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玉颜坊的扩张之困-《纨绔太子妃,我的系统她总吓我》

  城南的“云裳阁”正如沈玉瑶所预期的那样,一经开业便迅速成为城中时尚男女的瞩目焦点。“霞光紫”与“雨过天青”两款独特色系供不应求,改良襦裙与便捷劲装的设计理念悄然改变着部分人的着装习惯,订单如雪片般飞来。顾云笙忙得脚不沾地,既要盯着“云裳阁”的运营,又要兼顾另三处产业,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与成就感。他深知,这一切都源于幕后那位小东家精准的眼光与超凡的智慧。

  然而,就在“云裳阁”如火如荼、看似一切顺遂之际,一个潜藏的阴影,悄然笼罩向了沈玉瑶商业版图中最为低调神秘,却也利润最丰厚的“玉颜坊”。

  这一日,顾云笙照例在“玉颜坊”后院密室处理账目,新提拔的、负责“玉颜坊”明面经营的心腹掌柜孙伯,面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

  “东家,”孙伯压低了声音,即使知道真正的东家不在此处,他仍习惯性地对着顾云笙的方向禀报,“坊外来了几个地痞模样的人,为首的自称是‘黑虎帮’的三当家,放话说咱们‘玉颜坊’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不懂规矩,得按月孝敬。”

  “孝敬?”顾云笙眉头一皱,放下账册,“要多少?”

  “每月十两纹银,说是‘清洁费’、‘平安费’。”孙伯脸上浮现怒意,“口气蛮横得很,还说若是不给,日后坊里运送货物、客人来往,怕是难保平安顺遂。老奴已暂时将他们稳住在前厅吃茶,但看架势,绝非善类。”

  十两!对于寻常小店已是重负,对于日进斗金的“玉颜坊”虽不算伤筋动骨,但这无疑是开了个极其恶劣的口子。今日敢要十两“保护费”,明日就敢要二十两、五十两,乃至更多。更关键的是,“玉颜坊”的客户皆是高门贵女、有头有脸的夫人,若被这些地痞流氓搅扰,声誉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顾云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如今已非昔日任人欺凌的落魄书生,手中掌握着不小的财富和三家店铺的人脉。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报官。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勒索!”顾云笙起身,对孙伯道,“孙伯,你且稳住他们,我这就去京兆府……”但她决定还是让云萧去给东家报信儿!

  顾云萧很快带来回信,他展开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顾兄勿躁。报官易,根除难。官匪勾连,屡见不鲜。今日驱狼,明日来虎,反露怯于小人,更可能暴露你我根基。此事,当以‘势’压之,而非以‘力’抗之。附计划如下……”

  顾云笙仔细阅读着后续的计划,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思索与叹服取代。小东家思虑之周全,手段之巧妙,再次让他心折。

  “玉颜坊”依旧每日迎送着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仿佛对门外潜在的威胁一无所知。只是暗地里,安保加强了些,运送货物的时间和路线也做了调整。

  几天后,“玉颜坊”低调地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贵宾品鉴会”,邀请了几位最重要的老客户,品鉴新到的、据说源自西域古方的珍稀香露。而受邀的嘉宾中,多了一位看似不起眼、衣着却极其得体讲究的老嬷嬷——李嬷嬷。她是京兆尹夫人最信任的陪嫁嬷嬷,在府中颇有脸面,自身也极重保养。

  李嬷嬷是顾云笙通过一位与京兆尹府上有生意往来的老主顾,辗转重金邀请来的“特邀嘉宾”。席间,“玉颜坊”的侍女侍奉得格外周到,不仅让李嬷嬷体验了全套最新的护理流程,临别时,孙伯更是亲自奉上一个精美的锦盒,里面是“玉颜坊”最顶级的玉颜膏、润肤霜、香露等全套产品,价值不菲。

  “嬷嬷辛苦莅临,小坊不胜荣幸。一点心意,万望笑纳。”孙伯态度恭敬,话语却别有深意,“我家东家虽素来低调,不喜张扬,但与都察院的刘御史乃是故交,最是看重‘规矩’二字。日后坊中若有何新奇物事,定当第一时间奉与嬷嬷品鉴。”

