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顺着老干部的哭声,挖出安平的天大黑幕!-《重生当官,我娶了阁老的孙女》

  省委书记陆广博的办公室里,没有繁复的陈设,一幅“宁静致远”的书法作品占据了墙壁的主要位置,笔力雄健,正如其主。

  楚风云与陆广博相对而坐,面前的茶已经换过一轮。

  “‘权瘾症’……”陆广博咀嚼着这个楚风云刚刚提出的词,指节轻轻叩击着沙发扶手,“这个定性,很精准,也很扎心啊。”

  他看向楚风云,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也带着几分沉重:“不瞒你说,对魏正国这位同志,省委这边早有察觉。他的报告永远最漂亮,政绩永远最突出,但安平的干部队伍,暮气沉沉,死水一潭。几次想敲打他,都被他用滴水不漏的‘工作成绩’给挡了回来。”

  “像他这样的干部,表面上两袖清风,比那些贪官污吏更难处理。打掉一个贪官,大家拍手称快。动一个‘清官’,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非议,说我们打击改革干将。”陆广博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身为省委书记的无奈。

  楚风云点了点头,他深知这种困境。魏正国用“清廉”和“政绩”为自己打造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

  “所以,不能从纪委单线突进,必须要有组织层面的配合。”楚风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陆广博的目光亮了,这正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省城:“是该给全省的干部,尤其是那些‘一把手’们,紧一紧弦了。”

  他转过身,做出决断:“这样,我让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厅牵头,搞一个‘关于纠正不担当、不作为、乱作为作风问题’的专项督查行动。名义上是面向全省,但重点会放在安平。我倒要看看,这阵风吹过去,能不能把魏正国那身华丽的外袍,吹开一道缝隙。”

  这便是“敲山震虎”。山,是安平市委;虎,自然就是魏正国。

  楚风云知道,陆广博这是在用省委的权威,为他接下来的行动背书,为他创造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谢谢陆书记。”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陆广博摆了摆手,语气严肃,“风云,记住,对这种‘隐形腐败’的斗争,比抓几个贪官意义更重大。这关乎到我们整个干部队伍的健康,关乎到政治生态的清明。你放手去做,省委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从省委大院出来,楚风云立刻给钟喻拨去了电话。

  “老钟,省委的东风很快就到。你们的任务,是借着这股东风,把那艘船的真实图纸给我找出来。”电话里,楚风云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暂时放下贺建军那条线,那只是鱼饵。把你们的目光,对准安平市这几年的所有常委扩大会议记录、政府工作报告,还有魏正国亲笔批示过的那些重大工程项目文件。”

  顿了顿,他补充道:“另外,改变一下工作方式。文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以‘了解干部思想动态’的名义,多去接触一下那些被边缘化的干部,尤其是退居二线、已经退休的老同志。他们嘴里的真话,比报告上的数字更有分量。”

  安平。

  巡视组的工作风格,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林峰和钟喻不再搞突然袭击,也不再试图去冲破那些看得见的封锁线。他们开始按部就班地“走流程”,向市委办公厅发函,要求与部分干部进行“思想交流”。

  名单上的人,都很有讲究。没有一个是当红的实权派,大多是些不怎么得志的副职,或是常年在一个岗位上原地踏步的“老黄牛”。

  起初,这些干部接到通知时,都如临大敌。

  在单独的谈话室里,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说话滴水不漏,要么就是歌功颂德,把安平夸成一朵花,把魏书记捧成下凡的星宿。

  林峰和钟喻也不急,只是微笑着倾听,认真地记录,绝不打断,也不追问。对方说得口干舌燥,他们就适时地递上一杯热茶。

  一个市直机关的副局长,滔滔不绝地赞扬了魏书记半个小时,从勤政为民讲到高瞻远瞩,用词华丽得像在作报告。

  林峰一边记,一边在笔记本的角落里写下四个字:哀莫大于心死。

  这种浮夸到近乎麻木的赞美,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他们约谈了一位已经退休两年的市城建局老局长。

  老局长姓李,头发花白,精神却还矍铄。他没有去巡视组的驻地,而是把林峰和钟喻约到了自己家里。

  一套老旧的单元房,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款式,阳台上种满了花草,生机勃勃。

  老局长没谈工作,先是拉着他们聊养花的心得,又拿出自己写的字让他们品评。林峰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种试探。

  钟喻很有耐心,他像个晚辈一样,认真地听着老局长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地请教一二,气氛很是融洽。

  半个多小时后,老局长似乎放下了戒心,他给两人的杯子里续上水,叹了口气:“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林峰和钟喻对视一眼,没有作声,知道正题要来了。

  “安平这几年,是变漂亮了。”老局长指了指窗外,远处,一座新修的城市地标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你们知道吗,为了修那个‘城市客厅’,整个市的财政被掏空了大半,还欠了银行一屁股债。那笔钱,要是用来改造老旧小区,能让十万户居民的居住环境得到改善!”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压抑许久的痛心。

  “我当时在会上提了反对意见,我说这个项目华而不实,是典型的形象工程。”老局长自嘲地笑了笑,“结果呢?魏书记在常委会上点名批评我,说我思想僵化,格局太小,跟不上新时代的发展步伐。第二天,我就被通知提前离岗休养了。”

  钟喻适时地问了一句:“当时就没有其他人支持您的意见吗?”

  “支持?”老局长摇了摇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谁敢?在安平,魏书记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同意的,提拔重用;沉默的,边缘考察;反对的,就像我这样,直接回家养花。”

  有了第一个突破口,接下来的工作便顺利了许多。

  那些被压抑已久的不满,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阀门。一位安监局的退休干部,偷偷塞给林峰一份材料,里面记录着三年前一处矿井的透水事故,当时上报的是“无人员伤亡”,但材料里却清清楚楚地写着,有七名矿工失踪,至今没有下落,家属都被用钱和威胁“安抚”住了。

  一位环保局的中层干部,在一次“偶遇”中,向钟喻透露,市里几个主要的空气监测点,都巧妙地设在了公园和湿地,完美避开了几个重污染的工业区。

  ……

  一件件,一桩桩。

  这些事情,单独拎出来,或许只能算“工作作风”问题,是“失职”,是“乱作为”。

  但当林峰和钟喻将这些散落的珍珠,全部汇集到一起时,一条指向魏正国滥用职权、扭曲政务、构建个人权力王国的项链,已然成型。

  夜深了,巡视组的临时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墙壁的白板上,贴满了纸条,上面用红黑两色的笔迹,勾勒出了一张触目惊心的大网。

  网的中心,是“魏正国”三个字。

  从他这里,延伸出无数条线:大肆举债的“形象工程”、被瞒报的“安全事故”、数据造假的“环保政绩”、搞“一言堂”的“常委会”……

  林峰站在白板前,久久不语。他之前所有的憋屈和愤怒,此刻都化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不是简单的贪腐,这是一个“权瘾”患者,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而将整个城市当成自己棋盘的疯狂游戏。

  “老钟,”林峰转过头,声音有些沙哑,“书记说得没错,他以为把贪腐的尾巴藏得很好,却不知道,他这为了表演而造出来的庞大身躯,每一寸肌肤,都写满了病症。”

  钟喻的目光,落在了一份关于安平市新建的那个“党性教育基地”的财政决算报告上。那上面一个高达九位数的惊人投资额,被他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个数字,沉声道:“蛇头在这儿。他不是爱讲‘党性’吗?我们就从这个最讲‘党性’的地方,撕开他的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