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急智解围,好感微动-《纨绔太子妃,我的系统她总吓我》

  太子轩辕宸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那份无形的威压却仿佛仍 在花厅之中。宴席上的气氛经过方才那番变故,变得有些微妙。窃窃私语声低低响起,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玉瑶所在的角落,带着好奇、探究,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在传闻中“痴傻”、“行为怪异”、在府中毫不起眼的庶出七小姐,竟有如此急智,能用不知从哪本杂书上看来的偏方,保住了那价值不菲的“流霞锦”?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冷淡、连嫡女沈玉珊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太子殿下,竟会开口为她解围,哪怕只是简简单单五个字。

  王氏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恼恨沈玉瑶今日又出了风头,又忌惮太子那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更心疼女儿受了委屈。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端起主母的架势,先训斥了那莽撞的丫鬟,罚了三个月月例,又安抚了泫然欲泣的沈玉珊几句,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安静坐回原位的沈玉瑶。

  “瑶丫头,”王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今日倒是机灵。那处理污渍的法子,当真是什么《织造异物志》上看的?”

  沈玉瑶起身,垂首恭谨答道:“回母亲,女儿不敢撒谎。那书是前朝孤本,残破不全,女儿也是在府中旧书库里偶然翻到,因觉得里面记载的织物特性有趣,便多看了几眼,记下了一些。今日也是侥幸,那桂花酿酒性温和,与书中描述的‘淡酒’情形类似,女儿才敢一试。若是别的,女儿万不敢冒险。” 她将一切都推到“偶然”和“残卷”上,让人无从查证,也无法深究。

  王氏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想从她低垂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沈玉瑶神色坦然,目光清澈,只有一派属于少女的恭顺与后怕。王氏最终摆了摆手:“罢了,既是好意,也算歪打正着。以后行事还需更谨慎些,今日宾客众多,万一出了岔子,损的可是沈家的颜面。”

  “女儿谨记母亲教诲。”沈玉瑶乖巧应下。

  一场风波,表面上算是平息了。宴席继续,丝竹声再起,推杯换盏,仿佛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但许多人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李嫣然坐在不远处的席位上,纤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玉杯,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沈玉瑶。这个沈七小姐,似乎每次出现,都能带来一些“意外”。上次宫宴那莫名其妙的举动,今日这手匪夷所思的“救衣”绝活……还有太子殿下那反常的开口。是巧合吗?还是这个看似懵懂的庶女,实则深藏不露?

  沈玉珊则是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精心挑选的衣裙,精心准备的说辞,全被那摊酒渍和沈玉瑶的“多事”给毁了!太子殿下不仅没多看她一眼,反而为那个贱丫头说了话!虽然只是短短一句,但足以让她嫉恨得发狂。她狠狠剜了沈玉瑶一眼,心中发誓,定要找个机会,让这个总是坏她好事的七妹妹,彻底消失!

  赵姨娘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握了握沈玉瑶的手,递过一个关切的眼神。沈玉瑶回以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她内心的波澜远未平息。系统的提示音仍在耳边回荡:

  【紧急任务完成。积分 30。当前积分:385。】

  【目标人物轩辕宸好感度:-15。】

  【生命值:70\/100。】

  385分。距离系统曾经提及的、可能解锁更高级别功能的500分门槛,又近了一步。但更重要的是,好感度从-20变成了-15。

  -15。

  沈玉瑶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个数字。摆脱了“极度厌恶”的范畴,但依然是鲜明的负数。太子的心思深沉如海,他今日为何会去而复返?是真的有事耽搁,还是……特意回来看这场“意外”?他开口解围,是出于储君的公正,还是对自己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哪怕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兴趣?

  她想起太子离去前那若有所思的一瞥。那眼神,不像看一个痴傻庶女,倒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或者一个……值得注意的变量。

  是因为她处理污渍的手法太过奇特?还是因为她提及的“杂书”引起了他的怀疑?又或者,他始终没有放下对“顾氏商行”幕后之人的探究,而自己今日展现的“非常识”,恰好撞上了他的疑心?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飞速碰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利弊。

  利:太子好感度微升,至少不再是“秽物”级别的厌恶。在王氏和沈玉珊面前展现了价值和急智,短期内她们明面上应该不会再轻易用“愚钝”来拿捏她。系统积分增加。

  弊:彻底引起了太子更深层次的怀疑和探究欲。成了沈玉珊和王氏更加明确的眼中钉。在众多宾客面前暴露了“与众不同”的一面,虽然用“杂书”搪塞过去,但难免会引人注意。

  “系统,”她在心中默问,“刚才任务完成,除了积分和好感度,还有其他变化吗?太子对我的具体观感,有没有更详细的描述?”

  【滴滴。根据目标人物近期行为数据及微表情分析,目标人物对宿主‘沈玉瑶’的认知标签已更新。】

  【原有标签:行为怪异、疑似痴傻、意图不明、令人厌烦。】

  【更新后标签:行为仍有怪异之处,但可能并非痴傻、具备非常规知识或信息渠道、应对突发状况冷静、有一定价值。厌恶情绪减弱,探究兴趣提升。】

  【提示:目标人物对‘顾氏商行’幕后东家的怀疑指数,与对宿主‘沈玉瑶’的探究兴趣指数,出现小幅同步上升趋势。关联可能性评估中……】

  沈玉瑶心下一凛。果然!太子真的将她和“顾氏商行”联系起来了!虽然只是“关联可能性评估”,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危险信号!

