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迅速下令:
“文若,全力筹措粮草,督促进军,我要在夏收之前,彻底平定兖州境内的黄巾!”
“志才,好生休养,但散播流言、离间袁、徐之事,还需你筹划细则。”
“仲德,选派机敏善辩之士,准备礼物,不日北上邺城,去见我那‘本初兄’!就说,曹操愿与他共商,匡扶汉室,铲除国贼!”。
冀州,邺城,车骑将军府
邺城的春日,比东郡更多了几分繁华与喧嚣。车骑将军、冀州牧袁绍(字本初)的府邸内,丝竹之声隐隐可闻。此刻,他正端坐主位,宽大的袍袖垂落,听着下首一位来自兖州的使者侃侃而谈。谋士郭图、许攸、逢纪,武将颜良、文丑等分列两旁,神色各异。
这位使者名叫王楷,口才便给,是程昱精心挑选的人物。王楷先是代曹操表达了对袁绍的“敬意”与“同为汉臣”的立场,随即话锋一转,直指东南。
“……故,曹使君特遣在下,禀明车骑将军。”王楷言辞恳切,“徐康,本一商贾,侥幸得势,然其行径,实乃国贼!擅兴兵戈,吞并州郡,藐视朝廷,更颁布所谓‘招贤令’,公然宣称不问德行,只论才能!此乃动摇国本,败坏纲常!长此以往,尊卑何在?礼法何存?”
王楷偷眼觑了觑袁绍的神色,见其面无表情,便继续加重语气:“更兼其水师强横,战舰犀利,已全据大江之险。听闻其麾下工匠,日夜钻研奇技淫巧,所图非小。曹使君忧心忡忡,言道:‘若待徐康西吞巴蜀,稳固后方,则其北上中原之日,必是天下板荡之时!’届时,纵以车骑将军之威,亦恐需费周章啊。”
袁绍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并未立刻表态。袁绍素来自矜身份,对于徐康这种“出身低微”的暴发户,内心是极为不屑的。
谋士郭图察言观色,立刻出言附和:“主公,王先生所言极是!徐康此贼,不尊圣贤之道,扰乱选举之法,实乃天下士人之公敌!其势若成,则我辈百年清誉,世家累世根基,皆恐为其所撼!”
另一谋士许攸,眼神闪烁,他更关心实际利益,捻须道:“徐康之势,确需警惕。然,其远在江南,中间尚隔有曹操、刘表、袁术……哦,是左将军。”
许攸故意用了袁术的新官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我军首要之务,乃是北定公孙瓒,全取幽州。此时南下,是否舍近求远?”
王楷早有准备,立刻应对:“许先生高见。曹使君亦知车骑将军方略在于北疆,岂敢劳将军亲征?只是希望将军能明察徐康之害,登高一呼,以正天下视听。此外……”
王楷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左将军袁公路,新得朝廷任命,又据有传国玉玺,其心……呵呵,路人皆知。曹使君听闻,徐康与袁术之间,似有暗通曲款之嫌。若此二贼一南一北,相互呼应,则……”
“荒谬!”袁绍猛地一拍案几,脸上涌现怒容,“袁公路竖子,也敢妄窥神器?!”传国玉玺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袁绍心里。他才是袁家的希望,未来的天下之主,凭什么玉玺落在那个不学无术、纨绔子弟的弟弟手里?而徐康,竟然可能与袁术勾结?
谋士逢纪见机,立刻道:“主公,玉玺之事,关乎国体,绝不可等闲视之。袁术有僭越之心,徐康乃跋扈之臣,此二贼,确是我等心腹之患。即便我军暂不南下,亦当明确态度,号召天下忠义之士,共讨之!此乃占据大义名分之举。”
王楷趁热打铁,躬身道:“车骑将军明鉴万理!曹使君之意,正是如此。愿与将军同心,匡扶汉室,先定河北,再图江南。只要将军愿表明立场,檄文传告天下,则徐康、袁术二贼必然胆寒,天下英雄亦知所向!届时,将军振臂一呼,王师南下,何愁国贼不灭?”
