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家具的构想-《荒岛之王:从零开始建造我的文明》

  清晨的阳光透过棕榈叶窗户照进来,在林枫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屋顶横梁,然后是墙边堆放的杂物——陶罐、工具、兽皮、草药,全都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他坐起身,新皮靴还放在床边,只完成了一只,像只孤单的船。另一只今天得做完。

  但此刻,林枫脑子里想的不是靴子。

  他看着屋里杂乱的一切,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这些东西需要整理,需要归类,需要……秩序。

  陈健打着哈欠从铺位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推他那副装饰性眼镜——虽然镜片早就碎了,但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早啊。”他眯着眼,“我昨晚梦到我们在设计多功能组合家具,带隐藏储物空间的那种……”

  “咱们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林枫打断他。

  “什么?”

  “桌子。”林枫比划着,“还有椅子,柜子,架子。我们现在要么坐地上,要么坐树墩,东西到处乱放,找个工具得翻半天。”

  王海也醒了,正小心地活动他受伤的腿。“家具?用啥做?咱们连钉子都没有。”

  “榫卯。”林枫说,“古代木工不用钉子,全靠榫头卯眼咬合。咱们有木头,有石斧石凿,可以试试。”

  伤者张海峰在角落轻轻咳嗽了一声。经过一夜休息,他脸色好了些,但依然虚弱。“做家具……需要好木料……要干透的……不然会变形……”

  “哪种木料好?”林枫转向他。

  “硬木……比如……”张海峰想了想,“岛上有没有……纹理细密的树?颜色深一点的?”

  王海点头:“西边有片林子,树长得慢,木质坚硬,我们砍柴都避开那里——太难砍了。”

  早饭时,家具成了主要话题。林清音煮了野菜粥,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因为没有桌子,只能端着碗站着或蹲着。

  “先做一张桌子。”李瑶提议,“有了桌子,吃饭、工作、记录都有了固定地方。”

  “然后是椅子。”陈健已经进入设计状态,“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要考虑人体工学。椅背要有弧度支撑腰部……”

  “柜子也很重要。”林清音说,“药品、工具、食物都需要分开存放,避免交叉污染。”

  赵明老教授慢慢喝着粥,微笑道:“从穴居到建屋,从席地到坐椅,这是文明的进步。咱们在这岛上,正重演人类发展史呢。”

  计划定下了:今天先做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王海腿伤不便剧烈活动,留在营地照看张海峰,顺便完成另一只皮靴。林枫、陈健和李瑶去西边林子选木材。林清音继续整理她的药圃和医疗物资。

  出发前,林枫检查了营地周围。昨晚那个用树枝摆成的箭头和石子已经被他清理掉,但篱笆外的地面上,他发现了新的痕迹——几个浅浅的脚印,朝向东北方,正是他们打算去探查飞机残骸的方向。

  脚印很新鲜,可能是凌晨留下的。

  “怎么了?”陈健注意到林枫的停顿。

  “没什么。”林枫用脚抹掉脚印,“走吧。”

  西边的林子确实不同。树木没有那么高大,但树干粗壮,树皮深褐色,摸上去坚硬如铁。林枫用石斧敲了敲树干,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木头做家具肯定结实。”陈健也敲了敲,“但怎么砍?咱们的石斧对付这种木头,就像用指甲刀砍钢铁。”

  林枫想了想:“用火。选好树,在根部周围生一圈火,烧焦表层,再用石斧砍烧焦的部分,效率会高很多。”

  “那得控制火势,别把整片林子点了。”

  他们选了一棵直径约三十公分的树,树形笔直,分枝少。在根部周围清理出一圈空地,铺上干草和小树枝,小心地点燃。火苗舔舐着树干,黑烟升起,木质被烧得滋滋作响。

  等待时,李瑶在周围转悠,采集可食用的蘑菇和野菜。突然,她叫了一声:“林枫,来看这个!”

  林枫和陈健跑过去。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离地约一米五的高度,刻着一个符号。

  不是自然形成的,明显是人刻的。符号很简单:一个圆圈,里面一个点。

  “这是什么?”陈健凑近看,“太阳?眼睛?还是……标记?”

  林枫用手摸了摸刻痕。边缘已经氧化,不是新刻的,但也不算太旧——几个月内留下的。

  “这附近有人来过。”李瑶压低声音。

  “可能是张海峰他们。”陈健说,“飞机失事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

  林枫没说话。他抬头看向树林深处,阳光穿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这片林子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很少。

  火堆烧了大概一小时,树干根部被烧出了一圈焦黑。林枫用石斧砍向烧焦的部分,这次容易多了,木屑纷飞。陈健在一旁接力,两人轮流砍伐。

  又过了一小时,树开始倾斜,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退后!”林枫喊道。

  大树缓缓倒下,砸在地上发出巨响,惊起一群飞鸟。

  他们截取了树干中段最笔直的部分,长约两米。剩下的工作更繁重:去皮、削平、分割成板材。石斧效率太低,他们一直干到中午,才得到几块粗糙的木板。

  “照这个速度,”陈健擦着汗,“做张桌子得三天。”

  “有总比没有强。”林枫把木板捆好,准备扛回去。

  返回途中,李瑶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听。”

  林枫和陈健安静下来。林子里有风声,有虫鸣,还有……很轻的脚步声?

