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周婷把财务报表放在陈默桌上时，手有点抖。
“陈总，您看看。”
陈默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但他一眼就看见了最下面那行：
本年度累计净利润：302.47万元
超过了。
超过了文华创投对赌协议要求的300万。
而且提前一个月。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钟表的滴答声。陈默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周婷：“你复核过了？”
“复核了三遍。”周婷眼圈红了，“而且……而且这还是保守算法。如果把适老化项目后20户的预收款算进去，是328万。”
陈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三个月。沈国梁住院的这三个月，他们不仅没垮，还超额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召开经营管理委员会扩大会议。”他睁开眼，“把所有人都叫上——包括李婶、王奶奶、手艺角的师傅们、服务队的骨干。”
半小时后，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陈默把财务报表投在大屏幕上。当那个302.47万的数字出现时，满屋先是死寂，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李大强跳起来，狠狠捶了赵明一拳；刘强仰头大笑，笑着笑着抹了把眼睛；徐雅君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李婶和王奶奶握着手，老泪纵横。
陈默等大家情绪稍微平复，才开口：“这个数字，意味着三件事。”
他竖起手指：“第一，我们对文华创投的对赌，赢了。他们再也无权要求回购股权或强制收购。”
“第二，胡同公司用实力证明，我们不靠资本输血，也能活得很好。”
“第三……”他顿了顿，“最重要的一点——这302万利润里，有54万来自适老化项目，87万来自电商，45万来自工具箱，剩下的来自服务队和其他业务。这意味着，我们的模式是健康的、多元的、可持续的。”
徐雅君站起来补充：“而且这还是在沈总住院、配方风波、突击验收等多重压力下实现的。说明我们的团队，已经成熟了。”
掌声雷动。
“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陈默提高声音，“第一，正式函告文华创投，对赌协议已完成。第二……召开胡同全体居民大会，讨论这笔利润怎么用。”
当天下午，给文华创投的函件就发出去了。
用的是挂号信，附上经审计的财务报表复印件，以及律师事务所的鉴证意见。
信是陈默亲自写的，措辞礼貌但坚定：
“……根据协议约定，胡同社区发展有限公司已提前达成净利润目标。自此，贵司提出的股权回购或强制收购条款自动失效。感谢贵司三年来的支持，期待未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继续合作。”
发完信，陈默站在邮局门口，看着那辆绿色邮车远去，长长吐出一口气。
结束了。
这场持续三年的资本博弈，终于以胡同的胜利告终。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阶段的结束。更长的路，还在前面。
三天后，胡同全体居民大会。
这次人更多——除了原来的街坊，80户适老化改造的老人代表也来了，手艺角的新学徒来了，甚至附近几个小区的物业负责人也来旁听。
老槐树下黑压压一片。
陈默还是站在那张长条桌前，但这次，他身边站着徐雅君、李大强、赵明、刘强、沈浩——经营管理委员会的全体成员。
“各位街坊，今天大会就一个议题。”陈默开门见山，“公司今年赚了302万，这笔钱，怎么花？”
底下嗡一声议论开。
“302万！”“我的天……”“这得分红吧？”
陈默等议论声稍歇，才继续说：“按公司章程，税后利润的30%必须用于社区反哺，也就是90.6万。剩下的211.4万，40%用于公司发展，30%用于股东分红。”
他看向徐雅君。
徐雅君上前一步：“我先说发展基金部分，84.56万。我们委员会建议的分配方案是：20万用于数字化平台升级，20万用于手艺工坊设备更新，15万用于服务队工具采购，10万用于员工培训，剩下的作为风险准备金。”
李大强接着：“电商部申请从发展基金里拨5万，开发‘胡同故事’小程序，把每件产品背后的手艺、师傅、故事都讲透。这不仅是营销，更是文化传承。”
赵明：“数字化平台需要升级服务器，适老化项目的系统要推广到更多社区，这笔投入不能省。”
刘强：“服务队的电动工具该换了，还有些特种设备需要购置，比如高空作业车——光明片区项目里有好多高层楼。”
大家说得都很实在，没有虚的。
然后是社区反哺的90.6万怎么用。
沈秀娟代表胡同居民发言：“我们居民小组讨论过了，建议分三块：第一，设立‘胡同养老互助金’，专门帮助孤寡老人和失能老人，预算30万；第二，改造胡同公共设施，包括路灯更新、监控安装、垃圾分类点升级，预算40万；第三，剩下的20.6万，用于胡同文化活动，比如办邻里节、开兴趣班、组织老人出游。”
