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枝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第一个就碰了软钉子。
这年头没有监控，要是有监控的话，直接调监控出来就行了。
叶枝服了。
还是吃了科技落后的亏啊。
要是有手机，直接把手机掏出来录音也行，只可惜，啥啥都没有，只能采取这种原始的方法采取证据。
她还以为王婶子是好说话的人，她又不死心的继续说道：“王婶子，我只是想让你把当时的事情还原出来就行……”
“啊？”王婶子一脸茫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真没听清，可能是我耳朵背了？哎，这人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叶枝妹子，你看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枝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她心里有些发沉，但还是给王婶子道了谢：“没事，王婶子，打扰您了。”
从王婶子家出来，叶枝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许知行默默跟在她身边，低声道：“别急，再去下一家看看。”
接下来，他们又走访了两家平时看起来跟叶枝关系还不错的军属。
结果大同小异。
李嫂子开门见是他们，热情地招呼，但一听说要记录吴小莉说的话并签字，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为难地说：“叶枝妹子，不是嫂子不帮你，这……这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吴小莉那人你也知道，浑得很，我要是签了这个字，她以后还不得天天堵我家门口骂街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另一家的张大姐更是直接，隔着门缝就说自己今天下午根本没出门，啥也没听见，“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连续吃了几个闭门羹，叶枝拿着手里几乎还是空白的纸张，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无力和失落。
她原本以为，自己平时与人为善，教大家认字，关键时刻总会有人愿意帮自己说句公道话。
可现在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在家属院这个人情复杂的小社会里，她叶枝，或许并没有真正融入进去，或者说，在“得罪一个泼妇”和“帮助一个暂时被停职的邻居”之间，大多数人本能地选择了前者，选择了沉默和自保。
“看来……是我想当然了。”叶枝无奈说道，“她们怕得罪吴小莉，不愿意惹麻烦。”
“不是你的问题，是吴小莉平时太泼辣，大家有所顾忌。而且，你来的时间短，有些人情世故，光靠善意是不够的。”
他看了看那几家紧闭的房门，眼神锐利了些：“看来，得换个方式了。”
他带着叶枝，没有继续往下一户，而是转身朝着家属院边缘几户走去。
那几户住的都是他团里职位稍高一些、或者性格比较耿直的军官家属。
他们首先来到了陈默家。
陈默是许知行的得力手下，上次南岛任务一起出生入死过，他媳妇也是个爽利人。
开门的是陈默本人，看到许知行和叶枝，连忙立正敬礼：“团长！嫂子！”
许知行摆摆手，进了屋，直接对陈默和他媳妇说道：“不是公事，是有点私事想请你们帮个忙，也顺便了解一下家属院的情况。”
他言简意赅地把吴小莉造谣生事，破坏团结，以及叶枝想收集证据向团部反映，却接连被拒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默一听就火了：“吴小莉她男人就是个怂包，管不住自己婆娘的嘴！整天就知道瞎咧咧！团长，嫂子，你们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我陈默第一个支持！”
陈默媳妇也拉着叶枝的手，气愤道：“叶枝妹子，你别往心里去！吴小莉那张破嘴，我们早就烦透了！今天下午她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在家听得真真儿的！我给你们作证！我签字！”
说着，她也不用叶枝动手，自己就拿过纸笔，利落地把听到的吴小莉那些“特务”、“坐牢”之类的污蔑话语写了下来，然后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知行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陈默家出来，许知行又如法炮制，带着叶枝去了另外几家他信得过的，或者其丈夫在他手下任职的军属家里。
他没有以叶枝丈夫的身份去请求，而是以团长的身份，严肃地提及了家属院风气和团结问题，表示需要了解情况，肃清不良言论。
这样一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些军属的男人们大多在场，听到团长亲自过问，而且涉及破坏团结这么严重的帽子，态度立刻认真起来。
他们要么呵斥自己婆娘“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要么亲自督促着把听到的话写下来、签上名。
