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路比安大陆东海岸，清晨的海雾还未散去，三艘银灰色飞艇已经悬停在码头上空。
李长庚踏着晨露来到指定地点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十余人。他一眼扫过，便将这些人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瘦、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斗，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这男人气息隐晦，约莫真仙初期境界，但周身缠绕着一种奇特的“命运涟漪”，让李长庚的真如道种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哟，来了个新面孔。”花衬衫男人吐出一口烟圈，上下打量李长庚，“我叫金·富力士，这次考察队的领队之一。”
李长庚神色平静：“李长庚。”
“知道知道，尼特罗老头特别关照过。”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听说你不是念能力者，却能吊打天空竞技场那些人？有意思。”
旁边一个短发女子冷冷开口：“金，时间到了。别浪费时间。”
这女子约莫三十岁模样，面容冷峻，腰间佩着双刀。她气息凝练，已是真仙初期巅峰，离中期只差一线。
“这是米莉安，三星猎人，擅长古文明研究和实战。”金介绍道，“那边那个戴眼镜的眯眯眼叫托兰西，三星猎人，遗迹专家。那边那个……”
金一一介绍过去，考察队总共十三人，除李长庚外都是猎人协会的精锐。其中三星猎人三位，二星猎人六位，一星猎人三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弱的气息，最差的也相当于洪荒地仙境界。
李长庚心中微动。猎人协会派出如此阵容，可见对这次黑暗大陆探索的重视。
“人都齐了，那就出发。”金拍拍手，率先登上中间那艘飞艇。
飞艇内部空间宽敞，装饰简洁。众人在会议室中落座，金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幅地图。
“这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金指着地图上被标记为红色区域的位置，“黑暗大陆东南沿海，坐标东经127度，北纬34度。一周前，一支民间探险队在那里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迹。”
投影切换，出现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倒塌的石柱、残破的壁画，还有一些奇特的符号。
“这些壁画的内容，协会的古文字专家已经初步破译。”米莉安接过话头，声音冰冷，“描绘的是远古时代，一群‘外来者’降临，与当地人类订立契约的场景。”
她放大一张壁画照片。画面中，数个身形高大、面容模糊的存在站在高台上，下方跪伏着许多人类。其中一名“外来者”手中托着一团光芒，正传递给下方的人类。
“根据破译结果，这些外来者自称‘天外使者’，他们赐予人类一种力量，换取某种契约。”米莉安道，“壁画最后的文字记载，契约的内容是‘以血肉供养，换力量永续’。”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血肉供养？”一个年轻猎人皱眉，“难道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托兰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这些外来者很可能不是善类。而他们赐予的力量，极有可能就是念能力的雏形。”
李长庚目光落在壁画上那些“外来者”的形象上。真如道种微微颤动，从中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属于此界的气息。
那气息与算法宇宙有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更像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混沌的存在。
“所以这次考察的目的，是确认这些外来者的真实身份，以及契约的具体内容。”金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如果念能力的起源真的与这些存在有关，那我们必须弄清楚，当年的人类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以及这代价是否还在持续。”
飞艇在云层中穿行，下方的大陆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茫茫大海。
李长庚被安排在一间独立舱室。他盘膝而坐，神识沉入真如道种，开始推演方才感应到的那丝气息。
“古老、混沌、带着契约与交换的法则……”李长庚心念流转，“这倒有些像洪荒世界的某些先天神魔，以契约之道获取力量。”
但那些先天神魔早在龙汉初劫时就已陨落殆尽，怎么会在此界留下痕迹？
除非……此界与洪荒世界，在更古老的年代，存在某种联系。
这个念头让李长庚心中微动。他想起之前在西游世界、遮天世界等投影世界中，也曾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洪荒气息。当时只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或许背后真有隐情。