王奶奶补充：“手艺角想办个‘免费传习班’，教社区孩子学剪纸、做酱、编筐。材料费从文化活动经费里出，我们老家伙义务教。”
李婶：“对。手艺得从娃娃传起。”
最后是股东分红部分，63.42万。
周婷公布股权结构：“胡同居民持股平台51%，分32.34万；文华创投33%，分20.93万；民生基金10%，分6.34万；徐雅君个人等占6%，分3.81万。”
底下有人小声说：“还得给文华分钱啊……”
“该给的钱得给。”陈默正色，“他们现在是股东，不是敌人。按规矩办事，咱们才能立得住。”
所有方案逐一表决，全票通过。
散会时，夕阳正好。
老人们三三两两往回走，聊着养老互助金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年轻人聚在一起，讨论数字化平台怎么升级；孩子们已经围着李婶问什么时候开传习班。
陈默站在槐树下，看着这一切。
徐雅君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累了吧？”
“累，但踏实。”陈默接过水，“徐总，您说……沈总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
徐雅君想了想：“他会说——‘还行，没给我丢人’。”
两人都笑了。
笑着笑着，陈默忽然想起件事：“对了，文华那边有回音吗？”
“刚收到邮件。”徐雅君从手机里调出来，“孙正明正式回复了，说尊重协议，祝贺我们完成对赌。他还说……集团总部对胡同模式很感兴趣，想探讨更深度的合作，但不是控股，是战略投资。”
陈默挑眉：“这是服软了？”
“是识时务了。”徐雅君收起手机，“资本最现实。你弱，他就想吃掉你；你强，他就想跟你合作。现在我们证明了自己能活，还能活得好，他们自然就换一副面孔。”
“那咱们……”
“不着急。”徐雅君看着胡同里升起的炊烟，“等沈总出院了，慢慢谈。现在，咱们先把自己日子过好。”
夜幕降临。
陈默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写这三个月的工作总结。写着写着，他忽然停下来，拿起电话，打给医院。
“沈总，是我，陈默。”
“嗯，听说今天开大会了？怎么样？”
“都通过了。利润分配方案，发展计划，社区反哺……大家都很支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陈默。”
“在。”
“这三个月，辛苦你了。”沈国梁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陈默握着话筒，“沈总，您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说再观察一周。”沈国梁笑了，“怎么，想撂挑子了？”
“不是。”陈默也笑，“是想让您亲眼看看——您养大的这群孩子，现在能扛事了。”
电话挂断后，陈默继续写总结。
写到结尾时，他停笔想了想，加上一段：
“这302万利润，不仅是数字。它是80户老人能安心在家养老的保障，是手艺得以传承的根基，是胡同灯火长明的底气。它证明了一件事——在资本和市场的夹缝中，一种基于社区、基于人情、基于手艺的活法，不仅能存活，还能活得有尊严、有温度。
而我们，才刚刚开始。”
写完，保存，发送给所有委员。
然后他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
胡同里，各家各户的电视声、炒菜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像一曲最温暖的交响。
手艺角的灯还亮着。陈默走进去，看见周小雨正在练习炒芝麻。小姑娘很专注，额头上都是汗，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陈总。”周小雨看见他，有点紧张，“我……我在练火候。”
“练得怎么样？”
“李婶说，还差点‘锅气’。”周小雨抿嘴，“但我会练出来的。”
陈默点点头，走到那口老缸前。缸盖半掩着，酱香幽幽地飘出来。
他想起李婶说过的话：做酱如做人，火候过了就苦，火候不到就生。
公司也一样。
这三个月，他们经历了大火猛炒——配方风波、突击验收、对赌压力。
但现在，火候差不多了。
改转小火，慢慢熬，熬出那个“刚好”。
窗外传来鞭炮声——不知谁家办喜事。
陈默走到窗前，看见夜空中绽开的烟花，绚丽，短暂，但照亮了整个胡同。
也照亮了每一张仰起的脸。
那些脸上有皱纹，有青春，有沧桑，有希望。
但都有光。
陈默看了很久，然后转身，关掉手艺角的灯。
走出门时，他轻声说：
“明天，会更好。”
而明天，确实会来。
带着新的挑战，新的可能，新的烟火。
但胡同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根扎深了。
人聚齐了。
手艺传下去了。
利润，也有了。
剩下的，就是继续过日子。
过成诗。
过成画。
过成这人间最寻常、也最珍贵的——
