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玉鼎寻徒,茶糕问道-《我在洪荒开餐馆,食客全是神话级》

  玉泉山,金霞洞内。

  玉鼎真人自云床之上睁开双眼,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疑虑。他指掐天机,周身玉清仙光流转,试图推演爱徒杨戬近况。自杨戬下山辅佐西岐以来,他虽放手让其历练,但心神联系未曾断绝。近日,他却隐约察觉杨戬身上有些许不同。

  并非坏事。相反,杨戬那因频繁动用天眼而本应持续损耗的神魂本源,非但没有枯竭之象,反而隐隐透出一股温润饱满、愈发精纯的气息,连带着对八九玄功的感悟似乎都精深了几分。这绝非单靠战场磨砺或寻常丹药能够达到的效果。更有一丝极其隐晦、却让他都感到心神宁静的奇异道韵,偶尔会通过师徒间的因果线传递过来。

  “奇哉,怪也。”玉鼎真人喃喃自语,他素来以博闻强识、推演天机见长于阐教十二金仙,此刻却算不透杨戬这番变化的根源。“莫非戬儿另有奇遇?或是沾染了不该沾染的因果?”

  放心不下,又按捺不住那份探究真相的好奇心,玉鼎真人决定亲自下山走一遭。他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清矍的流光,出了金霞洞,循着与杨戬那丝微妙的感应,直往那劫气弥漫的战场方向而去。然而,那感应的终点,却并非西岐大营,而是指向了一处气息祥和、劫气不侵的无名山谷。

  “嗯?此地……”玉鼎真人停在谷外,仙目如电,审视着那层看似寻常的迷雾,心中惊疑更甚。以他大罗金仙的修为,竟一时看不透这迷雾虚实,只觉其内道韵自然,仿佛与天地一体,更有一种令他都感到心悸的庇护之力隐含其中。“戬儿怎会在此处?”

  他收敛气息,缓步踏入迷雾。一步之差,天地骤变。外界令人烦闷的劫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灵台清明的食物香气与草木清气。

  “叮铃——”

  风铃声指引方向,他看到了那间古朴的木屋,以及门楣上“有间餐馆”四个大道纹路凝聚的字。

  “餐馆?”玉鼎真人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似乎曾于某些极其古老的玉简札记中,看到过关于道祖一位特殊记名弟子的零星记载,莫非……他心中一动,隐隐有了猜测。

  他整理了一下道袍,确保仪容端正,这才轻轻推开木门。

  门内景象映入眼帘。首先看到的,便是自家爱徒杨戬,正与哪吒、黄天化、雷震子围坐一桌,面前摆放着精致的碗碟,其中食物香气扑鼻,几人气色红润,神态放松,与前线紧绷的状态截然不同。而杨戬更是神完气足,额间天眼隐有宝光内敛,显然状态极佳。

  玉鼎真人心中先是一松,随即又是一紧。松的是徒弟无恙且修为似有精进;紧的是,他们竟在此等享乐之所流连,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尤其是,他的目光越过杨戬,看到了柜台后那位正与一位玄袍金纹、气息深邃如渊的男子低声交谈的布衣青年。

  那青年气息平和,看似寻常,但玉鼎真人何等眼力,立刻察觉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却浩瀚如天地初开的功德清光,以及那份面对他这位大罗金仙骤然闯入,依旧波澜不惊、如同主人般的从容气度。

  “弟子杨戬(哪吒、黄天化、雷震子),拜见师尊(师伯)!” 杨戬四人见到玉鼎真人突然出现,皆是一惊,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师尊为何突然来此,是否怪罪他们擅离营地。

  玉鼎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却主要落在乐游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执弟子礼,躬身拱手,声音清越而恭谨:“贫道玉泉山玉鼎,拜见乐游师叔!冒昧来访,惊扰师叔清修,还望师叔恕罪!” 他姿态放得极低,确认了乐游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托大。同时,他也感受到了窗边那位玄袍男子投来的平淡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时光,让他元神都微微悸动,连忙也向烛龙方向行礼:“见过上神!”

