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大寒。
京城的夜色被漫天飞雪笼罩，寒风呼啸，卷着雪沫子往人的脖领里钻。
然而，对于南安郡王施维来说，比这严冬更寒冷的，是王府账房里那一摞摞催命般的亏空账目，以及户部尚书那封措辞严厉、限期填补库银的私信。
南安王府书房内，地龙烧得滚烫，施维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
“王爷，不能再拖了。”
王府长史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薛家那帮疯狗咬得太紧了！”
“咱们在通州、天津卫的铺子全被他们挤兑得关了门，那批私盐也被扣在半道上。”
“若是明日再拿不出银子去填户部的窟窿，一旦御史台那帮清流闻着味儿咬上来，那就是欺君的大罪啊！”
“闭嘴！本王难道不知道吗？！”
施维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那身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蟒袍，此刻穿在身上竟显得有些沉重不堪。
他想不通，明明自己是太上皇跟前的红人，手握北镇抚司大权，怎么就会被贾家那个黄口小儿逼到这步田地？
“王爷……”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锦衣卫小旗崔元，忽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既然正如王爷所虑，正面硬拼咱们现在银根紧缺，不是贾薛两家联手的对手，那不如……走走上面的路子？”
施维猛地停下脚步，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崔元：
“上面的路子？哼，太上皇这几日因为先前云光的事儿，正看着本王不顺眼，本王这时候去求情，岂不是自讨没趣？”
“王爷误会了。”
崔元脸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凑近施维耳边，低声道：
“卑职在宫里的眼线传出消息，太上皇这两日虽然心情不佳，但唯独对新进封的那位‘媚儿’才人宠爱有加。
听说那位才人最喜奇珍异宝，且正是二八年华，最是爱俏的时候。”
“王爷您手里，不是刚得了一对西域进贡的‘玉玲珑’吗？那可是稀世珍宝。”
崔元知道施维早已经盯上了这个媚儿，便趁机进言道：
“若是王爷能找个机会，私下里将这就宝物献给媚儿才人，再在那位才人面前诉诉苦，让她在太上皇枕边吹吹风……”
“只要太上皇哪怕有一句口谕，户部尚书那个老滑头还敢逼您还钱？贾家那个小畜生还敢再动您的产业？”
施维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是动了心。
但他仍有顾虑：“私见宫嫔，这可是犯忌讳的事儿。万一被发现……”
“王爷多虑了！”崔元连忙道，“您可是太上皇特许‘宫禁行走’的郡王！”
“平日里进宫给太上皇请安那是常有的事。只要打点好今夜值守的内侍，咱们悄悄去偏殿见一面，送了东西就走，神不知鬼不鬼。”
“况且……”崔元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卑职已经替王爷打点好了。”
“今夜太上皇在万年殿设宴款待几位老王爷，必然会饮酒至深夜。”
“媚儿才人就在‘暖香坞’歇息，那是偏殿，离万年殿远着呢。卑职连引路的小太监都安排妥当了。”
施维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的安排，心中的防线终于崩塌。
也是，富贵险中求。
如今已被逼到悬崖边上，更何况太上皇精力有限，私下帮其照顾两个妃嫔的事，施维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只要能翻盘，别说私见才人，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敢！
“好！”施维咬了咬牙，从博古架后的暗格里取出那对流光溢彩的“玉玲珑”，揣入怀中，
“崔元，你带路！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
崔元低下头，掩去嘴角那一抹冰冷的笑意：“王爷英明，请随卑职来。”
……
与此同时，紫禁城，万年殿。
丝竹之声悦耳，歌舞升平。太上皇景元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虽然须发皆白，但今日却显得格外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在他下首，陪侍的除了几位老臣，便是如今圣眷正隆的贤德妃贾元春。
元春今日并未穿那繁复的朝服，而是换了一身轻便的鹅黄宫装，显得温婉可人。她素手执壶，为太上皇斟满了一杯色泽殷红如血的酒液。
“老祖宗，这是太医院特意从辽东寻来的百年参王，配上今早刚取的鹿血，用宫廷秘法炮制的‘参茸鹿血酒’。”
元春的声音柔媚入骨，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孝顺与关切，“太医说了，此酒最是大补元气，强筋健骨。
老祖宗这两日操劳过度，正好饮此酒解乏。”
“哦？鹿血酒？”
太上皇闻言，眼睛一亮。人老了，最在意的便是这身子骨和那方面的事情。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冲丹田，浑身上下的毛孔仿佛瞬间张开，那股久违的燥热与精力竟奇迹般地涌了上来。