烟火模样。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周婷把财务报表放在陈默桌上时，手有点抖。
“陈总，您看看。”
陈默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但他一眼就看见了最下面那行：
本年度累计净利润：302.47万元
超过了。
超过了文华创投对赌协议要求的300万。
而且提前一个月。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钟表的滴答声。陈默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周婷：“你复核过了？”
“复核了三遍。”周婷眼圈红了，“而且……而且这还是保守算法。如果把适老化项目后20户的预收款算进去，是328万。”
陈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三个月。沈国梁住院的这三个月，他们不仅没垮，还超额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召开经营管理委员会扩大会议。”他睁开眼，“把所有人都叫上——包括李婶、王奶奶、手艺角的师傅们、服务队的骨干。”
半小时后，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陈默把财务报表投在大屏幕上。当那个302.47万的数字出现时，满屋先是死寂，然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李大强跳起来，狠狠捶了赵明一拳；刘强仰头大笑，笑着笑着抹了把眼睛；徐雅君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李婶和王奶奶握着手，老泪纵横。
陈默等大家情绪稍微平复，才开口：“这个数字，意味着三件事。”
他竖起手指：“第一，我们对文华创投的对赌，赢了。他们再也无权要求回购股权或强制收购。”
“第二，胡同公司用实力证明，我们不靠资本输血，也能活得很好。”
“第三……”他顿了顿，“最重要的一点——这302万利润里，有54万来自适老化项目，87万来自电商，45万来自工具箱，剩下的来自服务队和其他业务。这意味着，我们的模式是健康的、多元的、可持续的。”
徐雅君站起来补充：“而且这还是在沈总住院、配方风波、突击验收等多重压力下实现的。说明我们的团队，已经成熟了。”
掌声雷动。
“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陈默提高声音，“第一，正式函告文华创投，对赌协议已完成。第二……召开胡同全体居民大会，讨论这笔利润怎么用。”
当天下午，给文华创投的函件就发出去了。
用的是挂号信，附上经审计的财务报表复印件，以及律师事务所的鉴证意见。
信是陈默亲自写的，措辞礼貌但坚定：
“……根据协议约定，胡同社区发展有限公司已提前达成净利润目标。自此，贵司提出的股权回购或强制收购条款自动失效。感谢贵司三年来的支持，期待未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继续合作。”
发完信，陈默站在邮局门口，看着那辆绿色邮车远去，长长吐出一口气。
结束了。
这场持续三年的资本博弈，终于以胡同的胜利告终。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阶段的结束。更长的路，还在前面。
三天后，胡同全体居民大会。
这次人更多——除了原来的街坊，80户适老化改造的老人代表也来了，手艺角的新学徒来了，甚至附近几个小区的物业负责人也来旁听。
老槐树下黑压压一片。
陈默还是站在那张长条桌前，但这次，他身边站着徐雅君、李大强、赵明、刘强、沈浩——经营管理委员会的全体成员。
“各位街坊，今天大会就一个议题。”陈默开门见山，“公司今年赚了302万，这笔钱，怎么花？”
底下嗡一声议论开。
“302万！”“我的天……”“这得分红吧？”
陈默等议论声稍歇，才继续说：“按公司章程，税后利润的30%必须用于社区反哺，也就是90.6万。剩下的211.4万，40%用于公司发展，30%用于股东分红。”
他看向徐雅君。
徐雅君上前一步：“我先说发展基金部分，84.56万。我们委员会建议的分配方案是：20万用于数字化平台升级，20万用于手艺工坊设备更新，15万用于服务队工具采购，10万用于员工培训，剩下的作为风险准备金。”
李大强接着：“电商部申请从发展基金里拨5万，开发‘胡同故事’小程序，把每件产品背后的手艺、师傅、故事都讲透。这不仅是营销，更是文化传承。”
赵明：“数字化平台需要升级服务器，适老化项目的系统要推广到更多社区，这笔投入不能省。”
刘强：“服务队的电动工具该换了，还有些特种设备需要购置，比如高空作业车——光明片区项目里有好多高层楼。”
大家说得都很实在，没有虚的。
然后是社区反哺的90.6万怎么用。
沈秀娟代表胡同居民发言：“我们居民小组讨论过了，建议分三块：第一，设立‘胡同养老互助金’，专门帮助孤寡老人和失能老人，预算30万；第二，改造胡同公共设施，包括路灯更新、监控安装、垃圾分类点升级，预算40万；第三，剩下的20.6万，用于胡同文化活动，比如办邻里节、开兴趣班、组织老人出游。”