袁绍的脸色缓和下来,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袁绍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以天下霸主的名义,号令群雄,扫平不臣的景象。
袁绍捋了捋胡须,矜持地道:“孟德有心了。徐康、袁术,跳梁小丑耳!本将军自有决断。”
袁绍看向王楷,语气威严:“你回去告诉孟德,他的心意,我知道了。剿除国贼,匡扶汉室,乃我辈职责。待我平定公孙瓒,稳定北疆,自会考虑南下之事。至于檄文……公则(郭图字),你且草拟一份,措辞需严厉,昭告徐康、袁术之罪状,传檄各州郡!”
“谨遵主公之命!”郭图连忙应下。
王楷心中暗喜,知道游说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王楷再次躬身:“车骑将军英明!天下幸甚!汉室幸甚!在下这便返回兖州,禀明曹使君。”
使者退下后,袁绍志得意满地对众臣道:“孟德虽与我有些许龃龉,然在大义面前,尚知分寸。有他牵制中原,我等便可专心对付公孙瓒了。”
许攸却微微皱眉,低声道:“主公,曹操此计,恐是欲驱虎吞狼,让我军与徐康、袁术相争,他好从中取利啊。”
袁绍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纵然如此,又能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些许算计,不过是徒劳。待我扫平河北,携雷霆之势南下,孟德也好,徐康也罢,谁能挡我?”
袁绍没有采纳许攸立刻对徐康或袁术用兵的激进建议,但也成功被曹操使者的话术激起了对徐康的忌惮和对袁术的怒火。一道措辞严厉、斥责徐康“悖逆纲常”、袁术“私藏国器”的檄文,很快从邺城发出,传向四方。
这正如曹操所愿。曹操成功地将“徐康”和“袁术”这两个名字,与“国贼”牢牢绑定,并推到了袁绍的视线焦点之下。一颗猜忌与冲突的种子,已然埋下。至于它何时发芽,如何生长,就要看未来的风云变幻了。
而在兖州,接到王楷回报的曹操,看着北方送来的檄文抄本,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初啊本初,你还是如此……好听虚名。如此,便够了。”曹操转身对荀彧、程昱道,“我们的时间,又多了一些。加速进兵,平定黄巾!”
“文若,全力筹措粮草,督促进军,我要在夏收之前,彻底平定兖州境内的黄巾!”
“志才,好生休养,但散播流言、离间袁、徐之事,还需你筹划细则。”
“仲德,选派机敏善辩之士,准备礼物,不日北上邺城,去见我那‘本初兄’!就说,曹操愿与他共商,匡扶汉室,铲除国贼!”。
冀州,邺城,车骑将军府
邺城的春日,比东郡更多了几分繁华与喧嚣。车骑将军、冀州牧袁绍(字本初)的府邸内,丝竹之声隐隐可闻。此刻,他正端坐主位,宽大的袍袖垂落,听着下首一位来自兖州的使者侃侃而谈。谋士郭图、许攸、逢纪,武将颜良、文丑等分列两旁,神色各异。
这位使者名叫王楷,口才便给,是程昱精心挑选的人物。王楷先是代曹操表达了对袁绍的“敬意”与“同为汉臣”的立场,随即话锋一转,直指东南。
“……故,曹使君特遣在下,禀明车骑将军。”王楷言辞恳切,“徐康,本一商贾,侥幸得势,然其行径,实乃国贼!擅兴兵戈,吞并州郡,藐视朝廷,更颁布所谓‘招贤令’,公然宣称不问德行,只论才能!此乃动摇国本,败坏纲常!长此以往,尊卑何在?礼法何存?”
王楷偷眼觑了觑袁绍的神色,见其面无表情,便继续加重语气:“更兼其水师强横,战舰犀利,已全据大江之险。听闻其麾下工匠,日夜钻研奇技淫巧,所图非小。曹使君忧心忡忡,言道:‘若待徐康西吞巴蜀,稳固后方,则其北上中原之日,必是天下板荡之时!’届时,纵以车骑将军之威,亦恐需费周章啊。”
袁绍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并未立刻表态。袁绍素来自矜身份,对于徐康这种“出身低微”的暴发户,内心是极为不屑的。
谋士郭图察言观色,立刻出言附和:“主公,王先生所言极是!徐康此贼,不尊圣贤之道,扰乱选举之法,实乃天下士人之公敌!其势若成,则我辈百年清誉,世家累世根基,皆恐为其所撼!”