有了男人们的态度，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军属，也纷纷开口了。
这个说听到吴小莉说叶枝“来历不明”，那个说听到她嚷嚷叶枝“肯定得坐牢”……一条条，一桩桩，虽然细节略有出入，但吴小莉恶意造谣、散布恐慌的核心内容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叶枝看着纸上逐渐增多的签名和红手印，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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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军属大院这种地方，还是得以实力说话。
夜色渐深，叶枝和许知行手里拿着那叠按了不少红手印的证词，心里踏实了不少。
证据确凿，吴小莉这次想赖也赖不掉。
“明天我就把这些交给政委。”叶枝将纸张小心地收好，语气坚定。
许知行点点头：“嗯，团部会公正处理的。”
两人正准备往回走，去胖嫂子家接孩子，就见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从家属院外面跑了进来，正是林小雨。
她显然是刚得到消息，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
“叶枝嫂嫂！许团长！”林小雨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抓住叶枝的胳膊，急切地上下打量，“我……我刚听人说你被纪检带走了？还停职了？怎么回事啊？急死我了！”
看着她着急的样，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急别急，我没事，就是配合调查，现在已经回家了。工作暂时停了，等调查结果。”
“怎么能没事呢！”林小雨气得跺脚，“停职了啊！而且我听说是实名举报，还是上级直接来人的！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整你！越级举报，这是要把事情往大了闹，不想给你翻身的机会啊！”
她拉着叶枝，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分析：“嫂嫂，你想想，你才来岛上多久？得罪过谁？除了吴小莉那个蠢货天天跟你过不去，还有谁？可吴小莉她有这个脑子、有这个能耐去搞越级举报吗？我怀疑这背后肯定有别人指使，或者就是另有其人！”
叶枝其实也早有怀疑。
吴小莉顶多就是在背后嚼嚼舌根，搞这种需要周密计划和渠道的举报，不像她的手笔。
可她在岛上确实没得罪过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有理由举报自己啊。
自己下岗了，文化教员就会有别人顶上去。
难不成其他人是因为这份工作，才举报自己的？
叶枝才到军区不久，对军区的了解太少，她压根不知道是谁举报自己的。
她摇了摇头，对林小雨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但想不出会是谁。不过现在瞎猜也没用，既然他们说我没有文凭，不符合规定，那我就去考一个就是了。真金不怕火炼，等我考到了文凭，看谁还能拿这个说事。”
林小雨看着叶枝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策，而且心态平稳，不由得佩服起来：“嫂嫂，你这心态也太好了！要是换了我，非得气炸了不可！不过你说得对，去考个文凭，比跟那些小人置气强多了！”
“是啊，所以你别担心我了。”叶枝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走吧，跟我们一块去接安安甜甜？然后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送走了依旧愤愤不平的林小雨，接回两个小家伙，叶枝和许知行回了家。
洗漱完毕，哄睡了孩子，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叶枝就将收集的证据交给了政委。
政委那边答应叶枝，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吴小莉是军属，现在还是扫盲班的老师，她不应该破坏团结，所以政委也很生气吴小莉的做法。
只不过这件事，团部那边需要详细调查事情经过，所以并不会这么快下结论。
随后的半个月，军区关于叶枝的调查似乎陷入了某种停滞，没有新的进展，也没有结论。
时间变得冗长而平淡。
但叶枝的生活却并未因此蒙上阴影。
她仿佛完全没受到停职事件的影响，日子照常过。
叶枝听说吴小莉被问话的事了，团部还派人到家属院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经过调查，吴小莉的确在家属院造谣叶枝，破坏了军属之间的关系。
政委对此很生气，他认为吴小莉不配当扫盲班的老师，给她停职了，让她回家反思自己……
吴小莉这两天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缩在了家里，叶枝也没看到她在军属院跳脚了。
不过，吴小莉对叶枝的憎恨越来越深了。
她恨叶枝，明明就是一些碎嘴子的事，竟然真的告到了团部去。
如果不是叶枝去告状的话，她就不会被停职反思了！
