向。
“清雪，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只是这一次……”
他握紧拳头。
“可能要闹得更大些了。”
紫芒冲天而起，消失在东方天际。
百毒门，这个横行中州数百年的魔道宗门，一日之间，烟消云散。
而毒君叶无痕之名，将伴随着这场灭门之战，真正震动整个修仙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毒噬百毒
百毒门，坐落在中州西南的万毒沼泽深处。
此地终年瘴气弥漫，毒虫横行，寻常修士踏入十里内便会毒发身亡，乃是名副其实的绝地。但对百毒门而言，这里却是洞天福地——沼泽深处生长着无数罕见毒草，潜伏着各类异种毒物，皆是修炼毒功的上佳材料。
此时，百毒门主殿内气氛凝重。
副门主阴九幽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如水。他本是门中第二高手，元婴后期修为，专修九幽冥毒，手段狠辣更胜前任门主。三日前他派出独眼、毒媚娘、鬼匕三人前往叶家镇，按说早该有消息传回，可至今音讯全无。
“三人的魂灯都熄灭了。”负责看守魂灯的长老颤声禀报，“熄灭时间几乎一致，就在三个时辰前。”
殿内一片死寂。
三位元婴初期长老联手，在中州也算一股不弱的力量，竟在三个时辰内全军覆没？对方到底是谁？
“是叶无痕。”阴九幽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只有他能做到。看来落霞谷传来的情报有误——此子不仅没死，反而修为大进。”
“副门主，那接下来……”一位长老欲言又止。
“启动护宗大阵，封闭山门。”阴九幽冷笑，“叶无痕既然敢杀我门人，定会找上门来。那就让他来——万毒大阵配合沼泽地利，就算是化神修士来了也要脱层皮！”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贪婪：“若能擒下此子，抽取他身上的毒道传承，我百毒门何愁不能跻身魔道大宗之列？”
众长老闻言，纷纷振奋。确实，若是能得到传说中的毒道本源……
“报——！”
一名弟子连滚爬爬冲进大殿，脸色惨白如纸：“副门主，不好了！山门外……山门外……”
“慌什么！”阴九幽呵斥，“说清楚！”
那弟子喘着粗气，声音发颤：“山门外十里处的毒瘴屏障，正在快速消散！不是被驱散，而是……而是被某种更恐怖的毒气吞噬了！”
“什么？！”阴九幽猛然起身，身形一晃已出现在殿外高空。
举目望去，他瞳孔骤缩。
只见笼罩百毒门数百年的天然毒瘴屏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稀薄。不是风吹散，而是被一股紫黑色的雾气从外向内吞噬、同化。那紫黑雾气所过之处，沼泽沸腾，万千毒虫纷纷浮出水面，疯狂挣扎片刻后便僵死沉没，尸体迅速干瘪，所有毒素精华都被抽离。
“这是……毒道本源的气息？”阴九幽又惊又喜，“果然来了！传令，所有长老弟子各就各位，启动万毒大阵！”
百毒钟声响彻沼泽，七十二座毒塔同时亮起墨绿光芒，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宗门的毒网。这是百毒门立宗根本——集万毒于一炉，融地脉瘴气，威力全开时足以困杀化神。
阴九幽立于主塔之巅，双手结印，引动阵法核心。顿时，沼泽深处涌出滚滚黑烟，化作千百条毒龙虚影，在阵法中游走咆哮。每一道毒龙都蕴含着一种不同的绝世奇毒，这是百毒门千年积累的底蕴。
“叶无痕！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阴九幽运足灵力，声传十里，“今日便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毒道大宗！”
话音落下，紫黑雾气已推进至山门前。
雾气散开，叶无痕缓步走出。他一身青衫，纤尘不染，仿佛不是行走在万毒沼泽，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周身三尺内，所有毒气自动避让、臣服。
