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的剑还指着北方，战马喷出一口白气。他没有收回手臂，也没有下令原地休息。队伍刚从窄桥过来，人和马都沾了泥水，但没人敢停下擦洗。
“典韦。”张林开口。
“在！”典韦立刻策马上前，双戟扛在肩上，脸上全是血污和汗渍混成的泥道。
“你带轻骑三十人，沿山脊往北探路。发现逃兵，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不准放一人过去。”
“得令！”典韦调转马头，招呼一声，带着一队骑兵冲上右侧山坡。马蹄踏碎石块，滚落山沟。
许褚这时从后方押阵赶来，重甲未脱，手里大锤拄在地上。“主公，连弩小组有三人脚底磨破，走不了快路。”
张林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名士兵正蹲在地上包扎，背上皮匣里的连弩还在。他只说了一句：“留下两具连弩，其余人随主力前进。伤员交陷阵营护送回营。”
许褚点头，转身去安排。
张林自己没动。他盯着前方山道，那里有一串新鲜脚印，踩断了枯草，通向密林深处。他知道，残敌还在跑，而且分散了。
不多时，前方传来鸣镝声——尖锐短促，是发现目标的信号。
张林立刻举手，全军止步。片刻后，一名斥候飞奔回来，跪地报告：“典韦将军在半里外山坳截住一群溃兵，约二十人，已全部投降。”
“带回。”张林说，“绑住双手，集中看管。”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第二声鸣镝响起，这次来自左侧溪谷。
许褚主动请命：“我去看看。”
张林点头。许褚带十名步兵绕下坡道，很快传来打斗声。接着是惨叫，然后归于安静。
许褚回来时，身后拖着三具尸体，另七个人被绳子串成一排，垂头走路。“五个装死，两个想跑，三个反抗。”他说，“我全抓回来了。”
“尸体扔进沟里。”张林下令，“活的关在一起。”
部队继续推进。山路越来越窄，两侧岩壁陡峭。张林让斥候轮番探路，每五十步设一个哨点，确保没有伏兵。
行至一处拐弯，前军突然停住。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跑回来，脸上有划痕。“将军……前面有个洞口，外面挂着黄巾……里面有人声！”
张林抬手，全军压低动作。他亲自带五人潜行上前。
洞口藏在乱石之后，入口不大，但地上脚印密集，还有干草和粪便痕迹。洞内传出咳嗽声和低语。
“不是普通藏身点。”张林低声说，“派人绕后封住出口，再调许褚带人强入。”
命令传下，不到一刻钟，许褚率十二名精锐从后方攀岩到位。张林一声令下，正面士兵猛冲进去。
洞内果然有埋伏。几根竹箭射出，但力度不足，被盾牌挡住。许褚一锤砸翻第一个持刀者，其他人纷纷后退。
里面共有四十三人。大多是伤兵，裹着破布，靠墙坐着。角落堆着几袋谷物和十几把长矛。墙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写着“代天行道”四个字。
“粮不多，但够撑三天。”许褚检查后汇报。
张林站在洞口，扫视一圈。“烧掉粮食，兵器全部毁坏。人全部带走。”
“那些重伤的怎么办？”一名校尉问。
“能走的走，不能走的抬。”张林说，“我不杀伤兵，但他们必须在我控制之下。”
士兵开始搬运物资。有人点燃干草，火势很快蔓延到粮袋。浓烟从洞口涌出。
就在这时，西面山腰传来第三声鸣镝。
张林皱眉。这个方向不在预定路线内。
片刻后，典韦亲自回来，盔歪甲裂，手里提着一个俘虏。“这人在林子里挖坑，我抓住时他正在埋一面旗。”
他把那人推到地上。那人穿着百姓衣服，但袖口露出黄巾一角。
“你是谁？”张林问。
“小人……小人只是民夫……”那人发抖。
典韦一脚踹倒他，从怀里搜出一块铜牌，递给张林。上面刻着“信使”二字，背面有火漆印。
张林认得这印记。是黄巾高层传令专用。
“不是民夫。”他说，“是联络点的人。这种据点不会只有一个。”
他立刻下令：“扩大搜索范围。所有山洞、木屋、废庙，全都查一遍。发现类似标记，立即报我。”
命令传开，部队分成三组。典韦负责东线，许褚负责西线，张林亲率中军居中接应。
两小时后，许褚在一条干涸河床边发现第二个据点——一间土屋，屋顶塌了一半，但地下挖了暗格，藏着文书和地图。
张林亲自查看。地图上标着十几个红点，分布在周边五县之内。
“这是他们的藏兵图。”他说，“原来不止一处。”
他当机立断：“传令下去，今晚不回营。所有俘虏集中看守，缴获物资统一登记。派三支小队连夜出发，按图索骥，明天天亮前必须找到其他据点。”
有将领提出异议：“将军，兄弟们一天一夜没合眼，再走下去怕要累垮。”
