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红裙未嫁,老子的锅先热了-《隐世影刺:我用鬼眼撩了七个女神》

  那穿透颅骨的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在林川的视野里留下一片短暂的灼热白芒。

  他猛地抽回撑在陶瓮边缘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掌心残留着陶壁的粗粝触感,仿佛被千针扎过。

  地窖里阴冷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汤药的浓郁香气。当归、黄芪、血竭与七叶一枝花在瓮中翻滚,蒸腾出辛辣刺鼻的气息,钻入鼻腔时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腥甜。

  脚下的泥土渗着寒意,顺着鞋底爬升,浸透袜底,让他的脚趾微微蜷缩。

  额角渗出的冷汗滑落,在颈侧留下冰凉的轨迹,像蛇信舔过皮肤。

  “怎么了?”秦雨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丢下手中的纱布,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指尖微凉,却稳定有力,隔着薄布衣料传来真实的温度。

  是它又失控了?”

  林川闭上眼,再睁开时,右瞳中那抹一闪而逝的银金色光华已然隐去,恢复了深邃的黑色。

  “不,”他缓缓摇头,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是看得太清楚了。”

  他没有说出顾晚剜眼时那决绝而凄美的低语。那句“娘,我回来了”,像一根淬毒的冰刺,扎在他脑海深处,余音仍在耳膜震荡,带着血肉剥离的窸窣声。

  那不是回忆……是我的‘净世之瞳’在反向追溯‘血瞳矩阵’残留的精神波动。

  她剜眼那一刻的情绪烙印太深,像刀刻进现实,直接烙进了我的神经末梢。

  视觉上,他看见的不只是画面:那是血珠从眼眶滚落的慢镜,每一滴都折射出扭曲的光影;听觉上,他听见骨骼微裂的轻响,肌肉撕裂的闷响,还有那一声极轻、几乎被风吞没的叹息;触觉上,仿佛有温热液体溅到自己脸上,黏腻、滑落、冷却,全是精神投影的真实反馈。

  “她不是在为‘黑巢’卖命。”林川低声说,像是在对秦雨桐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她在走一条用三次死亡铺就的路。‘凤凰宝石’不是目标,是钥匙。拍卖会不是终点,是门。”

  秦雨桐的心沉了下去。

  她从林川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超出敌我界限的复杂情绪。

  她见过他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时眼中的冷漠,也见过他为无辜者叹息时的悲悯,却从未见过此刻这种混杂着戒备、探究与一丝……同情的眼神。

  她从随身的药囊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针,熟练地刺入他手腕的“内关穴”。

  针尖破皮的瞬间,一股锐利的清凉如溪流般涌入经络,沿着手臂向上蔓延,冲刷着脑中残存的刺痛。

  “汤已经封好了。”秦雨桐轻声说,目光落在那口深埋地下的陶瓮上。

  瓮口盖着油纸,边缘压着青石,缝隙间仍逸出缕缕药香,混合着地窖的霉味与泥土腥气,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驱秽母汤’能压制‘血瞳矩阵’对精神力的侵蚀,但它无法净化人心。”她顿了顿,指尖还搭在他脉门上,“林川,你看到的,或许正是对方想让你看到的。”

  林川深吸一口气,药草的清香与泥土的腥气一同涌入肺腑,带着湿冷的重量,让他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

  他知道秦雨桐说得对。

  在“影刺”的日子里,他学会的最重要一课,就是永远不要相信眼睛,哪怕是这只被称为“净世之瞳”的鬼眼。

  幻象、陷阱、心理诱导,敌人层出不穷的手段,都是为了在你的心防上撕开一道口子。

  “我知道。”他反手握住秦雨桐的手腕,她的皮肤细腻而微凉,脉搏平稳,像一口深井。

  “但棋局已经开始了,我们不能只当看客。”

  他抬头,望向地窖狭小的天窗。

  外面,夜色正浓,几粒星子悬于墨蓝天幕,风穿过缝隙,带来远处城市低沉的嗡鸣。

  “通知楚歌和林夏,十分钟后,天台见。最后的计划,需要敲定。”

  他松开秦雨桐的手腕,起身时脚步还有些虚浮。

  她扶了他一把,低声叮嘱:“别逞强。”

  林川点点头,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地面。

  木梯吱呀作响,每一步都踩碎一层阴影。

  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药味与地窖的腐气,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他汗湿的后颈。

  他推开厨房后门,穿过空荡的小吃馆。

  灶台冷寂,案板上还留着昨夜剁骨的血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油烟与辣椒灰烬的气息。

