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有华贵妃联手，有皇上的支持，她定能护住想护的人，守住这后宫的安稳。
自那日在勤政亲贤殿得了皇上谕旨，沈眉庄与华贵妃便以“圆明园夏日蚊虫滋扰，且时有外间杂役擅闯”为由，光明正大地接管了园中的守卫事宜。
她们对外只说是奉了圣命整顿秩序，调拨御林军驻守各宫要道，也只说是为了防范闲杂人等惊扰妃嫔休憩。这般说辞合情合理，也让各宫之人挑不出错处，只当是夏日里例行的安保加强，并未过多揣测。
沈眉庄将那枚鎏金令牌轻轻放在案上，令牌上刻着的“圆明园总管”五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画春正替她绞着温热的帕子，见她目光沉沉，低声道：“娘娘，夜深了，您歇片刻吧。各宫的巡逻都已就位，御林军也都守在要道上，不会出岔子的。”
“歇不得。”沈眉庄摇头，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指尖的凉意却未散去，“太后蛰伏这么久，必定会挑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时辰动手。今夜月黑风高，正是绝佳时机，我若歇下，便是对不住那些守夜的人，对不住静芳斋里的孩子们。”
云溪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娘娘，这是各宫巡逻的排班表，东西南北四个角门的御林军统领都已签字画押，半个时辰一换岗，绝无疏漏。静芳斋那边，敬妃娘娘亲自带着人守在门口，柔贵人也让身边的宫女加入了巡逻，弘暄阿哥和弘昭阿哥都已安歇，睡得很沉。还有一事，奴婢刚得了消息，皇后娘娘此次并未来圆明园，此刻还在寿康宫的小佛堂里，为太后抄经祈福呢。”
沈眉庄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静芳斋”三个字，眸色柔和了几分，随即又冷了下来：“抄经祈福？怕是借着这个由头，太后让皇后安分些吧。辛苦敬妃和柔贵人了，告诉她们，咱们的职责是护佑后宫妃嫔与皇嗣安全，若是遇着异动，不必硬拼，立刻鸣锣示警，严守宫门静待支援。皇上早已暗中安排了人手应对春晖堂的乱党，咱们只需守好自己的防线，不让乱匪伤及无辜便好。另外，让守在景明楼的人多留意些，欣嫔娘娘带着淑和公主，身边人手少，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奴婢记下了。”云溪应声，又递上一个小锦盒，“这是听竹让人送来的，里面是她亲手制的安神香，说给两位阿哥用，能睡得安稳些。还有几瓶金疮药，让奴婢交给巡逻的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沈眉庄打开锦盒，一股清浅的药香扑面而来。听竹的医术素来稳妥，有这些东西，倒是能让人多几分安心。她合上锦盒，道：“让听竹守好永寿宫的库房，那里放着皇上赏赐的几箱箭矢，是防备急用的，绝不能有闪失。”
“是。”云溪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像一阵风。
殿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沈眉庄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缝。夜风卷着草木的气息灌进来，带着几分刺骨的凉。她望着远处的夜色，春晖堂的方向一片漆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悄无声息地窥伺着周遭的一切。
皇后不在圆明园，却未必安分。沈眉庄冷笑一声，皇后素来最擅隔岸观火，今日必定是在寿康宫察觉到了太后的异动，便暗中遣了心腹，想趁着这混乱做些小动作，好把一切脏水都泼到太后身上，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只可惜，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和华贵妃早已结盟，更算不到皇上会暗中调拨御林军相助。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火光忽然在春晖堂的后墙亮起，转瞬即逝。沈眉庄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转身，抓起案上的令牌：“画春，备轿！去西门！”
画春脸色一白，连忙应声：“是！”
两人快步出了殿门，角门处的杏黄缎面轿撵早已备好，四个轿夫皆是精神抖擞，见沈眉庄出来，立刻躬身行礼。沈眉庄不及细想，抬脚便上了轿撵：“快！去西门，华贵妃娘娘定在那里！”
轿撵被抬得飞快，杏黄的流苏在夜风中翻飞，铜铃的声响急促得像是敲在人心上。沿途的巡逻人手见了轿撵上的标志，皆是躬身行礼，沈眉庄掀着轿帘，高声道：“各宫加强戒备！春晖堂有异动！奉皇上谕旨，严守宫门，护好妃嫔与皇嗣！擅闯宫门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锣响，紧接着，喊杀声、哭喊声、兵器碰撞的声响，瞬间划破了圆明园的宁静。
“娘娘！动手了！”画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眉庄紧紧攥着手里的令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沉声道：“慌什么！传本宫的命令，所有巡逻人手严守各宫宫门，不得擅离职守！御林军各司其职，护住静芳斋、景明楼等皇嗣妃嫔居所，不得妄动去追乱党！”