吴小莉想着，等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叶枝狠狠的踩在脚下！
这年头没有监控，要是有监控的话，直接调监控出来就行了。
叶枝服了。
还是吃了科技落后的亏啊。
要是有手机，直接把手机掏出来录音也行，只可惜，啥啥都没有，只能采取这种原始的方法采取证据。
她还以为王婶子是好说话的人，她又不死心的继续说道：“王婶子，我只是想让你把当时的事情还原出来就行……”
“啊？”王婶子一脸茫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真没听清，可能是我耳朵背了？哎，这人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叶枝妹子，你看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枝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她心里有些发沉，但还是给王婶子道了谢：“没事，王婶子，打扰您了。”
从王婶子家出来，叶枝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许知行默默跟在她身边，低声道：“别急，再去下一家看看。”
接下来，他们又走访了两家平时看起来跟叶枝关系还不错的军属。
结果大同小异。
李嫂子开门见是他们，热情地招呼，但一听说要记录吴小莉说的话并签字，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为难地说：“叶枝妹子，不是嫂子不帮你，这……这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吴小莉那人你也知道，浑得很，我要是签了这个字，她以后还不得天天堵我家门口骂街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另一家的张大姐更是直接，隔着门缝就说自己今天下午根本没出门，啥也没听见，“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连续吃了几个闭门羹，叶枝拿着手里几乎还是空白的纸张，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无力和失落。
她原本以为，自己平时与人为善，教大家认字，关键时刻总会有人愿意帮自己说句公道话。
可现在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在家属院这个人情复杂的小社会里，她叶枝，或许并没有真正融入进去，或者说，在“得罪一个泼妇”和“帮助一个暂时被停职的邻居”之间，大多数人本能地选择了前者，选择了沉默和自保。
“看来……是我想当然了。”叶枝无奈说道，“她们怕得罪吴小莉，不愿意惹麻烦。”
“不是你的问题，是吴小莉平时太泼辣，大家有所顾忌。而且，你来的时间短，有些人情世故，光靠善意是不够的。”
他看了看那几家紧闭的房门，眼神锐利了些：“看来，得换个方式了。”
他带着叶枝，没有继续往下一户，而是转身朝着家属院边缘几户走去。
那几户住的都是他团里职位稍高一些、或者性格比较耿直的军官家属。
他们首先来到了陈默家。
陈默是许知行的得力手下，上次南岛任务一起出生入死过，他媳妇也是个爽利人。
开门的是陈默本人，看到许知行和叶枝，连忙立正敬礼：“团长！嫂子！”
许知行摆摆手，进了屋，直接对陈默和他媳妇说道：“不是公事，是有点私事想请你们帮个忙，也顺便了解一下家属院的情况。”
他言简意赅地把吴小莉造谣生事，破坏团结，以及叶枝想收集证据向团部反映，却接连被拒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默一听就火了：“吴小莉她男人就是个怂包，管不住自己婆娘的嘴！整天就知道瞎咧咧！团长，嫂子，你们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我陈默第一个支持！”
陈默媳妇也拉着叶枝的手，气愤道：“叶枝妹子，你别往心里去！吴小莉那张破嘴，我们早就烦透了！今天下午她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在家听得真真儿的！我给你们作证！我签字！”
说着，她也不用叶枝动手，自己就拿过纸笔，利落地把听到的吴小莉那些“特务”、“坐牢”之类的污蔑话语写了下来，然后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知行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陈默家出来，许知行又如法炮制，带着叶枝去了另外几家他信得过的，或者其丈夫在他手下任职的军属家里。
他没有以叶枝丈夫的身份去请求，而是以团长的身份，严肃地提及了家属院风气和团结问题，表示需要了解情况，肃清不良言论。
这样一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这些军属的男人们大多在场，听到团长亲自过问，而且涉及破坏团结这么严重的帽子，态度立刻认真起来。
他们要么呵斥自己婆娘“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要么亲自督促着把听到的话写下来、签上名。
有了男人们的态度，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军属，也纷纷开口了。