  她必须更加小心。商业帝国的扩张要加速,但隐藏工作必须做得滴水不漏。同时,在太子面前,她需要重新调整策略。一味的装傻充愣,现在看来可能适得其反,反而加深他的怀疑。但表现得太过聪明,更会引来猜忌。

  或许……可以适当展现一些“实用”但“无伤大雅”的小聪明?比如像今天这样,将超出常理的技能,归结于“杂书”、“偶然”、“兴趣”?既要让他觉得她有值得观察的价值,又不能让他觉得她威胁太大或心机太深。

  这其中的分寸,需要极其精妙的把握。

  宴席渐入尾声,宾客开始陆续告辞。赵姨娘也带着三个女儿,向王氏行礼后,返回西院。

  一路上,沈玉琪忍不住小声嘀咕:“七妹,你刚才可真厉害!那帕子是什么香露?竟有如此奇效?回头也给我一些,万一我不小心弄脏了衣裙……”

  沈玉璇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慎言,目光却担忧地看着沈玉瑶:“七妹,今日之事,虽是意外,但你……往后还需更谨慎些。三姐那边,怕是记恨上了。”

  沈玉瑶挽住沈玉璇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上,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五姐,我知道啦。今日真是吓死我了,还好那法子有用。那香露是我自己胡乱配着玩的,就剩那么一点,全用在帕子上了,下次可没这运气了。”

  她将一切归为“运气”和“偶然”,淡化自己的特殊性。

  赵姨娘叹了口气,摸了摸沈玉瑶的头:“瑶儿今日受惊了。回去好好歇着。至于你三姐那边……娘会留心的。” 她如今手中宽裕,又有女儿做依靠,底气足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一味隐忍。若王氏和沈玉珊真要动什么歪心思,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回到小院,屏退下人,屋内只剩下母女四人时,气氛才真正放松下来。

  沈玉琪立刻原形毕露,缠着沈玉瑶问东问西。沈玉瑶被她闹得没法,只得现编了一套“用清晨荷花露水混合几种常见花瓣、草药,反复蒸馏提纯”的制香露说辞,听得沈玉琪一愣一愣的,直呼复杂。

  沈玉璇则更关心另一件事:“七妹,太子殿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她心思细腻,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微妙的变化。

  沈玉瑶沉默了一下,知道瞒不过聪慧的五姐,便低声道:“太子心思深沉,谁也猜不透。许是觉得今日之事扰了宴席,随口平息罢了。我们只需记住,他是高高在上的储君,我们安守本分便是。” 她不想让姐姐们担心,更不想将她们卷入与太子的复杂纠葛中。

  沈玉璇看着妹妹沉静的眼神,心中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但见妹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柔声道:“无论如何,你今日应对得很好。只是往后,尽量离那些是非远些。”

  “嗯,我知道,五姐。”

  夜色渐深,沈府重新归于宁静。白日里的喧嚣与暗涌,仿佛都被这浓重的夜色掩盖。

  而在东宫,书房内灯火通明。

  轩辕宸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白日沈府婚宴上的那一幕,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那个叫沈玉瑶的庶女……蹲在地上,专注地处理污渍时,那眼神清明,手法奇特,全然不似平日所见的那般痴傻或怯懦。她解释时条理清晰,将一切归功于“杂书”,看似天衣无缝。

  可越是天衣无缝,反而越让人生疑。

  什么样的杂书,会记载如此立竿见影的处理织物酒渍的偏方?而且她操作起来熟练镇定,毫不生疏,仿佛练习过多次。

  还有她当时的神情变化。从最初的惊愕,到迅速冷静,再到处理后那看似天真庆幸、实则眼底一片清明的模样……

  这个沈玉瑶,绝对有问题。

  更让他起疑的是,几乎在同一时期,“顾氏商行”那位神秘的东家,也在京城悄无声息地展露着各种“奇思妙想”和“非常规手段”。火锅、香皂、会员制、还有那应对流言危机时雷厉风行又恰到好处的手法……

  一个深闺庶女,一个神秘商贾。

  两者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但轩辕宸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或许有着某种隐晦的关联。沈玉瑶今日展现的“非常规知识”,与“顾氏商行”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鲜点子,在“超越寻常认知”这一点上,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性。

  而且,沈玉瑶是沈文渊的女儿,沈文渊是吏部侍郎,掌官员铨选……虽然沈文渊看起来并不知情,但谁能保证,这不是一层绝佳的掩护?

  “玄影。”轩辕宸低声唤道。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阴影中,单膝跪地:“殿下。”

  “加派人手,盯紧沈府,尤其是那位七小姐沈玉瑶。注意她的一切动向,接触的人,做的事。还有,‘顾氏商行’那边的探查也不要放松,重点查那个顾云笙的社会关系,是否有与沈府,特别是西院的隐秘联系。”

  “是!”黑影应声,旋即又如烟雾般消散。

  轩辕宸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在摊开的宣纸上,缓缓写下两个字:“沈七”。

  墨迹淋漓,笔锋锐利。

  他看着那两个字,眼神幽深。

  沈玉瑶……你究竟是藏拙的深闺孤女,还是那搅动京城商界的幕后黑手?又或者,两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