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ss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墙上的数据显示屏，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火焰，是iOS版“名师私教”功能上线后，那条每日稳定贡献数十万营收的、陡峭的增长曲线。
海水，则是另一块屏幕上，财务总监刚刚列出的、触目惊心的赤字预警。
“……各位，情况就是这样。”
财务总监，一位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挖来的资深经理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沉重，“淡马锡的一亿五千万投资，由于涉及跨国资本流动，审批流程比我们预想的要慢，预计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账。而我们……撑不过半个月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两项核心支出：
“第一，为了承载iOS端暴增的用户量和高频次的1对1视频交互，我们必须在三天内，紧急扩容三组服务器集群，预付款是三百万。”
“第二，针对百度发起的‘技术碰瓷’诉讼，赵总（赵雪儿）请了全国最顶尖的知识产权律师天团。对方的律师费，首期定金是五百万。”
“两个加起来，我们账面上，有八百万的现金流缺口。”
八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刚刚还因营收暴增而兴奋不已的团队，瞬间被打回了现实。
这就是创业的残酷。
你可能死于增长缓慢，也同样可能，死于增长太快。
“银行的过桥贷款来不及批了。”
苏小雨的眉头紧锁，“能不能……先暂缓服务器扩容？”
“不行！”
王辉立刻反驳，他的情绪有些激动，“iOS的用户体验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护城河！一旦出现卡顿、掉线，流失的用户，就再也回不来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焦虑。
每个人都在疯狂地思考，却又找不到任何解决之道。
钱，成了那根足以压垮骆驼的、最后的稻草。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晨哥……我们，是不是还有一点……‘数字黄金’？”
说话的，是周扬。
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这八百万的缺口，还不如他保温杯里的枸杞重要。
“数字黄金？”
陈浩一愣，“什么玩意儿？我们什么时候还买黄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疑惑地投向了周扬。
周扬没有理会众人，他只是看着林晨，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林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周扬说的是什么。
那是他重生之初，利用自己超越时代的认知，布下的一个最深、也最不为人知的后手。
“你是说……比特币？”
林晨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在2010年，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如同天外之物般陌生的词汇。
“对。”
周扬点了点头，他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的、界面极其简陋的网站，那是一个名为“Mt. Gox”的、全球最早的比特币交易平台。
网站上，一行简陋的、用像素字体显示的报价，出现在众人眼前： 【BTC/USD Price: $0.08】
“这是什么？”
财务总监皱着眉，完全无法理解，“一种……游戏币吗？0.08美元一个？”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善意的笑声。
在这些名校毕业的天之骄子看来，这东西，更像是一种极客之间流传的、毫无价值的数字游戏。
只有周扬和林晨，平静地看着那个数字。
周扬汇报道：
“晨哥，当初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在‘飞翔鸟’网吧，用那几台废弃的服务器，一共‘挖’出了大约五十万枚。后来就一直扔在那个加密的硬盘里，没动过。”
五十万枚！
乘以0.
08美元…… 苏小雨心算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四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
这个数字，虽然对于八百万的缺口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但在此刻，却像是一道划破黑暗的、意外的曙光！
“卖掉！全卖了！”
陈浩激动地一拍大腿，“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不。”
林晨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星空。
“我们只卖掉一部分。”
他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缓缓地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谨慎与远见。
“各位，请记住。这个在你们眼中一文不值的‘数字游戏’，在未来，它的价值，将远远超过我们今天融资的这三个亿，甚至，超过整个Facess。”
这番话，在众人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说出这番话的，是林晨。
是那个一次又一次，创造了商业奇迹的林晨。
“那……我们卖多少？”
苏小雨问道。
“卖掉二十万枚。”
林晨给出了一个精准的数字，“可以换来一万六千美元，折合人民币，大约十万块。”
“十万块？”
财务总监愣住了，“这……这连律师费的零头都不够啊？”
“足够了。”
林晨的眼神，充满了战略家的从容，“这十万块，不是用来填补八百万的窟窿的。它是用来，支付律师天团的‘启动定金’，以及服务器供应商的‘加急预付款’的。”
“它要换来的，不是钱，是时间。”
“是能让我们把官司打起来，把服务器开起来，撑到淡马锡的资金，正式到账的……宝贵的时间。”
第四节：午夜的交易 当天午夜，技术部的办公室里，只有林晨和周扬两人。
周扬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他没有使用常规的浏览器，而是通过多层加密的代理，登录了一个基于IRC（网络中继聊天）协议的、古老的交易频道。
在那个纯粹由代码和文字组成的、外人看来如同天书的界面上，周扬挂出了一个卖单。
【SELLING: 200,000 BTC / PRICE: $0.08 USD / CONTACT: GHOST】
不到十分钟，一个来自芬兰的IP地址，发来了交易请求。
整个交易过程，没有合约，没有担保，全凭交易双方在那个小众圈子里建立起来的信誉。
当周扬看到对方的比特币地址，成功接收了那二十万枚比特币，并将一万六千美元，打入他们预设在瑞士的一个离岸账户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晨哥，搞定。”
第二天清晨，当财务总监看到公司账上，凭空多出的那笔“救命钱”时，他看着林晨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专业审视，变成了彻底的敬畏。
十万块，对于八百万的缺口，确实只是杯水车薪。
但它，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资金链断裂的导火索，为Facess，赢得了最宝贵的、长达一周的喘息之机。
没有人再质疑林晨那个“数字黄金”的论断。
而只有林晨自己知道，在那块被周扬重新封存起来的加密硬盘里，还静静地躺着——三十万枚比特币。
那，不是一笔简单的财富。
