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回到综合二科的办公室，把那个蓝色文件夹“啪”地一声丢在桌上。
声音不大，科室里所有竖着耳朵的同事，心脏都跟着颤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见了，新官上任的秦科长，被赵市长亲自召见，然后抱回来一座“大山”。
绿岛湖项目。
青阳市官场无人不知的“万人坑”。
谁碰谁死。
几个老油条交换了一下眼色，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年轻人，爬得快，栽得也快。
赵市长这手“栽培”，真是又高又硬。
秦峰对此毫不在意，他甚至没多看那文件夹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开机，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抱回来的不是烫手山芋，而是一箱A4打印纸。
他心里在给赵立德打分。
演技：8分，和煦中带着压迫，老戏骨了。
台词：7分，什么“给我当尖刀”，什么“有我给你撑腰”，太经典了，经典到有点烂俗。
道具：10分！那个厚得能砸死人的文件夹，视觉冲击力拉满，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给你压担子”。
综合评价：一个控制欲强、喜欢画大饼、又想把下属当一次性工具的中层BOSS。
鉴定完毕。
秦峰打开电脑，没有去碰任何与“绿岛湖”有关的文档。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一个外人看不见的界面在他脑中展开。
「罪恶卷宗」。
这玩意儿比任何搜索引擎都好用。
没有广告，没有竞价排名，只有干货。
他输入了核心关键词：赵立德。
一张巨大、复杂的人物关系网瞬间铺开，像一张布满毒液的蛛网，中心就是赵立德那张笑呵呵的脸。
无数条线从他身上延伸出去，连接着一个个名字和头像。
秦峰的视线在上面扫过，内心自动给这些关系线加上了备注。
一条粗壮的红线，连接着市委书记孙志平。
备注：主仆线。赵立德是孙志平最忠诚、也最得力的马仔。
一些密密麻麻的蓝线，连接着市政府里的一众局长、主任。
备注：下属/派系线。忠诚度有高有低，可以分化利用。
还有几条粉色的线，连接着几个名字后面标注着“情妇”的女人。
备注：情感/弱点线。枕边风，有时比得上千军万马。
秦峰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将关系网放大。
他今天不关心这些。
他把注意力聚焦在两条最核心的脉络上。
一条，是代表“权”的黑线。它连接着赵立德在政法、纪律系统里的几个关键人物，这是他的保护伞，是他的刀。
另一条，是代表“钱”的金线。它金光闪闪，刺眼夺目，连接着几个“企业家”和关键部门的负责人。
秦峰的内心OS：“权力是骨架，金钱是血肉。想让他倒，就得先给他放血。”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那条最粗壮的金线。
金线末端，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刘坤。
青阳市国土资源局，局长。
「罪恶卷宗」自动弹出了刘坤的详细资料。
【人物：刘坤】
【职务：青阳市国土资源局局长】
【关系：赵立德的“钱袋子”，负责将权力变现，主营业务包括土地拍卖、矿产审批等。】
【核心罪状：1.操纵土地招拍挂，为赵立德指定的企业输送利益，个人收受贿赂约8000万。2.充当非法“黑煤窑”保护伞，瞒报多起安全事故，草菅人命。3.个人生活腐化，包养多名情妇，名下有多处非法所得房产。】
秦峰看着这份“体检报告”，啧啧称奇。
好家伙，这哪是局长，这是行走的印钞机啊。
而且还是台沾满了血的印钞机。
前世，赵立德倒台后，这个刘坤因为提前转移了资产，又找了替罪羊，最后只是被降职处理，安然落地。
秦峰的指尖在“黑煤窑”三个字上轻轻一点。
【事件：大王沟煤矿瞒报事故】
【时间：半个月后】
【详情：该煤矿为刘坤实际控制的黑煤窑，因违规操作将发生瓦斯爆炸，致3人死亡，5人受伤。刘坤已提前备好1000万“封口费”及一名准备顶罪的矿场负责人……】
秦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半个月后？那可太好了。
这就叫预告式犯罪。
不，是预告式审判。
扳倒刘坤，就等于斩断了赵立德一条胳膊，还能顺便收割一波财富。
「罪恶卷宗」里详细记录了那个煤矿的真实储量，远超评估报告上的数字。
只要刘坤倒台，煤矿被查封拍卖，他就能让自己的“白手套”以地板价，合法地拿下一座金山。
复仇要复，钱也要搞。
毕竟，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有了钱，他才能撬动更大的棋盘，建立自己的势力。
但是，怎么动手？
直接匿名举报？
可以，但太简单粗暴，容易引起怀疑。李卫那种小角色，一封短信就送走了。
刘坤这种级别，背后站着赵立德，必须用更精巧的方式。
需要一把刀。
一把锋利、干净，而且本身就对这套腐败体系心怀不满的刀。
一个完美的“工具人”。
秦峰的视线重新回到「罪恶卷宗」那张巨大的人物关系网上。
他开始筛选。
标准一：正直。
标准二：有能力但被打压。
标准三：与赵立德派系没有瓜葛，甚至有矛盾。
他需要一个能将举报信递到最合适的人手里，而又不会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的中间人。
很快，一个名字从无数个节点中，被系统高亮显示。
陈妍。
【人物：陈妍】
【职务：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经济研究科，科员】
【背景：省城重点大学经济学硕士，当年的高考状元。为人正直，业务能力强，但性格清冷，不善交际，因多次在项目评审会上直言不讳，得罪了领导，被投闲置散。】
【当前状态：正在为一个关于“青阳市未来五年产业升级”的分析报告发愁。报告本身是个虚活，但她却想做出点真东西，结果处处碰壁，拿不到关键数据，报告陷入僵局。】
