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河畔巧遇,卦象初显-《我在洪荒开餐馆,食客全是神话级》

  离开了因“火”的诞生而焕发新生的有巢部落,乐游与烛龙继续着他们的洪荒游历。山河渐复,生灵繁衍,劫后的天地虽难掩沧桑,却也孕育着更加蓬勃的生机。

  他们一路行来,见过奇峰险峻,探过幽谷深潭,采撷沿途遇到的灵植异果,品味着这片古老天地独有的韵味。

  这一日,二人行至一条浩渺的大河之畔。此河宽广无比,烟波浩渺,水势平缓却暗藏雄浑之力,日光下粼粼波光闪耀,如一条巨龙蜿蜒于苍茫大地。河岸两侧,水草丰美,有奇花异卉点缀其间,空中不时有形态特异的飞鸟掠过,发出清越鸣叫。

  正当乐游欣赏着这壮阔河景时,烛龙脚步微顿,虽未睁眼,却似有所感,面向河岸某处。乐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简陋麻衣、却难掩其本身清越气质的人族青年,正独自立于岸边。

  那青年身形挺拔,面容算不得极其俊美,却自有一股沉静从容、仿佛与周遭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独特气度。他并未注意到乐游二人的到来,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眼前的景象之中——只见河水微澜,隐约有龙马虚影负图而逝,又有灵龟甲壳浮沉,呈现祥瑞之纹。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有所得,蹲下身,用手中的尖锐石块,在松软的河滩泥沙上,划刻着一些简单却蕴含某种莫名规律的短线和符号。那些符号初看杂乱,细看却仿佛暗合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某种至理。

  乐游与烛龙相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丝了然。以他们的眼力,自然一眼便看出,这青年神魂本质非凡,正是那曾与女娲娘娘同为先天神圣、后转世入人族的伏羲!只是此刻的他,洗尽铅华,褪去神圣记忆,以纯粹的人族之身,在此感悟天地,追寻大道痕迹。

  “竟是伏羲道友转世于此。”乐游以神念传音,带着一丝感慨,“看来,人族当兴,天意使然,连他也投身其中,欲为人族开辟新路。”

  烛龙微微颔首,声音直接在乐游心间响起:“其魂光本质未变,灵性天成。观河图洛书之象,是在推演天地至理。你我在此,静观即可。”

  他们并未上前打扰这份专注与悟道的过程。对于伏羲这等存在,即便是转世之身,其悟道机缘也珍贵无比,外人贸然介入,反为不美。乐游与烛龙默契地选择了不远处一株枝叶繁茂的古树下驻足,收敛周身气息,恍如寻常过客。

  乐游见伏羲沉浸于推演,一时半刻不会结束,便生了些许闲情逸致。他寻来几块干净的鹅卵石,垒砌成一个简易的灶台,又捡来干燥的枯枝。随后,他从自身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了几样食材。

  一样是【櫰(gui)木】之果。此果形似瓜蒌,外壳呈淡黄色,带着天然的木质纹理,触手温润。听说櫰木之果食之能令人力大不倦,虽有些夸大,但其果肉饱满,蕴含温和而精纯的生命精气,能快速补充体力,滋养肉身,消除疲乏,确是难得的灵果。

  另一样则是【文鳐鱼】干。这文鳐鱼本是生于西海、形如鲤鱼、鱼身鸟翼的神异之鱼,其声如鸾鸡,见则天下大穰。乐游游历西海时偶得几条,以其肉质蕴含祥瑞之气,能宁心安神,启迪智慧,便以特殊手法制成鱼干,便于保存,风味犹存。鱼干呈琥珀色,肉质紧实,纹理清晰,散发着淡淡的咸香与海风气息。

  乐游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他先将那【櫰木】果小心破开,露出内部乳白色、质地细腻如膏腴的果肉,一股清甜沁人的异香立刻弥漫开来,仿佛凝聚了山林草木的精华。他将果肉切成均匀的薄片,放在一片洗净的宽大绿叶上。

