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十五分，B训练室。
空调开得极低，冷气像冰冷的蛇，缠绕着李小雨和温乐妮裸露的脚踝。
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张沈薇走了进来，她刚健完身，黑色运动背心里渗出的薄汗已经被冷气风干，只留下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自己手机屏幕上。
屏幕的幽光映在她毫无波澜的脸上，上面是#张靖邶一镜到底#词条下疯狂滚动的实时微博。
十几万，二十万，五十万……
数据像脱缰的野狗，一路狂奔。
“薇姐早。”李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黏腻，试图打破这片死寂。
张沈薇没理她。她划开另一个APP，抖音后台，#一镜到底情绪杀#的播放量已经冲破两亿。
成了。
她关掉屏幕，那抹转瞬即逝的满意被更深的冷漠覆盖。她抬起头，目光像两把手术刀，精准地落在训练室里仅有的两个人身上。
“柳妮蔻和郑煜香有通告。张靖邶在直播。”温乐妮合上手中的《博弈论》，主动汇报，“就我们两个。”
“嗯。”张沈薇的视线扫过李小雨，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薇姐，我……”李小雨终于鼓起勇气，手指绞着衣角，“我们……我们一定要竞争吗？妮姐那么厉害，我可以帮她的，我们可以合作……”
话音未落，就被张沈薇打断。
“合作？”张沈薇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的意思是，你想给她当助理？”
李小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不……不是……”
“我的团队里，没有助理这个岗位。”张沈薇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小雨的心脏上，“只有主角，和被淘汰的废物。你想当哪一个？”
她顿了顿，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或者，你想当寄生虫？”
“我不想！”李小雨被“寄生虫”三个字刺得浑身一颤，眼泪在眶里打转。
“我不是！”旁边，一直沉默的温乐妮站了起来，直视张沈薇，“我更不会当逃兵。”
空气凝固了。
“很好。”张沈薇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却比冰更冷。她从包里抽-出平板，解锁，扔在两人面前的地板上。
“五分钟。”
屏幕上，是五个被代码A到E标记的虚拟资源包。
【A包:二线综艺固定嘉宾×3期 小红书品牌推广×2次】
【B包:短视频平台头部账号联动×1次 线下粉丝见面会×1场】
【C包:音乐节演出机会×1次 时尚杂志内页×4P】
【D包:直播带货坑位×5次 电商平台品牌大使×3个月】
【E包:微短剧女二号×1部 抖音话题运营支持×30天】
“规则很简单。”张沈薇抱起双臂，像一尊审判的雕像，“说服我，你的分配方案，能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承接最高级的项目。谁的方案是垃圾，谁就滚蛋。”
“计时开始。”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李小雨彻底懵了，她蹲下-身，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大脑一片空白。这些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像天书。
她旁边的温乐妮，几乎在计时开始的瞬间就盘腿坐下，从包里掏出笔和本子，眼神专注得像在解一道数学竞赛的最后大题。
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在本子上画出一个金字塔结构。
顶端：【顶流人设】
第二层：【专业度】 【国民度】
第三层：【垂直曝光】 【泛圈层曝光】
底层：【初始资源】
三分钟过去。
李小雨急得满头是汗，她偷瞄温乐妮的本子，只看到一堆她无法理解的线条和箭头。
恐慌像藤蔓一样扼住了她的喉咙。
四分钟。
温乐妮停笔，合上本子，站起身。
“薇姐，我准备好了。”
“说。”
“首先，D包，直接排除。”温乐妮的语速极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直播带货是消耗品，在人设建立前碰它，等于自杀。这会将我定义成一个廉价的销售工具，而不是一个艺人。商业价值直接归零。”
张沈薇面无表情。
“其次，B包，伪风口。”温乐妮继续，“头部账号联动，风险不可控。对方的粉丝属性、内容风格都可能污染我的人设。至于粉丝见面会，一个没有作品的新人开见面会，是想上社会新闻当笑话吗？这是黑料，不是资源。”
李小雨听得目瞪口呆，她刚才还在想，B包的曝光量最大。
“所以，我的选择是组合拳。”温乐妮的眼神里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第一步，塑核。用C包的音乐节和E包的微短剧，在‘音乐’和‘表演’两个垂直领域，迅速建立我的专业标签。”
“第二步，破圈。用A包的二线综艺，维持在大众视野的持续曝光，混个脸熟，把‘温乐妮’这个名字打出去。”
“第三步，沉淀。用C包的时尚杂志和A包的小红书推广，巩固我的视觉形象和商业调性，筛选出第一批高净值核心粉丝。”
她的逻辑链条清晰而冷酷，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先塑造价值，再谈价格。等我有了明确的标签、足够的作品和健康的粉丝结构，我才有资格去谈论那个‘最高级的项目’。否则，就算机会砸到我头上，我也接不住。”
一番话说完，训练室里落针可闻。
张沈薇终于抬了抬眼皮，看向抖得像筛糠的李小雨。
“你。”
“我……我……”李小雨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我觉得……挺好的……”
“理由。”
“可以……赚钱……”
这两个字吐出来，李小雨自己都觉得可悲。
张沈薇笑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嘲讽与怜悯的笑。
“赚钱？”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李小雨，你到现在都没明白，你自己，才是最值钱的商品。”
“你把自己当成货架上的打折促销品，那你这辈子也就值这个价了。”
她走到温乐妮面前，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极淡的赞许。
“你的分析，勉强及格。”
温乐妮没有丝毫喜悦，她知道，这只是前菜。
果然，张沈薇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正是#张靖邶一镜到底#冲上热搜第八的刺眼界面，和下面无数条“美强惨”“心碎了”的评论。
“她，现在就是你刚才分析的，一个拥有了‘顶级人设’的商品。”
