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塌了-《重生八零:开局挖金猎野猪》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建军感觉自己像个丢了魂的木偶。

  他既觉得亏,又觉得心虚。

  亏的是,自己好像被一个女人的眼泪和身体给算计了。

  心虚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秀兰。

  院门就在眼前,那扇门,此刻在他眼里,却像是通往审判台的大门。

  他磨蹭了半天,才推开门。

  屋里灯还亮着。

  李秀兰正坐在炕沿上,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缝着什么。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王建军的心却猛地一沉。

  他“嗯”了一声,脱了鞋,爬上炕,一声不吭地钻进了被窝。

  他用被子蒙住头,不敢看李秀兰的眼睛。

  李秀兰没再说话,吹了灯,也躺了下来。

  黑暗中,王建军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他希望自己能立刻睡着,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后背。

  是李秀兰。

  王建军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

  “累了?”

  李秀兰的声音很轻柔。

  王建军含糊地应了一声。

  李秀兰的手,顺着他的后背,慢慢往上,抚过他的脖颈,最后停在了他的头发上。

  她的手指轻轻捻了捻。

  “你头发上,有根长头发。”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王建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

  “不是我的。”

  李秀兰补充了一句。

  王建军没说话,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李秀兰的手,从他头发上拿开。

  她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脸。

  她在闻他身上的气味。

  “你身上,有股味儿。”

  “不是咱家的胰子味,也不是山里的松香味。”

  “是股女人的味儿。”

  王建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坐起身,看着黑暗中妻子的轮廓,

  他知道,瞒不住了,

  他也不想瞒,

  他没有撒谎,也没有辩解,

  他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五一十地,把在沈薇家发生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他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李秀兰要跟他离婚,他也认了。

  是他对不起她。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建军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李秀兰终于动了。

  她也坐了起来,下了炕,点亮了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重新照亮了屋子。

  王建军不敢睁眼。

  他听到李秀兰走到炕柜前,拉开了抽屉。

  一阵翻找的声音。

  然后,她走回炕边,把一个东西扔在了王建军身上。

  是一个小布包。

  王建军睁开眼,那是他放钱和票的布包。

  “你不是把钱都给她了吗?”

  李秀兰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建军愣住了,他伸手摸了摸怀里,那个熟悉的硬邦邦的触感,还在。

  他这才想起来,从冯俊家回来,他顺手就把钱塞进了怀里,给沈薇的,是他兜里揣着的另外零钱。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把所有的钱,票,都拿出来。”

  李秀兰打断了他。

  王建军不敢迟疑,把怀里和兜里所有的钱和票,都掏了出来,堆在炕上。

  “从今天起。”

  李秀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身上带的钱,不许超过一块。”

  “以后打猎卖皮子的钱,除了给你娘那份,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王建军愣愣地点头。

  “你对她许下的承诺,我来兑现。”

  李秀兰继续说道。

  “以后每个月,我会给她送去十块钱,二十斤粮票。直到她再嫁,或者她孩子成年。”

  “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跟她有任何私下的接触。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行。”

  王建军以为自己会失去一切,

  他以为李秀兰会哭,会闹,会像屯子里所有的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她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收缴了他所有的“作案工具”,斩断了他所有的“作案可能”,然后,接管了他留下的那个烂摊子。

  王建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猛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媳妇儿……”

  他的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

  “我错了……”

  她张了张嘴,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事儿,暂时没完。”

  她把钱和票都拢进箱子里,盖上盖,推到炕头最里面。

  “我再想想。”

  王建军却笑了,笑得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

  他知道,她这是原谅他了。

  夜里,土炕烧得滚烫。

  王建军睡不着,翻来覆去,像烙饼。

  他悄悄地凑过去,想从后面搂住李秀兰。

  手刚碰到她的腰,就被一股大力甩开。

  李秀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离他远远的。

  王建军不死心,又凑了过去。

  这一次,他刚碰到李秀兰的后背。

  “滚!”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喝。

  紧接着,一只脚带着风,狠狠地踹在了他胸口上。

  王建军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从炕上滚下去。

  他捂着胸口,看着黑暗中那个决绝的背影,心里又凉又苦。

  他知道,钱的事儿过去了,可心里的坎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他只能一个人缩在炕梢,睁着眼睛,看着窗户纸上透进来的那点微弱的月光。

  睡不着。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上辈子的事。

  他想起李秀兰上辈子嫁的那个男人,郑国庆。

  那是个窝囊废,喝了酒就打老婆,下手没轻没重。

  有一次,他回屯子,正好看见郑国庆把李秀兰的头往墙上撞。

  他当时就疯了,冲上去把郑国庆打了个半死。

  可李秀兰呢?

  她哭着挡在郑国庆身前,求他住手。

  她没离婚。

  她就那么守着那个男人,守着那个破烂不堪的家,熬了一辈子。

  王建军想到这里,心里就像被刀子剜了一下。

  这么一个对婚姻“愚忠”到骨子里的女人,自己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自个儿不是个东西。

  他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又扬起手。

  “啪!”

  又是一下。

  “你干啥!”

  黑暗中,李秀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和焦急。

  她翻过身,摸索着就爬了过来。

  王建军心里一动,捂着脸,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建军?你咋了?哪儿疼?”