“若真如此，那这诸天万界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李长庚睁开眼，日月星瞳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眼下，还是先专注于此界之事。黑暗大陆的秘密，以及那些“外来者”的真相，或许能让他对诸天万界的本质有更深的理解。
飞艇飞行了整整一日。当夜幕降临时，透过舷窗已经能看到远方那片笼罩在迷雾中的大陆轮廓。
黑暗大陆，到了。
飞艇没有直接进入大陆上空，而是在距离海岸线还有五十里的地方悬停。金通过扩音器通知所有人：“前方进入禁飞区，飞艇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换乘小船，登陆后徒步前进。”
众人换上特制的防护服，携带装备登上三艘小型气垫船。气垫船在漆黑的海面上疾驰，四周弥漫着浓雾，能见度不足十米。
李长庚站在船头，日月星瞳运转，穿透浓雾看向前方。在他的视野中，黑暗大陆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能量场，那能量场扭曲了空间与时间，难怪飞艇无法靠近。
更让他注意的是，大陆深处，有数道强大的气息蛰伏。那些气息最弱的也相当于玄仙境界，最强的甚至隐隐触及金仙门槛。
“此界竟有这等存在……”李长庚心中暗道。
气垫船靠岸，众人踏上黑暗大陆的土地。这里的土壤是诡异的暗红色，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踩在血肉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四周生长着扭曲的植物，枝叶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
“都小心点。”金低声道，“这里的生态环境与外界完全不同，任何动植物都可能带有致命毒性或攻击性。”
考察队按照预定路线前进。米莉安手持探测仪器走在最前，托兰西负责记录沿途地形与生态，其他人则警戒四周。
李长庚走在队伍中段，神识如蛛网般散开，覆盖方圆十里。这个范围是他目前这具投影之身所能做到的极限，但对于探索来说已经足够。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米莉安的声音：“发现遗迹入口！”
众人加快脚步，来到一处山谷前。山谷入口处，两根断裂的石柱斜插在地面，上面刻满了奇特的符号。石柱后方，是一个向下的台阶，通往黑暗深处。
“就是这里。”米莉安对照手中资料，“那支探险队只探索到地下三层，就因为遭遇不明生物攻击而撤退。”
金点燃一支火把，率先踏上台阶：“我打头阵，米莉安、托兰西跟上。李长庚，你压后。其他人守住入口，建立临时营地。”
李长庚点头，跟随金进入遗迹。
台阶向下延伸，两侧石壁上刻满了壁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那些壁画栩栩如生，描绘着远古时代的场景。
李长庚一边走，一边以真如道种记录壁画内容。随着深入，壁画的内容逐渐发生了变化。
最初的壁画是外来者降临、赐予力量、订立契约。之后的壁画则描绘人类获得力量后，开始狩猎野兽、开垦土地、建立部落。再往后，壁画中的人类开始互相征伐，血流成河。
而最深处的一幅壁画，让李长庚停下了脚步。
画面上，那些获得力量的人类首领围坐在祭坛前，祭坛上摆放着血淋淋的心脏。祭坛上方，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正伸出手，似乎要收取那些心脏。
壁画下方，刻着一行文字。
米莉安用手电筒照着那行文字，脸色凝重：“这行文字之前没有被发现……翻译过来是：‘契约兑现之日，供养者将化为食粮’。”
托兰西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那些外来者赐予力量，根本不是为了帮助人类，而是把人类当成……养殖的牲畜？”
金沉默片刻，沉声道：“继续往下走。真相应该在最深处。”
众人继续下行，来到地下三层。这里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石盒。
石盒表面刻满了契约符文，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是这个！”米莉安激动道，“探险队的报告提到过这个石盒，但他们没敢打开。”
金上前，仔细观察石盒。片刻后，他脸色微变：“这石盒……是活的。”
话音刚落，石盒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整个大厅开始震动，石壁上浮现出更多的壁画，那些壁画中的人类一个个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狰狞的怪物。
而石盒缓缓打开，里面不是宝物，而是一枚跳动的、黑色的心脏。
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散发出诡异的波动。那波动扫过众人，所有人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被什么古老的存在盯上了。
“退！”金大喝一声，率先向后撤去。
但已经晚了。大厅四周的墙壁上，那些壁画中的怪物竟开始挣脱出来，化作实体，朝着众人扑来！
这些怪物气息凶厉，最弱的也相当于真仙初期，最强的甚至达到真仙后期。数量更是多达十余头，瞬间将众人包围。