王奶奶补充：“手艺角想办个‘免费传习班’，教社区孩子学剪纸、做酱、编筐。材料费从文化活动经费里出，我们老家伙义务教。”
李婶：“对。手艺得从娃娃传起。”
最后是股东分红部分，63.42万。
周婷公布股权结构：“胡同居民持股平台51%，分32.34万；文华创投33%，分20.93万；民生基金10%，分6.34万；徐雅君个人等占6%，分3.81万。”
底下有人小声说：“还得给文华分钱啊……”
“该给的钱得给。”陈默正色，“他们现在是股东，不是敌人。按规矩办事，咱们才能立得住。”
所有方案逐一表决，全票通过。
散会时，夕阳正好。
老人们三三两两往回走，聊着养老互助金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年轻人聚在一起，讨论数字化平台怎么升级；孩子们已经围着李婶问什么时候开传习班。
陈默站在槐树下，看着这一切。
徐雅君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累了吧？”
“累，但踏实。”陈默接过水，“徐总，您说……沈总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
徐雅君想了想：“他会说——‘还行，没给我丢人’。”
两人都笑了。
笑着笑着，陈默忽然想起件事：“对了，文华那边有回音吗？”
“刚收到邮件。”徐雅君从手机里调出来，“孙正明正式回复了，说尊重协议，祝贺我们完成对赌。他还说……集团总部对胡同模式很感兴趣，想探讨更深度的合作，但不是控股，是战略投资。”
陈默挑眉：“这是服软了？”
“是识时务了。”徐雅君收起手机，“资本最现实。你弱，他就想吃掉你；你强，他就想跟你合作。现在我们证明了自己能活，还能活得好，他们自然就换一副面孔。”
“那咱们……”
“不着急。”徐雅君看着胡同里升起的炊烟，“等沈总出院了，慢慢谈。现在，咱们先把自己日子过好。”
夜幕降临。
陈默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写这三个月的工作总结。写着写着，他忽然停下来，拿起电话，打给医院。
“沈总，是我，陈默。”
“嗯，听说今天开大会了？怎么样？”
“都通过了。利润分配方案，发展计划，社区反哺……大家都很支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陈默。”
“在。”
“这三个月，辛苦你了。”沈国梁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陈默握着话筒，“沈总，您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说再观察一周。”沈国梁笑了，“怎么，想撂挑子了？”
“不是。”陈默也笑，“是想让您亲眼看看——您养大的这群孩子，现在能扛事了。”
电话挂断后，陈默继续写总结。
写到结尾时，他停笔想了想，加上一段：
“这302万利润，不仅是数字。它是80户老人能安心在家养老的保障，是手艺得以传承的根基，是胡同灯火长明的底气。它证明了一件事——在资本和市场的夹缝中，一种基于社区、基于人情、基于手艺的活法，不仅能存活，还能活得有尊严、有温度。
而我们，才刚刚开始。”
写完，保存，发送给所有委员。
然后他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
胡同里，各家各户的电视声、炒菜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像一曲最温暖的交响。
手艺角的灯还亮着。陈默走进去，看见周小雨正在练习炒芝麻。小姑娘很专注，额头上都是汗，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陈总。”周小雨看见他，有点紧张，“我……我在练火候。”
“练得怎么样？”
“李婶说，还差点‘锅气’。”周小雨抿嘴，“但我会练出来的。”
陈默点点头，走到那口老缸前。缸盖半掩着，酱香幽幽地飘出来。
他想起李婶说过的话：做酱如做人，火候过了就苦，火候不到就生。
公司也一样。
这三个月，他们经历了大火猛炒——配方风波、突击验收、对赌压力。
但现在，火候差不多了。
改转小火，慢慢熬，熬出那个“刚好”。
窗外传来鞭炮声——不知谁家办喜事。
陈默走到窗前，看见夜空中绽开的烟花，绚丽，短暂，但照亮了整个胡同。
也照亮了每一张仰起的脸。
那些脸上有皱纹，有青春，有沧桑，有希望。
但都有光。
陈默看了很久，然后转身，关掉手艺角的灯。
走出门时，他轻声说：
“明天，会更好。”
而明天，确实会来。
带着新的挑战，新的可能，新的烟火。
但胡同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根扎深了。
人聚齐了。
手艺传下去了。
利润，也有了。
剩下的，就是继续过日子。
过成诗。
过成画。
过成这人间最寻常、也最珍贵的——
烟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