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妖刀!宿敌的对决!-《七海霸者之证》

  当赫德拉姆在正面海域用寒风与炮火谱写钢铁交响乐,拉斐尔和丽璐在堡垒里翻箱倒柜寻找“有价值的目标”时,佐伯杏太郎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独自一人脱离了小队,朝着堡垒深处、一处他从未标记过的区域潜行。

  伤口还在流血,但他感觉不到痛。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血腥味、还有某种熟悉的、如同铁锈般冰冷的杀气,像导航信标一样指引着他。

  穿过一道暗门,沿着螺旋向下的石阶,他来到了一个与上方堡垒的喧嚣截然不同的空间。这里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改造而成,空间开阔,地面平整,墙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洞穴中央,有一个略高于地面的石质平台。

  而平台上,背对着入口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深蓝色的浪人服饰,没有披甲,只有腰间那把刀鞘缠着黑色绷带的太刀。他缓缓转过身,火光映照出苍白阴郁的脸,左颊上的伤疤如同蜈蚣般狰狞——正是岛津隼人。

  “你果然找来了,小老鼠。”岛津的声音像磨砂纸一样粗糙,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像狗一样闻着味道就追过来了。”

  佐伯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拔出自己的刀,刀身在火光下泛起一层寒霜般的冷光。所有的情绪——愤怒、仇恨、痛苦——在这一刻都被压缩成极致的冰冷。他甚至有闲心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说我是狗?那你就是被狗追得躲到地洞里的老鼠。”

  “为了杀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岛津走下平台,步伐从容,“联合那些西方人和商人,攻打这里……值得吗?就为了你那早就该腐烂在土里的一家人?”

  佐伯依旧沉默,但握刀的手指收紧了一分。

  “哦,我忘了。”岛津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你那个妹妹,叫什么来着?小雪?她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呢,真吵。”

  话音落下的瞬间,佐伯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征兆,他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刀光如匹练般直刺岛津咽喉!这一刀快、准、狠,凝聚了数年追寻积攒的所有杀意!

  “铛!”

  火星四溅!岛津的太刀不知何时已出鞘,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架住了佐伯的直刺。刀身相撞的震颤通过手臂传来,佐伯心中一凛——好强的力量!

  “就这点本事?”岛津手腕一抖,荡开佐伯的刀,反手一记斜斩!刀锋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真的带着妖异的力量!

  佐伯侧身闪避,刀锋擦着他的衣襟划过,带起的风压刮得脸颊生疼。他顺势旋身,刀光化作一片绵密的网,笼罩向岛津!

  “新阴流?学得不错。”岛津一边轻松格挡,一边还能点评,“可惜,太死板了。剑是活的,不是照着图谱摆姿势!”

  他突然变招,太刀的轨迹变得诡异难测,不再是标准的斩击或突刺,而是如同毒蛇吐信,时快时慢,角度刁钻,刀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佐伯立刻感受到了压力。岛津的剑路完全不符合任何流派,阴狠毒辣,专攻关节、眼睛、咽喉等要害,而且每一刀都带着一股扰乱心神的邪异气势。这就是“妖刀”之名的由来吗?

  “你在害怕。”岛津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害怕想起他们死时的样子?害怕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

  佐伯咬牙,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想起了朝鲜那位大师的教诲:剑随心动,心若磐石。复仇的怒火可以驱动刀刃,但不能让它蒙蔽双眼。

  他改变策略,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转为防守反击。刀光收敛,步伐变得沉稳,如同海浪中的礁石,任凭岛津的“妖刀”如何狂攻,始终守住方寸之地。

  “哦?学乖了?”岛津攻势稍缓,但眼神更加危险,“但乌龟壳,是挡不住锤子的!”