“好酒！果然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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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哈哈大笑，连饮了三大杯，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原本有些昏沉的老眼此刻竟变得炯炯有神，甚至带着几分亢奋的精光。
“这事皇帝用心了。”太上皇拍了拍元春的手，目光却开始有些游离，心猿意马起来。
这鹿血酒药力极猛，哪怕是年轻人喝了都要流鼻血，更何况是这久旷的老皇帝？
“老祖宗既然觉得好，那便是家里做晚辈的福分。”元春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殿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暗道一声：蓉儿，姑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儿了。
“朕……朕觉得有些热。”太上皇扯了扯领口，挥退了正在跳舞的舞姬，站起身来，脚步竟有些虚浮却急切。
“来人！摆驾！”
大太监夏守忠连忙上前搀扶：
“皇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安歇？是回寝殿，还是……”
太上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新晋才人媚儿娇艳欲滴的脸庞和那令人销魂的胡旋舞。
在那鹿血酒的催动下，这股欲望瞬间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去暖香坞！”太上皇大手一挥，眼中满是急不可耐的欲火，“朕要去看看媚儿！今夜，就在她那儿歇了！”
夏守忠一愣，随即立刻高声唱喏：“摆驾——暖香坞！”
……
暖香坞，地处皇宫西北角，是一处精致幽静的偏殿。
此刻，风雪正紧，偏殿内却只点了几盏昏黄的宫灯，显得格外暧昧静谧。
施维在崔元的带领下，借着那个“打点好”的小太监的掩护，一路避开巡逻的禁卫，有惊无险地摸进了暖香坞的侧门。
“王爷，才人就在里面候着呢。小的在外面给您望风。”
崔元将施维领到内室门口，躬身退下，在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寒光。
施维整了整衣冠，摸了摸怀里的玉玲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暖香扑鼻，红纱帐幔低垂。
那媚儿才人，原本并未接到太上皇要来的旨意，此刻正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坐在妆台前卸妆。
忽然听得门响，她以为是宫女，慵懒地回过头：“不是说了不用伺候了吗……啊！”
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她便看见一个身穿蟒袍的高大男子闯了进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抓起一件外袍遮住胸口，颤声道：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后宫！”
施维见这媚儿生得果然国色天香，尤其是那惊慌失措下露出的半截雪白酥胸，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更是诱人。
这位郡王爷本就是个色中饿鬼，此时虽是为了正事而来，但眼见这等尤物，心中也不免荡漾了一下。
他连忙关上门，上前一步，挤出一脸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拱手道：
“才人莫怕，莫怕！小王乃是南安郡王施维，是太上皇特许宫禁行走的臣子。”
“今日深夜造访，实是有十万火急之事相求，还望才人看在咱们同为太上皇分忧的份上，救小王一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对价值连城的玉玲珑，放在桌上，急切地就要往媚儿身前凑：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只要才人能在太上皇面前美言几句……”
媚儿虽受宠，但毕竟进宫不久，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一个外臣深夜闯入寝宫，这要是被人撞见，那就是掉脑袋的罪！
“你……你快出去！我不认识你！你这是死罪！”媚儿吓得连连后退，却不小心绊倒了脚踏，整个人向后倒去。
施维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才人小心！”
这一扶，却正好抱住了媚儿那温软的身子。入手处滑腻温热，施维脑子一热，竟有些舍不得撒手。
就在这电光石火、极度暧昧的一瞬间——
“砰！”
暖香坞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夹杂着风雪的寒风呼啸而入，紧接着，无数盏明亮的宫灯瞬间照亮了整个内室，将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好大的狗胆！！！”
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在施维的头顶炸响！
施维浑身僵硬，机械地转过头。
只见大门口，太上皇景元帝身披明黄大氅，面色赤红如血，双目圆睁，死死盯着他还搂在媚儿腰间的那只手，整个人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在剧烈颤抖！
在他身后，夏守忠、以及一众太监宫女，个个面如土色，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那一瞬间，施维只觉得天塌了。
完了。
全完了。