“真正的毒道大宗？”叶无痕抬头望向漫天毒龙，龙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就凭这些驳杂不堪的毒瘴？”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毒。”
掌心紫黑光点浮现，起初只有米粒大小，转瞬间膨胀至拳头大，再膨胀至人头大小——那不是单纯的光球，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微型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龙影盘旋。
“龙毒·吞天。”
光球缓缓升空，每升高一丈，体积便膨胀十倍。升至百丈高空时，已化作直径十丈的紫黑色太阳！太阳表面毒焰翻滚，散发出恐怖的吞噬之力。
万毒大阵中的毒龙虚影，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朝那轮毒日飞去！
“怎么回事？！”一位长老惊叫，“阵法在失控！”
“我的本命毒蛊在颤抖……”
“稳住！所有人注入毒力！”阴九幽厉喝，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注入主塔阵眼。
七十二座毒塔光芒大盛，勉强稳住阵法。但阴九幽心中骇然——他能感觉到，那轮毒日正在疯狂吞噬阵法中的毒力，不是破坏，而是更高层次的掠夺！
“此子必须死！”阴九幽眼中闪过疯狂，“启动血祭秘术！”
“副门主不可！”有长老惊呼，“血祭需献祭百名弟子性命，而且……”
“闭嘴！”阴九幽一掌将那长老拍飞，“只要能拿下叶无痕，得到毒道本源，死百个弟子算什么？”
他双手结出诡异印诀，七十二座毒塔底部同时亮起血色符文。惨叫声从各塔中传出——那是镇守毒塔的弟子被阵法强行抽取精血魂魄！
百道血光冲天而起，注入漫天毒龙。毒龙虚影瞬间染上血色，体型膨胀三倍，威压暴涨。一时间，龙吟震天，毒气如海，整个万毒沼泽都在颤抖。
“叶无痕！受死！”阴九幽狞笑，操控血色毒龙扑向那轮毒日。
叶无痕神色终于凝重了些。
“以血祭毒，倒是有点意思。”他喃喃道，“可惜，还是驳杂。”
他双手合十，周身三百六十处毒窍同时亮起紫光。那轮毒日骤然收缩，重新化作光点落回他掌心。下一刻，他张开双臂——
“混沌毒体，开。”
“吼——！”
一声真正的龙吟从叶无痕体内传出。不是虚影，不是幻象，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龙威。紫黑色的龙鳞纹路从他脖颈蔓延至全身，双瞳彻底化为竖立龙眸，额角甚至凸起两个微小的龙角虚影。
龙毒本源，完全激发！
他不再压制气息，属于混沌毒体第二阶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以他为中心，空间荡起层层涟漪，所过之处，血色毒龙如遇天敌，竟发出恐惧的哀鸣！
“这……这是什么怪物？！”有长老吓得瘫软在地。
阴九幽也脸色惨白，但他已无退路：“杀！给我杀了他！”
血色毒龙在阵法催动下，硬着头皮扑来。
叶无痕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一头血色毒龙头顶。右脚轻轻一踏——
“砰！”
那头足以重创元婴中期的毒龙，头颅直接炸裂，化作漫天毒气。而叶无痕已出现在下一头毒龙身前，左手如刀，贯穿龙腹，一撕，整条毒龙被生生撕成两半！
不是对抗，是屠杀。
完全体的龙毒本源，对百毒门这些驳杂毒力有着绝对压制。这些血色毒龙在叶无痕面前，就像泥塑纸糊，一触即溃。
短短十息，百条毒龙被屠戮过半。
“不可能……不可能！”阴九幽状若疯魔，“万毒大阵加上血祭秘术，化神都可一战，怎么会……”
“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毒。”叶无痕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阴九幽骇然回头，叶无痕不知何时已站在主塔之巅，与他并肩而立。
“毒，不是越多越杂越好。”叶无痕伸手，轻易穿过主塔的防护光罩，按在阵眼核心上，“毒道至高境界，是万毒归一，返璞归真。”
