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重生:错过高考的逆袭之路》

  时间飞逝,陈艳青和周雄在日复一日的上课,米线店帮忙,线上店铺管理里,慢慢的度过了他们大学的第一个学期。

  2007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磨人些,北风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从早到晚在窗棂上哭嚎。

  陈艳青把自己裹成个糯米团子,缩在教室后排的暖气片旁,笔尖在《大学物理》习题册上戳出个又一个墨点

  ——与其说是做题,不如说是给这道死活解不出来的力学题画芝麻馅。

  “青子,张叔刚发QQ,说中午要加十个茶叶蛋,让咱们下课直接带过去。”周雄的胳膊肘捅了捅她的羽绒服,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像戳破了个漏气的热水袋。

  周雄手里捏着个快冻成冰坨的肉包,啃得牙关咯吱响,“我刚数了,这是你这节自习课戳的第27个墨点,再戳下去,习题册该改名叫芝麻烧饼配方了。”

  陈艳青没好气地把笔帽摁上:“有本事你解?这道题里的小球要是有你一半能折腾,早从斜面上飞出去自力更生了。”

  她瞥了眼周雄冻得发红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你是不是傻?出门不知道戴帽子?耳朵快冻成红烧猪耳了。”

  周雄龇牙咧嘴地躲开:“戴帽子影响我思考人生。”

  他往窗外努努嘴,光秃秃的梧桐树杈上挂着个破塑料袋,被风吹得跟个打醉拳的大侠似的,“你看那塑料袋,多自由。”

  “自由个屁,”陈艳青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们线上店铺的后台,最新一条消息是刚刚十一点一个买家发来的:“老板,你家围巾能当拔河绳用不?我家狗总爱拆家。”

  她把屏幕怼到周雄眼前,“先思考怎么给这位想让狗拔河的祖宗回消息吧。”

  这就是他们大学第一个学期的主旋律。

  早上七点半的课,六点就得爬起来,先往校门口的“云南过桥米线”冲——杨二叔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嗓门比米线锅里的沸水还响,总爱拍着周雄的肩膀喊“雄子,看看你婶子熬的老汤够味不”,转头又塞给陈艳青一个热乎的烤红薯,说“青青手嫩,别碰凉水”。

  他们在米线店打杂,摘菜、擦桌子、偶尔送个外卖,反正老板该做不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下午没课的日子,周雄就在线上店铺处理后台的事情,陈艳青,李志均是如此。

  他负责给网店上货、打包,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遇到难缠的买家,就把电脑推给陈艳青:“你上,你嘴甜,能把差评聊成好评。”

  陈艳青确实有这本事。

  有回一个买家收到手套,说“线头能织件毛衣了”,她愣是从手套的保暖性聊到对方老家的冬天,最后对方不仅改了好评,还追加了句“老板人挺好,就是别让你家搭档回复消息,他说‘亲,线头多说明用料足’,差点把我气笑了”。

  日子就像米线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在重复的节奏里慢慢熬出了滋味。

  陈艳青发现周雄削土豆的时候会哼跑调的《七里香》,周雄知道陈艳青算账时总爱偷偷往自己这边多算五毛钱——美其名曰“脑力损耗费”,最后却会在他钱包见底时,假装不经意地塞给他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平安夜那天,米线店忙到半夜,杨二叔塞给他们一个包装歪歪扭扭的苹果,说“年轻人的节,也该凑个热闹”。

  两人蹲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啃苹果,周雄突然说:“等下学期,咱们进点苹果卖吧?肯定比围巾好卖。”

  陈艳青没接话,只是看着他被苹果汁沾得亮晶晶的嘴角,突然觉得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新年刚过,校园里还残留着鞭炮的硫磺味,考试周就杀了过来。

  图书馆的座位比米线店的汤碗还抢手,陈艳青和周雄每天抱着书本在自习室扎根,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换了一茬又一茬。

  周雄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时总爱走神,盯着陈艳青的笔记本傻笑——她在“剩余价值”旁边画了个杨二叔,旁边标着“每天剥削我们俩小时,还管饭,算慈善家不?”

