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家伙、小世界-《我的枪斗术,没有死角》

  午餐桌上的气氛正热烈,波本的醇香混合着食物的香气,交谈声和偶尔的笑声在简陋的餐厅里回荡。然而,一连串响亮而急切的婴儿啼哭声突然从里面的房间传来,打破了这份喧闹。

  声音响起的瞬间,詹森这位平日里冷静甚至冷酷的硬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线条瞬间软化,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迅速起身大步走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女婴走了出来。小宝宝粉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但在父亲坚实的臂弯里,哭声渐渐变成了委屈的抽噎,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餐桌旁的陌生人。

  凯斯的目光从婴儿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牢牢锁在了她身上。她放下酒杯,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眼神里混合着一种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声音微微发颤:

  “这就是……我的女儿?”

  詹森抱着孩子,沉默了几秒钟,那双锐利的眼睛与凯斯对视,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最终,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他顿了顿,看着凯斯有些颤抖的手,轻声问道:“你要抱抱她吗?”

  凯斯像是被这个邀请击中了,她深吸一口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我……我可以吗?”

  “当然。”詹森的声音出奇地温和,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柔软的小生命,递到了凯斯同样有些僵硬但极力保持稳定的臂弯中。

  一旦将孩子抱入怀中,凯斯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她所有的火辣与不羁仿佛都被怀中这个小小的生命所融化,动作变得无比轻柔,眼神里充满了初为人母的那种小心翼翼和无限爱怜。她轻轻摇晃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安抚性的低喃。

  而詹森则转身,动作熟练至极地开始冲泡奶粉,试温,一切井然有序,与他硬汉的外表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和谐。

  玛蒂尔达看着凯斯抱着婴儿那珍视无比的模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她悄悄把头靠向身边的吉赛尔,声音很轻,带着点怀念和不确定:

  “我母亲在我小时候……一定也这么抱过我,对吧?”

  吉赛尔感受到女孩话语里潜藏的情感,心中一软,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坚定而温暖:

  “当然,我保证。每一个母亲都会这样抱着自己的孩子。”

  莱恩坐在对面,安静地喝着波本,目光扫过抱着婴儿、神情柔软的凯斯,忙碌却透着满足的詹森,以及身边相依的吉赛尔和玛蒂尔达。

  午餐后,阳光正好,屋外的风也温柔了许多。凯斯抱着小宝宝坐在一张旧椅子上,小宝宝肉乎乎的小手努力抱着奶瓶,满足地吮吸着。吉赛尔和玛蒂尔达也围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吉赛尔注意到玛蒂尔达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小宝宝,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爱,有好奇,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她似乎完全被这个小生命吸引住了。

  凯斯也察觉到了玛蒂尔达异常的专注,她抬头看向女孩,带着善意的试探,轻声问道:“嘿,你要试试抱抱她吗?她很乖的。”

  玛蒂尔达几乎是立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渴望。更让人意外的是,当她从凯斯手中接过那个柔软的小身体时,动作竟然显得十分熟练。她稳稳地调整好姿势,让小宝宝舒适地躺在她的臂弯里,一只手还自然地托住孩子的头颈。小宝宝在她怀里动了动,继续专注地喝着奶瓶,没有丝毫哭闹。

  这一幕连吉赛尔都有些惊讶,她挑眉看着玛蒂尔达,眼神里带着好奇。

  玛蒂尔达低头凝视着怀中小婴儿安详的睡颜,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以前……我也有一个弟弟。”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婴儿柔嫩的脸颊,“他也很乖,就像她一样。”

  她没有再多说,但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却让吉赛尔和凯斯都沉默了片刻。

  屋内詹森抿了一口杯中剩余的波本,看向莱恩,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你的车已经修好了,两个轮胎都换了新的,随时都可以发动它。”

  “谢谢。”莱恩举杯致意,这声道谢里带着对对方专业能力的认可。

  詹森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窗外正笑着用手指逗弄婴儿的凯斯,以及安静站在一旁的吉赛尔和玛蒂尔达,意有所指地说:“不,应该是我说谢谢。”谢谢他们的不计较,谢谢这短暂的、近乎正常的家庭氛围。

  莱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幅和谐的画面,嘴角微扬:“我们接下来要继续旅行,沿着海岸线走走。”他顿了顿,转向詹森,“你们呢?带着孩子,在这种地方,不太容易吧?”

  詹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有个兄弟,在纽约。他有一支……嗯,算是‘承包’各种棘手任务的小队。我打算去他那里试试。”

  “纽约?”莱恩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意外,随即化为玩味的笑容,他拿起酒瓶给詹森重新斟上一点,然后用自己的杯子与他轻轻一碰,“那以后我们说不定还会再见。多问一句,你那位兄弟怎么称呼?”

  詹森那酷似郭达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带着粗粝感的笑意,说道:“他叫巴尼,一条不折不扣的战争老狗,哈哈……”说完,似乎是想起了兄弟的某些事迹,他自己都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听闻詹森的兄弟名叫巴尼,莱恩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玩味和了然的莫名笑容,他重复道:“巴尼……我预感,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詹森那刚硬的嘴角也扯出一抹弧度,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到时候,我请你喝一杯。”

  “当然。”莱恩爽快地应下,这是一个属于他们这个圈子男人的约定。

  告别了修车店的众人,莱恩三人重新坐回了他们的雪佛兰。这次换由吉赛尔驾驶,莱恩放松地半眯着眼睛,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享受着酒后的微醺和难得的闲暇。车辆平稳地驶离这片荒凉之地,重新汇入公路。

  玛蒂尔达跪在后座上,透过宽大的后窗玻璃,望着那间越来越小的、破旧的修车店,直到它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她转过身,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小女孩特有的、对美好的向往:“她以后一定会长得很漂亮。”

  正在开车的吉赛尔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目光温柔而坚定,声音清晰地回应:

  “是的,她会的。” 她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迟疑地补充道,“你也会。”

  玛蒂尔达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安心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莱恩在副驾驶上听着这段对话,嘴角在不经意间向上弯起,依旧闭着眼,仿佛已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