  李秀兰的手摸了过来,带着一丝颤抖,轻轻碰着他的脸。

  王建军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就把她拽进了怀里。

  “媳妇儿……”

  他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嘴唇却不老实地凑了上去。

  李秀兰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子熟悉的烟草味,也感觉到了他嘴唇的温度。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王建军!你个骗子!”

  她气急败坏,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王建军却不管不顾,铁臂一样的手臂死死地箍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

  他的吻,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霸道和蛮横,堵住了她所有的抗议。

  李秀兰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

  最后,她放弃了,身子软了下来,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王建军是被院子里的狗叫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身边的李秀兰早就起了,被窝里只剩下一点余温。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坦,昨晚的劳累一扫而空。

  他穿好衣服,走出西屋。

  爹娘已经下地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收拾那头熊。

  弟弟妹妹也起了,正蹲在墙角,逗着那几只狗崽子。

  全家,就他起得最晚。

  王建军脸上有点发烧,嘿嘿一笑,拎着桶去挑水。

  等他挑完水回来,看见李秀兰正蹲在狗食盆子前。

  她把一大盆煮得烂熟的土豆,用勺子被一点点碾碎,碾成细腻的土豆泥。

  然后,她抓起一把金黄的玉米面,掺了进去,又加了点水,仔细地搅拌均匀。

  因为家里的粮食不够,还不能奢侈到只用玉米面喂狗。

  看着她那认真仔细的侧脸,王建军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软。

  她把盆递给王建军时,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王建军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接了过来。

  这娘们儿心里有数,过两天哄哄就好了。

  他把狗食倒进食槽,三条大狗立刻埋头猛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两人回屋洗漱完,早饭是二合面的大馒头,就着一碟咸菜疙瘩。

  白面的香气混着玉米面的甜,比纯粹的苞米面大饼子好吃太多。

  准备妥当,王建军套上爬犁,直奔老姑父冯俊家。

  到了林家屯,冯俊刚吃完早饭,正坐在炕沿上,慢悠悠地擦着他的双管猎枪。

  他看见王建军,也不着急,把枪的每个零件都擦得油光锃亮,才重新组装起来。

  “家伙事儿都带齐了?”

  “齐了。”

  冯俊点点头,把四条精瘦的猎狗从狗窝里放了出来。

  那几条狗一见王建军的爬犁,兴奋得直打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一切准备就绪,冯俊跳上爬犁,两人朝着深山进发。

  “先去看看昨天的套子。”

  冯俊指了指方向。

  爬犁在林子里穿行,很快就到了昨天下套子的地方。

  “你去,我懒得动。”

  冯俊往爬犁上一靠,点了锅烟。

  “那三个大夹子要是还没动静,就起回来,别搁那儿浪费了。”

  王建军应了一声,跳下车。

  他现在对这些活计已经轻车熟路。

  一个多小时下来,收获还不错。

  六只跳猫子,两只傻半斤。

  那三个捕大皮的夹子,依旧是老样子,连根毛都没夹着。

  他干脆把夹子都拆了,扛回爬犁上。

  “走,往里走。”

  冯俊磕了磕烟灰,一抖缰绳。

  爬犁又走了快一个钟头,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林子也越来越密。

  冯俊找了个背风的山坳,把爬犁和马藏好,又给儿马添了些草料。

  “家伙们,出来放放风!”

  他解开四条狗脖子上的绳子。

  那四条狗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在雪地里撒欢。

  两人没急着追,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在林子里溜达。

  “我问你,那黑瞎子胆,你小子会拾掇不?”

  冯俊突然开口。

  “不就是用绳子把口扎紧了,挂起来风干吗?”

  王建军想了想,说道。

  “屁!”

  冯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系绳子那是为了好拿!你那么干,用不上半个月,胆就得臭了!”

  他用烟袋锅子指了指王建军。

  “记住了,得用刚烧开的水,浇上去,烫得那层皮‘唰’一下抽巴起来。”

  “然后挂在阴凉地方,过个一两天,它自个儿又会鼓起来。”

  “等它鼓起来,你再用开水烫,烫到它再次抽巴。来来回回,整上三四遍,那才能存得住。”

  王建军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讲究?

  可他想不明白。

  “姑父,这烫抽巴了,再鼓起来,是啥道理?”

  “我咋知道!”

  冯俊眼睛一瞪。

  “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照做就是了,哪儿那么多为啥!”

  王建军只好把这个疑惑记在心里。

  两人边说边走,那四条狗就在他们周围,不远不近地跑着。

  王建军起初没在意,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几条狗,撒尿的频率太高了。

  几乎是跑几步,就抬起后腿,在树根上滋一点。

  更奇怪的是,它们不是乱撒。

  四条狗,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始终围着他和冯俊转圈。

  突然,四条狗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齐刷刷地停在了一棵歪脖子松树下。

  东、南、西、北。

  四个方位,一条狗占一个角。

  下一秒,让王建军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四条狗,像是提前排练过一样,同时抬起了后腿。

  四股黄色的尿液,从四个方向,同时滋在了那棵松树的树根上。

  做完这个奇怪的仪式,四条狗才重新散开,可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活泼,都夹着尾巴,紧紧跟在两人脚边。

  王建军看得目瞪口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姑父……”

  他咽了口唾沫。

  “这几条狗……这是啥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