  接着,他处理【文鳐鱼】干。鱼干本身已经过初步处理,他将其置于一块平坦的石板上,用一把小巧的石刀,顺着鱼肉的纹理,片成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鱼片。这手法极其考验控制力,薄则易碎,厚则失其风味。阳光透过薄薄的鱼片,映出晶莹剔透的光泽,内部的肌理纤毫毕现,咸鲜的气味愈发浓郁,与櫰木果的清香交织,形成一种奇妙的诱惑。

  视觉上,乳白细腻的櫰木果片与琥珀透明的文鳐鱼片交错摆放于翠绿的叶片之上,色彩清新自然,却又带着非凡食材独有的莹润光泽,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嗅觉上,櫰木果的清甜、文鳐鱼干的咸鲜海风气息,随着乐游的动作不断散发,又被微风裹挟着,袅袅飘散。这香气并非浓烈逼人,而是清雅悠长,仿佛能涤荡心神,令人闻之便觉口舌生津,心绪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乐游并未生火烹饪,这两样食材皆可生食,且能最大程度保留其本身的灵效与风味。他取出一只玉碗,将部分櫰木果肉捣碎,流出乳白色的、带着粘稠感的汁液,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清甜香气。然后,他将片好的文鳐鱼片轻轻放入这天然的“果浆”之中,略作浸润。

  听觉上,鱼片落入果浆时,发出极其轻微的“噗”声,仿佛某种和谐的韵律。乐游用一双削磨光滑的细木棍(类似简易筷子)轻轻翻动,使每一片鱼片都均匀地裹上一层薄薄的乳白果浆。

  味觉的想象已然被勾起。櫰木果肉的清甜绵密,与文鳐鱼干的咸鲜韧嫩,在口中交织,该是何等奇妙的对比与融合?那蕴含生命精气的果肉滋养肉身,那带有祥瑞宁神之效的鱼干安抚神魂,仅是想象,便知绝非寻常滋味。

  就在这食物的香气与乐游周身那平和自然的气息交融弥漫之际,远处那位沉浸于推演中的青年——转世伏羲,鼻翼微微动了动。他那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从那种玄之又玄的感悟状态中被这平和而诱人的气息悄然拉回了一丝心神。他抬起头,目光略带一丝茫然地循着香气来源望去,看到了古树下那两位气质非凡的身影,以及他们面前那碟清新别致的“食物”。

  伏羲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放下手中的石块,略作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麻衣,迈步向着乐游二人走来。他的步伐沉稳,眼神清澈而睿智,虽无前世记忆,那份洞察世事的灵性却未曾泯灭。

  “二位有礼。”伏羲在距离数步之外停下,拱手作揖,姿态不卑不亢,“在下伏羲,见二位气度不凡,又烹制之物香气独特,心生好奇,冒昧前来,还望勿怪。”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节奏感。

  乐游早已料到如此,抬头露出温和笑容,放下手中的木棍,还了一礼:“原来是伏羲兄弟,我二人乃游历之士,乐游,这是吾之道侣,烛龙。偶经此地,见河景壮阔,一时兴起,弄些野食果腹罢了。若伏羲兄弟不弃,不妨一同品尝?”

  烛龙亦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他虽不言,但那沉静如山岳、却又仿佛蕴藏无尽时空的气质,让伏羲不敢小觑,只觉得这位黑袍男子深不可测。

  伏羲本就被那食物气息所吸引,又见乐游言辞恳切,气质亲和,便也不再推辞,道了声谢,在乐游对面的另一块平整石块上坐下。

  乐游将那片盛放着浸润了櫰木果浆的文鳐鱼片的绿叶推向伏羲,又递过一双干净的细木棍:“此乃櫰木之果与文鳐鱼干,简单处理,取其本味,伏羲兄弟尝尝看。”