轿撵在西门外停下，华贵妃早已带着人候在那里。她一身墨色的劲装，将平日里的华贵敛去了大半，发髻上只簪了一支匕首形状的金簪，目光锐利如鹰。襄嫔站在她身侧，亦是一身利落的装扮，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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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可算来了！”华贵妃见沈眉庄下轿，立刻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春晖堂的人冲出来了，竟朝着静芳斋的方向去了！看他们的路数，是冲着孩子们去的！”
“什么？”沈眉庄心头一紧，静芳斋里都是孩子和女眷，若是被那群人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御林军呢？”
“御林军统领已带着人守住静芳斋外围防线了，只是对方人多，且都带着兵器，防线怕是撑不了多久。”华贵妃咬牙道，“皇后那边倒是安静得很，她人在寿康宫，手却伸得长，指不定暗中还有后手！”
“顾不得她了！”沈眉庄当机立断，将令牌高高举起，“西门的御林军听令！随本宫和华贵妃娘娘支援静芳斋外围！记住，咱们的首要任务是护住里面的妃嫔与皇嗣，不必与乱党缠斗！皇上安排的平乱人手很快便到！”
“遵命！”两百名御林军齐声应和，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月色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昏暗。沈眉庄与华贵妃并肩走在队伍最前面，两人的脚步沉稳而坚定。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孩童的哭声。沈眉庄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加快脚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快！再快些！”
转过一道弯，静芳斋的轮廓已然出现在眼前。火光冲天，数名黑衣人手执长刀，正疯狂地撞击着静芳斋的大门。敬妃带着人守在门内，死死抵住门板，声音嘶哑地喊着：“守住！都给本宫守住！”
“放箭！”华贵妃一声令下，御林军的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箭雨如蝗，朝着那群黑衣人射去。箭簇只落在黑衣人脚边，意在威慑，而非斩杀——她们的目标是防守，而非平乱。
黑衣人顿时惨叫连连，脚步踉跄，攻势也缓了几分。剩下的人见状，非但不退，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长刀，朝着御林军扑来。
“保护娘娘！”襄嫔一声高喊，几名侍卫冲了上去，长剑出鞘，寒光凛冽，只格挡不进攻，拖延着时间。
沈眉庄看着眼前的混战，目光却落在人群后方的一道身影上。那人穿着太后宫里的服饰，手里拿着一面三角旗，正不断地挥舞着，像是在指挥着什么。沈眉庄心头一动，她指着那人，高声道：“放箭逼退他！不要近身缠斗！”
御林军的统领闻言，立刻让弓箭手调转方向，箭雨朝着那举旗之人射去。那人见势不妙，转身便想跑，却被箭簇逼得连连后退，手里的三角旗也不慎掉落，被夜风卷走了老远。
没了指挥，黑衣人顿时乱作一团。御林军趁机收缩防线，将静芳斋门口死死护住，任凭黑衣人如何冲撞，都再也近不得半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皇上安排的平乱大军到了。
黑衣人脸色大变，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平乱大军如猛虎下山，很快便将这群乱党尽数围剿。
静芳斋的大门被打开，敬妃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苍白，发髻散乱，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贵妃娘娘，玉妃娘娘，你们可算来了！再晚一步，这门怕是就要被撞破了！”
“孩子们怎么样？”沈眉庄连忙上前，目光急切地往门内望去。
“没事，都没事。”敬妃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后怕，“柔贵人将弘暄和弘昭护在偏殿的暗格里，听竹姑娘也带着人赶来了，还带了些迷烟，放倒了几个翻墙进来的小贼。”
沈眉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回头看向华贵妃，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疲惫，却也看到了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娘娘！不好了！有人偷偷放火烧了苏贵人的住处，想嫁祸给春晖堂的乱党！”
沈眉庄与华贵妃的脸色同时一变。
皇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苏贵人是准噶尔的和亲公主，若是在圆明园葬身火海，必定会引起两国纷争。皇后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好让皇上问责于太后和自己二人！
“玉妃，你守着静芳斋！这里是重中之重！”华贵妃当机立断，“本宫带人去苏贵人那里救火，顺便拿下皇后的人！”
“臣妾与你同去！”沈眉庄道，“皇后的人手既然敢放火，必定是有备而来，你一人去，臣妾不放心！御林军统领，留下五十人守着静芳斋，再分三十人去苏贵人住处救火，其余人，随我们去拿人！”