张林站上一块岩石，看着底下三百多名俘虏。他们被绑着手，坐在空地上，有人低头，有人偷看。
“你们觉得他们累了？”张林问。
没人回答。
“今天放过一人，明天就会多出十人拿刀砍我们。黄巾不怕死，但他们更怕断根。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根一根根挖出来。”
他跳下石头，走到俘虏群前，抽出腰刀。
所有人都缩了身子。
但他只是割断最近一人的绳子。“起来。”
那人不敢动。
“我说，起来。”
那人慢慢站起来，浑身发抖。
“你愿意活吗？”
“愿……愿意。”
“那就告诉我，下一个据点在哪。”
那人犹豫。
张林转身：“拖五个带头的出去，当场处决。”
士兵立刻动手。五名曾带头抵抗的黄巾头目被拉到远处。
枪起，人倒。
张林再回头时，那名俘虏已经跪下。“大人！我说！往北十里有个废弃驿站，下面有地道，存着兵器和药草！”
张林点点头。“带路的人，可以少关几天。说实话的人，有机会活命。”
他下令设立临时监牢，用砍下的树枝围成圈，派陷阵营分支看守。同时分出三支小队，由俘虏带路，连夜出发。
主力则在据点废墟旁扎营。火堆燃起，士兵轮流吃饭喝水，战马喂料。张林没吃东西，也没卸甲。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那份地图。目光停在最北端的一个红点上。
典韦走过来，蹲在一旁。“抓了八十七个，杀了十九个，烧了两个据点。”
“不够。”张林说，“这只是开始。”
许褚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缴获的短刀。“这刀上有官府印记，是从哪抢的？”
张林接过一看，脸色微变。“这不是抢的。是有人供给他们的。”
他把刀放在地图上。“明天继续追。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们送东西。”
夜风刮过营地，吹动火堆。俘虏们挤在一起，没人说话。
张林站起身，走向马匹。他摸了摸战马脖子上的伤疤，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
“明天还要走很远。”他对许褚说。
“随时 ready。”许褚回答。
张林看了他一眼，没纠正这个词的意思。他只知道，这个人会一直跟到底。
远处山林漆黑一片。没有声音。
张林翻身上马，握住缰绳。他的手很稳。
“典韦。”张林开口。
“在！”典韦立刻策马上前，双戟扛在肩上，脸上全是血污和汗渍混成的泥道。
“你带轻骑三十人，沿山脊往北探路。发现逃兵，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不准放一人过去。”
“得令！”典韦调转马头，招呼一声，带着一队骑兵冲上右侧山坡。马蹄踏碎石块，滚落山沟。
许褚这时从后方押阵赶来，重甲未脱，手里大锤拄在地上。“主公，连弩小组有三人脚底磨破，走不了快路。”
张林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名士兵正蹲在地上包扎，背上皮匣里的连弩还在。他只说了一句：“留下两具连弩，其余人随主力前进。伤员交陷阵营护送回营。”
许褚点头，转身去安排。
张林自己没动。他盯着前方山道，那里有一串新鲜脚印，踩断了枯草，通向密林深处。他知道，残敌还在跑，而且分散了。
不多时，前方传来鸣镝声——尖锐短促，是发现目标的信号。
张林立刻举手，全军止步。片刻后，一名斥候飞奔回来，跪地报告：“典韦将军在半里外山坳截住一群溃兵，约二十人，已全部投降。”
“带回。”张林说，“绑住双手，集中看管。”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第二声鸣镝响起，这次来自左侧溪谷。
许褚主动请命：“我去看看。”
张林点头。许褚带十名步兵绕下坡道，很快传来打斗声。接着是惨叫，然后归于安静。
许褚回来时，身后拖着三具尸体，另七个人被绳子串成一排，垂头走路。“五个装死，两个想跑，三个反抗。”他说，“我全抓回来了。”
“尸体扔进沟里。”张林下令，“活的关在一起。”
部队继续推进。山路越来越窄，两侧岩壁陡峭。张林让斥候轮番探路，每五十步设一个哨点，确保没有伏兵。
行至一处拐弯，前军突然停住。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跑回来，脸上有划痕。“将军……前面有个洞口，外面挂着黄巾……里面有人声！”
张林抬手，全军压低动作。他亲自带五人潜行上前。
洞口藏在乱石之后，入口不大，但地上脚印密集，还有干草和粪便痕迹。洞内传出咳嗽声和低语。