  伏羲依言,学着乐游之前的样子,用木棍夹起一片鱼肉。只见那薄如蝉翼的琥珀色鱼片,裹着乳白色的晶莹果浆,在日光下显得愈发诱人。他放入口中,先是感受到櫰木果浆那清甜滑腻的口感,仿佛一股温和的暖流滑过舌尖,随即,文鳐鱼干那紧实韧嫩、带着独特咸鲜与淡淡海风味的肉质展现出来,与果浆的清甜形成了绝妙的平衡与层次。

  味觉上,清甜与咸鲜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在口中交融、碰撞,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滋味。櫰木果肉蕴含的温和生命精气如同春雨,悄然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驱散了因长时间专注推演而带来的精神与肉身的疲惫;而文鳐鱼干中那丝祥瑞宁神之气,则如同清泉,洗涤着他因思考天地至理而有些纷乱躁动的灵台,让他的心神瞬间变得无比宁静、清晰、透澈。

  仿佛一层薄纱被揭开,以往观察天地万物时那些模糊的、难以捕捉的规律,在此刻变得格外明晰。他脑海中之前划刻的那些符号线条,开始自动地排列、组合,与眼前这食物的制作过程隐隐对应起来。

  “水火相济……阴阳相生……”伏羲喃喃自语,目光再次投向河滩上自己划刻的那些符号,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悟之光。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失礼,快步走回河滩,捡起石块,在之前那些符号旁,郑重地画下了两个全新的、更加简洁而意蕴深长的符号!

  一个是“?”,三条断开的横线,中空而虚,却仿佛有温暖、升腾、光明之意蕴藏其中,对应着那带来温暖、催熟食物、散发光热的“火”,亦对应着那清甜温暖、滋养肉身的櫰木果浆。

  另一个是“?”,中间一道实线,两边虚线,如水流中穿,外虚内实,象征着险阻、流动、润下,对应着那浩瀚无边、孕育生命却也暗藏危险的“水”,亦对应着那咸鲜润泽、源自西海的文鳐鱼干。

  水火本是相克,在这简单的食物之中,却达到了奇妙的平衡与相济,化为了滋养身心、启迪智慧的佳肴。这正暗合了天地间阴阳对立而又统一的根本大道!

  乐游与烛龙在一旁静静看着,见伏羲画下这八卦雏形中的“离”卦与“坎”卦,相视一笑,眼中皆有赞赏。此子悟性,果然天成,仅凭一顿简单的食物,便能触类旁通,领悟到如此深层的天地法则。

  伏羲沉浸在巨大的领悟喜悦中,对着那两个符号反复观摩推演,只觉得脑海中灵感迸发,以往许多困惑豁然开朗。待他稍稍回神,想起方才邀请他品尝美食的乐游二人,急忙回头,想要道谢并请教之时,却见那古树下,早已空空如也,唯有清风拂过,枝叶轻摇,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唯有口中残留的清甜与咸鲜交融的奇妙滋味,以及体内充盈的精力与清明至极的心神,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的相遇并非幻觉。他怔怔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树下,又看了看河滩上自己画下的“离”、“坎”二卦,心中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他朝着乐游二人消失的方向,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虽不知那二位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此番点化之恩,如同启明星辰,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远处,云海之中,乐游与烛龙并肩而立。

  “看来,伏羲道友的机缘已至。”乐游微笑道,“八卦一出,人族自此便有了窥探天机、把握规律的法门,文明之基,又将稳固一分。”

  烛龙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因欣慰而传来的暖意,淡淡道:“顺势而为,不居其功,方是长久之道。”

  乐游点头,依靠在烛龙身侧,看着下方那浩瀚河流与岸边那渺小却闪耀着智慧光芒的身影,轻声道:“是啊,我们只是过客,见证了薪火相传,见证了卦象初显……接下来,或许还能见证更多。”

  两人身影相携,融入云海深处,继续着他们见证洪荒变迁、品味百态人生的道侣之旅。而人族的命运长河,也因这星星点点的智慧之火,开始加速奔流,走向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