  乐游早已感知到他的到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虚扶一下:“玉鼎师侄不必多礼。杨戬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何来惊扰之说?师侄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不妨一同坐下,饮杯清茶,用些点心。”

  烛龙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便重新落回乐游身上,仿佛外界一切都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玉鼎真人心中念头急转,他本意是来“抓”徒弟回去,顺便探究缘由,此刻见到乐游本人,感受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底蕴与随和的态度,又见杨戬等人确实状态大好,那兴师问罪的念头便消了大半,但身为师长的威严与对徒弟修为突变的疑惑仍在。他依言在杨戬身旁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残存的、依旧散发着诱人灵光的食物碎屑,鼻尖萦绕着那令人心神宁静的异香,心中惊异更甚。

  乐游看出他眉宇间的疑虑与残留的一丝兴师问罪之意,也不点破,只是对身旁的烛龙微微一笑。烛龙会意,指尖在桌面上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敲,一股微不可查的时光涟漪荡漾开来,将厨房方向早已准备好的一壶茶与一碟糕点“挪移”到了乐游手边的托盘上——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小默契,烛龙总能在他需要时,将一切调整到最恰到好处的状态。

  乐游端起托盘,走到玉鼎真人对面坐下,亲自为他斟茶,又将那碟糕点推到他面前。

  “玉鼎师侄心有挂碍,思绪纷杂,于修行无益。此茶名为‘静心悟道’,此糕名为‘推演算术’,或可助师侄宁神静气,理清思绪。”乐游声音温和,如同春风化雨。

  静心悟道茶:

  那茶汤盛在素白瓷盏中,色泽并非寻常碧绿,而是一种极其纯净、近乎透明的浅金色,仿佛凝固的阳光,又似初凝的玉露。茶叶并非叶片,而是几朵形似微缩莲花苞、色泽青金交错的奇异花蕾,在茶汤中缓缓舒展旋转,如同活物,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融合了空谷幽兰的清冷、雪山莲蕊的纯净、以及某种直指大道本源的玄奥香气。这香气不浓不艳,却丝丝缕缕,直透紫府,让人闻之便觉心头杂念如冰雪消融,灵台瞬间清明了几分。

  玉鼎真人乃是识货之人,一见此茶,眼中便爆发出惊异的光芒。他端起茶盏,入手微温,那香气更是沁人心脾。他轻轻吹开氤氲的热气,浅尝一口。

  茶汤入口,竟无半分苦涩,唯有极致的温润与甘醇,仿佛一股清泉流过干涸的河床,所过之处,滋养万物。随即,一股清凉之意自舌尖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冲识海!玉鼎真人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连日来因推演天机、担忧徒弟而积攒的疲惫与焦躁,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去,思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通透。往日里修行中一些晦涩难明、纠缠不清的关窍,此刻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这茶,竟真能助人悟道!

  推演算术糕:

  再看那碟糕点,造型更是奇特。并非寻常的圆形或方形,而是被做成了一个个微缩的、结构精密的八卦罗盘状,糕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赭石色,仿佛蕴含了大地之秘,其上以灵植汁液点缀出阴阳爻纹,以及周天星辰的轨迹,栩栩如生,散发着一种混合了坚果焙烤香、灵蜜甘甜以及某种能启迪智慧的奇异草木气息。

  玉鼎真人依言取过一块,入手微沉,质感细腻。他轻轻咬下一角。

  “咔嚓。” 口感并非松软,而是带着一种奇妙的酥脆与韧性,需要细细咀嚼。初时是各种灵植坚果混合后的复合醇香与蜜糖的天然甘甜,紧接着,一股温润的暖流自腹中升起,并非补充法力,而是如同清泉般涌入他的识海,滋养着他的推算核心。他感觉自己推演天机、解析大道时常常会遇到的那些迷雾与阻碍,似乎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变得稀薄了许多,思维运转的速度与精准度,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一个档次!这糕点,竟真能辅助推演算术!