秦峰看着陈妍的头像。
照片上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素面朝天，气质清冷。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秦峰的脑中立刻构建起一个计划。
这不就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
一个被打压的理想主义者，一个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个可以被“点化”的盟友。
她就是瓦解敌人堡垒的第一块砖。
而且，她所在的市发改委，是市政府的核心经济部门，能接触到大量宏观数据和项目规划，这对于他未来的布局，简直是天赐的助力。
秦峰关掉了「罪恶卷宗」。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那个崭新的公文包，又从那堆“大山”似的文件夹里，随意抽了两份无关紧要的报告塞了进去。
做戏要做全套。
科室里，正假装忙碌的同事们，看到秦峰拿起了公文包，又是一愣。
这才刚回来，又要出去？
一个跟秦峰关系还算过得去的老同事，忍不住凑过来问：“秦科长，这是要出去？”
秦峰露出了一个标准社畜的“营业式微笑”，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没办法，领导交代了死任务，绿岛湖项目，得去发改委那边查点早年的经济规划资料。唉，苦差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恰到好处地挤出一丝“压力山大”的疲惫感。
老同事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秦科长。晚上要不要一起喝点？”
“不了不了，今晚得通宵了。”秦峰摆摆手，一脸“鞠躬尽瘁”的模样，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科室里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看见没，还是太年轻，被赵市长几句话就忽悠瘸了。”
“可不是嘛，真以为提拔是白给的？这就是投名状。”
“等着瞧吧，三天后交不出东西，有他好果子吃。”
秦峰走在走廊里，这些议论他听不见，但完全能猜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秦峰是个被领导推到前台、焦头烂额的愣头青。
这样，才没人会注意到，他这把“尖刀”，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绿岛湖。
他要去见的，是另一把刀。
一把藏在鞘里，渴望出鞘的刀。
他按下了电梯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映出他平静而从容的脸。
去发改委。
钓鱼，或者说，寻访盟友。
这盘棋，他已经想好了第一步怎么落子。
声音不大，科室里所有竖着耳朵的同事，心脏都跟着颤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见了，新官上任的秦科长，被赵市长亲自召见，然后抱回来一座“大山”。
绿岛湖项目。
青阳市官场无人不知的“万人坑”。
谁碰谁死。
几个老油条交换了一下眼色，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年轻人，爬得快，栽得也快。
赵市长这手“栽培”，真是又高又硬。
秦峰对此毫不在意，他甚至没多看那文件夹一眼。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开机，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抱回来的不是烫手山芋，而是一箱A4打印纸。
他心里在给赵立德打分。
演技：8分，和煦中带着压迫，老戏骨了。
台词：7分，什么“给我当尖刀”，什么“有我给你撑腰”，太经典了，经典到有点烂俗。
道具：10分！那个厚得能砸死人的文件夹，视觉冲击力拉满，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给你压担子”。
综合评价：一个控制欲强、喜欢画大饼、又想把下属当一次性工具的中层BOSS。
鉴定完毕。
秦峰打开电脑，没有去碰任何与“绿岛湖”有关的文档。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一个外人看不见的界面在他脑中展开。
「罪恶卷宗」。
这玩意儿比任何搜索引擎都好用。
没有广告，没有竞价排名，只有干货。
他输入了核心关键词：赵立德。
一张巨大、复杂的人物关系网瞬间铺开，像一张布满毒液的蛛网，中心就是赵立德那张笑呵呵的脸。
无数条线从他身上延伸出去，连接着一个个名字和头像。
秦峰的视线在上面扫过，内心自动给这些关系线加上了备注。
一条粗壮的红线，连接着市委书记孙志平。
备注：主仆线。赵立德是孙志平最忠诚、也最得力的马仔。
一些密密麻麻的蓝线，连接着市政府里的一众局长、主任。
备注：下属/派系线。忠诚度有高有低，可以分化利用。
还有几条粉色的线，连接着几个名字后面标注着“情妇”的女人。
备注：情感/弱点线。枕边风，有时比得上千军万马。
秦峰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将关系网放大。
他今天不关心这些。
他把注意力聚焦在两条最核心的脉络上。
一条，是代表“权”的黑线。它连接着赵立德在政法、纪律系统里的几个关键人物，这是他的保护伞，是他的刀。
另一条，是代表“钱”的金线。它金光闪闪，刺眼夺目，连接着几个“企业家”和关键部门的负责人。
秦峰的内心OS：“权力是骨架，金钱是血肉。想让他倒，就得先给他放血。”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那条最粗壮的金线。
金线末端，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刘坤。