华贵妃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她点了点头：“好！今日便让皇后知道，这圆明园，不是她能随意摆弄的地方！”
夜色更浓，远处的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沈眉庄与华贵妃并肩走在晨光将至的路上，脚步依旧沉稳。
这场仗，还没有结束。
但她们知道，只要两人联手，有皇上的谕旨在手，有御林军的支持，便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
后宫的安稳，皇子公主的安危，都在她们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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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绝不能输。
沈眉庄与华贵妃带着御林军赶往苏贵人住处时，火光已染红了半片夜空，浓烟滚滚，呛得人喉咙发紧。
苏贵人图雅正被宫女护着，缩在院外的假山石后，身上那件湖蓝缎面旗装沾了不少尘土，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惊惶。见沈眉庄与华贵妃赶来，她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带着哭腔：“贵妃娘娘，玉妃娘娘，救命！”
华贵妃眉头微皱，扬声道：“慌什么！立刻带人救火！”
御林军分出的三十名兵士立刻行动起来，提水的提水，拆房檐断火路的拆房檐，动作麻利。沈眉庄则走到图雅身边，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沉声道：“苏贵人，莫怕。好好想想，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起火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图雅定了定神，哽咽道：“臣妾……臣妾正在殿内看书，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紧接着窗外就窜进火苗，像是有人故意泼了油。嫔妾身边的宫女眼尖，瞧见两个黑影从后墙翻了出去，只是天黑，没看清模样。”
沈眉庄眸光一凛，与华贵妃对视一眼。果然是有人故意纵火，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苏贵人来的。
“皇后的人倒是越发大胆了。”华贵妃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以为烧了准噶尔公主的住处，就能挑起两国纷争，好把脏水泼到太后身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自那日在勤政亲贤殿得了皇上谕旨，沈眉庄与华贵妃便以“圆明园夏日蚊虫滋扰，且时有外间杂役擅闯”为由，光明正大地接管了园中的守卫事宜。
她们对外只说是奉了圣命整顿秩序，调拨御林军驻守各宫要道，也只说是为了防范闲杂人等惊扰妃嫔休憩。这般说辞合情合理，也让各宫之人挑不出错处，只当是夏日里例行的安保加强，并未过多揣测。
沈眉庄将那枚鎏金令牌轻轻放在案上，令牌上刻着的“圆明园总管”五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画春正替她绞着温热的帕子，见她目光沉沉，低声道：“娘娘，夜深了，您歇片刻吧。各宫的巡逻都已就位，御林军也都守在要道上，不会出岔子的。”
“歇不得。”沈眉庄摇头，接过帕子擦了擦手，指尖的凉意却未散去，“太后蛰伏这么久，必定会挑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时辰动手。今夜月黑风高，正是绝佳时机，我若歇下，便是对不住那些守夜的人，对不住静芳斋里的孩子们。”
云溪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娘娘，这是各宫巡逻的排班表，东西南北四个角门的御林军统领都已签字画押，半个时辰一换岗，绝无疏漏。静芳斋那边，敬妃娘娘亲自带着人守在门口，柔贵人也让身边的宫女加入了巡逻，弘暄阿哥和弘昭阿哥都已安歇，睡得很沉。还有一事，奴婢刚得了消息，皇后娘娘此次并未来圆明园，此刻还在寿康宫的小佛堂里，为太后抄经祈福呢。”
沈眉庄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静芳斋”三个字，眸色柔和了几分，随即又冷了下来：“抄经祈福？怕是借着这个由头，太后让皇后安分些吧。辛苦敬妃和柔贵人了，告诉她们，咱们的职责是护佑后宫妃嫔与皇嗣安全，若是遇着异动，不必硬拼，立刻鸣锣示警，严守宫门静待支援。皇上早已暗中安排了人手应对春晖堂的乱党，咱们只需守好自己的防线，不让乱匪伤及无辜便好。另外，让守在景明楼的人多留意些，欣嫔娘娘带着淑和公主，身边人手少，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奴婢记下了。”云溪应声，又递上一个小锦盒，“这是听竹让人送来的，里面是她亲手制的安神香，说给两位阿哥用，能睡得安稳些。还有几瓶金疮药，让奴婢交给巡逻的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沈眉庄打开锦盒，一股清浅的药香扑面而来。听竹的医术素来稳妥，有这些东西，倒是能让人多几分安心。她合上锦盒，道：“让听竹守好永寿宫的库房，那里放着皇上赏赐的几箱箭矢，是防备急用的，绝不能有闪失。”