“不是普通藏身点。”张林低声说，“派人绕后封住出口，再调许褚带人强入。”
命令传下，不到一刻钟，许褚率十二名精锐从后方攀岩到位。张林一声令下，正面士兵猛冲进去。
洞内果然有埋伏。几根竹箭射出，但力度不足，被盾牌挡住。许褚一锤砸翻第一个持刀者，其他人纷纷后退。
里面共有四十三人。大多是伤兵，裹着破布，靠墙坐着。角落堆着几袋谷物和十几把长矛。墙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写着“代天行道”四个字。
“粮不多，但够撑三天。”许褚检查后汇报。
张林站在洞口，扫视一圈。“烧掉粮食，兵器全部毁坏。人全部带走。”
“那些重伤的怎么办？”一名校尉问。
“能走的走，不能走的抬。”张林说，“我不杀伤兵，但他们必须在我控制之下。”
士兵开始搬运物资。有人点燃干草，火势很快蔓延到粮袋。浓烟从洞口涌出。
就在这时，西面山腰传来第三声鸣镝。
张林皱眉。这个方向不在预定路线内。
片刻后，典韦亲自回来，盔歪甲裂，手里提着一个俘虏。“这人在林子里挖坑，我抓住时他正在埋一面旗。”
他把那人推到地上。那人穿着百姓衣服，但袖口露出黄巾一角。
“你是谁？”张林问。
“小人……小人只是民夫……”那人发抖。
典韦一脚踹倒他，从怀里搜出一块铜牌，递给张林。上面刻着“信使”二字，背面有火漆印。
张林认得这印记。是黄巾高层传令专用。
“不是民夫。”他说，“是联络点的人。这种据点不会只有一个。”
他立刻下令：“扩大搜索范围。所有山洞、木屋、废庙，全都查一遍。发现类似标记，立即报我。”
命令传开，部队分成三组。典韦负责东线，许褚负责西线，张林亲率中军居中接应。
两小时后，许褚在一条干涸河床边发现第二个据点——一间土屋，屋顶塌了一半，但地下挖了暗格，藏着文书和地图。
张林亲自查看。地图上标着十几个红点，分布在周边五县之内。
“这是他们的藏兵图。”他说，“原来不止一处。”
他当机立断：“传令下去，今晚不回营。所有俘虏集中看守，缴获物资统一登记。派三支小队连夜出发，按图索骥，明天天亮前必须找到其他据点。”
有将领提出异议：“将军，兄弟们一天一夜没合眼，再走下去怕要累垮。”
张林站上一块岩石，看着底下三百多名俘虏。他们被绑着手，坐在空地上，有人低头，有人偷看。
“你们觉得他们累了？”张林问。
没人回答。
“今天放过一人，明天就会多出十人拿刀砍我们。黄巾不怕死，但他们更怕断根。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根一根根挖出来。”
他跳下石头，走到俘虏群前，抽出腰刀。
所有人都缩了身子。
但他只是割断最近一人的绳子。“起来。”
那人不敢动。
“我说，起来。”
那人慢慢站起来，浑身发抖。
“你愿意活吗？”
“愿……愿意。”
“那就告诉我，下一个据点在哪。”
那人犹豫。
张林转身：“拖五个带头的出去，当场处决。”
士兵立刻动手。五名曾带头抵抗的黄巾头目被拉到远处。
枪起，人倒。
张林再回头时，那名俘虏已经跪下。“大人！我说！往北十里有个废弃驿站，下面有地道，存着兵器和药草！”
张林点点头。“带路的人，可以少关几天。说实话的人，有机会活命。”
他下令设立临时监牢，用砍下的树枝围成圈，派陷阵营分支看守。同时分出三支小队，由俘虏带路，连夜出发。
主力则在据点废墟旁扎营。火堆燃起，士兵轮流吃饭喝水，战马喂料。张林没吃东西，也没卸甲。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那份地图。目光停在最北端的一个红点上。
典韦走过来，蹲在一旁。“抓了八十七个，杀了十九个，烧了两个据点。”
“不够。”张林说，“这只是开始。”
许褚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缴获的短刀。“这刀上有官府印记，是从哪抢的？”
张林接过一看，脸色微变。“这不是抢的。是有人供给他们的。”
他把刀放在地图上。“明天继续追。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们送东西。”
夜风刮过营地，吹动火堆。俘虏们挤在一起，没人说话。
张林站起身，走向马匹。他摸了摸战马脖子上的伤疤，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
“明天还要走很远。”他对许褚说。
“随时 ready。”许褚回答。
张林看了他一眼，没纠正这个词的意思。他只知道，这个人会一直跟到底。
远处山林漆黑一片。没有声音。
张林翻身上马，握住缰绳。他的手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