  考《高等数学》那天,陈艳青临进考场前,突然发现自己的2B铅笔断了芯。她急得直跺脚,周雄从笔袋里掏出自己的铅笔,在她手心蹭了蹭笔屑:“沾点我的学霸气息,保准过。”

  结果成绩出来,陈艳青擦线过了,周雄却挂了科,他对着成绩单哀嚎:“我的学霸气息被你吸光了!你得赔我——请我吃三碗加双份肉的米线!”

  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阳光好得不像话,把教学楼的玻璃照得金灿灿的。

  陈艳青坐在花坛边,数着周雄从米线店“顺”来的薄荷糖,听他絮絮叨叨地安排网店的春节值班:“大年初一到初三歇业,初四开始接单,我设置个自动回复,就说‘老板过年吃胖了,初四减肥营业’。”

  “你还好意思说,”陈艳青把一颗薄荷糖弹进他嘴里,“上次给买家发错货,把红围巾发成绿的,人家说‘收到货差点当场分手,还好男朋友懂事儿,说绿色显白’,你忘了?”

  周雄嚼着糖,含糊不清地说:“那说明咱们家围巾百搭。”

  他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塞到陈艳青手里——是个歪歪扭扭的布偶,用他们网店卖剩下的围巾边角料缝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歪着头,看着有点傻气。

  “杨二婶教我缝的,”他挠挠头,耳朵又红了,“路上挂包上,辟邪。”

  陈艳青捏着那个小布偶,布料上还残留着阳光的温度。

  她突然想起刚开学时,两人在新生报到处因为抢一张优惠传单差点吵起来,周雄梗着脖子说“我先看到的”,她瞪着眼回“我手快”。

  谁能想到,这半年竟就这么吵吵闹闹、忙忙碌碌地过来了。

  收拾行李时,陈艳青把小布偶塞进了背包最里层,又把网店的客服账号设成了自动回复。

  周雄帮她拎着行李箱往校门口走,两人数着路边的路灯,影子被拉得老长,又随着脚步叠在一起。

  “我们买的几点的票?”陈艳青问。

  “明天天早上七点,这边是绿皮火车,有点慢,后面转车后买了快车。”

  “好,你买的卧铺吗?”陈艳青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时间太长了,硬座坐不起啊?”

  “没有,”周雄低头看她,阳光透过他的发梢,在额头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给你和杨二婶买了卧铺,其他的是硬座,到时候我们换着睡。”

  米线店今天营业到中午,就歇业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第二天清晨,天还灰蒙蒙的,陈艳青一行人已经到了车站。

  火车站的广播在喊着车次,陈艳青接过行李箱,转身时,周雄突然喊住她:“对了,那个布偶……”

  “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带着没?”

  火车开动时,杨二婶一家坚持他们先坐硬座,让陈艳青和周雄先去睡一会,起的太早,先补补觉。

  陈艳青躺在硬卧上往车窗外看,金林还站在月台上,像根电线杆似的戳着,手里挥着她忘在她那里的笔。

  对面铺上的李志,脑袋都快贴到玻璃上了,使劲挥着手,和金林告别。

  只有周雄,在陈艳青床边走来走去,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的。

  陈艳青突然从背包里摸出那个小布偶,举起来对着周雄晃了晃,然后立马收到了包里,不知道周雄看没看见。

  车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往后退,陈艳青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给金林发了条短信:“到家记得报平安。还有,网店的自动回复太傻了,我改了。”

  没过几分钟,手机震了震,是金林的回复:“收到。对了,我妈让我带点老家的腊肠,开学给你。”

  陈艳青看着那条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窗外,冬天的田野一片萧瑟,可她心里却像揣了个小暖炉,热乎乎的。她知道,这个年肯定会过得很快。

  因为一想到开学后又能和周雄、李志还有金林在米线店抢着洗碗,在自习室为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在深夜的宿舍里对着电脑屏幕吐槽奇葩买家,就觉得那日子啊,真是盼头十足。

  至于那个歪头小布偶,后来被陈艳青挂在了书包上,陪着她走过了大学四年的路。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至少在2007年这个冬天,对于陈艳青和周雄来说,最好的盼头,就是快点回到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开启他们美好的大学寒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