“太……太上皇……”施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松开了媚儿，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一样瘫软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臣……臣冤枉啊！臣只是……只是来献宝的！臣绝无……”
“献宝？”
太上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抓起桌上那对玉玲珑，狠狠地砸在施维的脑门上！
“啪！”
玉碎，血流。
“深更半夜！私闯后宫！搂抱朕的爱妃！你跟朕说你是来献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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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气得浑身发抖，那鹿血酒的药劲此刻化作了滔天的杀意，
“你当朕是瞎子吗？！你当这皇宫是你南安王府的后花园吗？！”
“狼子野心！猪狗不如！”
太上皇抬起脚，狠狠踹在施维的胸口，将他踹得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朕拖下去！打入死牢！”
“传朕的口谕！南安郡王施维，大逆不道，秽乱宫闱！即刻削去王爵，贬为庶人！”
“给朕查！狠狠地查！朕要看看，这宫里还有多少他的同党！朕要看看，他这胆子到底是谁借给他的！”
几个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冲了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拖起施维。
施维满脸是血，绝望地哭嚎着：
“太上皇！臣冤枉啊！是有人陷害臣！是崔元！是贾家贾蓉那小子！太上皇开恩啊……”
“堵上他的嘴！”夏守忠尖声喝道。
侍卫毫不客气地塞了一团破布进施维嘴里，将他拖了出去。
风雪中，只留下施维那绝望而沉闷的呜咽声，渐渐远去。
太上皇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久久未熄。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媚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道：“赐白绫。”
说完，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而此刻，在宁国府那温暖的书房里。
西门庆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手中端着一杯热酒，缓缓洒在地上。
“崔元，这事儿办得漂亮。”
他对着虚空，轻声说道，
“施维啊施维，这淫乱后宫的名头，可还受用？”
“别急，这只是个开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京城的夜色被漫天飞雪笼罩，寒风呼啸，卷着雪沫子往人的脖领里钻。
然而，对于南安郡王施维来说，比这严冬更寒冷的，是王府账房里那一摞摞催命般的亏空账目，以及户部尚书那封措辞严厉、限期填补库银的私信。
南安王府书房内，地龙烧得滚烫，施维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
“王爷，不能再拖了。”
王府长史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薛家那帮疯狗咬得太紧了！”
“咱们在通州、天津卫的铺子全被他们挤兑得关了门，那批私盐也被扣在半道上。”
“若是明日再拿不出银子去填户部的窟窿，一旦御史台那帮清流闻着味儿咬上来，那就是欺君的大罪啊！”
“闭嘴！本王难道不知道吗？！”
施维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那身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蟒袍，此刻穿在身上竟显得有些沉重不堪。
他想不通，明明自己是太上皇跟前的红人，手握北镇抚司大权，怎么就会被贾家那个黄口小儿逼到这步田地？
“王爷……”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锦衣卫小旗崔元，忽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既然正如王爷所虑，正面硬拼咱们现在银根紧缺，不是贾薛两家联手的对手，那不如……走走上面的路子？”
施维猛地停下脚步，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崔元：
“上面的路子？哼，太上皇这几日因为先前云光的事儿，正看着本王不顺眼，本王这时候去求情，岂不是自讨没趣？”
“王爷误会了。”
崔元脸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凑近施维耳边，低声道：
“卑职在宫里的眼线传出消息，太上皇这两日虽然心情不佳，但唯独对新进封的那位‘媚儿’才人宠爱有加。
听说那位才人最喜奇珍异宝，且正是二八年华，最是爱俏的时候。”
“王爷您手里，不是刚得了一对西域进贡的‘玉玲珑’吗？那可是稀世珍宝。”
崔元知道施维早已经盯上了这个媚儿，便趁机进言道：
“若是王爷能找个机会，私下里将这就宝物献给媚儿才人，再在那位才人面前诉诉苦，让她在太上皇枕边吹吹风……”
“只要太上皇哪怕有一句口谕，户部尚书那个老滑头还敢逼您还钱？贾家那个小畜生还敢再动您的产业？”
施维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是动了心。