米莉安双刀出鞘，斩向扑来的怪物。刀锋划过，却只在怪物身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托兰西丢出数枚炸弹，爆炸火光中，那些怪物也只是晃了晃，继续扑来。
“这些怪物免疫物理攻击！”米莉安急声道。
金双手结印，周身念气爆发，化作金色巨掌拍向怪物。这一击威力极大，将两头怪物拍飞，但更多的怪物又涌了上来。
李长庚站在众人身后，目光落在那枚黑色心脏上。真如道种剧烈震颤，从中感应到熟悉的、古老而混沌的气息。
就是这种气息，与壁画上的“外来者”同源。
而那些怪物，显然是当年订立契约的人类，在契约兑现后所化的形态。
“原来如此。”李长庚心中了然，“以力量为饵，诱使人类签订契约。待人类发展壮大，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便收割成果，将其化为食粮。好一个养殖之道。”
此时，一头真仙后期的怪物冲破金的防线，直扑李长庚而来。那怪物形似人形，但浑身长满骨刺，口中獠牙外露，散发着腥臭气息。
米莉安惊呼：“小心！”
李长庚却是不闪不避，只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那怪物眉心。
真如道种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怪物体内。那怪物浑身剧震，眼中红光迅速褪去，露出茫然之色。下一刻，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无数光点消散。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长庚。一头真仙后期的怪物，竟被他一指灭杀？
李长庚没有解释，而是缓步走向石台，走向那枚黑色心脏。
随着他靠近，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散发出更强的波动。那波动中蕴含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试图侵入李长庚的神识。
但真如道种光芒流转，将所有波动隔绝在外。
李长庚伸出手，将黑色心脏从石盒中取出。心脏在他掌心跳动，试图挣扎，却被他以真如之力牢牢禁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金沉声问道，眼中满是警惕。
李长庚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中心脏，淡淡道：“契约的见证者，收割的媒介，养殖者的眼睛……真是好手段。”
他掌心真如道种光芒大盛，开始解析这枚心脏中蕴含的法则。
而就在此时，心脏深处，一道古老而混沌的意识苏醒过来，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何人……胆敢干扰吾之养殖场？！”
李长庚踏着晨露来到指定地点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十余人。他一眼扫过，便将这些人的底细看了个七七八八。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瘦、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斗，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这男人气息隐晦，约莫真仙初期境界，但周身缠绕着一种奇特的“命运涟漪”，让李长庚的真如道种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哟，来了个新面孔。”花衬衫男人吐出一口烟圈，上下打量李长庚，“我叫金·富力士，这次考察队的领队之一。”
李长庚神色平静：“李长庚。”
“知道知道，尼特罗老头特别关照过。”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听说你不是念能力者，却能吊打天空竞技场那些人？有意思。”
旁边一个短发女子冷冷开口：“金，时间到了。别浪费时间。”
这女子约莫三十岁模样，面容冷峻，腰间佩着双刀。她气息凝练，已是真仙初期巅峰，离中期只差一线。
“这是米莉安，三星猎人，擅长古文明研究和实战。”金介绍道，“那边那个戴眼镜的眯眯眼叫托兰西，三星猎人，遗迹专家。那边那个……”
金一一介绍过去，考察队总共十三人，除李长庚外都是猎人协会的精锐。其中三星猎人三位，二星猎人六位，一星猎人三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弱的气息，最差的也相当于洪荒地仙境界。
李长庚心中微动。猎人协会派出如此阵容，可见对这次黑暗大陆探索的重视。
“人都齐了，那就出发。”金拍拍手，率先登上中间那艘飞艇。
飞艇内部空间宽敞，装饰简洁。众人在会议室中落座，金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幅地图。
“这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金指着地图上被标记为红色区域的位置，“黑暗大陆东南沿海，坐标东经127度，北纬34度。一周前，一支民间探险队在那里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迹。”
投影切换，出现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倒塌的石柱、残破的壁画，还有一些奇特的符号。
