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凤引天机,星陨初现-《请叫我太后代练》

  第六十五章:凤引天机,星陨初现

  钦天监监正季惟生踏入坤宁宫时,心中不免带着几分忐忑与揣测。皇后娘娘突然召见,言明是请教星象之事,这在后宫实属罕见。他虽官职不高,但因职责特殊,常得皇上垂询,故而深知天家之事,尤其是涉及天象预兆,最是敏感,一言不慎,便是滔天大祸。他整了整官袍,深吸一口气,随着引路太监步入殿内。

  坤宁宫正殿,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皇后宜修端坐于凤座之上,并未着大妆,只穿了一身绛紫色缠枝莲纹常服,发髻简单,簪着一支赤金点翠凤钗,神色平和,手中捻着一串蜜蜡佛珠,倒像是个潜心礼佛的闲散贵人。

  “微臣钦天监监正季惟生,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季惟生恭敬地行了大礼。

  “季监正请起,看座。”宜修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今日请监正来,是本宫近日读些闲书,见有提及星象分野、天人感应之说,心中有些好奇。素闻监正精通此道,故想请教一二,闲谈而已,监正不必拘礼。”

  季惟生心中稍安,连忙谦逊道:“娘娘过誉了,微臣才疏学浅,岂敢在娘娘面前卖弄。星象之学,深奥莫测,微臣所知不过皮毛。”

  宜修微微一笑,示意绘春上茶,然后看似随意地问道:“本宫前几日夜半醒来,见窗外星空璀璨,忽想起书中言道,紫微垣乃帝星所在,关系国运。不知近日紫微星象可还安稳?”她问得轻描淡写,仿佛真是闲来无事的请教。

  季惟生不敢怠慢,谨慎答道:“回娘娘,近日紫微垣星象平稳,帝星光明,正是主圣上龙体康健、国运昌隆之兆。”这是标准的吉祥话,绝不会出错。

  “哦?那就好。”宜修颔首,抿了一口茶,似是不经意地又道,“那日前在御花园,突然有乌鸦惊扰圣驾,冲撞了皇子公主,本宫心中总有些不安。不知这禽鸟异动,在星象上,可有什么说法?”她将话题引向了那日的“意外”。

  季惟生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他沉吟片刻,字斟句酌道:“娘娘,天象与地事,虽有感应,却未必一一对应。禽鸟异动,或因气候,或因环境,原因多端。若论星象,则需观其时所对应的星宿分野。譬如,若异动之时,恰逢荧惑(火星)守心,或太白(金星)经天,则或主刀兵、或主灾异,需谨慎对待。然日前微臣观测,并无此类凶险星象。”

  他回答得极为小心,既未完全否定联系,也未妄加附会,只给出了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且强调日前并无凶象。

  宜修要的就是他这个“理论上的可能性”。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轻轻拨动着佛珠,叹道:“原来如此。监正博学,本宫受教了。只是……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许是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她顿了顿,目光似乎有些飘远,喃喃道,“说起来,莞嫔妹妹入宫前,似乎就有高人批过命,说是……八字有些特别,福泽深厚,却也有些……波折?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星象上能看出些端倪,本宫也好多关照她些,免得冲撞了什么。”

  她这话说得极其隐晦,像是关心,又像是无意间的联想。但听在季惟生耳中,却如同惊雷!皇后这是在暗示,要将那日的“不祥之兆”与莞嫔的“八字命格”联系起来!他顿时冷汗涔涔,这可是构陷妃嫔、干预圣意的大罪!

  “娘娘!”季惟生连忙起身,躬身道,“娘娘恕罪!命理八字之说,玄虚难测,微臣不敢妄议。且星象关乎国体,微臣职责所在,唯有据实观测奏报,绝不敢有任何穿凿附会!日前乌鸦之事,确系偶然,与星象、与莞嫔娘娘,绝无干系!还请娘娘明鉴!”他态度坚决,表明立场,绝不肯卷入后宫争斗。

  宜修看着他惶恐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歉然的笑容:“监正言重了。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会当真?快请坐。本宫自然是信得过监正的专业和操守的。”她话锋一转,又聊起了些无关紧要的星宿传说,仿佛刚才真的只是无心之语。

  又闲谈片刻,宜修便赏了季惟生一些笔墨纸砚,让他退下了。

  季惟生走出坤宁宫,秋风吹过,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皇后娘娘今日召见,绝非偶然闲谈。那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分明是警告,也是试探。警告他不要多事,试探他是否可用。他心中暗暗叫苦,只盼着这场风波能尽快过去,自己远远躲开便是。

  “宜修策略执行:初步试探钦天监季惟生。结果:季惟生谨慎,拒绝直接合作。但成功在其心中埋下‘将天象异动与莞嫔命格关联’的种子,并施加了压力。备用方案:若季惟生不可用,则需制造‘客观’星象异兆,或通过其他渠道散播流言。”