但他仍有顾虑：“私见宫嫔，这可是犯忌讳的事儿。万一被发现……”
“王爷多虑了！”崔元连忙道，“您可是太上皇特许‘宫禁行走’的郡王！”
“平日里进宫给太上皇请安那是常有的事。只要打点好今夜值守的内侍，咱们悄悄去偏殿见一面，送了东西就走，神不知鬼不鬼。”
“况且……”崔元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卑职已经替王爷打点好了。”
“今夜太上皇在万年殿设宴款待几位老王爷，必然会饮酒至深夜。”
“媚儿才人就在‘暖香坞’歇息，那是偏殿，离万年殿远着呢。卑职连引路的小太监都安排妥当了。”
施维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的安排，心中的防线终于崩塌。
也是，富贵险中求。
如今已被逼到悬崖边上，更何况太上皇精力有限，私下帮其照顾两个妃嫔的事，施维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只要能翻盘，别说私见才人，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敢！
“好！”施维咬了咬牙，从博古架后的暗格里取出那对流光溢彩的“玉玲珑”，揣入怀中，
“崔元，你带路！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
崔元低下头，掩去嘴角那一抹冰冷的笑意：“王爷英明，请随卑职来。”
……
与此同时，紫禁城，万年殿。
丝竹之声悦耳，歌舞升平。太上皇景元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虽然须发皆白，但今日却显得格外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在他下首，陪侍的除了几位老臣，便是如今圣眷正隆的贤德妃贾元春。
元春今日并未穿那繁复的朝服，而是换了一身轻便的鹅黄宫装，显得温婉可人。她素手执壶，为太上皇斟满了一杯色泽殷红如血的酒液。
“老祖宗，这是太医院特意从辽东寻来的百年参王，配上今早刚取的鹿血，用宫廷秘法炮制的‘参茸鹿血酒’。”
元春的声音柔媚入骨，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孝顺与关切，“太医说了，此酒最是大补元气，强筋健骨。
老祖宗这两日操劳过度，正好饮此酒解乏。”
“哦？鹿血酒？”
太上皇闻言，眼睛一亮。人老了，最在意的便是这身子骨和那方面的事情。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冲丹田，浑身上下的毛孔仿佛瞬间张开，那股久违的燥热与精力竟奇迹般地涌了上来。
“好酒！果然是好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太上皇哈哈大笑，连饮了三大杯，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原本有些昏沉的老眼此刻竟变得炯炯有神，甚至带着几分亢奋的精光。
“这事皇帝用心了。”太上皇拍了拍元春的手，目光却开始有些游离，心猿意马起来。
这鹿血酒药力极猛，哪怕是年轻人喝了都要流鼻血，更何况是这久旷的老皇帝？
“老祖宗既然觉得好，那便是家里做晚辈的福分。”元春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殿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暗道一声：蓉儿，姑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儿了。
“朕……朕觉得有些热。”太上皇扯了扯领口，挥退了正在跳舞的舞姬，站起身来，脚步竟有些虚浮却急切。
“来人！摆驾！”
大太监夏守忠连忙上前搀扶：
“皇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安歇？是回寝殿，还是……”
太上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新晋才人媚儿娇艳欲滴的脸庞和那令人销魂的胡旋舞。
在那鹿血酒的催动下，这股欲望瞬间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去暖香坞！”太上皇大手一挥，眼中满是急不可耐的欲火，“朕要去看看媚儿！今夜，就在她那儿歇了！”
夏守忠一愣，随即立刻高声唱喏：“摆驾——暖香坞！”
……
暖香坞，地处皇宫西北角，是一处精致幽静的偏殿。
此刻，风雪正紧，偏殿内却只点了几盏昏黄的宫灯，显得格外暧昧静谧。
施维在崔元的带领下，借着那个“打点好”的小太监的掩护，一路避开巡逻的禁卫，有惊无险地摸进了暖香坞的侧门。
“王爷，才人就在里面候着呢。小的在外面给您望风。”
崔元将施维领到内室门口，躬身退下，在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寒光。
施维整了整衣冠，摸了摸怀里的玉玲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暖香扑鼻，红纱帐幔低垂。
那媚儿才人，原本并未接到太上皇要来的旨意，此刻正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坐在妆台前卸妆。
忽然听得门响，她以为是宫女，慵懒地回过头：“不是说了不用伺候了吗……啊！”
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她便看见一个身穿蟒袍的高大男子闯了进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抓起一件外袍遮住胸口，颤声道：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后宫！”
