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兜率论道,食与丹契-《我在洪荒开餐馆,食客全是神话级》

  瑶池仙宴渐入尾声,诸位圣人及其门下弟子相继告辞离去,偌大的瑶池仙境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静。仙娥们穿梭其间,收拾着杯盘狼藉,那曾经弥漫的诸圣道韵与争执的余波,也慢慢消散在氤氲的仙气之中。

  乐游与烛龙也正准备离去,却被太上老君叫住。

  老君依旧是一副清静无为的模样,手持拂尘,面容古井无波,唯有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对乐游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探究。“乐游师弟,请留步。”

  乐游闻声驻足,与烛龙一同转身,拱手道:“老君师兄有何指教?” 烛龙亦微微颔首致意,对于这位三清之首,洪荒丹道的至高存在,他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老君拂尘轻摆,淡然道:“指教不敢当。师弟于瑶池之上,以食入道,巧思妙手,令吾观之,心有所感。我那兜率宫中,新得些许‘云雾山悟道茶’,不知师弟与烛龙道友,可愿移步,品茗论道一番?”

  乐游心中一动。太上老君亲自相邀论道,这可是洪荒无数大能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他虽志不在此,但能与这位丹道祖师交流,对他完善自身的“食之道”必定大有裨益。他看了一眼烛龙,烛龙眼中带着鼓励,传音道:“去吧,太上道友道法自然,与他论道,于你修行有益。我陪你。”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乐游笑着应下,“早就听闻老君师兄的兜率宫乃清静圣地,今日能得缘一观,是乐游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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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重天之外,离恨天,兜率宫。

  与瑶池的金碧辉煌、万仙来朝的热闹截然不同,兜率宫坐落于一片清虚之境,宫观朴素,不见奢华,唯有浓郁到化不开的丹香与道韵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宫门前并无守卫,只有两个粉雕玉琢、梳着总角髻的童子,正百无聊赖地靠着门框打盹,正是金角、银角。听得动静,见是老君归来,身后还跟着两位气息不凡的客人,连忙惊醒,恭敬行礼:“老爷。”

  老君微微点头,引着乐游与烛龙步入宫中。宫内更是简洁,中央一座巨大的八卦紫金炉正静静矗立,炉底似乎还有未熄的余火,散发着温吞的热力,炉身符文流转,隐隐有龙吟凤鸣之声传出,显然内中正孕育着不凡的丹药。四周是数排紫檀木架,上面摆放着无数玉瓶、葫芦,分门别类,标注着各种丹药名称。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种“秩序”与“调和”的意境。

  老君请二人在一蒲团上坐下,银角童子乖巧地奉上香茗。那茶具是普通的紫砂壶盏,但壶中茶叶舒卷之间,竟有云雾自生,道纹隐现,茶香清幽,闻之便觉灵台一清,往日修行中一些晦涩难明之处,似乎都清晰了几分。正是那“云雾山悟道茶”。

  “好茶!”乐游由衷赞道,轻轻啜饮一口,茶汤温润,初入口微苦,旋即化为甘醇,一股清凉之气直透紫府,滋养神魂,果然名不虚传。

  老君微微一笑,直奔主题:“适才瑶池之中,观师弟烹制那几样小食,虽看似随心,实则暗合天地至理。尤其是那‘万象更新烩’中,朝霞菌与玲珑藕的君臣佐使,火候把控,竟与吾炼丹时,调和龙虎,把握文武之火,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师弟这‘食之道’,核心为何?”

  乐游放下茶盏,知道这是老君在考较,也是论道的开始。他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思绪。烛龙坐在他身侧,并未插言,只是静静品茶,目光却始终落在乐游身上,带着全然的信任与支持,仿佛无论乐游说出何等惊世骇俗的言论,他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

  “老君师兄谬赞了。”乐游谦逊一句,随即正色道,“在我看来,食之道,核心在于‘调和’与‘时机’,或者说,‘火候’。”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引动周遭灵气,模拟出烹饪的景象。

  “便如那‘文火慢炖’,需耐心守候,让食材本性在温和的热力下慢慢释放,相互交融,如同炼丹中的‘温养’阶段,旨在激发内蕴,调和阴阳,使药性(食性)醇和,利于吸收。期间,水汽蒸腾之声细微如春雨,香气由浅入深,渐次绽放,此乃‘润物细无声’之功。”

