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大娘子被罚-《朱曼娘魂穿卫恕意》

  大娘子见老太太一脸的严肃,才进了寿安堂一句话都没同她讲,于是小心翼翼试探道:“这时都入更了,母亲叫我前来有什么事儿吩咐啊?”

  老太太道:“你先坐,坐下说。”

  大娘子面朝着老太太款款坐下,她见周围伺候的人只有老太太贴身的几个,其余的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娘子觉得这气氛冷清地有些诡异,便找个话题说道:“前日华儿回家,说她婆婆还让她站规矩,你说这都过门儿多久了,闺女也生了一个了,竟还被这么挫磨,袁家也真是过分!”

  老太太缓缓道:“大娘子担心儿女之事是人之常情,你既有这么一番慈母心肠,也该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否则连累了子女,华兰在忠勤伯府的日子更艰难。”

  大娘子微微笑着道:母亲说的是,我在家也常常教导长柏长枫要好好读书,为盛家争气,也教如兰明兰点茶焚香,让她们谨言慎行,为盛家争个好名声。”

  “长柏那孩子过了初二就去书房读书了,一坐就是一整天,那手都冻僵了还拿着书不放,我就让人多给他添了几个炭盆,那狼毫羊毫两个女使,长柏见不得她们在书房伺候,就连添炭还要算着时辰。”

  “长枫倒是散漫一些,不过孩子憋了一年,好不容易放松放松,他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就先由着他去,等庄学究回来了再做功课也无妨。”

  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别说了,大娘子这话匣子打开了指不定要说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略带不耐烦道:“你官人为了盛家在外面谨小慎微地做官,不敢行差踏错一步,长柏日夜努力要考取功名为盛家争光,他们这样努力你也看在眼里,现在却将整个盛家拿去冒险,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大娘子一脸诧异,紧捏着帕子满腔的肺腑之言要辩解,自己操持着一大家子人的生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刚夸完自己对儿女慈爱,转头就翻脸说怪自己拿盛家冒险,这是说的什么话!

  大娘子激动地几乎要离开座位,刘妈妈见状立刻将她按回去,大娘子收了收气,耐住性子问道:“母亲何出此言啊?我自觉着对这个家里毫无私心,每天不说兢兢业业,也是操了许多心,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老太太沉稳地缓缓道:“我前几日去查账,看了看今年府里的开支,却发现官中的银子和账对不上,少了很多,既是大娘子管家,那我便只问你要。”

  大娘子闻言,气焰立马灭了,连人都挨了几分,她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是我娘家姐姐要急用钱周转,我就先借给她,等过两天她还上了也就事了了,也没想着母亲会查账啊。”

  老太太一听此话,闭了闭眼,又问道:“那你借钱给你娘家姐姐就不问用途吗?她若借钱做了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你也这样包庇着她?”

  “杀人放火?怎么可能,母亲说笑了,我姐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的。”

  看着老太太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娘子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你还不承认?”老太太一拍桌子将大娘子吓了一个激灵,她战战兢兢起来,又翻着眼看了一眼老太太后知趣地跪下。

  绮霞苑内,曼娘正等着明兰从寿安堂传来结果呢。

  盛纮却从院门缓缓进来了。

  看见盛纮面色如常,曼娘不禁迎上前问道:“纮郎没去寿安堂?”

  这倒把盛纮问住了,“这么晚了去寿安堂干嘛?”

  曼娘心思一动,这老太太莫非是怕大娘子记恨,要将此事兜下?不至于吧?

  算了,管她怎么样呢,自己的目的一定要达成的。

  曼娘给盛纮奉上茶水,小心说道:“妾身也不甚清楚,只是听明儿来说了一嘴,说是老太太发现了大娘子在外偷放印子钱,要找大娘子问话呢,妾身以为纮郎也去了寿安堂。”

  盛纮一抬眼,吃惊道:“你说什么?!什么印子钱?大娘子放印子钱?竟有此事?”

  曼娘柔声劝道:“纮郎别急,想必姐姐也是好心要贴补家用呢,一时错了主意,老太太这会儿正问着呢,到底放了多少还不知道呢。”

  盛纮脸色一沉,拍着桌子怒道:“真是胆大包天!”