  都察院刘御史!那可是专司监察弹劾百官、连京兆尹见了都要客气几分的人物!李嬷嬷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笑收下礼物,客气几句便离开了。

  回府后,李嬷嬷自然将全套产品孝敬给了京兆尹夫人,并看似无意地提起了“玉颜坊”东家与刘御史的“故交”关系,以及对方对“规矩”的看重。京兆尹夫人正为“玉颜坊”的产品效果显着而欣喜,闻言更是留了心。她虽未必全信,但“宁可信其有”的态度,足以让她在枕边吹吹风。

  至于那“玉颜坊”的产品,效果确实卓绝。李嬷嬷用了两日后,多年粗糙的手部皮肤竟明显柔滑细腻了许多,让她又惊又喜,在京兆尹夫人面前更是赞不绝口。

  三日后。

  一队京兆府的衙役,仿佛例行公事般,“偶然”巡查到了“玉颜坊”所在的街市,声势不小。带队的小头目甚至特意在“玉颜坊”门前驻足,与孙伯寒暄了几句,问了问近日治安可好,有无闲杂人等滋扰。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暗中窥伺的“黑虎帮”眼线眼中。

  消息迅速传回“黑虎帮”。那三当家原本还等着“玉颜坊”乖乖就范,闻听此信,顿时惊疑不定。京兆府的衙役平日岂会无故到这等相对清静的街道“巡查”?还特意与掌柜交谈?再联想到之前隐约听闻的“玉颜坊”背景神秘、与某些贵人有关的传闻,以及那“都察院故交”的隐晦警告……

  “妈的,踢到铁板了!”三当家啐了一口,脸色变幻。为每月十两银子,去得罪可能牵扯到都察院御史、连京兆府都特意关照的铺子?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撤!告诉下面的兄弟,眼睛放亮点,以后离那‘玉颜坊’远点!”三当家当机立断。地头蛇最是欺软怕硬,也最懂审时度势。

  一场潜在的危机,就这样被沈玉瑶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于无形。没有冲突,没有报官,甚至没有正面交锋,仅仅借助一点“势”的巧妙运用,便让麻烦自行退去。“玉颜坊”的声誉未损分毫,反而因京兆府衙役的“关照”,在知情者眼中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可侵犯的色彩。

  顾云笙接到孙伯回报,言及“黑虎帮”的人再未出现,街面恢复平静时,心中对那位运筹帷幄的小东家,已是敬佩得无以复加。这等手腕与心计,绝非寻常商人可有。

  沈玉瑶在沈府的小院中,很快也收到了危机解除的消息。她神色平静,并无太多喜悦,这本就在她预料之中。商海浮沉,明枪暗箭在所难免,此次不过是小试牛刀。

  然而,她刚松了口气,准备继续思考“云裳阁”下一季的款式和“玉颜坊”是否要推出会员积分制时,脑海中那熟悉的、带着欠揍欢快语调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炸响——

  【叮咚!检测到宿主刚刚成功化解商业危机,智商在线,情绪稳定!为了庆祝宿主的智慧胜利,并为这美好的春日增添一抹浪漫色彩,现发布‘春日颂歌’任务!哔啵~!】

  沈玉瑶眼皮一跳,心中警铃大作。

  【任务要求:请宿主于一炷香内,前往府中花园,寻一盆开得最盛的牡丹花,面对它,声情并茂地演唱一首情歌,曲目自选,需包含‘爱’、‘喜欢’等关键词。任务奖励:欢乐积分30点!失败惩罚:未来十二个时辰内,宿主将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声,见到任何人和任何事物事物都会爆发洪亮大笑!哔啵~!】

  沈玉瑶:“……”

  面对牡丹花唱情歌?!还要声情并茂?!

  失败的惩罚……无法控制大笑?那岂不是比顶茶壶更像个疯子?在深宅大院里随时可能爆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30积分很诱人。她看了看自己仅剩的55点积分,咬了咬牙。

  “小q,算你狠!”她在心中暗骂,身体却诚实地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这个时辰,花园里人应该不多。

  她迅速溜出自己的小院,熟门熟路地来到沈府后花园。春日正好,园中百花争艳,其中一角,几盆魏紫姚黄开得正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她挑了一盆开得最饱满、色泽最正的红牡丹,左右看了看,附近似乎只有两个远远洒扫的粗使婆子,并未注意这边。

  时间紧迫。沈玉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前世听过的最简单、歌词最直白的情歌。有了!