  不是他们的。脚步声从左侧传来,距离不远,但在茂密的灌木丛后面,看不见人。

  “谁在那儿?”林枫喊道。

  脚步声停了。

  三人屏住呼吸。几秒钟后,脚步声又响起,这次是远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树林深处。

  “追不追?”陈健小声问。

  林枫摇头。“扛着木材追不上。先回营地。”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更强烈。

  回到营地时已是下午。王海已经完成了另一只皮靴,两只摆在一起,看起来终于像一双了。张海峰坐在屋外晒太阳,林清音在给他换药。

  “怎么样?”王海问。

  林枫放下木材,讲了树林里的发现——刻痕和脚步声。

  张海峰的表情变得紧张。“那个符号……我见过……”

  所有人都看向他。

  “在哪儿?”林枫问。

  “我们最初的营地……”张海峰回忆道,“失事后,我们四个幸存者找到了一个山洞,暂时安顿。有人在洞口刻了这个符号,说是……标记领地。”

  “谁刻的?”

  “那个疯子。”张海峰声音低沉,“他叫周震,以前好像是保安什么的。他说这岛是他的了,要建立新秩序,我们是他的第一批‘臣民’。他刻了这个符号,说这是他的‘眼睛’,在看着一切。”

  屋里一片寂静。

  “也就是说,”陈健咽了口唾沫,“他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

  “可能。”张海峰点头,“他很擅长潜行,以前说过他练过什么野外追踪。”

  林枫想起昨晚那个悄无声息潜入营地放下标记的人,想起今天树林里的脚步声。

  “我们需要加强防御。”王海说,“篱笆不够,得做陷阱,得有人轮流放哨。”

  “但家具也得做。”林枫看着那堆粗糙的木板,“我们不能因为他可能在看,就停止生活。那样我们就输了。”

  下午,大家开始加工木板。用石斧劈,用石片刮,用砂石磨。过程缓慢而枯燥,但渐渐地,木板变得平整,边缘变得笔直。

  林枫设计了最简单的桌子:四条腿,一个桌面,全用榫卯连接。没有尺子,他就用绳子量尺寸;没有直角器,他就用“勾三股四弦五”的原理验证角度。

  陈健负责设计椅子。他画了三种方案:最简单的凳子,带靠背的椅子,还有带扶手的“王座”——这个被大家一致否决了。

  “先从凳子开始。”王海务实地说,“能坐就行。”

  第一次尝试榫卯连接失败了。林枫在桌腿上凿出的卯眼太大,榫头插进去晃晃悠悠。

  “要更精确。”张海峰在一旁指导,“榫头要比卯眼稍微大一点点……敲进去才能紧……但不能太大……会裂……”

  第二次尝试好多了。林枫小心翼翼地凿刻,每一下都全神贯注。木屑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木材的清香。

  傍晚时分,桌子的框架搭起来了。四条腿稳稳立在地上,横撑连接牢固。虽然看起来粗糙,但确实是张桌子。

  桌面是最后一步。他们把几块木板拼在一起,在背面用木条横向固定。抬起来放到框架上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桌面放平,四边与桌腿对齐。

  成功了。

  一张真正的桌子,高约七十公分,长一米五,宽八十公分。林枫用手按了按,纹丝不动。

  “哇。”李瑶第一个发出赞叹。

  陈健迫不及待地把他的工具摆上去。“终于有个工作台了!”

  王海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点点头:“结实。”

  林清音端来晚饭——今天有鱼有菜,还有赵明种的第一批小番茄。大家围坐在新桌子旁,第一次不用蹲着或站着吃饭。

  感觉……很不一样。

  仿佛这一张简单的木桌,真的把“住处”变成了“家”。

  晚饭后,林枫开始做凳子。有了桌子的经验,凳子简单多了。天黑前,两把凳子完成,虽然坐上去有点硬,但比树墩舒服多了。

  “明天做柜子。”林枫说,“然后每人一把椅子。”

  夜幕降临,壁炉里火光温暖。大家围坐在新桌子旁,李瑶点起用动物油脂做的油灯,光线虽然昏暗,但足以照亮桌面。

  赵明拿出他珍藏的几粒咖啡豆——从飞机上抢救出来的,一直没舍得喝。磨碎,煮了一小壶,每人分到小半杯。

  味道苦涩,但香气扑鼻。在这荒岛上,这已是难得的奢侈。

  “为桌子干杯。”陈健举起陶杯。

  “为家。”林枫说。

  大家碰杯,陶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异响。

  像是石头砸在篱笆上的声音。

  所有人瞬间安静。林枫抓起长矛,王海拿起石斧,陈健吹灭了油灯。

  屋里一片黑暗,只有壁炉的火光跳动。

  他们等了几分钟,没有更多声音。

  林枫轻轻推开门,外面月光皎洁,营地空荡荡的。他走到篱笆边,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块石头,拳头大小,就躺在篱笆内。

  石头下压着一张纸——是从笔记本撕下的纸,和他们之前在窝棚发现的一样。

  纸上用炭笔写着一行字,字迹潦草但清晰:

  “桌子不错。椅子也舒服吗?”

  没有落款。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写的。

  林枫抬起头,望向黑暗的树林。

  月光下,树林边缘似乎站着一个人影,远远地,静静地,看着这边。

  人影站了几秒钟,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林枫握紧了手中的纸,纸张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白光。

  桌上,那半杯咖啡已经凉了。

  屋里的温暖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窗外无边的、审视着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