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沈玉璇的妙计与身份的坦诚-《纨绔太子妃,我的系统她总吓我》

  时光荏苒,距离那个灵魂坠入冰冷池塘的清晨,已然过去了整整四年。昔日瘦小枯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九岁庶女沈玉瑶,如今已悄然长成了十三岁的少女。身量抽高了不少,虽依旧纤细,却不再是病弱的瘦削,而是透着一种少女独有的轻盈与生机。长期服用系统体质改善配方和精心饮食调养,使得她肌肤莹润白皙,眉眼长开,精致的五官逐渐褪去孩童的圆润,显露出清丽秀雅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大多数时候沉静如深潭,偶尔流转间,却会闪过一抹与年龄不符的锐利与洞明。

  她一手缔造的“顾氏商行”,如今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靠贩卖古诗筹取启动资金、小心翼翼隐藏于幕后的微弱火苗。四年时间,它如同生命力旺盛的藤蔓,在京城这片土壤中深深扎根,蔓延出繁茂的枝桠。

  “辣尚瘾”青龙大街店,已是京城高端餐饮的象征之一,一位难求;“聚福轩”则以其独特的市井氛围和亲民价格,牢牢抓住了平民百姓的胃与心;“玉颜坊”的神秘与卓效,令其在贵妇圈中的地位愈发稳固;“云裳阁”引领的服饰新风尚,使其成为城中年轻男女追捧的潮流地标;而“墨香居”的清雅,则为商行赢得了不俗的文名与人脉。五店并立,定位清晰,互补共赢,每月为沈玉瑶带来源源不断的、足以令任何商贾眼红的巨额利润。

  此外,那两处粮仓的干股,虽份额不大,却带来了稳定的分红,更重要的是,在户部挂上了“懂行、可靠”的号。南北两条商队建立的情报网,虽投入不菲,但传回的各地物价、风土、乃至隐晦的官场动向,其价值已难以用银钱衡量。

  然而,沈玉瑶的脚步并未因此停歇。商业帝国的扩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新的领域。

  这一次,她将目标锁定在了“吃”的另一片蓝海——一种需要特制陶瓷器具才能完美呈现、前世风靡、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未曾出现过的食物。

  灵感源于她对前世街头小吃的怀念,以及对当下饮食方式局限性的思考。这个时代烹饪方式虽多,但像前世那种将食材与特制酱汁密封在耐高温容器中,通过高温烘烤或焗制,使食材原汁与酱料完美融合,外皮焦香、内里鲜嫩多汁的吃法,尚未出现。关键是容器——需要质地细腻、均匀受热、耐高温且密闭性良好的特制陶瓷盅或盘。

  她早已在系统商城中,用积分兑换了数种相关的“独家秘制酱料配方”和“烘烤温度时间指南”。这些配方融合了中西风味,用料复杂巧妙,即便被人尝出大概,也难以完全复制其独特风味层次。

  “就叫‘瓷香阁’吧。”沈玉瑶在规划书上写下店名,取“瓷器生香”之意,既点明了食物的特色烹具,又带出一份雅致。“主打菜品,定为‘瓷盅焗鲜’系列。以特制陶瓷盅为器,内盛各色新鲜肉类、海鲜、时蔬,浇灌独家秘制酱汁,密封后入特制烤炉高温焗制。出炉时香气四溢,肉质鲜嫩,汁液饱满,风味独特。”

  她将详细的菜品构想、陶瓷器具的规格要求,包括尺寸、形状、厚度、釉面要求、店铺装修风格。突出陶瓷元素与温暖氛围、乃至初步的营销策略,一一写下,交给了顾云笙。后者早已在东家层出不穷的点子中锻炼出了强大的执行力,店址已按沈玉瑶的要求选好,正在紧锣密鼓地按照图纸装修。

  就在“瓷香阁”筹备之际,一直默默协助母亲打理家中琐事、并逐渐开始接触商行部分账目核对的五小姐沈玉璇,在一次核对“云裳阁”与“玉颜坊”的物料采购账目时,提出了一个让沈玉瑶眼前一亮的建议。

  “七妹,”沈玉璇指着账本上“玉颜坊”盛装面膏、花露的瓷瓶采购项,以及“云裳阁”定制衣架、装饰摆件的费用,轻声细语却条理清晰地说,“我注意到,我们这几家店铺,在陶瓷器皿和小件摆设上的开销不小,且来源分散,品质时有波动。前日我听厨房采买的刘嬷嬷提起,她娘家在城西,那边有家‘李记陶窑’,是祖传的手艺,据说烧出的陶器质地特别细腻,胎体均匀,很耐高温,不比一些官窑的次品差。只是窑主为人老实,不善经营,又没门路,生意一直很清淡,勉强维持。”

  她抬起清亮的眼眸,看向沈玉瑶:“我在想,既然我们‘瓷香阁’也需要大量特制陶瓷,其他店铺也用得着,何不与这家‘李记陶窑’接触一下?如果我们能与之签订一份长期的、譬如三年的独家供货契约,约定好品质和价格。一来,我们可以凭借稳定的、大量的订单,将采购价格压到最低,长远看能省下不少成本;二来,也算是扶植了一家踏实做事的小商户,他们有了稳定收入,更能潜心改进手艺,对我们供货品质也有保障。这叫……互利共赢。”

  沈玉瑶听完,心中不由赞叹。五姐果然心细如发,而且已经开始具备商业上的敏锐眼光和策略思维。能从日常账目和闲聊信息中捕捉到商机,并提出如此周全可行的方案,实属难得。这已不仅仅是被动地核对数字,而是主动地为商行开源节流、优化供应链了。

  “五姐此计甚妙!”沈玉瑶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考虑周全,确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此事,就全权交由五姐负责,如何?从接触窑主、查看样品、谈判契约条款,到后续的验收对接,都由五姐主理。需要人手或银钱支持,尽管跟我说。”

  沈玉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与坚定的光芒。她没想到妹妹如此信任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独立负责。这不仅仅是做事,更是一种认可和锻炼。她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办好!”