“这些壁画的内容，协会的古文字专家已经初步破译。”米莉安接过话头，声音冰冷，“描绘的是远古时代，一群‘外来者’降临，与当地人类订立契约的场景。”
她放大一张壁画照片。画面中，数个身形高大、面容模糊的存在站在高台上，下方跪伏着许多人类。其中一名“外来者”手中托着一团光芒，正传递给下方的人类。
“根据破译结果，这些外来者自称‘天外使者’，他们赐予人类一种力量，换取某种契约。”米莉安道，“壁画最后的文字记载，契约的内容是‘以血肉供养，换力量永续’。”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血肉供养？”一个年轻猎人皱眉，“难道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托兰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这些外来者很可能不是善类。而他们赐予的力量，极有可能就是念能力的雏形。”
李长庚目光落在壁画上那些“外来者”的形象上。真如道种微微颤动，从中感应到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属于此界的气息。
那气息与算法宇宙有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更像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混沌的存在。
“所以这次考察的目的，是确认这些外来者的真实身份，以及契约的具体内容。”金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如果念能力的起源真的与这些存在有关，那我们必须弄清楚，当年的人类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以及这代价是否还在持续。”
飞艇在云层中穿行，下方的大陆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茫茫大海。
李长庚被安排在一间独立舱室。他盘膝而坐，神识沉入真如道种，开始推演方才感应到的那丝气息。
“古老、混沌、带着契约与交换的法则……”李长庚心念流转，“这倒有些像洪荒世界的某些先天神魔，以契约之道获取力量。”
但那些先天神魔早在龙汉初劫时就已陨落殆尽，怎么会在此界留下痕迹？
除非……此界与洪荒世界，在更古老的年代，存在某种联系。
这个念头让李长庚心中微动。他想起之前在西游世界、遮天世界等投影世界中，也曾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洪荒气息。当时只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或许背后真有隐情。
“若真如此，那这诸天万界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李长庚睁开眼，日月星瞳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眼下，还是先专注于此界之事。黑暗大陆的秘密，以及那些“外来者”的真相，或许能让他对诸天万界的本质有更深的理解。
飞艇飞行了整整一日。当夜幕降临时，透过舷窗已经能看到远方那片笼罩在迷雾中的大陆轮廓。
黑暗大陆，到了。
飞艇没有直接进入大陆上空，而是在距离海岸线还有五十里的地方悬停。金通过扩音器通知所有人：“前方进入禁飞区，飞艇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换乘小船，登陆后徒步前进。”
众人换上特制的防护服，携带装备登上三艘小型气垫船。气垫船在漆黑的海面上疾驰，四周弥漫着浓雾，能见度不足十米。
李长庚站在船头，日月星瞳运转，穿透浓雾看向前方。在他的视野中，黑暗大陆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能量场，那能量场扭曲了空间与时间，难怪飞艇无法靠近。
更让他注意的是，大陆深处，有数道强大的气息蛰伏。那些气息最弱的也相当于玄仙境界，最强的甚至隐隐触及金仙门槛。
“此界竟有这等存在……”李长庚心中暗道。
气垫船靠岸，众人踏上黑暗大陆的土地。这里的土壤是诡异的暗红色，踩上去软绵绵的，仿佛踩在血肉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四周生长着扭曲的植物，枝叶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
“都小心点。”金低声道，“这里的生态环境与外界完全不同，任何动植物都可能带有致命毒性或攻击性。”
考察队按照预定路线前进。米莉安手持探测仪器走在最前，托兰西负责记录沿途地形与生态，其他人则警戒四周。
李长庚走在队伍中段，神识如蛛网般散开，覆盖方圆十里。这个范围是他目前这具投影之身所能做到的极限，但对于探索来说已经足够。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米莉安的声音：“发现遗迹入口！”
众人加快脚步，来到一处山谷前。山谷入口处，两根断裂的石柱斜插在地面，上面刻满了奇特的符号。石柱后方，是一个向下的台阶，通往黑暗深处。
“就是这里。”米莉安对照手中资料，“那支探险队只探索到地下三层，就因为遭遇不明生物攻击而撤退。”
金点燃一支火把，率先踏上台阶：“我打头阵，米莉安、托兰西跟上。李长庚，你压后。其他人守住入口，建立临时营地。”
李长庚点头，跟随金进入遗迹。