  玉鼎真人细细品味着茶与糕,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惊疑、严肃,逐渐变为震惊、沉醉,最终化为一片了然与叹服。他放下茶盏,又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半块糕点吃完,感受着神魂的清明与思维的活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中所有浊气都吐了出去。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乐游时,眼中已满是敬佩与感激,之前那点兴师问罪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师叔……此等仙品,闻所未闻!静心悟道,推演明理……弟子……受教了!”玉鼎真人起身,再次对着乐游深深一揖,“弟子愚钝,先前竟还心存疑虑,实在惭愧!”

  乐游含笑摆手:“师侄客气了。不过是些小道,能对师侄有所助益便好。杨戬他们在此,亦是因前线艰辛,来此稍作休整,调理身心。我看他们根基扎实,心性纯良,偶尔放松,并无大碍,反而有助于以更佳状态应对劫难。”

  玉鼎真人看向杨戬,见徒弟目光清澈,气息沉稳,天眼宝光内蕴,显然在此地得到了极好的调理与指点,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他感叹道:“是弟子着相了。师叔此地,实乃洪荒乱世中一方难得的洞天福地,能得师叔照拂,是戬儿他们的造化。”

  此时,烛龙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晶莹剔透的灵果走了过来,自然地放在乐游手边,并顺手将他额前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拢到耳后,动作轻柔自然。乐游抬头对他笑了笑,眼神温暖。

  玉鼎真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明了。这位乐游师叔与烛龙上神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此地之所以能如此超然,规则森严,恐怕与这两位深不可测的存在息息相关。自己那点师尊的架子,在这里实在不值一提。

  心下既定,玉鼎真人反而放松下来,恢复了平日那份博学探究的性子。他重新坐下,与乐游论起道来。从玉清仙法的精义,到天机推演的奥妙,再到万物生长的道理。乐游虽不专精斗法,但他来自异世的见识、对“食之道”与万物本质的独特理解,以及对大道平衡、生灵本性的深刻感悟,往往能另辟蹊径,提出让玉鼎真人都耳目一新、深受启发的观点。

  尤其是当乐游以烹饪中的“火候”比喻修行中的“时机”,以“食材调和”比喻神通配合,以“滋味层次”比喻道境感悟时,玉鼎真人更是听得目眩神迷,抚掌称善,只觉以往许多模糊之处豁然开朗。

  杨戬四人在一旁安静聆听,亦是受益匪浅,对乐游师叔祖的博学与智慧敬佩不已。

  夕阳西下,玉鼎真人与乐游的论道才暂告一段落。他心满意足地起身,只觉得此行收获远超预期,不仅确认了徒弟安然无恙,修为精进,更自身道境也有所松动。

  “今日得师叔指点,茅塞顿开,获益良多!日后若得闲暇,弟子定当再来叨扰,向师叔请教!”玉鼎真人真诚地说道。

  乐游笑道:“随时欢迎。”

  玉鼎真人又勉励了杨戬几人几句,便驾云离去,心中已无半分疑虑。

  送走玉鼎真人,餐馆内恢复了宁静。烛龙走到乐游身边,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传音道:“这下好了,你这位师侄,怕是也要成为常客了。”

  乐游回握住他,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轻笑道:“博学求真之人,总是可爱的。能与他论道,于我亦是一种修行。”

  烛龙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嗯,你总是能吸引这些‘可爱’之人。”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独占欲。

  灯光下,两人相携的身影被拉长,餐馆内茶香糕韵犹存,道韵流转。玉鼎真人的到来,非但没有掀起波澜,反而让这方净土的规则与玄妙,更深刻地印入了一位阐教金仙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