  踩着最后一级台阶,他登上天台。

  眼角余光瞥见围栏边多了一道轮廓。楚歌早已潜伏在此,黑衣融于暗处,连呼吸都几乎静止。

  直到他开口,才显出活人的气息。

  “龙组内线刚传来的消息,”楚歌的声音低沉如夜风刮过铁皮,“‘黑巢’欧洲分部的三名‘执行官’已经秘密潜入本市,他们携带的仪器,可以短时间内将‘血瞳矩阵’的能量级数强行提升到二级。这意味着,一旦矩阵启动,整个翡翠钟楼附近区域的普通人都会被抽走部分生命力,成为祭品的一部分。”

  话音落下,天台另一侧亮起幽蓝的光晕。

  林夏的投影屏幕浮现,数据流如银河倾泻,映照在她半透明的脸庞上。

  屏幕上是顾晚模糊的侧脸照片,以及一连串飞速滚动的信息:

  【数据片段闪现】

  · 三年前,代号“晚”于镜渊实验基地“假死脱身”记录(伪造脑电波归零)

  · 十八个月前,“孟晴项目”重启日,东南亚某医院登记一名“眼角膜捐赠者”,身份匹配度87%

  · 当前目标生理指标显示长期服用神经抑制剂,模拟濒死状态周期性发作

  “她的身体一直在经历‘类死亡’过程……”林夏的声音冷静而精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林川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幽深。

  火光在瞳孔中跳动,映出记忆的残影。

  “织梦者……孟晴……”他缓缓念出这个名字,烟雾缭绕中,仿佛看见一位穿红裙的女人站在实验室中央,手中握着一枚燃烧的图腾。

  “顾晚的母亲。”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夺宝行动,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一场由母亲设计、女儿执行的死亡献祭。

  顾晚要用自己的三次死亡,骗过监控一切的“暗影织网”,在“血瞳矩阵”能量达到顶峰的一瞬间,以“涅盘之核”的共鸣为钥匙,打开通往“镜渊”最深处的门,去完成她母亲未竟的事业。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楚歌低声咒骂了一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战术匕首,金属冷光一闪。

  “所以,我们的计划不变。”林川将烟头摁灭在围栏上,火星在夜色中一闪而逝,像一颗坠落的星。

  “楚歌,你带人负责外围,拍卖会开始后,切断钟楼附近所有的信号源,干扰‘黑巢’的增援。林夏,你的任务是侵入‘血瞳矩阵’的控制中枢,在顾晚完成第三次献祭,共鸣达到顶峰的瞬间,给我争取三秒钟的时间。我要用‘驱秽母汤’的气息,替换掉‘涅盘之核’的原始信标。”

  “三秒?”林夏眉头紧锁,数据流在她眼前凝成一道红色警告框,“风险太高了。一旦失败,你的精神力会被矩阵瞬间抽干。”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川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不能让她白死,更不能让‘镜渊’和‘黑巢’得逞。”

  他的目光转向秦雨桐。

  她站在天台入口,逆着月光,身影清瘦而坚定。

  “小桐,你留在后方,准备好最高等级的急救方案。如果我没能出来……”

  “你会出来的。”秦雨桐打断了他,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嵌进夜色。

  她走近一步,指尖轻轻拂过他围裙上的烧焦辣椒徽章,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你的辣汤还在锅里温着,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舍不得那一锅好汤。”

  林川笑了,嘴角微扬,胸中的沉重似乎被这句玩笑话冲淡了些许。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那件打了补丁的厨师围裙在风中鼓动,像一面即将出征的战旗,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如同战鼓轻擂。

  夜色将尽,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城市的呼吸渐渐苏醒,早起的鸟鸣划破最后的宁静,远处传来第一班电车驶过的轨道震颤。

  林川走下天台,穿过寂静无人的后厨。

  灶火未熄,那口陶瓮仍在微弱地咕嘟着,汤面微微颤动,升起一缕熟悉的辛辣香气,缠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他停下脚步,掀开盖子看了一眼。

  汤色浓亮,药材沉浮如星,枸杞像凝固的血珠,党参如枯枝盘踞。

  “还没喝完呢。”他低声说,像是承诺,又像告别。

  推开门,晨曦已为刀锋巷镀上金边。

  风卷起他围裙的一角,那枚烧焦的辣椒徽章在光下隐约可见。

  第一场死祭,需要一个舞台。

  而他这件沾满油污的围裙,便是最好的戏服。

  至于那口锅——它已经热了。

  只等一场血火同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