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京华惊变,暗定乾坤-《请叫我太后代练》

  第六章:京华惊变,暗定乾坤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天,仿佛被一股来自北方的寒流扼住了咽喉,暖意迟迟无法真正铺展开来。武昌的柳絮才飘了没几日,一场倒春寒不期而至,阴雨连绵,寒意刺骨,将刚刚萌发的绿意又打压了下去。年府庭院中的那几株晚开的绿萼梅,在凄风冷雨中显得格外孤清,花瓣零落,混入泥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这种天气,正应了那句老话——“春寒料峭,冻杀年少”,也隐隐映照着此刻年府主人年遐龄的心境。

  寿宴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尽,内宅里关于纳兰家公子的好评和隐隐的议婚风声,曾让年遐龄夫妇心中升起一丝对女儿安稳未来的期盼。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被一封来自京城的六百里加急公文骤然打破。

  这日傍晚,雨下得正紧。年遐龄刚从衙门回府,官袍还未换下,长随便神色凝重地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紧急公文。年遐龄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挥退左右,独自在书房里踱步,烛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公文的内容,如同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响:太子胤礽,被皇上颁诏废黜,拘禁于咸安宫!诏书中斥其“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暴戾淫乱,肆恶虐众”,言辞极其严厉。同时,京中戒严,诸王贝勒、文武百官皆被严令不得妄议、不得串联!

  太子,国之储君,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竟然说废就废了!这不仅是爱新觉罗家的惊天巨变,更是对整个大清官场的一次剧烈地震。所有与太子有过牵连的官员,顷刻间危如累卵;而所有曾经押宝太子、或与太子政敌过从甚密的官员,此刻也无不如履薄冰,生怕被这场风暴波及。京城,已然成了一片肃杀的是非之地。

  年遐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远在京城的儿子年羹尧!年羹尧虽官职不高,但身在京畿,又因差事与各部院多有接触,更曾在他归省时流露出对某些(与太子不睦的)皇子的欣赏……万一他不知轻重,卷入了这泼天的大事,或是被有心人攀诬牵连,那年家顷刻间便有灭顶之灾!

  (承上:危机骤临,家中暗涌)

  消息虽被严格封锁,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岂能毫无风声?不过一两日,武昌官场的高层已是暗流涌动,各种猜测、恐慌的情绪在私底下蔓延。年府门庭虽然依旧,但往来拜会的官员神色间都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探究。年遐龄称病谢客了几日,实则是在书房中与几位心腹幕僚紧急商议,同时不断发出密信,打探京城详情,尤其是年羹尧的安危。

  后宅之中,气氛也同样凝重。年夫人虽不知具体详情,但见丈夫如此忧心忡忡,连日不展愁眉,便知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心中惴惴不安,连带着对女儿的婚事也暂时搁置了。

  纪时通过云翠和春儿,很快捕捉到了府内外的异常气氛。它不动声色,加大了通过丫鬟仆妇打探消息的力度,并结合【系统商城】提供的有限【信息窥探】功能(消耗少量功德,定向获取非核心机密信息),迅速拼凑出了事件的大致轮廓:太子被废,京城震动。

  它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巨大的危机,但危机之中,也蕴藏着促使年遐龄下定决心、远离政治漩涡的绝佳机遇!年羹尧的态度经过上次归省已有所软化,如今这京华惊变,正是加固“稳健避祸”观念的最好教材。同时,这也使得与纳兰家这类远离权力中心的清贵门第联姻,显得更加明智和紧迫。

  (转: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纪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并暗中做好准备。

  1. 维持表象,内紧外松:它依旧每日给父母请安,安静地看书、习字、做女红,甚至比平日更加沉静,绝口不问外事,仿佛完全沉浸在闺阁之中。但在无人时,它调动所有认知资源,分析太子被废事件的深远影响,推演各种可能的发展,以及年家该如何应对。它知道,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起反效果,必须等待年遐龄情绪稍稳,且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2. 情报深化:它利用系统功能,加紧搜集关于纳兰家更详细的信息,尤其是其家族在历次政治风波中的立场和表现。结果令它满意:纳兰家世代书香,虽出过不少高官,但一贯秉持“忠君爱国,不结党营私”的家训,在康熙朝前期几次党争中都得以保全,门风清正,口碑极佳。这无疑是一剂强有力的定心丸。

  3. 准备“弹药”:纪时开始在阅读的史书和父亲书房的典籍中,有意无意地标记出一些关于“废立太子引发朝局动荡”、“权臣依附皇子终致败亡”的案例和评论,并思考如何以最自然的方式,在恰当的时机引用。

