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回响计划》的完整方案。”张沈薇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它拆解成可执行的培训内容，教给柳思漾和苏吟。”
张靖邶低头看着怀里冰冷的文件，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嵌进纸张的边缘。她沉默着，用这种方式做着无声的抵抗。
“怎么，做不到？”张沈薇的耐心似乎耗尽了，声音陡然变冷，“还是说，你觉得你这个‘总监’的头衔，只是个摆设？”
“我……”张靖邶喉咙发干，“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消化？”张沈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绕过办公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在给张靖邶倒数计时。她走到张靖邶面前，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冷冽的香水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我给过你时间了，在刚刚那场拙劣的表演里。”她的声音轻得像恶魔的私语，“既然你不称职，那就降级处理。我会把你，重新当成新人来培训。”
张靖邶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你知道新人培训是什么流程吗？”张沈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从最基础的站姿、呼吸、表情管理开始。对着镜子练习笑，要露出八颗牙，多一颗不行，少一颗也不行。练习哭，眼泪要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往下掉，不能糊了妆。”
她的手指，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张靖邶敏锐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动作暧昧，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胁。
“我们会一点一点纠正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直到你成为最标准、最听话的模板。就像训练一只……宠物狗。”
“你想再体验一次吗，靖邶？”
“不……”张靖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想。”
“那就乖乖去做你该做的事。”张沈薇满意地直起身，重新拉开那份带着压迫感的距离，“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你的培训计划。去吧，我的好总监。”
张靖邶抱着文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她虚脱般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手机再次震动。
【温乐妮：薇姐又欺负你了？】
张靖邶看着这条消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欺负？
不，这不是欺负。
这是驯化。她正在被驯化成另一头猛兽。
……
八点三十分，筹备室。
张靖邶推开门时，柳思漾和苏吟立刻从各自的思绪中抽离，齐齐看向她。她们的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防备。
张靖邶一言不发地走到主座，将那份厚重的文件“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激起一圈无形的涟漪。
“坐下，我们重新开始。”
她的声音很冷，不再是之前那种逃避的、空洞的冷漠，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冷静。
“《回响计划》，”张靖邶翻开文件第一页，目光扫过两个年轻的女孩，“你们以为这是什么？明星梦工厂？艺术孵化器？”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她们茫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极尽讽刺的弧度。
“错。它的本质，是一个情绪商品化的流水线。”
柳思漾和苏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商品？”苏吟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张总监，我们是人……”
“人是无法被量化的，但情绪可以。”张靖邶冷酷地打断她，“你们需要学会的，不是如何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艺人，而是如何成为一件能够精准唤起他人情绪的‘商品’。”
她指着文件上的一段话，像在宣读一份判决书：“第一步，定位。找到你们的核心卖点。柳思漾，你的卖点是‘绝对理性’下的‘破碎感’，苏吟，你的是‘极致感性’中的‘坚韧’。这两个标签，将是你们未来所有行为的准则，是你们的人设地基。”
“第二步，包装。”她翻到下一页，图片上是各种妆容和服饰风格，“根据你们的卖点，设计人设、妆容、服饰、说话的语速和口头禅。你们的每一个细节，从发丝到指甲，都必须为你们的‘商品属性’服务，强化标签。”
“第三步，变现。”张靖邶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淬了冰，“把你们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崩溃、每一次流泪，都精准地转化为内容，转化为流量，最终，转化为账户上冷冰冰的数字。”
她抬起头，直视着两个女孩逐渐苍白的脸色。
“听起来很残酷，对吗？”张靖邶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但这就是你们将要踏上的独木桥。现在，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退出。一旦签下正式合同，你们的人生就不再属于自己。”
室内一片死寂。
苏吟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张总监，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一条……更像人的路？”
“有。”张靖邶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怜悯，甚至有一丝羡慕，“回家，考个公务员，或者找个安稳的工作嫁人，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既然你们选择坐在这里，就说明你们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柳思漾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可怕：“我明白了。规则就是规则。那么，具体的培训内容是什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张靖邶看着她，这个粉发女孩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血的理性。
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在会议室里，被张沈薇和品牌方逼着，在所有人面前讲述自己最痛苦的经历，直到流下眼泪的自己。
“今天上午的任务。”张靖邶站起身，重新变回那个没有感情的“总监”，“柳思漾，你去分析市面上所有爆款情绪类短视频的数据，包括时长、配乐、文案结构、评论区热词，我要你找出现象背后的规律。苏吟，你去写十个不同情绪场景的文案，愤怒、狂喜、绝望、嫉妒……每个不超过五十字，但必须像一把刀子，能瞬间扎进人心。”
“十二点之前，把你们的结果交给我。”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八点三十五分。你们有三小时二十五分钟。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柳思漾没有一句废话，立刻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苏吟则拿起笔，盯着空白的纸张，眉头紧锁，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张靖邶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感觉自己像一个悬浮在城市上空的幽灵。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张沈薇：很好，这才是合格的总监该有的样子。继续保持。】