张沈薇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空调开得极低，冷气像冰冷的蛇，缠绕着李小雨和温乐妮裸露的脚踝。
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张沈薇走了进来，她刚健完身，黑色运动背心里渗出的薄汗已经被冷气风干，只留下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自己手机屏幕上。
屏幕的幽光映在她毫无波澜的脸上，上面是#张靖邶一镜到底#词条下疯狂滚动的实时微博。
十几万，二十万，五十万……
数据像脱缰的野狗，一路狂奔。
“薇姐早。”李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黏腻，试图打破这片死寂。
张沈薇没理她。她划开另一个APP，抖音后台，#一镜到底情绪杀#的播放量已经冲破两亿。
成了。
她关掉屏幕，那抹转瞬即逝的满意被更深的冷漠覆盖。她抬起头，目光像两把手术刀，精准地落在训练室里仅有的两个人身上。
“柳妮蔻和郑煜香有通告。张靖邶在直播。”温乐妮合上手中的《博弈论》，主动汇报，“就我们两个。”
“嗯。”张沈薇的视线扫过李小雨，后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薇姐，我……”李小雨终于鼓起勇气，手指绞着衣角，“我们……我们一定要竞争吗？妮姐那么厉害，我可以帮她的，我们可以合作……”
话音未落，就被张沈薇打断。
“合作？”张沈薇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的意思是，你想给她当助理？”
李小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不……不是……”
“我的团队里，没有助理这个岗位。”张沈薇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小雨的心脏上，“只有主角，和被淘汰的废物。你想当哪一个？”
她顿了顿，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或者，你想当寄生虫？”
“我不想！”李小雨被“寄生虫”三个字刺得浑身一颤，眼泪在眶里打转。
“我不是！”旁边，一直沉默的温乐妮站了起来，直视张沈薇，“我更不会当逃兵。”
空气凝固了。
“很好。”张沈薇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却比冰更冷。她从包里抽-出平板，解锁，扔在两人面前的地板上。
“五分钟。”
屏幕上，是五个被代码A到E标记的虚拟资源包。
【A包:二线综艺固定嘉宾×3期 小红书品牌推广×2次】
【B包:短视频平台头部账号联动×1次 线下粉丝见面会×1场】
【C包:音乐节演出机会×1次 时尚杂志内页×4P】
【D包:直播带货坑位×5次 电商平台品牌大使×3个月】
【E包:微短剧女二号×1部 抖音话题运营支持×30天】
“规则很简单。”张沈薇抱起双臂，像一尊审判的雕像，“说服我，你的分配方案，能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承接最高级的项目。谁的方案是垃圾，谁就滚蛋。”
“计时开始。”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李小雨彻底懵了，她蹲下-身，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大脑一片空白。这些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像天书。
她旁边的温乐妮，几乎在计时开始的瞬间就盘腿坐下，从包里掏出笔和本子，眼神专注得像在解一道数学竞赛的最后大题。
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在本子上画出一个金字塔结构。
顶端：【顶流人设】
第二层：【专业度】 【国民度】
第三层：【垂直曝光】 【泛圈层曝光】
底层：【初始资源】
三分钟过去。
李小雨急得满头是汗，她偷瞄温乐妮的本子，只看到一堆她无法理解的线条和箭头。
恐慌像藤蔓一样扼住了她的喉咙。
四分钟。
温乐妮停笔，合上本子，站起身。
“薇姐，我准备好了。”
“说。”
“首先，D包，直接排除。”温乐妮的语速极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直播带货是消耗品，在人设建立前碰它，等于自杀。这会将我定义成一个廉价的销售工具，而不是一个艺人。商业价值直接归零。”
张沈薇面无表情。
“其次，B包，伪风口。”温乐妮继续，“头部账号联动，风险不可控。对方的粉丝属性、内容风格都可能污染我的人设。至于粉丝见面会，一个没有作品的新人开见面会，是想上社会新闻当笑话吗？这是黑料，不是资源。”
李小雨听得目瞪口呆，她刚才还在想，B包的曝光量最大。
“所以，我的选择是组合拳。”温乐妮的眼神里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第一步，塑核。用C包的音乐节和E包的微短剧，在‘音乐’和‘表演’两个垂直领域，迅速建立我的专业标签。”
“第二步，破圈。用A包的二线综艺，维持在大众视野的持续曝光，混个脸熟，把‘温乐妮’这个名字打出去。”
“第三步，沉淀。用C包的时尚杂志和A包的小红书推广，巩固我的视觉形象和商业调性，筛选出第一批高净值核心粉丝。”
她的逻辑链条清晰而冷酷，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先塑造价值，再谈价格。等我有了明确的标签、足够的作品和健康的粉丝结构，我才有资格去谈论那个‘最高级的项目’。否则，就算机会砸到我头上，我也接不住。”
一番话说完，训练室里落针可闻。
张沈薇终于抬了抬眼皮，看向抖得像筛糠的李小雨。
“你。”
“我……我……”李小雨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我觉得……挺好的……”
“理由。”
“可以……赚钱……”
这两个字吐出来，李小雨自己都觉得可悲。
张沈薇笑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嘲讽与怜悯的笑。
“赚钱？”她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李小雨，你到现在都没明白，你自己，才是最值钱的商品。”
“你把自己当成货架上的打折促销品，那你这辈子也就值这个价了。”
她走到温乐妮面前，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极淡的赞许。
“你的分析，勉强及格。”
温乐妮没有丝毫喜悦，她知道，这只是前菜。
果然，张沈薇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正是#张靖邶一镜到底#冲上热搜第八的刺眼界面，和下面无数条“美强惨”“心碎了”的评论。
“她，现在就是你刚才分析的，一个拥有了‘顶级人设’的商品。”
张沈薇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