  他骤然提速!太刀化作一片模糊的黑影,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发动了连绵不绝的斩击!每一刀都重若千钧,震得佐伯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更可怕的是,岛津的刀法开始影响周围的环境。火把的火焰诡异地摇曳、拉长,洞穴中仿佛响起若有若无的哭泣和哀嚎声,干扰着佐伯的感官和精神。

  “看见了吗?”岛津狞笑,“这就是‘妖刀·噬魂’的力量!吞噬败者的恐惧和怨恨,化为己用!你家人临死前的绝望,可是很美味的养料呢!”

  佐伯的呼吸开始紊乱,眼前的景象出现重影。那些被他深埋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燃烧的家,家人的惨叫,妹妹伸向他的手……

  “要输了……”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就在他的防御即将崩溃的刹那——

  “佐伯!”

  洞穴入口处传来拉斐尔的声音!他和丽璐、弗利奥解决了上面的敌人,循着踪迹找了下来!但他们被眼前这场超越常理的对决震住了,不敢贸然插手。

  这一声呼喊,像一道清泉注入佐伯混沌的脑海。

  他猛地想起华梅临行前的话:“杏太郎,东亚暂时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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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朝鲜大师的教诲:“真正的强大,在于守护。”

  想起这一路上,那些信任他、帮助他、将他从纯粹的复仇者道路上拉回来的人们。

  家人已经逝去,他无法挽回。

  但还有活着的人需要守护。

  还有……新的羁绊值得珍惜。

  “我不是为了沉溺在过去而来的。”佐伯低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宣告,“我是为了……斩断过去,走向未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血丝和混乱已然褪去,只剩下清澈如冰湖的平静。

  刀,缓缓举起,摆出一个最基础的“正眼”构架。

  岛津皱了皱眉:“装神弄鬼!”

  他再次发动猛攻,妖刀带着凄厉的尖啸斩下!

  佐伯没有格挡,也没有闪避。他的身体以毫厘之差微微侧移,妖刀的刀锋擦着他的鼻尖落下。与此同时,他的刀动了——

  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诡谲的变化,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记直刺。

  但这一刺,凝聚了他所有的意志:对过去的告别,对未来的期许,对守护之心的确认。刀尖刺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要被这一刺贯穿。

  岛津瞳孔骤缩!他想要回刀防御,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住,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刀尖入肉的声音轻微却清晰。

  佐伯的刀,精准地刺入了岛津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岛津的动作僵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刀,又抬头看了看佐伯平静无波的眼睛,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不可能……”他咳出一口血,“我的‘噬魂’……怎么会……”

  “你的刀,吞噬的是恐惧和怨恨。”佐伯缓缓抽刀,鲜血顺着刀身滴落,“而我心中,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

  岛津踉跄后退,捂住伤口,但鲜血汩汩涌出,止不住。他靠着石壁滑坐在地,眼神开始涣散。

  “……杏太郎……”他用最后的气力,说出了这个名字,不是嘲讽,而是某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你……赢了……”

  头一歪,气绝身亡。

  佐伯站在原地,看着仇敌的尸体,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没有空虚,只有一种……彻底的释然。

  拉斐尔等人这才敢上前。

  “佐伯,你……”拉斐尔想说什么,但看到佐伯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佐伯弯下腰,捡起自己的刀,用衣襟擦去上面的血迹。然后,他对着岛津的尸体,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什么。

  当他转过身时,脸上虽然还有疲惫和伤痕,但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上面……清理完了吗?”他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但少了几分阴郁。

  丽璐点点头,指了指身后几个水手扛着的箱子:“情报室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还有一些被关押的人,大多是商人和学者,也被我们救出来了。”

  “那就好。”佐伯点点头,“我们……该去支援赫德拉姆提督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洞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

  阳光(从堡垒破损处透入)照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不再是复仇的恶鬼,而是一个放下了沉重过去、准备迎接新生的……武士。

  洞穴深处,火把渐渐熄灭。妖刀岛津隼人的传说,连同他吞噬的无数怨念,一同沉入了永恒的黑暗。

  而佐伯杏太郎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