  随着他的话语,空中灵气幻化出的虚影中,仿佛真有一锅汤在文火下微微滚动,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温暖醇厚的香气虚影。

  “而‘猛火爆炒’,则讲究瞬息万变,于极短时间内,以猛烈火力锁住食材鲜味,激发其最巅峰的活力与香气。如同丹成刹那,炉火纯青,需精准把握那稍纵即逝的时机,使得内外受热均衡,成就完美。其时,油脂与食材接触,发出‘刺啦’爆响,香气在高温催逼下瞬间爆发,霸道而直接,此乃‘石破天惊’之效。”

  灵气虚影再变,展现出烈火烹油的场景,仿佛能听到那诱人的滋啦声,闻到那瞬间迸发的焦香与鲜香。

  乐游继续阐述:“食材本身,自有其阴阳五行属性。寒性需热物佐,燥体要甘润调。如同炼丹选材,需明其性,知其理。处理食材,去芜存菁,如同丹道中的提纯。调味,则是平衡阴阳,增其不足,抑其太过,最终达成一种和谐圆满的味觉体验与灵力效果。”

  他看向那座八卦紫金炉,目光湛然:“丹道求的是逆天改命,夺天地造化于一丸之中,效力集中而霸道。而食之道,求的是潜移默化,润泽身心,将天地造化融于日常饮食,效力温和而持久。一者如雷霆,一者如雨露。途径或有不同,但追求‘平衡’、‘和谐’以达‘有益’之目的,却是相通的。皆是借外物以养自身,只不过,丹道更侧重于‘道’,而食之道,或许更贴近于‘生’。”

  这番论述,并非照搬现代营养学,而是乐游结合自身对美食的理解、对洪荒食材特性的掌握,以及穿越后对大道感悟的总结。他将烹饪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提升到了“道”的层面,与洪荒最顶尖的丹道相比,竟丝毫不显逊色,反而别开生面。

  老君听完,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明显的赞许之色,他抚掌轻笑,声如金玉交鸣:“妙!妙哉!好一个‘文火慢炖如温养,猛火爆炒如丹成’!好一个‘丹道如雷霆,食道如雨露’!师弟此言,深得造化三昧,直指本源!”

  他看向乐游的目光,已然不同,不再是看待一个有趣的、手艺高超的后辈,而是真正将其放在了可以平等论道的“道友”位置上。

  “吾炼丹一生,追求极致,却未曾想,这寻常饮食之中,亦蕴含如此深邃道理。师弟以食入道,另辟蹊径,却与吾丹道暗合,可见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老君感慨道,“你那‘食之道’,于滋养神魂、抚慰心灵之上,确有独到之处,非纯粹药石之力可比。”

  烛龙此时方放下茶盏,淡淡开口,声音为乐游的论述做了最好的注脚:“天地万物,皆在时光长河之中。食材之生长、成熟、烹饪、品味,亦是时光流转之体现。乐游能把握其中每一个瞬息的变化,便是把握了属于‘食’的时光道韵。此道,不逊于任何一道。” 他的话,带着先天神魔的威严与对道侣毫无保留的推崇。

  老君闻言,看向烛龙,又看了看乐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欣慰。他点头道:“烛龙道友此言大善。把握时机,便是把握道机。乐游师弟,你之道,前途不可限量。”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在这兜率宫中,就“火候”、“调和”、“阴阳平衡”等话题,从丹道与食道两个不同角度,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老君学识渊博,对万物药性、君臣佐使的理解深入本源;乐游思路跳脱,对味道、口感、情绪影响的见解新颖独特。二人相互启发,竟都有种豁然开朗之感。烛龙偶尔插言,往往能从时间本源的角度,提出一针见血的见解,让论道的层次更加深邃。

  宫外云卷云舒,宫内茶香与丹香交融,道韵流转。这一次论道,没有法力碰撞,没有言辞机锋,只有对“道”最纯粹的探索与交流,氛围和谐而融洽。乐游与太上老君的关系,也在这论道之中,悄然从“道祖同门”的名分,升华为了真正的“亦师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