这个说听到吴小莉说叶枝“来历不明”，那个说听到她嚷嚷叶枝“肯定得坐牢”……一条条，一桩桩，虽然细节略有出入，但吴小莉恶意造谣、散布恐慌的核心内容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叶枝看着纸上逐渐增多的签名和红手印，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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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叶枝和许知行手里拿着那叠按了不少红手印的证词，心里踏实了不少。
证据确凿，吴小莉这次想赖也赖不掉。
“明天我就把这些交给政委。”叶枝将纸张小心地收好，语气坚定。
许知行点点头：“嗯，团部会公正处理的。”
两人正准备往回走，去胖嫂子家接孩子，就见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从家属院外面跑了进来，正是林小雨。
她显然是刚得到消息，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
“叶枝嫂嫂！许团长！”林小雨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抓住叶枝的胳膊，急切地上下打量，“我……我刚听人说你被纪检带走了？还停职了？怎么回事啊？急死我了！”
看着她着急的样，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急别急，我没事，就是配合调查，现在已经回家了。工作暂时停了，等调查结果。”
“怎么能没事呢！”林小雨气得跺脚，“停职了啊！而且我听说是实名举报，还是上级直接来人的！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整你！越级举报，这是要把事情往大了闹，不想给你翻身的机会啊！”
她拉着叶枝，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分析：“嫂嫂，你想想，你才来岛上多久？得罪过谁？除了吴小莉那个蠢货天天跟你过不去，还有谁？可吴小莉她有这个脑子、有这个能耐去搞越级举报吗？我怀疑这背后肯定有别人指使，或者就是另有其人！”
叶枝其实也早有怀疑。
吴小莉顶多就是在背后嚼嚼舌根，搞这种需要周密计划和渠道的举报，不像她的手笔。
可她在岛上确实没得罪过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有理由举报自己啊。
自己下岗了，文化教员就会有别人顶上去。
难不成其他人是因为这份工作，才举报自己的？
叶枝才到军区不久，对军区的了解太少，她压根不知道是谁举报自己的。
她摇了摇头，对林小雨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但想不出会是谁。不过现在瞎猜也没用，既然他们说我没有文凭，不符合规定，那我就去考一个就是了。真金不怕火炼，等我考到了文凭，看谁还能拿这个说事。”
林小雨看着叶枝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策，而且心态平稳，不由得佩服起来：“嫂嫂，你这心态也太好了！要是换了我，非得气炸了不可！不过你说得对，去考个文凭，比跟那些小人置气强多了！”
“是啊，所以你别担心我了。”叶枝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走吧，跟我们一块去接安安甜甜？然后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送走了依旧愤愤不平的林小雨，接回两个小家伙，叶枝和许知行回了家。
洗漱完毕，哄睡了孩子，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叶枝就将收集的证据交给了政委。
政委那边答应叶枝，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吴小莉是军属，现在还是扫盲班的老师，她不应该破坏团结，所以政委也很生气吴小莉的做法。
只不过这件事，团部那边需要详细调查事情经过，所以并不会这么快下结论。
随后的半个月，军区关于叶枝的调查似乎陷入了某种停滞，没有新的进展，也没有结论。
时间变得冗长而平淡。
但叶枝的生活却并未因此蒙上阴影。
她仿佛完全没受到停职事件的影响，日子照常过。
叶枝听说吴小莉被问话的事了，团部还派人到家属院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经过调查，吴小莉的确在家属院造谣叶枝，破坏了军属之间的关系。
政委对此很生气，他认为吴小莉不配当扫盲班的老师，给她停职了，让她回家反思自己……
吴小莉这两天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巴的缩在了家里，叶枝也没看到她在军属院跳脚了。
不过，吴小莉对叶枝的憎恨越来越深了。
她恨叶枝，明明就是一些碎嘴子的事，竟然真的告到了团部去。
如果不是叶枝去告状的话，她就不会被停职反思了！
吴小莉想着，等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叶枝狠狠的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