施维见这媚儿生得果然国色天香，尤其是那惊慌失措下露出的半截雪白酥胸，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更是诱人。
这位郡王爷本就是个色中饿鬼，此时虽是为了正事而来，但眼见这等尤物，心中也不免荡漾了一下。
他连忙关上门，上前一步，挤出一脸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拱手道：
“才人莫怕，莫怕！小王乃是南安郡王施维，是太上皇特许宫禁行走的臣子。”
“今日深夜造访，实是有十万火急之事相求，还望才人看在咱们同为太上皇分忧的份上，救小王一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对价值连城的玉玲珑，放在桌上，急切地就要往媚儿身前凑：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只要才人能在太上皇面前美言几句……”
媚儿虽受宠，但毕竟进宫不久，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一个外臣深夜闯入寝宫，这要是被人撞见，那就是掉脑袋的罪！
“你……你快出去！我不认识你！你这是死罪！”媚儿吓得连连后退，却不小心绊倒了脚踏，整个人向后倒去。
施维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才人小心！”
这一扶，却正好抱住了媚儿那温软的身子。入手处滑腻温热，施维脑子一热，竟有些舍不得撒手。
就在这电光石火、极度暧昧的一瞬间——
“砰！”
暖香坞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夹杂着风雪的寒风呼啸而入，紧接着，无数盏明亮的宫灯瞬间照亮了整个内室，将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好大的狗胆！！！”
一声暴怒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在施维的头顶炸响！
施维浑身僵硬，机械地转过头。
只见大门口，太上皇景元帝身披明黄大氅，面色赤红如血，双目圆睁，死死盯着他还搂在媚儿腰间的那只手，整个人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在剧烈颤抖！
在他身后，夏守忠、以及一众太监宫女，个个面如土色，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那一瞬间，施维只觉得天塌了。
完了。
全完了。
“太……太上皇……”施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松开了媚儿，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一样瘫软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臣……臣冤枉啊！臣只是……只是来献宝的！臣绝无……”
“献宝？”
太上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抓起桌上那对玉玲珑，狠狠地砸在施维的脑门上！
“啪！”
玉碎，血流。
“深更半夜！私闯后宫！搂抱朕的爱妃！你跟朕说你是来献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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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朕是瞎子吗？！你当这皇宫是你南安王府的后花园吗？！”
“狼子野心！猪狗不如！”
太上皇抬起脚，狠狠踹在施维的胸口，将他踹得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朕拖下去！打入死牢！”
“传朕的口谕！南安郡王施维，大逆不道，秽乱宫闱！即刻削去王爵，贬为庶人！”
“给朕查！狠狠地查！朕要看看，这宫里还有多少他的同党！朕要看看，他这胆子到底是谁借给他的！”
几个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冲了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拖起施维。
施维满脸是血，绝望地哭嚎着：
“太上皇！臣冤枉啊！是有人陷害臣！是崔元！是贾家贾蓉那小子！太上皇开恩啊……”
“堵上他的嘴！”夏守忠尖声喝道。
侍卫毫不客气地塞了一团破布进施维嘴里，将他拖了出去。
风雪中，只留下施维那绝望而沉闷的呜咽声，渐渐远去。
太上皇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久久未熄。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媚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道：“赐白绫。”
说完，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而此刻，在宁国府那温暖的书房里。
西门庆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手中端着一杯热酒，缓缓洒在地上。
“崔元，这事儿办得漂亮。”
他对着虚空，轻声说道，
“施维啊施维，这淫乱后宫的名头，可还受用？”
“别急，这只是个开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