掌心紫芒爆发。
七十二座毒塔同时震颤，塔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不是被破坏，而是塔内积蓄的千年毒力，正疯狂涌向叶无痕掌心！
“你……你在吞噬大阵本源？！”阴九幽目眦欲裂，“住手！”
他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龙毒威压已将他死死锁定。
“百毒门以毒立宗，却不懂毒道真谛，只会掠夺、杀戮、堆砌。”叶无痕眼神冰冷，“今日，我便替万毒真君清理门户。”
“不——！”阴九幽燃烧元婴，想要自爆。
但叶无痕只是看了他一眼。
龙眸紫光一闪，阴九幽体内的毒功瞬间失控，反噬自身。他惨叫着从塔顶跌落，还在半空，身体就开始融化，化作一滩脓血。
副门主死，主塔碎，大阵崩。
百毒门弟子如无头苍蝇般四散逃窜，但叶无痕没有追杀。他悬浮在半空，双手虚抱，七十二座毒塔的毒力精华化作七十二道墨绿光柱，源源不断汇入他体内。
这不是简单的吞噬，而是提炼、净化、吸收。百毒门千年积累，此刻尽成他混沌毒体的养料。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座毒塔轰然倒塌。
叶无痕缓缓落地，周身气息又浑厚了三分。他能感觉到，龙毒本源已趋圆满，距离混沌毒体第三阶不远了。
他走到百毒门藏经阁前。阁楼已半毁，但核心禁制尚存。叶无痕一掌破开禁制，踏入其中。
半个时辰后，他捧着一卷古朴玉简走出，脸上露出复杂神色。
《百毒真解》全本。
这本该是万毒真君传承的一部分，却被百毒门先祖篡改、删减，成了修炼驳杂毒术的邪典。如今物归原主，叶无痕以龙毒本源重炼玉简，终于还原了其中记载的七种本源毒力的线索。
“第二处遗迹，在无尽海……”他收起玉简，望向东方，“幻毒本源么……”
正要离开，脚下忽然传来微弱震动。
叶无痕皱眉，神识扫向地底。百丈深处，竟有一个被重重禁制封印的密室。刚才大阵崩溃，才让这密室露出一丝气息。
他遁入地底，破开禁制。密室不大，只有三丈见方，中央是一个血池，池中浸泡着一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胸口还有微弱起伏，但生机近乎枯竭。更诡异的是，他四肢被血池中伸出的锁链贯穿，锁链上刻满封印符文。
老者似乎感应到有人来，缓缓睁眼。当看到叶无痕时，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混沌毒体……你是真君的传人？”
叶无痕心中一动：“你是？”
“老夫毒痴，万毒真君座下第七弟子。”老者声音沙哑，“当年真君陨落，我等七人各得一部分传承。百毒门先祖是我三师兄的仆从，趁我闭关时偷袭，将我囚禁于此，逼问传承……”
他苦笑：“这一囚，就是八百年。”
叶无痕沉默片刻，挥手斩断锁链，将老者从血池中救出，喂下一枚疗伤丹药。
“多谢。”毒痴喘息道，“我时日无多，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七处遗迹中，无尽海那处最危险——幻毒本源会勾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历代尝试者都沉沦其中，变成只知杀戮的毒魔。”
他顿了顿，盯着叶无痕：“你必须先找到‘净心莲’，那是克制幻毒的唯一之物。而净心莲，生长在……天剑阁剑冢深处的寒潭里。”
叶无痕瞳孔一缩。
剑冢，正是囚禁林清雪的地方。
“命运么……”他喃喃道。
毒痴又交代了些上古秘辛，最终油尽灯枯，含笑而逝。叶无痕将他尸身焚化，骨灰撒入沼泽。
站在百毒门废墟上，叶无痕望向天剑阁方向。
“清雪，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只是这一次……”
他握紧拳头。
“可能要闹得更大些了。”
紫芒冲天而起，消失在东方天际。
百毒门，这个横行中州数百年的魔道宗门，一日之间，烟消云散。
而毒君叶无痕之名，将伴随着这场灭门之战，真正震动整个修仙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