  那茶碗也没受住力,转悠悠落到地上清脆地碎了。

  曼娘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没好气地瞪着盛纮。

  盛纮突然站起来就往外冲,急匆匆地飞出门外,谁知快要出了院门儿时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疼得呲牙咧嘴捂着屁股叫唤。

  也不知道白天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泼了水在此,还没等渗下去夜里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走的急没站稳一脚踩在上面滑了一跤。

  曼娘的手还没从心口拿下来,又缓缓上移遮住了上扬的嘴角,刚才的惊吓早已消失不见。

  金妈妈拽了拽曼娘,曼娘反应过来立马变了一副嘴脸,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哎呀,纮郎,纮郎没事儿吧,怎么摔了呢,旁边人是怎么伺候的,也不扶着点儿!摔坏了主君有你们好果子吃!还不快将人扶起来!”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盛纮从地上扶了起来,盛纮人长得高大,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他喘着气道:“我没事儿,快陪我去一趟寿安堂,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曼娘又搀着一瘸一拐的盛纮往寿安堂去。

  到了寿安堂看见大娘子正跪在地上听老太太训呢。

  盛纮进来二人也是吃惊不少,老太太忙问:“这是怎么了?”

  曼娘回道:“主君走的急了摔了一跤。”

  老太太狠狠瞪了曼娘一眼,又对盛纮道:“快坐下吧,本来这事儿都问完了,也不用劳烦你来这一趟,明日我自会派人跟你说,你倒是性子急。”

  盛纮低头道:“孩儿乍一听这事儿着了急,走的快了,都是孩儿不好,惹得母亲担忧了。”

  老太太道:“你既然来了,想必也知道了些,我已经问清楚了,你是一家之主,你做决断吧。”

  盛纮又双手作揖道:“母亲做决断就好,孩儿怎敢擅专。”

  大娘子满脸焦灼地看向盛纮道:“官人,官人,我实在不知道事情能这么严重啊,姐姐只是告诉我利钱多,我也只是想着赚些贴补家用而已,正好有这样的路子,就把钱给她了。”

  “再说了,钱每季都是收上来的,也从未亏损啊,赚来的钱分给姐姐一些也是应该的呀。”

  盛纮咬着牙道:“这样的话你都能说的出口?家里缺你吃穿了你这么缺钱用?我可不曾动过你的嫁妆!”

  “我倒不知道你一个当家主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要做这犯法的事情!干脆我这官也不当了,你就放印子钱养全家算了,总比我一天提着脑袋在官场上担惊受怕的强!也不会有人背后参我一本说我治家不严,纵着妻室放印子钱!”

  “官人,不是这样的,姐姐跟我说京城的官眷们十有八九都是靠着这个挣点儿私房钱的,从来没有出事的呀。”

  老太太捶着桌子怒道:“你糊涂啊!你还敢提你那个姐姐,你当她是好心帮你挣钱呢,她是要拉你垫背,要拉整个盛家垫背,早说了那康王氏心思不正,让你离她远点儿,前几日就为着她闹的家宅不宁,你当我是聋了还是瞎了?

  我还以为她闹了事能多少收敛些,谁知她竟还没皮没脸地往上蹭。今日我就把话说开了,你是盛家的媳妇,要是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你的这些儿女你就把钱拿回来,跟她断了联系!你要是一心想着康家王家,我们盛家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干脆收拾了回你娘家去!”

  大娘子眼中含泪,难以接受这样的话,“母亲,母亲你不要我这个儿媳了吗?当年可是您亲自挑的我啊,母亲!”

  老太太气愤道:“当时只看出了你是个良善的,想着是能过来一起振兴盛家的,没想着你胳膊肘往外拐,非要帮着你娘家姐姐坑害盛家,那长柏日夜用功,再有两年就科考了,有你这样的母亲他还当的了什么官啊!你还口口声声说为孩子好!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既是这样我也不好难为你,让你在娘家人面前失面子,你做个选择吧!”

  老太太被气的头痛,胳膊拄在桌子上,手按住头使劲儿揉,房妈妈拍着她的背帮老太太顺气儿。

  大娘子在地上声泪俱下,“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姐姐蒙骗了,我知道错了母亲!”

  盛纮看老太太生了气,连忙道:“母亲大人切勿动气,是孩儿治家不严,拖累了母亲。”

  老太太摆摆手,“你处置吧,吵得我头疼。”

  盛纮本来知道这事儿也生了大气,再加上一路走过来扯的屁股疼,心里更是生气,到了寿安堂见老太太比他还气倒又收了些,这会儿只剩了屁股疼的气了。

  坐着也怪疼的,他站起来道:“你既知道错了,就认罚吧,先要将康家拿了的钱要回来,再去祠堂跪三日面对着祖宗静思己过,再禁足三月以示惩戒。”

  大娘子抬头道:“官人,这也太重了吧?”

  盛纮袖子一甩道:“哪里重了?此事万一事发全家要扛的比你这多一万倍!不重你也不知道错!”

  曼娘在一旁扶着盛纮,心里暗喜,大娘子被罚了,老太太又生了大气,她本来就年老了,这管家的担子没人比自己更合适了,就剩下教训王若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