另一谋士许攸,眼神闪烁,他更关心实际利益,捻须道:“徐康之势,确需警惕。然,其远在江南,中间尚隔有曹操、刘表、袁术……哦,是左将军。”
许攸故意用了袁术的新官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我军首要之务,乃是北定公孙瓒,全取幽州。此时南下,是否舍近求远?”
王楷早有准备,立刻应对:“许先生高见。曹使君亦知车骑将军方略在于北疆,岂敢劳将军亲征?只是希望将军能明察徐康之害,登高一呼,以正天下视听。此外……”
王楷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左将军袁公路,新得朝廷任命,又据有传国玉玺,其心……呵呵,路人皆知。曹使君听闻,徐康与袁术之间,似有暗通曲款之嫌。若此二贼一南一北,相互呼应,则……”
“荒谬!”袁绍猛地一拍案几,脸上涌现怒容,“袁公路竖子,也敢妄窥神器?!”传国玉玺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袁绍心里。他才是袁家的希望,未来的天下之主,凭什么玉玺落在那个不学无术、纨绔子弟的弟弟手里?而徐康,竟然可能与袁术勾结?
谋士逢纪见机,立刻道:“主公,玉玺之事,关乎国体,绝不可等闲视之。袁术有僭越之心,徐康乃跋扈之臣,此二贼,确是我等心腹之患。即便我军暂不南下,亦当明确态度,号召天下忠义之士,共讨之!此乃占据大义名分之举。”
王楷趁热打铁,躬身道:“车骑将军明鉴万理!曹使君之意,正是如此。愿与将军同心,匡扶汉室,先定河北,再图江南。只要将军愿表明立场,檄文传告天下,则徐康、袁术二贼必然胆寒,天下英雄亦知所向!届时,将军振臂一呼,王师南下,何愁国贼不灭?”
袁绍的脸色缓和下来,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袁绍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以天下霸主的名义,号令群雄,扫平不臣的景象。
袁绍捋了捋胡须,矜持地道:“孟德有心了。徐康、袁术,跳梁小丑耳!本将军自有决断。”
袁绍看向王楷,语气威严:“你回去告诉孟德,他的心意,我知道了。剿除国贼,匡扶汉室,乃我辈职责。待我平定公孙瓒,稳定北疆,自会考虑南下之事。至于檄文……公则(郭图字),你且草拟一份,措辞需严厉,昭告徐康、袁术之罪状,传檄各州郡!”
“谨遵主公之命!”郭图连忙应下。
王楷心中暗喜,知道游说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王楷再次躬身:“车骑将军英明!天下幸甚!汉室幸甚!在下这便返回兖州,禀明曹使君。”
使者退下后,袁绍志得意满地对众臣道:“孟德虽与我有些许龃龉,然在大义面前,尚知分寸。有他牵制中原,我等便可专心对付公孙瓒了。”
许攸却微微皱眉,低声道:“主公,曹操此计,恐是欲驱虎吞狼,让我军与徐康、袁术相争,他好从中取利啊。”
袁绍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纵然如此,又能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些许算计,不过是徒劳。待我扫平河北,携雷霆之势南下,孟德也好,徐康也罢,谁能挡我?”
袁绍没有采纳许攸立刻对徐康或袁术用兵的激进建议,但也成功被曹操使者的话术激起了对徐康的忌惮和对袁术的怒火。一道措辞严厉、斥责徐康“悖逆纲常”、袁术“私藏国器”的檄文,很快从邺城发出,传向四方。
这正如曹操所愿。曹操成功地将“徐康”和“袁术”这两个名字,与“国贼”牢牢绑定,并推到了袁绍的视线焦点之下。一颗猜忌与冲突的种子,已然埋下。至于它何时发芽,如何生长,就要看未来的风云变幻了。
而在兖州,接到王楷回报的曹操,看着北方送来的檄文抄本,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初啊本初,你还是如此……好听虚名。如此,便够了。”曹操转身对荀彧、程昱道,“我们的时间,又多了一些。加速进兵,平定黄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