  她面对着那盆灼灼其华的牡丹,脸上努力挤出“深情”的表情,实际看起来有点扭曲,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附近人听见的、带着明显“表演”腔调的声音唱了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牡丹代表我的心~~!”

  她特意把最后一句改了词,强行扣题。歌声谈不上悦耳,甚至有些走调,但那股子“认真投入”的劲儿,配合着她面对牡丹“深情款款”的模样,在春日花园里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她硬着头皮,准备再重复一遍副歌部分,凑够“声情并茂”的时长时,花园月亮门处,传来了脚步声和交谈声。

  沈玉瑶声音一滞,心中叫糟,想停下却已经晚了。

  只见沈文渊陪着一位同僚——似乎是工部的某位员外郎——正边说边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想欣赏一下园中的牡丹。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侍郎府那位据说“脑子不太好”的七小姐,正对着一盆红牡丹,手抚胸口,用一种奇怪的调子唱着“牡丹代表我的心”……

  那位工部员外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极度诧异和想笑又强忍住的古怪神情,他转头看向沈文渊,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沈兄,这……贵府七小姐,倒是……兴致颇高,天真烂漫啊?呵呵……” 最后那声“呵呵”,意味深长。

  沈文渊的脸色,在看清是沈玉瑶的瞬间,就从原本待客的温和,骤然降至冰点,再由冰点转为铁青!他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起来。

  丢人!简直丢人丢到同僚面前了!

  上一次宫宴打嗝,后来顶茶壶,如今又对着花唱这种不知所谓的淫词艳曲!这个女儿,简直是生来克他的!是觉得他侍郎的脸面丢得还不够干净吗?!

  沈玉瑶也僵住了,唱到一半的歌声卡在喉咙里,面对父亲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和同僚那看笑话的眼神,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脚趾能抠出一座侍郎府。

  【叮!任务‘春日颂歌’完成!情感投入度40%,喜剧效果满分!奖励欢乐积分30点!当前积分:85点!哔啵~!】

  系统的提示音此刻听起来如此刺耳。

  沈文渊强压着怒火,勉强对同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女……顽劣,让李大人见笑了。” 随即,他厉声对僵在原地的沈玉瑶喝道:“还不快回房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玉瑶如蒙大赦,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溜走了,留下身后沈文渊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那位李员外郎意味深长的打量。

  当晚,沈文渊罕见的,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赵姨娘偏僻的小院。他甚至没有进屋,就站在院中,对着闻讯赶出来、一脸惶恐的赵姨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赵氏!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整日里疯疯癫癫,不成体统!宫宴失仪,府内行为怪诞,如今竟敢在花园、在同僚面前对着花草唱些不堪入耳的曲子!我沈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尽了!你若再不好好管教,约束她的言行,休怪我家法处置!”

  赵姨娘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面对暴怒的沈文渊,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辩解的话也没能说出,只是深深低下头,屈膝行礼,声音微颤:“是,老爷,妾身知错,定当……定当严加管教。”

  沈文渊发泄了一通怒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院子里寂静下来。赵姨娘缓缓直起身,望着沈文渊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无奈、心疼与一丝疲惫。她转身,看向女儿房间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幽幽地叹了口气。

  而房间内,沈玉瑶靠坐在床边,听着窗外父亲离去的脚步声和母亲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手心里握着刚刚“赚来”的30积分,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积分在增加,生命值却依旧岌岌可危。商业版图在扩张,身边的麻烦与敌意却也与日俱增。父亲的厌弃,嫡母的嫉恨,姐妹的嘲讽,系统的刁难……还有那悬于头顶、关乎生死的好感度任务。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但她的眼神,在短暂的迷茫后,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她轻轻摩挲着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绘制商业蓝图时炭笔的触感。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停下脚步。为了活下去,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哪怕一路荆棘,她也要踏出一条生路。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冷冷清清。而少女眼中的火焰,却未曾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