  沈玉瑶欣慰地看着五姐。姐姐们都在成长,这比她赚多少钱都更让她开心。

  然而,将此事交给五姐全权负责,也意味着沈玉璇不可避免地需要与顾云笙进行更多的接触和协调。毕竟顾云笙是明面上的大掌柜,许多对外事务需经他手,窑厂合作的具体契约条款、样品验收标准等,也需要双方共同敲定。

  沈玉瑶意识到,是时候让顾云笙知道更多了。不仅因为五姐需要与之合作,更因为随着商业版图扩大,核心人员之间需要更深的信任与默契。她需要让顾云笙明确知晓,沈玉璇是侍郎府的五小姐,更是她这个幕后东家的亲姐姐,必须给予绝对的尊重与配合。同时,她也觉得,是时候向这位忠心耿耿、能力出众的合伙人,坦白自己真实的身份与年龄了——尽管这真相可能有些惊人。

  她与顾云笙约定,在“辣尚瘾”三楼那间从不对外开放、专为她这个幕后东家预留的静谧雅间见面。这一次,她将以沈玉瑶的真实面貌和身份,与他相见。

  雅间内,茶香袅袅。当顾云笙听着那个曾见过数面的“沈姑娘”,“顾氏商行”幕后真正的东家,告诉自己,她吏部侍郎府行七的庶女沈玉瑶,今年刚满十三岁时,饶是顾云笙心性沉稳,也不由得愣住了,手中茶杯微微一晃。

  十三岁?产业已经营四年多?那岂不是说……当年与他初次相见,定下合作大计时,这位小东家才堪堪九岁?!

  九岁的孩童,便有那般洞察人心的眼力、缜密周详的规划、以及孤注一掷的魄力!

  而传闻中侍郎府那个“痴傻”、“疯癫”、“行为怪异”的七小姐……竟就是眼前这位眼神清明、气度沉静、在幕后运筹帷幄、缔造了一个商业奇迹的少女?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以复加的惊叹与敬佩,随即,便是汹涌而来的感激。顾云笙回想起这四年,若非当年那街角相遇,若非小东家知遇之恩与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他顾云笙或许还在为母亲的药钱、弟弟的束修而奔波挣扎,甚至可能早已被市井恶霸欺凌得无法立足。而如今,母亲身体大好,在“辣尚瘾”后厨做些轻省管事的活计,精神焕发;弟弟顾云箫已十五岁,聪慧好学,正在安心准备科考,前途可期;他自己更是从一介落魄书生,成长为掌管偌大商行、受人尊敬的顾掌柜。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少女所赐!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衣袍,对着沈玉瑶,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云笙……多谢东家知遇之恩、再造之德!昔日街角援手,云笙没齿难忘!日后,定当竭尽所能,为东家效力,万死不辞!”

  沈玉瑶虚扶一下,坦然受了他这一礼,温声道:“顾大哥不必如此。这些年,商行能有今日,全赖顾大哥忠心任事,才能卓越。我们之间,是相互成就。”她顿了顿,神色转为严肃,“今日告知顾大哥我的真实身份,是出于绝对信任。此事,连同我五姐沈玉璇的身份,必须继续严格保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即便日后五姐因‘瓷香阁’陶瓷供应之事与你多有接触,在外人面前,也需谨记不要提起她的身份,切不可露出破绽。”

  “东家放心,云笙明白其中利害,定当守口如瓶,妥善行事。”顾云笙肃然应道。得知沈玉璇是东家的亲姐姐,大皇子侧妃是东家的亲四姐,他心中对这两位小姐更是存了十分的尊重。

  此后,沈玉璇便以“为府中庶务寻些价廉物美的瓷器摆设”为由,偶尔得以出府,与顾云笙一同前往城西李记陶窑考察洽谈。沈玉璇心思细腻,在查看陶土时,能敏锐地指出其中杂质可能影响成品均匀度;在观摩烧制过程后,她能根据杂书记忆,提出可否尝试掺入少量石英砂以增强陶器耐热急变性能的建议,让原本有些固执的李老师傅刮目相看,最终同意尝试改进配方。而顾云笙则以其沉稳干练,在契约细节、价格谈判、交货期限等事务上把握得恰到好处。

  两人一个心细如发,能发现技术关键;一个沉稳周全,能敲定商业条款,配合日渐默契。顾云笙看着沈玉璇认真与窑工讨论陶土配比时专注的侧脸,看着她提出专业建议时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再不是初识时那个沉默温婉、眉间笼着轻愁的深闺庶女形象,心中那份纯粹的尊重与欣赏,不知何时,悄然染上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而沈玉璇,在一次次与顾云笙的接触中,也深深感受到这位年轻掌柜的可靠、正直与才干。他对待合作方不卑不亢,对待技术问题虚心求教,处事果断却又不失厚道。与他商议事情,总是让人感到安心与信任。偶尔目光相接,看到他眼中清晰的欣赏与鼓励,沈玉璇心中那关于未来婚事的惶惑,似乎也淡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与隐约的期待。

  沈府深宅之内,王氏的疑心与恶意仍在暗中发酵;太子轩辕宸对“顾氏商行”幕后之人的探究也未停止。但在此刻,专注于新店铺筹备与姐姐能力培养的沈玉瑶,以及因共同目标而走近、情愫暗生的两人,都未曾察觉,一场源于后宅的风暴与来自高处的审视,正在悄然逼近。而城西窑厂之行,将成为他们命运交织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