台阶向下延伸，两侧石壁上刻满了壁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那些壁画栩栩如生，描绘着远古时代的场景。
李长庚一边走，一边以真如道种记录壁画内容。随着深入，壁画的内容逐渐发生了变化。
最初的壁画是外来者降临、赐予力量、订立契约。之后的壁画则描绘人类获得力量后，开始狩猎野兽、开垦土地、建立部落。再往后，壁画中的人类开始互相征伐，血流成河。
而最深处的一幅壁画，让李长庚停下了脚步。
画面上，那些获得力量的人类首领围坐在祭坛前，祭坛上摆放着血淋淋的心脏。祭坛上方，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正伸出手，似乎要收取那些心脏。
壁画下方，刻着一行文字。
米莉安用手电筒照着那行文字，脸色凝重：“这行文字之前没有被发现……翻译过来是：‘契约兑现之日，供养者将化为食粮’。”
托兰西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那些外来者赐予力量，根本不是为了帮助人类，而是把人类当成……养殖的牲畜？”
金沉默片刻，沉声道：“继续往下走。真相应该在最深处。”
众人继续下行，来到地下三层。这里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石盒。
石盒表面刻满了契约符文，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是这个！”米莉安激动道，“探险队的报告提到过这个石盒，但他们没敢打开。”
金上前，仔细观察石盒。片刻后，他脸色微变：“这石盒……是活的。”
话音刚落，石盒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整个大厅开始震动，石壁上浮现出更多的壁画，那些壁画中的人类一个个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狰狞的怪物。
而石盒缓缓打开，里面不是宝物，而是一枚跳动的、黑色的心脏。
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散发出诡异的波动。那波动扫过众人，所有人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被什么古老的存在盯上了。
“退！”金大喝一声，率先向后撤去。
但已经晚了。大厅四周的墙壁上，那些壁画中的怪物竟开始挣脱出来，化作实体，朝着众人扑来！
这些怪物气息凶厉，最弱的也相当于真仙初期，最强的甚至达到真仙后期。数量更是多达十余头，瞬间将众人包围。
米莉安双刀出鞘，斩向扑来的怪物。刀锋划过，却只在怪物身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托兰西丢出数枚炸弹，爆炸火光中，那些怪物也只是晃了晃，继续扑来。
“这些怪物免疫物理攻击！”米莉安急声道。
金双手结印，周身念气爆发，化作金色巨掌拍向怪物。这一击威力极大，将两头怪物拍飞，但更多的怪物又涌了上来。
李长庚站在众人身后，目光落在那枚黑色心脏上。真如道种剧烈震颤，从中感应到熟悉的、古老而混沌的气息。
就是这种气息，与壁画上的“外来者”同源。
而那些怪物，显然是当年订立契约的人类，在契约兑现后所化的形态。
“原来如此。”李长庚心中了然，“以力量为饵，诱使人类签订契约。待人类发展壮大，力量提升到一定程度，便收割成果，将其化为食粮。好一个养殖之道。”
此时，一头真仙后期的怪物冲破金的防线，直扑李长庚而来。那怪物形似人形，但浑身长满骨刺，口中獠牙外露，散发着腥臭气息。
米莉安惊呼：“小心！”
李长庚却是不闪不避，只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那怪物眉心。
真如道种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怪物体内。那怪物浑身剧震，眼中红光迅速褪去，露出茫然之色。下一刻，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无数光点消散。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长庚。一头真仙后期的怪物，竟被他一指灭杀？
李长庚没有解释，而是缓步走向石台，走向那枚黑色心脏。
随着他靠近，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散发出更强的波动。那波动中蕴含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试图侵入李长庚的神识。
但真如道种光芒流转，将所有波动隔绝在外。
李长庚伸出手，将黑色心脏从石盒中取出。心脏在他掌心跳动，试图挣扎，却被他以真如之力牢牢禁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金沉声问道，眼中满是警惕。
李长庚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中心脏，淡淡道：“契约的见证者，收割的媒介，养殖者的眼睛……真是好手段。”
他掌心真如道种光芒大盛，开始解析这枚心脏中蕴含的法则。
而就在此时，心脏深处，一道古老而混沌的意识苏醒过来，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何人……胆敢干扰吾之养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