“是。”云溪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像一阵风。
殿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沈眉庄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缝。夜风卷着草木的气息灌进来，带着几分刺骨的凉。她望着远处的夜色，春晖堂的方向一片漆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悄无声息地窥伺着周遭的一切。
皇后不在圆明园，却未必安分。沈眉庄冷笑一声，皇后素来最擅隔岸观火，今日必定是在寿康宫察觉到了太后的异动，便暗中遣了心腹，想趁着这混乱做些小动作，好把一切脏水都泼到太后身上，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只可惜，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和华贵妃早已结盟，更算不到皇上会暗中调拨御林军相助。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火光忽然在春晖堂的后墙亮起，转瞬即逝。沈眉庄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转身，抓起案上的令牌：“画春，备轿！去西门！”
画春脸色一白，连忙应声：“是！”
两人快步出了殿门，角门处的杏黄缎面轿撵早已备好，四个轿夫皆是精神抖擞，见沈眉庄出来，立刻躬身行礼。沈眉庄不及细想，抬脚便上了轿撵：“快！去西门，华贵妃娘娘定在那里！”
轿撵被抬得飞快，杏黄的流苏在夜风中翻飞，铜铃的声响急促得像是敲在人心上。沿途的巡逻人手见了轿撵上的标志，皆是躬身行礼，沈眉庄掀着轿帘，高声道：“各宫加强戒备！春晖堂有异动！奉皇上谕旨，严守宫门，护好妃嫔与皇嗣！擅闯宫门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锣响，紧接着，喊杀声、哭喊声、兵器碰撞的声响，瞬间划破了圆明园的宁静。
“娘娘！动手了！”画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眉庄紧紧攥着手里的令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沉声道：“慌什么！传本宫的命令，所有巡逻人手严守各宫宫门，不得擅离职守！御林军各司其职，护住静芳斋、景明楼等皇嗣妃嫔居所，不得妄动去追乱党！”
轿撵在西门外停下，华贵妃早已带着人候在那里。她一身墨色的劲装，将平日里的华贵敛去了大半，发髻上只簪了一支匕首形状的金簪，目光锐利如鹰。襄嫔站在她身侧，亦是一身利落的装扮，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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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可算来了！”华贵妃见沈眉庄下轿，立刻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春晖堂的人冲出来了，竟朝着静芳斋的方向去了！看他们的路数，是冲着孩子们去的！”
“什么？”沈眉庄心头一紧，静芳斋里都是孩子和女眷，若是被那群人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御林军呢？”
“御林军统领已带着人守住静芳斋外围防线了，只是对方人多，且都带着兵器，防线怕是撑不了多久。”华贵妃咬牙道，“皇后那边倒是安静得很，她人在寿康宫，手却伸得长，指不定暗中还有后手！”
“顾不得她了！”沈眉庄当机立断，将令牌高高举起，“西门的御林军听令！随本宫和华贵妃娘娘支援静芳斋外围！记住，咱们的首要任务是护住里面的妃嫔与皇嗣，不必与乱党缠斗！皇上安排的平乱人手很快便到！”
“遵命！”两百名御林军齐声应和，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月色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昏暗。沈眉庄与华贵妃并肩走在队伍最前面，两人的脚步沉稳而坚定。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孩童的哭声。沈眉庄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加快脚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快！再快些！”
转过一道弯，静芳斋的轮廓已然出现在眼前。火光冲天，数名黑衣人手执长刀，正疯狂地撞击着静芳斋的大门。敬妃带着人守在门内，死死抵住门板，声音嘶哑地喊着：“守住！都给本宫守住！”
“放箭！”华贵妃一声令下，御林军的弓箭手立刻弯弓搭箭，箭雨如蝗，朝着那群黑衣人射去。箭簇只落在黑衣人脚边，意在威慑，而非斩杀——她们的目标是防守，而非平乱。
黑衣人顿时惨叫连连，脚步踉跄，攻势也缓了几分。剩下的人见状，非但不退，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长刀，朝着御林军扑来。
“保护娘娘！”襄嫔一声高喊，几名侍卫冲了上去，长剑出鞘，寒光凛冽，只格挡不进攻，拖延着时间。