  然而,季惟生想躲,却未必躲得开。就在他离开坤宁宫后不久,绘春便按照宜修的吩咐,将皇后娘娘“关心星象、忧心皇子”的消息,以及召见季监正询问之事,巧妙地“泄露”给了几个平日里与各宫娘娘走得近、又爱嚼舌根的太监宫女。很快,后宫之中便开始流传起一些模糊的闲言碎语,说什么皇后娘娘仁德,因前日乌鸦惊驾之事心中不安,特请教钦天监,似是担心冲撞了哪位贵人的命格云云。话虽未点明,但联想到那日甄嬛也在场,且风头最盛,有心人自然会将目光投向碎玉轩。

  储秀宫的恬贵人富察欣怡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心中那根刺扎得更深了。她本就对甄嬛心存芥蒂,如今更是认定了甄嬛是个“不祥之人”,连带着去给皇后请安时,都对甄嬛冷眼相待,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夹枪带棒。

  甄嬛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她心知这定然又是皇后的手段,利用流言蜚语来孤立她、打击她。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富察欣怡的挑衅一概以柔克刚,不予理会,反而更显得从容大度。但她知道,这流言如同毒雾,虽不致命,却能慢慢侵蚀人心,尤其是在多疑的皇上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果然,雍正也隐约听到了些风声。他虽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身居九五之尊,对“天命”、“征兆”之类的事情,终究比常人更多一分在意。某日晚间,他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心悸,放下朱笔,揉了揉太阳穴,随口对苏培盛道:“朕近日总觉得精神不济,心绪不宁。可是近来朝事太繁重的缘故?”

  苏培盛小心翼翼回道:“皇上为国事操劳,夙夜匪懈,定是累着了。奴才瞧您近日膳也用得不多,不如传太医再来请个平安脉?”

  雍正摆了摆手:“太医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话,静心休养罢了。”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朕听说,前几日皇后召见了钦天监的季惟生?”

  苏培盛心中一跳,恭敬答道:“是,听说皇后娘娘近日对星象之学有些兴趣,召季监正去讲解了一番。”

  “哦?”雍正目光微闪,“可知都讲了些什么?”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想来不过是些寻常星宿的道理。”苏培盛不敢多言。

  雍正没有再问,但心中那点疑虑的阴影,却似乎又浓重了一分。他想起那日御花园的乌鸦,想起甄嬛……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流言效果评估:后宫舆论开始对甄嬛产生微妙不利影响(富察欣怡敌意加深)。雍正疑心初步被勾起(对自身健康状况及‘巧合’的敏感度提升)。宜修‘心理暗示’策略初步生效。”

  时机差不多了。宜修接到绘春的禀报,知道火候已到。季惟生不肯就范,没关系,她自有办法让“天象”说话。她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罕见天象——“荧惑守心”,即火星停留在心宿(象征帝王)区域,历来被视为大凶之兆。虽然此时并非“荧惑守心”发生的正常周期,但……只要让皇上“认为”是,那就足够了。

  她需要一场“恰到好处”的“观测结果”。

  几日后,一个秋夜,星月无光,云层厚重。雍正因连日烦躁,睡眠不佳,半夜醒来,信步走到殿外廊下仰望夜空,只见乌云密布,并无星辰。他心中更觉沉闷。就在这时,苏培盛急匆匆来报:“皇上,钦天监监正季惟生紧急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奏!”

  雍正心中一沉:“宣!”

  季惟生快步走进,脸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惶恐,跪地奏道:“皇上!微臣今夜观测天象,发现……发现荧惑之星(火星)光芒骤盛,其行迹……其行迹似有逼近心宿之象!此乃……此乃‘荧惑守心’之凶兆前奏!主……主圣体不安,国祚有扰!臣不敢隐瞒,特来急奏!”

  “什么?!”雍正闻言,勃然变色!“荧惑守心”?这可是史书上记载的亡国之兆!他厉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今夜乌云密布,何来星辰?!”

  季惟生叩头道:“皇上明鉴!微臣是在云隙暂开之时,清晰所见!绝不敢有误!且微臣连日观测,荧惑确有异动,今夜之象,尤为明显!此等大事,关乎国本,微臣万死不敢虚言!”他声音颤抖,显得极为恐惧,却又十分肯定。

  雍正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季惟生一向谨慎,若非确有把握,绝不会深夜冒险来报此等凶讯。难道……难道真的天象示警?联想到自己近日的身体不适,心绪不宁,以及前些日子的乌鸦事件……一股寒意,瞬间从雍正脊背升起。

  他挥挥手,让季惟生退下,独自站在漆黑的夜空下,久久不语。沉重的夜色,仿佛化作无形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荧惑守心”……难道,真的是因为宫中有“不祥”之人,冲撞了天意?

  这一夜,养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

  而坤宁宫中的宜修,接到绘春的密报,得知季惟生已“依计行事”,嘴角终于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冰冷笑容。星象的利剑,已经悬在了甄嬛的头顶。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轻轻推一把……凤舞九天,星陨之时,即将到来。

  “关键转折点:宜修成功制造‘荧惑守心’伪天象警报,严重触动雍正疑心病与对自身健康/国运的焦虑。甄嬛危机等级升至‘极度危险’。下一步:等待或制造将‘天象凶兆’与甄嬛具体关联的致命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