  机会在几天后到来。年遐龄终于收到了年羹尧的平安家书。信中,年羹尧心有余悸地描述了京中的紧张气氛,坦言自己虽未直接卷入,但也亲眼目睹了多位官员被牵连下狱的惨状,深感天威难测,政治险恶。他在信中写道:“……儿经此事,方知父亲平日教诲‘脚踏实地,忠君为本’乃金玉良言。京城实乃虎狼之地,儿必当更加谨言慎行,唯望父亲母亲保重,勿以儿为念……” 这封信,彻底印证了年遐龄的担忧,也让他看到了儿子经历此事后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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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年遐龄在书房长吁短叹,心情复杂。既有后怕,也有对儿子醒悟的欣慰,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这时,年世兰端着一碗亲手炖好的安神汤(加入了有宁神效果的药材,依据药理知识)走了进来。

  “父亲,夜深了,用点汤安歇吧。”她将汤碗轻轻放在书案上,目光扫过父亲紧锁的眉头和案上那封摊开的家书,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担忧之色,“父亲可是在为京中的事情烦心?女儿虽不懂,但见父亲如此劳累,心中实在难安。”

  年遐龄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样子,心中一暖,叹了口气,难得地没有避讳:“是啊,京城出了大事……太子被废了。你哥哥虽侥幸无恙,但也受惊不小。这朝局……真是风云突变啊。”

  (高潮:因势利导,暗定乾坤)

  纪时知道,时机到了。它没有直接评论政事,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安全”的方向。它指着书案上一本翻开的《资治通鉴》,轻声说:“女儿近日读史,看到前朝旧事,每每感叹。越是位高权重,越是风口浪尖,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反倒是那些家风清正、懂得急流勇退的人家,往往能福泽绵长。” 它顿了顿,看向父亲,眼神清澈而带着一丝依赖,“就像……就像纳兰老先生家那样,几代人都以学问品行立世,不参与是非,反而受人敬重。女儿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是最安稳的。”

  这番话,看似闲谈,却句句敲在年遐龄的心坎上。他刚刚经历了太子被废的震撼,正对权力斗争的残酷性有了最直观的认识。女儿此时提及纳兰家的“家风清正”和“不参与是非”,正好与他此刻的心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是啊,争权夺利有何意义?今日风光无限,明日可能就阶下囚。唯有坚守本分,远离漩涡,才能保得家族平安。纳兰家,不正是这样的典范吗?

  年遐龄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本《资治通鉴》上,又看向女儿沉静的面容,心中豁然开朗。之前对纳兰家还存有的些许“门第是否稍低”的犹豫,此刻烟消云散。在如此动荡的时局下,还有什么比“安稳”二字更可贵?将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不仅是给她找个好归宿,更是为年家寻一条稳妥的退路!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多日来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不少,拍了拍女儿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兰儿说得对!平淡是福,安稳最要紧。纳兰家……确是难得的好人家。” 这一刻,年遐龄心中关于女儿婚事的最后天平,彻底倾向了纳兰氏。

  (合:风波渐息,前路初定)

  太子被废的风波,在康熙皇帝的强力掌控下,逐渐平息,但其带来的深远影响,却已深深烙印在无数官员的心中。年遐龄经过此事,处事越发谨慎,对京中事务更是敬而远之。他暗中加紧了与纳兰家的联系,双方家长通过中间人几次沟通,对彼此的家风、子弟都十分满意,婚事已是心照不宣,只待合适的时机正式提亲定聘。

  后宅之中,年夫人见丈夫眉头舒展,又隐约听闻与纳兰家好事将近,心中大石落地,对女儿越发疼爱。而年世兰,依旧保持着那份沉静和低调,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与她毫无关系,只安心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读书习字,调理身体。

  纪时知道,最艰难的一关已经过去。它利用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成功地将“远离权力中心、寻求安稳”的观念植入了年遐龄的核心决策层,并顺势推动了与纳兰家的联姻。如今,前路已然铺就,只待水到渠成。

  窗外的春雨渐渐停歇,乌云散开,露出一角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润的庭院里,那几株饱经风雨的绿萼梅,虽然花瓣落尽,但枝干却显得更加苍劲有力。纪时站在窗前,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它知道,寒冬已过,真正的春天,终于要来了。而它为“年世兰”规划的新生,也即将步入一个全新的阶段。接下来的任务,将是在婚约定下后,如何进一步塑造自身,以确保在纳兰家的生活也能按照它的计划顺利展开,最终达成“生子”与“保家”的核心目标。棋盘已经布好,下一步,该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