沈眉庄看着眼前的混战，目光却落在人群后方的一道身影上。那人穿着太后宫里的服饰，手里拿着一面三角旗，正不断地挥舞着，像是在指挥着什么。沈眉庄心头一动，她指着那人，高声道：“放箭逼退他！不要近身缠斗！”
御林军的统领闻言，立刻让弓箭手调转方向，箭雨朝着那举旗之人射去。那人见势不妙，转身便想跑，却被箭簇逼得连连后退，手里的三角旗也不慎掉落，被夜风卷走了老远。
没了指挥，黑衣人顿时乱作一团。御林军趁机收缩防线，将静芳斋门口死死护住，任凭黑衣人如何冲撞，都再也近不得半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皇上安排的平乱大军到了。
黑衣人脸色大变，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平乱大军如猛虎下山，很快便将这群乱党尽数围剿。
静芳斋的大门被打开，敬妃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苍白，发髻散乱，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贵妃娘娘，玉妃娘娘，你们可算来了！再晚一步，这门怕是就要被撞破了！”
“孩子们怎么样？”沈眉庄连忙上前，目光急切地往门内望去。
“没事，都没事。”敬妃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后怕，“柔贵人将弘暄和弘昭护在偏殿的暗格里，听竹姑娘也带着人赶来了，还带了些迷烟，放倒了几个翻墙进来的小贼。”
沈眉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回头看向华贵妃，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疲惫，却也看到了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娘娘！不好了！有人偷偷放火烧了苏贵人的住处，想嫁祸给春晖堂的乱党！”
沈眉庄与华贵妃的脸色同时一变。
皇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苏贵人是准噶尔的和亲公主，若是在圆明园葬身火海，必定会引起两国纷争。皇后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闹大，好让皇上问责于太后和自己二人！
“玉妃，你守着静芳斋！这里是重中之重！”华贵妃当机立断，“本宫带人去苏贵人那里救火，顺便拿下皇后的人！”
“臣妾与你同去！”沈眉庄道，“皇后的人手既然敢放火，必定是有备而来，你一人去，臣妾不放心！御林军统领，留下五十人守着静芳斋，再分三十人去苏贵人住处救火，其余人，随我们去拿人！”
华贵妃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她点了点头：“好！今日便让皇后知道，这圆明园，不是她能随意摆弄的地方！”
夜色更浓，远处的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沈眉庄与华贵妃并肩走在晨光将至的路上，脚步依旧沉稳。
这场仗，还没有结束。
但她们知道，只要两人联手，有皇上的谕旨在手，有御林军的支持，便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
后宫的安稳，皇子公主的安危，都在她们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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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绝不能输。
沈眉庄与华贵妃带着御林军赶往苏贵人住处时，火光已染红了半片夜空，浓烟滚滚，呛得人喉咙发紧。
苏贵人图雅正被宫女护着，缩在院外的假山石后，身上那件湖蓝缎面旗装沾了不少尘土，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惊惶。见沈眉庄与华贵妃赶来，她连忙起身行礼，声音带着哭腔：“贵妃娘娘，玉妃娘娘，救命！”
华贵妃眉头微皱，扬声道：“慌什么！立刻带人救火！”
御林军分出的三十名兵士立刻行动起来，提水的提水，拆房檐断火路的拆房檐，动作麻利。沈眉庄则走到图雅身边，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沉声道：“苏贵人，莫怕。好好想想，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起火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图雅定了定神，哽咽道：“臣妾……臣妾正在殿内看书，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紧接着窗外就窜进火苗，像是有人故意泼了油。嫔妾身边的宫女眼尖，瞧见两个黑影从后墙翻了出去，只是天黑，没看清模样。”
沈眉庄眸光一凛，与华贵妃对视一眼。果然是有人故意纵火，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苏贵人来的。
“皇后的人倒是越发大胆了。”华贵妃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以为烧了准噶尔公主的住处，就能挑起两国纷争，好把脏水泼到太后身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