青阳市国土资源局，局长。
「罪恶卷宗」自动弹出了刘坤的详细资料。
【人物：刘坤】
【职务：青阳市国土资源局局长】
【关系：赵立德的“钱袋子”，负责将权力变现，主营业务包括土地拍卖、矿产审批等。】
【核心罪状：1.操纵土地招拍挂，为赵立德指定的企业输送利益，个人收受贿赂约8000万。2.充当非法“黑煤窑”保护伞，瞒报多起安全事故，草菅人命。3.个人生活腐化，包养多名情妇，名下有多处非法所得房产。】
秦峰看着这份“体检报告”，啧啧称奇。
好家伙，这哪是局长，这是行走的印钞机啊。
而且还是台沾满了血的印钞机。
前世，赵立德倒台后，这个刘坤因为提前转移了资产，又找了替罪羊，最后只是被降职处理，安然落地。
秦峰的指尖在“黑煤窑”三个字上轻轻一点。
【事件：大王沟煤矿瞒报事故】
【时间：半个月后】
【详情：该煤矿为刘坤实际控制的黑煤窑，因违规操作将发生瓦斯爆炸，致3人死亡，5人受伤。刘坤已提前备好1000万“封口费”及一名准备顶罪的矿场负责人……】
秦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半个月后？那可太好了。
这就叫预告式犯罪。
不，是预告式审判。
扳倒刘坤，就等于斩断了赵立德一条胳膊，还能顺便收割一波财富。
「罪恶卷宗」里详细记录了那个煤矿的真实储量，远超评估报告上的数字。
只要刘坤倒台，煤矿被查封拍卖，他就能让自己的“白手套”以地板价，合法地拿下一座金山。
复仇要复，钱也要搞。
毕竟，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有了钱，他才能撬动更大的棋盘，建立自己的势力。
但是，怎么动手？
直接匿名举报？
可以，但太简单粗暴，容易引起怀疑。李卫那种小角色，一封短信就送走了。
刘坤这种级别，背后站着赵立德，必须用更精巧的方式。
需要一把刀。
一把锋利、干净，而且本身就对这套腐败体系心怀不满的刀。
一个完美的“工具人”。
秦峰的视线重新回到「罪恶卷宗」那张巨大的人物关系网上。
他开始筛选。
标准一：正直。
标准二：有能力但被打压。
标准三：与赵立德派系没有瓜葛，甚至有矛盾。
他需要一个能将举报信递到最合适的人手里，而又不会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的中间人。
很快，一个名字从无数个节点中，被系统高亮显示。
陈妍。
【人物：陈妍】
【职务：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经济研究科，科员】
【背景：省城重点大学经济学硕士，当年的高考状元。为人正直，业务能力强，但性格清冷，不善交际，因多次在项目评审会上直言不讳，得罪了领导，被投闲置散。】
【当前状态：正在为一个关于“青阳市未来五年产业升级”的分析报告发愁。报告本身是个虚活，但她却想做出点真东西，结果处处碰壁，拿不到关键数据，报告陷入僵局。】
秦峰看着陈妍的头像。
照片上的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素面朝天，气质清冷。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秦峰的脑中立刻构建起一个计划。
这不就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
一个被打压的理想主义者，一个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个可以被“点化”的盟友。
她就是瓦解敌人堡垒的第一块砖。
而且，她所在的市发改委，是市政府的核心经济部门，能接触到大量宏观数据和项目规划，这对于他未来的布局，简直是天赐的助力。
秦峰关掉了「罪恶卷宗」。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那个崭新的公文包，又从那堆“大山”似的文件夹里，随意抽了两份无关紧要的报告塞了进去。
做戏要做全套。
科室里，正假装忙碌的同事们，看到秦峰拿起了公文包，又是一愣。
这才刚回来，又要出去？
一个跟秦峰关系还算过得去的老同事，忍不住凑过来问：“秦科长，这是要出去？”
秦峰露出了一个标准社畜的“营业式微笑”，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没办法，领导交代了死任务，绿岛湖项目，得去发改委那边查点早年的经济规划资料。唉，苦差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恰到好处地挤出一丝“压力山大”的疲惫感。
老同事立刻露出了“我懂的”表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秦科长。晚上要不要一起喝点？”
“不了不了，今晚得通宵了。”秦峰摆摆手，一脸“鞠躬尽瘁”的模样，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科室里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看见没，还是太年轻，被赵市长几句话就忽悠瘸了。”
“可不是嘛，真以为提拔是白给的？这就是投名状。”
“等着瞧吧，三天后交不出东西，有他好果子吃。”
秦峰走在走廊里，这些议论他听不见，但完全能猜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秦峰是个被领导推到前台、焦头烂额的愣头青。
这样，才没人会注意到，他这把“尖刀”，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绿岛湖。
他要去见的，是另一把刀。
一把藏在鞘里，渴望出鞘的刀。
他按下了电梯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映出他平静而从容的脸。
去发改委。
钓鱼，或者说，寻访盟友。
这盘棋，他已经想好了第一步怎么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