张靖邶盯着这条消息，指尖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张靖邶低头看着怀里冰冷的文件，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嵌进纸张的边缘。她沉默着，用这种方式做着无声的抵抗。
“怎么，做不到？”张沈薇的耐心似乎耗尽了，声音陡然变冷，“还是说，你觉得你这个‘总监’的头衔，只是个摆设？”
“我……”张靖邶喉咙发干，“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消化？”张沈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绕过办公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在给张靖邶倒数计时。她走到张靖邶面前，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冷冽的香水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我给过你时间了，在刚刚那场拙劣的表演里。”她的声音轻得像恶魔的私语，“既然你不称职，那就降级处理。我会把你，重新当成新人来培训。”
张靖邶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你知道新人培训是什么流程吗？”张沈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从最基础的站姿、呼吸、表情管理开始。对着镜子练习笑，要露出八颗牙，多一颗不行，少一颗也不行。练习哭，眼泪要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往下掉，不能糊了妆。”
她的手指，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张靖邶敏锐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动作暧昧，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胁。
“我们会一点一点纠正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直到你成为最标准、最听话的模板。就像训练一只……宠物狗。”
“你想再体验一次吗，靖邶？”
“不……”张靖邶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想。”
“那就乖乖去做你该做的事。”张沈薇满意地直起身，重新拉开那份带着压迫感的距离，“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你的培训计划。去吧，我的好总监。”
张靖邶抱着文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她虚脱般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手机再次震动。
【温乐妮：薇姐又欺负你了？】
张靖邶看着这条消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欺负？
不，这不是欺负。
这是驯化。她正在被驯化成另一头猛兽。
……
八点三十分，筹备室。
张靖邶推开门时，柳思漾和苏吟立刻从各自的思绪中抽离，齐齐看向她。她们的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防备。
张靖邶一言不发地走到主座，将那份厚重的文件“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激起一圈无形的涟漪。
“坐下，我们重新开始。”
她的声音很冷，不再是之前那种逃避的、空洞的冷漠，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冷静。
“《回响计划》，”张靖邶翻开文件第一页，目光扫过两个年轻的女孩，“你们以为这是什么？明星梦工厂？艺术孵化器？”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她们茫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极尽讽刺的弧度。
“错。它的本质，是一个情绪商品化的流水线。”
柳思漾和苏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商品？”苏吟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张总监，我们是人……”
“人是无法被量化的，但情绪可以。”张靖邶冷酷地打断她，“你们需要学会的，不是如何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艺人，而是如何成为一件能够精准唤起他人情绪的‘商品’。”
她指着文件上的一段话，像在宣读一份判决书：“第一步，定位。找到你们的核心卖点。柳思漾，你的卖点是‘绝对理性’下的‘破碎感’，苏吟，你的是‘极致感性’中的‘坚韧’。这两个标签，将是你们未来所有行为的准则，是你们的人设地基。”
“第二步，包装。”她翻到下一页，图片上是各种妆容和服饰风格，“根据你们的卖点，设计人设、妆容、服饰、说话的语速和口头禅。你们的每一个细节，从发丝到指甲，都必须为你们的‘商品属性’服务，强化标签。”
“第三步，变现。”张靖邶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淬了冰，“把你们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崩溃、每一次流泪，都精准地转化为内容，转化为流量，最终，转化为账户上冷冰冰的数字。”
她抬起头，直视着两个女孩逐渐苍白的脸色。
“听起来很残酷，对吗？”张靖邶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但这就是你们将要踏上的独木桥。现在，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退出。一旦签下正式合同，你们的人生就不再属于自己。”
室内一片死寂。
苏吟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张总监，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一条……更像人的路？”
“有。”张靖邶看着她，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怜悯，甚至有一丝羡慕，“回家，考个公务员，或者找个安稳的工作嫁人，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既然你们选择坐在这里，就说明你们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柳思漾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可怕：“我明白了。规则就是规则。那么，具体的培训内容是什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张靖邶看着她，这个粉发女孩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血的理性。
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在会议室里，被张沈薇和品牌方逼着，在所有人面前讲述自己最痛苦的经历，直到流下眼泪的自己。
“今天上午的任务。”张靖邶站起身，重新变回那个没有感情的“总监”，“柳思漾，你去分析市面上所有爆款情绪类短视频的数据，包括时长、配乐、文案结构、评论区热词，我要你找出现象背后的规律。苏吟，你去写十个不同情绪场景的文案，愤怒、狂喜、绝望、嫉妒……每个不超过五十字，但必须像一把刀子，能瞬间扎进人心。”
“十二点之前，把你们的结果交给我。”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八点三十五分。你们有三小时二十五分钟。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柳思漾没有一句废话，立刻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苏吟则拿起笔，盯着空白的纸张，眉头紧锁，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张靖邶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感觉自己像一个悬浮在城市上空的幽灵。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张沈薇：很好，这才是合格的总监该有的样子。继续保持。】
张靖邶盯着这条消息，指尖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将手机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