那是他在这个时代，为自己，也为Facess，埋下的、足以在未来，对抗任何资本巨鳄，甚至……对抗整个世界的终极底牌。
墙上的数据显示屏，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火焰，是iOS版“名师私教”功能上线后，那条每日稳定贡献数十万营收的、陡峭的增长曲线。
海水，则是另一块屏幕上，财务总监刚刚列出的、触目惊心的赤字预警。
“……各位，情况就是这样。”
财务总监，一位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挖来的资深经理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沉重，“淡马锡的一亿五千万投资，由于涉及跨国资本流动，审批流程比我们预想的要慢，预计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账。而我们……撑不过半个月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两项核心支出：
“第一，为了承载iOS端暴增的用户量和高频次的1对1视频交互，我们必须在三天内，紧急扩容三组服务器集群，预付款是三百万。”
“第二，针对百度发起的‘技术碰瓷’诉讼，赵总（赵雪儿）请了全国最顶尖的知识产权律师天团。对方的律师费，首期定金是五百万。”
“两个加起来，我们账面上，有八百万的现金流缺口。”
八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刚刚还因营收暴增而兴奋不已的团队，瞬间被打回了现实。
这就是创业的残酷。
你可能死于增长缓慢，也同样可能，死于增长太快。
“银行的过桥贷款来不及批了。”
苏小雨的眉头紧锁，“能不能……先暂缓服务器扩容？”
“不行！”
王辉立刻反驳，他的情绪有些激动，“iOS的用户体验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护城河！一旦出现卡顿、掉线，流失的用户，就再也回不来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焦虑。
每个人都在疯狂地思考，却又找不到任何解决之道。
钱，成了那根足以压垮骆驼的、最后的稻草。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晨哥……我们，是不是还有一点……‘数字黄金’？”
说话的，是周扬。
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这八百万的缺口，还不如他保温杯里的枸杞重要。
“数字黄金？”
陈浩一愣，“什么玩意儿？我们什么时候还买黄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疑惑地投向了周扬。
周扬没有理会众人，他只是看着林晨，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林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周扬说的是什么。
那是他重生之初，利用自己超越时代的认知，布下的一个最深、也最不为人知的后手。
“你是说……比特币？”
林晨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在2010年，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如同天外之物般陌生的词汇。
“对。”
周扬点了点头，他熟练地打开一个加密的、界面极其简陋的网站，那是一个名为“Mt. Gox”的、全球最早的比特币交易平台。
网站上，一行简陋的、用像素字体显示的报价，出现在众人眼前： 【BTC/USD Price: $0.08】
“这是什么？”
财务总监皱着眉，完全无法理解，“一种……游戏币吗？0.08美元一个？”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善意的笑声。
在这些名校毕业的天之骄子看来，这东西，更像是一种极客之间流传的、毫无价值的数字游戏。
只有周扬和林晨，平静地看着那个数字。
周扬汇报道：
“晨哥，当初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在‘飞翔鸟’网吧，用那几台废弃的服务器，一共‘挖’出了大约五十万枚。后来就一直扔在那个加密的硬盘里，没动过。”
五十万枚！
乘以0.
08美元…… 苏小雨心算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四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
这个数字，虽然对于八百万的缺口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但在此刻，却像是一道划破黑暗的、意外的曙光！
“卖掉！全卖了！”
陈浩激动地一拍大腿，“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不。”
林晨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星空。
“我们只卖掉一部分。”
他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缓缓地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谨慎与远见。
“各位，请记住。这个在你们眼中一文不值的‘数字游戏’，在未来，它的价值，将远远超过我们今天融资的这三个亿，甚至，超过整个Facess。”
这番话，在众人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说出这番话的，是林晨。
是那个一次又一次，创造了商业奇迹的林晨。
“那……我们卖多少？”
苏小雨问道。
“卖掉二十万枚。”
林晨给出了一个精准的数字，“可以换来一万六千美元，折合人民币，大约十万块。”
“十万块？”
财务总监愣住了，“这……这连律师费的零头都不够啊？”
“足够了。”
林晨的眼神，充满了战略家的从容，“这十万块，不是用来填补八百万的窟窿的。它是用来，支付律师天团的‘启动定金’，以及服务器供应商的‘加急预付款’的。”
“它要换来的，不是钱，是时间。”
“是能让我们把官司打起来，把服务器开起来，撑到淡马锡的资金，正式到账的……宝贵的时间。”
第四节：午夜的交易 当天午夜，技术部的办公室里，只有林晨和周扬两人。
周扬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他没有使用常规的浏览器，而是通过多层加密的代理，登录了一个基于IRC（网络中继聊天）协议的、古老的交易频道。
在那个纯粹由代码和文字组成的、外人看来如同天书的界面上，周扬挂出了一个卖单。
【SELLING: 200,000 BTC / PRICE: $0.08 USD / CONTACT: GHOST】
不到十分钟，一个来自芬兰的IP地址，发来了交易请求。
整个交易过程，没有合约，没有担保，全凭交易双方在那个小众圈子里建立起来的信誉。
当周扬看到对方的比特币地址，成功接收了那二十万枚比特币，并将一万六千美元，打入他们预设在瑞士的一个离岸账户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晨哥，搞定。”
第二天清晨，当财务总监看到公司账上，凭空多出的那笔“救命钱”时，他看着林晨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专业审视，变成了彻底的敬畏。
十万块，对于八百万的缺口，确实只是杯水车薪。
但它，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资金链断裂的导火索，为Facess，赢得了最宝贵的、长达一周的喘息之机。
没有人再质疑林晨那个“数字黄金”的论断。
而只有林晨自己知道，在那块被周扬重新封存起来的加密硬盘里，还静静地躺着——三十万枚比特币。
那，不是一笔简单的财富。
那是他在这个时代，为自己，也为Facess，埋下的、足以在未来，对抗任何资本巨鳄，甚至……对抗整个世界的终极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